這種越幫越忙體現在他本來扶欄桿扶的好好的,想要幫忙的時候一松手雙腿左右受力不均直接摔,有一次直接摔垃圾桶旁邊,還有一次把垃圾桶給壓壞了,雖然里面只有他吃的零食的殼子,最后沾了一身也不能忍,洗澡的時候自己一人在浴室折騰,聽得撲通嘩啦聲音王姨都會心驚肉跳,然后蔣左洗的一塌糊涂,早期裹著一件浴袍將自己撐著放在輪椅上滾出來,后來王姨在浴室這里加了一層摩擦層,以免蔣左摔著。
蔣左對王姨的感情很深,在這次之后他心中就暗暗把王姨當成了自己的母親——而真正的母親已經不知去向,他病了這么久,親生母親都不知道,心不知道有多寒冷。
他一直告訴自己,母親只是不知道,知道了會回來的。
而這種期待隨著時間的消磨,早已被消磨的一干二凈。蔣左此生最擅長遺忘也最擅長銘記:記住那些開心的事情和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然后沒心沒肺過自己的。
所以“今天天氣真好啊”和“少年,玩心么or老妹兒玩肝兒么”這些話放在一起真的大丈夫嗎蔣左?
三個月后他勉強能站起來,半年后可以扶著欄桿慢慢走,近一年之后他的腿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睡醒時,大腦的第一反應是他是健康人然后往地上一站,然后像是條件反射一樣開始摔,摔了幾次后不長記性,本來長得還好成了鼻青臉腫,那幾天他都恨不得砸了鏡子。
后來終于長記性了,睜眼后起來,然后愣半天,哦,下床。
慢慢來。
在這點上蔣左終于因為無法忍受自己鼻青臉腫如同悟能再生之后終于長了記性,可見有時候顏控也是好的,避免細胞破裂細胞液流出以至于整個臉型都走了與人類差距越來越遠,簡單來說,就是避免帥哥臉不能看。
再帥的豬頭,依然避免不了豬頭的命運。
好了,苦逼兮兮的過去終于要過去了,蔣左在等了(修養了)近一年之后終于考慮要不要接著去上一年收到邀請函的學校去上學,懶人只會越變越懶,一年的像豬一樣的生活讓他動也不想動。
“錯有什么……我很快樂……啊啊啊我不想去上學啊!”散步下去又散步上來的蔣左吃飽了撐著開始唱歌,一手糊在自己的臉上,“為什么要對我說要去上學這件事情呢?這真的很殘忍好么。”
他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呢,他已經有讀者了呢。
沒有讀者不可怕,可以精分來渣渣,一個不夠來一群,一號數到七號噠。
我有讀者我怕誰,七個迥異的讀者如同揚州八怪,他數學沒有死很早啦,七個讀者加上一個蛇精病作者,可不就是揚州八怪嗎?雖然有地理差異。
明天上課,今天開學,現在的蔣左仍然在自己的床上,他是下午的飛機。
世界上還有一種病,叫拖延癥。不到deadline,絕對不會動一動。
亞馬遜的熊:冰山,我不想去上學,怎么辦?
冰山(=_=):那就去死。
╭(╯^╰)╮,不要理你,我去找小白。
傲嬌:呵呵,原來我是擺設啊,不用去死,godie就行了。
亞馬遜的熊:━┳━━┳━
傲嬌:走了,對了,順便說一句,go die比去死高端一些。
(ToT)/~~~不要走啊……
小白:\(^o^)/~來到我的懷抱吧,我很厲害的,↑↑↓↓←→←→BA...┗(-o-)┛
亞馬遜的熊:……小白醒醒,醒醒,你是不是假期作業都沒有寫完?
他找錯人了。
小白:%>_<%圓潤的滾走了嗚嗚嗚。
圣母:不用勉強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支持你。
亞馬遜的熊:抱抱~(づ ̄3 ̄)づ
中二:我的生命我做主么,有什么好糾結的?拖泥帶水不丈夫。
小賤:嗯?你說啥,我聽不清誒,這里信號不好,喂,喂,喂?哦(^_^)/~~拜拜
亞馬遜的熊:尼瑪!熊孩子滾開!
小賤:咦,你說啥?我——聽——不——見!
小賤: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
小賤:哦,區,請稍后再撥。
亞馬遜的熊:……
忠犬:不想上學?沒事,來,哥疼你。
亞馬遜的熊:……
忠犬似乎看出了情況不對,立刻改口:來,哥養你。
思想有多遠,就給朕滾多遠吧,總攻豈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的?
