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購小姐拿出鑽鏈,安修廷將撐在櫃檯上的手一攤:“給我。”
“好的先生。”導購小姐稍一猶豫,小心翼翼地捧到安修廷手上。
安修廷接過項鍊反覆看了看,還拿在手上輕輕拋了一下,絲毫沒有這項鍊很貴重的覺悟。
他手指修長有力,襯得項鍊更加精巧璀璨,明明非常貴氣好看,他翻來翻去地瞧著,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難道是不滿意了?
導購小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不是剛纔親眼見他掏出黑卡,這時候她一定會以爲他嫌貴不想買了。
畢竟這種人她可沒少見。
她在珠寶專櫃服務多年,見過大把女人領著男人在這裡兜圈子,軟話硬話說得喉嚨都啞了,男人卻一個個裝傻充愣就是不肯掏錢的。
也有的男人,拿出來摸一摸看一看,挑出一堆毛病一臉嫌棄,最後還是一毛不拔領著女人離開。
眼前這位會是哪一種呢?
溫艾瞧著安修廷也怪怪的,那可是鑽石,就算再有錢也不能摳著玩,他皺著眉頭在哪看什麼呢?
兩個女人焦急疑惑的目光都盯在安修廷身上,安修廷又看了一會這才擡頭,才擡頭對導購小姐問道:“你教我,這怎麼打開。”
導購小姐瞬間猶如被雷電擊中一樣僵在原地!
有錢的男人她見過,有錢又長的帥的男人她也見過,有錢長的帥又很大方的,她也見過……在夢裡見過。
有錢,長的帥,願意給女人花錢,卻連戴項鍊都不會的,她真的真的沒有見過!
她以爲,這樣的男人身邊一定美女如流水,今天你得寵,他就給你花錢,明天她討了歡心,他就送禮物給她。
遊走在女人堆百花叢的男人,別說項鍊了,連每一季新款口紅色號都能做到了然於心。
可安修廷嚴肅的臉上只有認真,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導購小姐愣大腦已經死機了,直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真的不會!
他居然是個從沒給女人帶過項鍊的男人!
導購小姐心中一陣尖叫,面上極力維持著微笑冷靜,“先生你好,是這樣的,從這裡打開……”
安修廷看了一眼就學會了,粗暴地抓過溫艾:“脖子伸過來!”
溫艾一陣無語,死死閉上雙眼,滿臉視死如歸地梗著脖子。
安修廷似乎也習慣了她這執(zhí)拗樣子,自顧自解開項鍊,手臂僵硬地繞過她的脖子,將鏈釦輕輕一搭……沒扣上。
他皺著眉頭,又試了一次。
還是沒扣上。
剛纔在眼前看著,那小小的鏈釦很是簡單,繞到脖子後面就不會了。
“你到底會不會?”溫艾硬著脖子問道。
原本見他靠近她就屏住了呼吸,也不敢睜眼看他,但帶了幾下帶不上,她實在憋不住了。
清新的空氣帶著安修廷身上的氣味迎面而來,溫艾有些彆扭地掙扎:“我自己來。”
“別動!”安修廷頓時有些惱怒,一把把溫艾按在自己胸前,到她頸後看著,這才把那項鍊帶好。
項鍊帶好的剎那,溫艾發(fā)間的香味帶著她誘人的溫度直鑽進安修廷的心底。
他這才察覺到兩人的姿勢。
溫艾的臉靠在他的胸膛,他的手環(huán)過她的肩膀,他下意識多停了一秒,然後不動聲色地放開。
安修廷纔回到正面,就對上溫艾警惕懷疑而又防備的眼神。
他莫名有些心虛,卻在心裡跟自己說那天看古雅給她戴項鍊時間也不短。這麼做只是爲了不輸給古雅。
“往後退兩步。”他似毫不留戀地推開她。
力氣不小,溫艾真被推的退了兩步。
安修廷繼續(xù)滿不在乎:“行了,就站那兒,讓我看看。”
亭亭玉立……一個詞莫名閃過他的腦海,被他迅速扔了出去。
面前的女人身材頎長,裙子下面的一雙腿,瑩白勻稱筆直纖細,簡簡單單正面站在那裡,不需要任何勾人的妖嬈動作,就已經十分撩人。
