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衍伸手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既而微訝的挑高了眉,蘇辰光?
事情竟然會這么巧,蘇辰光,是他的朋友。
從高中時候起,兩人便是朋友,若不是恢復了記憶,他恐怕現在也不知道他是誰了,只是,他出事期間,卻并沒有見過他,一次也沒有。
他,居然是他妻子的主治醫生。
確切的說,他和蘇辰光之間的關系,從南曉成為他女朋友的時候便已經有些疏遠,兩人表面上還是好朋友,但其實心思早已跟以往不同。
南曉出國后,他們聯系就更不多了。
他一早就知道蘇辰光喜歡南曉,可七八年前,那個時候,他不可能把自己心愛的女孩讓給兄弟,他沒那么偉大,愛情也不是可以讓的。
只是現在知道他是唐念念的主治醫生,沐衍的心思還是有些復雜。
如果這些年來,他們之間沒有隔閡,是不是他更早的時間就認識唐念念了?
沐衍盯著那張名片陷入了沉思,唐柏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阿衍,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我去看看念念。”
咖啡杯的碎片及水漬被方嫂收拾了,沐衍轉著輪椅去了洗手間的方向,那兒,唐念念正在洗手,她近乎機械的揉搓著手上被燙紅的地方,她垂著頭,嘴角緊抿著,從側面望去,就能看到她有多么不高興。
沐衍以為她是手疼,他過去將她的手拉了過來,皺眉看了看,便嘆了口氣:“你去送什么咖啡,毛手毛腳的——”
心里知道她是想偷聽,他不過是想說個借口給她臺階下。
哪料到唐念念這次卻是有些炸毛,她飛快的抬頭看向他,她眼眶早就憋紅了,此刻難受的說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個笨蛋,什么都做不好,所以你才——”
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一眨,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也立刻模糊了視線,看不清他的臉了。
沐衍的手還在輕輕的幫她按著手上燙紅的部位,聞言,他微微一怔。
看她竟然哭了,他頓時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你在說什么?我什么時候嫌你是笨蛋了?”
“你明明經常說我是、是笨蛋的……”她抽噎著說道,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淚。
沐衍無奈了,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他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腿上抱著,“好了,我下次不說笨蛋這個詞了?嗯?你哭什么?手疼不疼?得抹點燙傷膏才行。”他看著她的手,低喃著說道。
念念還是覺得委屈,她眼淚掉個不停,嗡聲嗡氣的竟還知道解釋:“咖啡不是很燙。”
“那也不能倒到手上去吧?還有,媳婦兒,我似乎沒說你什么吧?”
“不是這樣的。”唐念念可能覺得,她爸爸還在外面,而她現在坐在沐衍的腿上,聽著他跟自己說話,有些羞恥,有些無地自容,但更多的是那種即將被判刑的可悲。
她一時間根本就止不住自己的眼淚。
沐衍的頭都被她哭疼了,他其實根本沒有哄女孩子不哭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