這跟著名的“這是卡,隨便刷”是一個性質的吧。
在蔣左的想法中,他這是挨個調戲了一遍,雖然中間狀況頻出,各種亂入,這個世界依舊和諧美滿,社會蒸蒸日上,大家小手拉大手奔向了小康社會BLABLABLA……
他的步調和CCTV保持著高度的和諧一致。
翻身滾啊滾的,從床的一邊滾到了另一邊,起身隨手從柜子了翻了幾件衣服扔到床上,然后去陽臺翻出了一年前的行李箱。
小二郎要背著書包上學堂了。
證件都齊全的放在了包里,把卡帶著,隨身再帶一些現金,鎖好門到樓下打車就可以直接走了。
無從離別也就無所謂告別,這大約,可以叫做一身輕松?
“到機場。”
轟轟轟的聲音嚇了蔣左一跳,他上的是出租車而不是其他吧?
司機看出了他的驚異,“哦,這是配樂。”
蔣左對司機大叔豎起了大拇指,年紀一大把還能有這樣年輕的心態,大叔,你站的地方代表了中國啊!
“小伙兒要去哪?”路上遇紅燈停下來,司機扭頭問蔣左。
蔣左想到這個問題就心酸,“北京,上學。”
“喲,哪個學校?”司機好奇,順口問了出來,北京學校也差不多,不管說哪個都可以夸一下,年輕人出去闖闖看看確實挺不錯的。
“技校。”蔣左沮喪道,對他來說那個學校其實跟技校差不多,干的都是技術活,生物,機械,通信,人少,估計學霸又多,不,不能叫學霸,都是傻學的人,一門心思陷到人類的未來中,對他來說這樣的生活真是苦不堪言。
司機大叔:“……”要他怎么說下去,技校不錯?
從鏡子里看年輕人沮喪的神情,他也說不出違心話啊!
“從哪兒跌到就從哪里站起來,英雄不問出路。”半晌,司機大叔憋出來一句話,自認為文采飛揚,想著老子終于也文化了一次。
蔣左:……?我們是在一個世界嗎?他似乎嗅到了哪里不對,大叔貌似誤解了他。
不過也不好意思只說,只能含含糊糊的“嗯,說的也是。嗯,說得對。”他在外邊只能把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維思路收一下,省的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出門不順,每逢路口必遇上紅燈,蔣左微微暈車只能忍著,面色痛苦,司機看他那么痛苦,以為他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他知道高考對于學生的摧殘和壓迫,眼前這年輕人看起來沒有經受過什么挫折,一臉驕傲(確定不是傲嬌嗎大叔),大概這也是人生的第一次敗筆吧。腦補到這里的大叔自己也覺得這個話題不適合提起,遂把話題收了,車里靜寂一片。
蔣左頭抵著窗戶,覺得難受的要命,好像吐啊……對宅男來說每次出行都痛苦的要命啊……救命,到北京之后怎么辦?
誰來拯救你啊,傲嬌小受蔣左?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到了地方蔣左沒等著車停穩就直接沖了出去,嚇得司機大叔花容失色(!這個詞用在這里真的合適嗎蔣左?)“誒!你還沒給錢呢!”
蔣左呼吸了兩口外面的新鮮空氣,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帶著一些紅潤,他扶著車門,隨手從錢包里掏出張紅色紙票,一臉痛苦的遞給了司機。
司機:“……”其實你如果舍不得的話可以坐公交的。
蔣左拖著自己的小黑箱,骨碌碌壓過地面,開往自己的新生活。
下午三點的灰機,打開手機一看,哎呀,忘記充電了。
翻開背包一看,哦賣糕的,忘記帶移動電源和數據線了。
可以干啥呢,手機還有40%的電,要留著,如果到了北京迷路了還得查路線呢。或者找誰來接自己……
算了吧后一項直接被排除,北京沒有認識的人……哭暈在廁所里。
咦,(((*)還有聲音系美男啊。
隨便打擾人家不好吧。
可是應該不會被拒絕吧。
別人為什么要答應你,你以為你長得好看?
我長得確實好看啊。
去死吧,你這個自戀狂。
到底要不要打電話呢?
算了發短信吧,發短信看他來不來。
萬一他不來你到底是等還是不等呢。
等一小時,哦不半小時,哦不一個半小時看他來不來。
你真是沒救了。
萬一迷路更是沒救了。
省省吧囧受!自力更生艱苦創業!
迷路是天生的,怎么創業?
蔣左進行了好一番思想斗爭,終于發了一個簡短的訊息:“我五點四十到北京,可以求包養收留和帶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