他的目光順著腿,看向盈盈一握的腰肢,他知道那是她最柔軟的地方,腦海裡不其然就出現(xiàn)託著她的樣子……
不能繼續(xù)想下去,安修廷迅速轉開眼神,終於越過她所有吸引他目光的地方,直接落在頸間的項鍊上。
溫艾穿了一件淺藍的襯衫,輕柔的雪紡質地,看起來很是清爽乾淨。
在沒帶相戀之前,她領口微張,露出一個巴掌大V字,向下若隱若現(xiàn)給人能看到事業(yè)線的錯覺,向上更顯得脖子修長好看。
現(xiàn)在那塊地方,正被“鑽石用餐三角巾”給圍住了。
“怎麼樣,我說這款不適合我……”溫艾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擡手就想解開。
“馬馬虎虎,就是它吧。”安修廷倒是很滿意這種蓋住裸露部分的方式。
一句話差點讓在場兩個女人同時噴出來。
導購小姐內心的尖叫已經停不下來了……這麼貴重的項鍊,帶起來哪怕身披塑料袋都不會難看,何況這位小姐確實十分漂亮,這樣居然還說不適合?她要是不適合,全城還有幾個女人能襯的起這一條項鍊?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要,男人也覺得馬馬虎虎,到最後居然還肯掏錢買下。
真是好大手筆!好奇怪的兩個人!
安修廷扔出卡片,導購小姐已經幸福滴快要暈過去了,顧不上分析這兩人到底怎麼回事,九十度鞠躬從安修廷手上接過錢卡,立刻回到櫃檯之後完成收款交易。
溫艾咬著嘴脣,彷彿在高溝小姐身上看見了孟小希的影子。
不過……這就買下來了?
“你真的覺得這個好看?”溫艾現(xiàn)在反而不關注他爲什麼給自己送項鍊了,她認識安修廷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審美這麼歪!
“是。項鍊好看,醜的是你。”安修廷絲毫不留情面。
果然,審美壞了。
溫艾低頭伸手摸向那串項鍊,臉上頓時一陣糾結,碰上安修廷這種人,她是不是還該感謝鑽石項鍊沒出高領的款?
不過這種婚禮款跟高領款也沒什麼區(qū)別
了——
太貴重所以平時帶不出去,太沒品位所以宴會也帶不出去,她既不會嫁人,也沒膽變賣他買的東西,所以就只能買回去壓箱底了嗎?
“你不喜歡?”安修廷的聲音冷了三度。
她帶椰子殼歡天喜地,他送的她居然敢不喜歡?
“沒,沒有沒有!”溫艾趕緊努力撐起笑容,一臉陶醉地摸著脖子上的項鍊。
項鍊首飾這種東西,哪個女人也不會嫌多,拋開別的不說單是這貴重的價格……她還是挺喜歡的。
平時自己走過珠寶櫃檯也會有意無意地看看啊,可就是因爲是他送的,所以壓力也太大了些,這纔會覺得又不好看又不好帶。
其實就是不太敢要他送的東西。
尤其是今天,雖然安修廷一直沒對她們做出什麼太過分的舉動,但她能看出來,他一直就憋著怒意呢。
她從他的掌控下逃跑,又躲在古雅家,還主動騙了他。
他能不怒嗎?
“這項鍊你真送我了?我不是不喜歡,只是太貴重了,要不換個小一點的?”溫艾想來想去還是不敢相信,弱弱又問了一句。
這樣好好解釋,安修廷臉上的神色纔好看些。
可他轉頭看看櫃檯上那些細小一點的項鍊,再轉過頭來,仍舊臉色深沉:“還是這個好看。”
“噗!”溫艾終於忍不住笑了一聲!
安修廷從小到大都特別嚴肅正經,做什麼事情都是一臉認真,從認識他的時候,他的優(yōu)秀就遠超過同齡人,更加超過比他小幾歲的她。
她喜歡過他多久就崇拜了他多久,在他的身上除了高高在上不許人反對忤逆的冷傲性格,幾乎找不出任何缺點。
可今天,她居然找到了一個可以嘲笑他的點。
她想笑,就忍不住笑出來了。
安修廷猛地看向溫艾,看著她忍的那麼痛苦卻還是笑出來的樣子,心裡本能就感到一陣怒意!
