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笑意燦然的瞅著吉言,她自已雖然得不到美滿姻緣但身邊的人都能夠得到良緣,她瞧著還是為他們欣喜慶幸。方正的親事,在未徹底決定下來前,多少還是免不了有些波,他師傅家的大姐夫的小堂妹,那個女子從來沒有放棄過糾纏方正。
那女子聽說方正快要與人訂下親事后,拼命的來找方正麻煩。方正這樣的人,原本就不是她能纏住的人,再說從來沒有多理過她,此時更加不想被她糾纏住,他自是小心的避開她。結果那女子找不到方正本人,便跑到布店里大吵大鬧一回。事后,惹得掌柜的瞧見江婉沐,滿臉不好意思的連聲向她道歉說:“東家,對不起,我已同大姑爺說過,讓她家里人管緊她。”
江婉沐聽過這女子癡迷不悟的瘋狂事后,有些擔驚受怕的同方正說:“方正,象碧綠這樣的女子可遇不可求,你有這樣的好緣份,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她,不要被不相干的人破壞掉。”方正聽后點頭說:“小姐,你放心,我自個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小姐,我遇不到這樣好的女子,她也不會瞧上我。我答應楚夫人,以后會一條心對碧綠,不會讓不相干的女人靠近我。”
江婉沐想起方正的話,她瞅一眼低頭繡帕子邊的吉言,輕聲問:“吉言,你說那個瘋女人,明天會不會來鬧場?”‘呀,吉言聽江婉沐的話,針尖不小心的擦過她手指,她輕叫一聲后,把流血的手指趕緊塞到嘴里含一下后,拿出來見到沒有出血,才用帕子擦凈手指,吉言抬頭望到江婉沐的小眼神,只有站起來進側房去。她回來后手略濕,瞧到江婉沐還站在她坐的凳子旁邊。
吉言把手往衣裳上面擦幾下,直接坐下去,拿起放下的帕子,抬頭對江婉沐說:“小姐,哥哥都沒有搭理過那個瘋女人,明天是哥哥的好日子,如果她敢來鬧事,哥哥一定不會饒了她。哥哥喜歡嫂子,不會許旁人欺負她。我小時候,總有人背著哥哥欺負我,只要哥哥知道后,哪怕那人長得比他高大,他也不會怕,會沖上去跟人拼。”
江婉沐一臉笑意聽吉言說著舊事,她笑著開口說:“你有一個好哥哥。”她轉而想到在江家時,木根有好的東西時,常會忍著不吃不用,而是背著人藏起來,悄悄的趁著夜晚送來給自已。現在出了江家,木根訂親后,他對江婉沐還是同從前一樣,他給吉言準備一份東西,就會幫她也備上一份,也許樣式有所不同,心意一定是相同的。
江婉沐笑容可掬的對吉言再說:“我也有一個天下最好的哥哥,還有一個能容忍哥哥待我好的未來嫂子。”吉言聽得臉紅起來,她心里倒是甜滋滋的。她和木根訂親后,木根做木頭發釵時,一次做二支,江婉沐收到木根送的一支木釵,吉言同時也會收到一支他做的木釵子。江婉沐晚上常用的就是木根做的那根木釵,吉言瞧過后,覺得那釵子還不如自已的釵子美。
江婉沐的那根釵子,頂端只是一個簡單的木頭圓珠樣子,而吉言收到的木釵子,頂端是一朵美麗的木花。吉言瞧過江婉沐的木釵后,有許多天不敢用自已收到的木釵。她后來出去時,被木根追問時,不得不說真話:“你給小姐的那根釵,沒有我的這支美。我擔心小姐瞧后會傷心,就不敢當著她的面用。”
木根聽吉言說這話,立時笑起來,一臉欣喜的瞧著她,眼神格外的溫存,瞧得吉言紅了臉。他才笑著說:“吉言,你放心用,她不會介意的。妹妹瞧上去是個細心人,其實她從小就是個性子粗的人。我以前也做過花朵釵給她,結果她總會弄傷手,從那以后,我每次只做圓珠子木釵給她用,還要把圓珠子打磨光滑,才敢交到她的手里。”吉言知道江婉沐的性子隨和,還是第一次聽到木根說她粗心。
江婉沐說完話坐回桌邊,把那些散放著的帕子疊到桌角放著。她搓搓自已的手,空手虛握著筆,在空中慢慢的寫著字。吉言繡好一塊帕子,抬頭瞧見后笑著說:“小姐,不如我到院子里守著,你在房里練一會字?”江婉沐輕搖頭說:“算了,外面冷,明天還要出府。我明日和后天兩天早起晚睡,可以補上今天沒練字的時辰。”
吉言聽后只是沉默的站起來,把繡好的帕子交給江婉沐,然后伸手拿過沒有繡的帕子,又坐回原位置去。江婉沐拿起帕子,用墨綠色線細心的比劃著。等到她低頭繡出個大概樣子,聽到吉言低聲音說:“小姐,我瞧過嫂子身上精致美麗的衣裳那是她親手做的。我爹娘說嫂子精明能干,待人接物樣樣瞧著舒心。小姐,象我這樣笨的人,你說她會喜歡哦嗎?”