可這怒意只維持了一下,就漸漸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疑惑。
她笑了。
是不是說明她喜歡?
他在回憶裡搜索了一下,似乎很久沒有見過溫艾的笑容了,這四五年,他們見到彼此都笑不出來,因爲之間隔著太多算不清的帳。
這幾個月再見到她,雖然時間似乎塵封了四年前的仇恨,讓那些仇恨失去鋒芒不在猶如利劍般刻骨,但卻仍然化作巨大的山丘橫在心頭,令人沉重而無法忽視。
就算兩人有平靜祥和的相處機會,卻也都是短暫而又一閃而過的,一旦當兩人都想起以前的事情,剛剛好轉的氣氛就會立刻疏遠冷漠變得更糟。
像今天,此刻這樣的輕鬆,確實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看著安修廷的目光直直盯著自己,溫艾趕緊將笑意按下,眼中猶如雨過天晴般的光芒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先生,交易完成,這是你的卡。”導購小姐捧著禮盒和走過來,看見剛纔還彆扭的兩個人似乎都笑了,瞬間心頭一鬆沒來由也跟著高興:“先生,請問項鍊要收起來嗎?你女朋友帶著可真漂亮……”
一般人買了肯定要立刻收起來的,誰會帶著近七位數(shù)的項鍊繼續(xù)逛街?
不過這兩個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而且那位小姐帶著項鍊確實特別好看!
導購還捧著盒子等兩人回答,卻忽見兩人都愣住不動了。
女朋友……
溫艾的眼神閃了閃,安修廷也忽然將臉轉向別處。
沒人注意到他放在櫃檯上的手微微緊握,張口想要否認,卻不知是不想說還是說不清,總之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不必裝起來了,好看就帶著吧。”安修廷的語氣忽然就平和下來。
一絲冷意和憤怒都沒有,甚至還有一絲恍惚的溫柔……
溫艾正想搖頭解釋,想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說不上的辛辣酸澀。
“現(xiàn)在不醜了,可以履行承諾請我喝茶。”安修廷收了卡,丟下一句話轉身向電梯走去。
溫艾看著他的背影,低頭想了想,提步追了上去。
電梯直達天臺茶座,兩人雙雙走出,同時深深吸了口氣。
這裡視野開闊空氣清新,平視出去,只有幽藍的天空沒有一點世俗繁雜,雖然仍舊是那種很適合說分手的氣氛,但仔細想想,卻也適合撫平傷口之後的再次重聚。
安修廷走過去找了位置坐下,服務生拿過茶單,他看也不看就點了兩杯最貴的翡翠莊園咖啡。
“你不是不愛喝這種?”她記得以前……這是她最愛喝的,他一直總說難喝。
安修廷心底閃過一絲異樣。
“因爲孟小希付賬。”
原來是這樣……溫艾頓時一陣無語,真是有仇必報的男人。
不過這可是孟小希六分之一的月薪呢,夠她心疼好一陣子的。眼神掃過茶單,比起翡翠莊園瑰夏的盛名,這將近上千的售價也不算高,尤其對於安修廷來說,根本就是不放在眼裡的錢。
服務生也開開心心地下去。
溫艾由衷地嘆息:“像你這麼逛街,走到哪裡都能讓人開心。”
比如鑽石項鍊的導購,比如剛纔的服務生。
“我不是來逛街的,你知道我費這麼大力氣找你,其實是有些事要告訴你。”安修廷凝著眸子看向外面的天空。
溫艾搖頭:“我不想聽,安修廷,你也發(fā)現(xiàn)了吧,咱們兩個不能坐在一起說話,一說話就吵架……既然誰也不能說服誰,乾脆不要說了不是更好嗎?”