江婉沐正繡著葉子的脈絡,聽吉言這話,針尖不小心的刺到手上,她放下帕子和針線,甩著手進到側房,用冰冷的水沖去指尖的血。她瞧著指尖沒有出血后,才進到房間里。進房間望到一臉擔心的吉言,笑著對她說:“吉言,你不笨,你這樣性子的人,你嫂子一定會喜歡你。我義嫂身邊放出來的人,一定是溫柔敦厚的好女子。你瞧,我都多虧得到她指點,才沒有在王府這些人的面前出過丑。”
連皓再進到房間里時,桌上已擺放著做好的帕子。江婉沐和吉言兩人湊在一塊,低聲音的說著話,手里也加緊做著活。江婉沐和吉言聽到腳步聲音,兩人站起來見到滿臉通紅的連皓,還聞到他身上明顯的酒氣。管事婦人這時緊跟著他的后面進來,她的手里還拿著一塊濕布。連皓在桌邊坐好后,管事婦人輕輕的把濕布,按在連皓的額頭上面。
在江婉沐和吉言怔忡的眼光中,連皓伸手扯住管事婦人的衣袖,叫著:“林嫂子,你是以前跟過母親的人,你說母親從前是不是待我好,現在怎么會這樣待我?”江婉沐聽著這話,就知不能再聽下去,她轉頭又見另一個專管院子的管事婦人,同樣破例的進到房間,她后面的丫頭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的熱氣黑色湯藥。江婉沐抻手扯扯吉言,兩人悄悄的離開房間。
江婉沐和吉言兩人站在院子里,聽著房間里不時響起的動靜,又聽見院子門給拍打的聲音,院子門打開后,聽到守門人問候王妃的聲音。江婉沐和吉言兩人瞧著,王妃帶著身邊的兩個管事和幾個大丫頭快步進來。王妃一眼瞧到站在院子里的江婉沐和吉言兩人,她神色極其不悅的瞪她們好幾眼,才快步往敞開的房門處走。她身邊的兩個管事跟著她進房間,幾個大丫頭們留在房門口。
江婉沐和吉言兩人互相瞧瞧對方,在幾個大丫頭打量的眼光下,她們緩步慢慢行至偏頗處,兩人才站定下來。吉言這時低聲音說:“小姐,王妃這次會不會又怨上你?”江婉沐輕搖頭,低聲說:“不怕。只要在王府里面,我們就是安全的。不過是聽多幾句不好聽話,王妃和我們不過是相識一場的人,沒多親近的關系,這閑話傷不了筋斷不了骨,順耳邊就會被風吹過。”
吉言輕笑出聲,又趕緊捂住嘴,她往后退兩步,見到立在房門外的幾個大丫頭,這時人人的注意力在房間里面,沒有一人有閑心瞧向她們兩人。吉言上前去,挨近江婉沐說:“小姐,你猜三爺這次是為何事醉酒?”江婉沐進王府兩年多時間,一向知道連皓的酒量超級好,她從來沒有見過連皓喝醉過。
她曾以為連皓是千杯不醉之人,不過,她曾在午后睡醒時,聽到兩個管事婦人在院子里聊天時說:“三爺能飲酒,而且輕易不會醉酒。三爺除去最初喝酒醉過外,后來只醉過一次酒,就是他決定要娶夫人時,一時不小心喝多了喝醉。”“聽說三爺只有心情特別不好時,只喝幾杯就會醉倒。唉,夫人娶來后,三爺也不象從前那樣暢快的喝酒。
“女人。”江婉沐張口就說出這話,在她的眼里,連皓身邊除去女人外,是一個什么都有的人。王妃也是一個什么都愿意滿足兒子的慈母,他們兩人如果有爭執,十有是做母親的喜歡這種溫婉女子,而做兒子的喜歡那種張揚女子。江婉沐自認為自已猜對了,小聲音提點吉言說:“我們最多在王府呆幾月,王妃對三爺夫人的事情,肯定要早些做打算。畢竟三爺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有自已的嫡兒嫡女。”
吉言扯著江婉沐行到更遠處,低聲音說:“小姐,哥哥說江家和王府一塊害了你,這有眼光的人,都知道家里的女兒,絕對不能嫁進江家去。而王府里的三爺,名門世家同樣沒有幾家人,愿意把自家的嫡女嫁進來做續弦。”江婉沐聽后輕拍吉言,沒有接她的話茬兒,她說:“明天我們早些出府去,不要被她們擋下來。我們沒有閑功夫,留在這里同人套交情。王妃也好,三爺也好,以后都是與我們不相干的人,不值得為他們白白的付出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