她努力過很多次了,想跟他說綿綿的事情,想跟他說他們兩人以後和平共處的事情,還曾想告訴他,很久很久以前在浮冰海面上同生共死的相遇。
但每一次都失敗了。
她說的他不聽也不信,他說的對她來說總是傷害。
不如不說,不如不見。
“這回的事情不一樣,你必須知道,至於知道之後怎麼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安修廷搖頭拒絕了溫艾的提議。
他之所以這麼執(zhí)著,甚至放下心裡的仇恨芥蒂也要來找她,就是因爲這件
事太重要了。
綿綿沒有這件事重要,她和哪個男人在一起也沒有這件事重要,以前這些讓人反感討厭的事都可以暫時放一放。
他現(xiàn)在無法忍受的,是溫啓涵要謀殺溫艾。
“我上次跟你說,你爸他不是好人……其實是有原因的。”安修廷轉回視線,對上溫艾的眸子。
溫艾的眼神有些悲傷,像是已經預見了短暫的和平又要消失一樣,她搖搖頭:“別說了好嗎,我不想聽。”
她的聲音帶著哀求,安修廷停了片刻。
上次把她關在在山居別墅裡,本來是想要懲罰她跟古雅見面,本想消氣之後就放她走,誰知就是那時查到了遊樂場的事情。
如果換成別的事,可以不說不管,但這件事他必須要說。
“我上次沒說清楚你就跑了,你還記得遊樂場的事情嗎?毀壞纜繩的人被抓到了。”
“你是說……”溫艾抗拒的眼神漸漸轉爲疑惑。
遊樂園的事情至今令她驚魂未定,那血淋淋的場面沒有個三五年都忘不掉,尤其是再想到綿綿當時也在纜車上,她就只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冰涼,血液都像是冷凍凝固了一般。
如果毀壞纜繩的人抓到了,她是希望法律能將他們判罪嚴懲的。
她想張口問問,卻又猶豫了,安修廷的話似乎還沒說完,而且她也想不明白這跟爸爸是不是好人有什麼關係。
看著溫艾欲言又止的模樣,安修廷繼續(xù)解釋道:“那兩個人是從服刑完畢從監(jiān)獄裡釋放出來的,他們是受人所託,跟著你,要謀殺你。”
溫艾的眼睛瞬間瞪大。
腦海中飛速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是那兩個人插隊,她和綿綿必死無疑,她當時心裡就是又怕又怒,認爲這絕對算得上是一場謀殺了!
但她一直以爲壞人的動機也許只是報復社會!
怎麼可能……怎麼回事受人所託,專門來殺她的?
心底激起一陣寒意,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打了個哆嗦:“安修廷!你什麼意思?”
安修廷不善跟人解釋任何事,他從來都是隻說結果,或者用命令的口氣去要求。
能跟溫艾解釋這些,他已經很盡力了。
看著她越來越驚慌的眼神,他點頭:“我的意思,就是你心裡想的那樣,他們從監(jiān)獄裡出來,受人所託要殺你,而那個委託他們的人,是你爸。”
“不可能!”溫艾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緊緊捏著,臉色慘白渾身都在顫抖:“這不可能。安修廷,你不要說了,我爸他是清白的,他沒有害你家人,更不可能害我,我前幾天才和他見……”
她停了下來,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她前幾天才瞞著安修廷見過爸爸,爸爸把過去的事情都告訴她了,言語懇切清晰,沒有任何隱瞞和不合理的地方,爸爸不會騙她的。
她決不會相信爸爸害了安家,更不相信爸爸還要收買人來殺她。
這完全就沒有任何道理!
“我知道你前幾天見過他。”安修廷望著溫艾,“雖然我不知道他和你說了些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的說,他不會無緣無故見你,肯定不是單純的父愛和想念,必然還有什麼附帶的要求吧……這件事,你不用跟我爭論,你自己心裡明白。”
溫艾的臉又白了幾分!
爸爸四年不肯見她,前幾天忽然要見她,而且算算時間,也就在遊樂園事件之後不久。
安修廷說他不是出於父愛和思念,而是對她有所利用和要求……
爸爸的聲音在耳邊浮現(xiàn):“溫艾,那小畜生纔是咱們的仇人,爸爸聽說你最近認識了古家的人……”
爸爸的確要她利用古家,去對抗安修廷,奪回原本屬於溫家的!
再深入想下去,遊樂場纜車墜毀之後,她纔去了古家赴宴,而她對古家有恩情的事情也才漸漸傳開,再到後來古老默許了古雅對她的追求,之後沒多久爸爸就提出要見她。
溫艾雙腿一軟,重重地跌在椅子上。
不,不會是這樣的……一定是安修廷在騙她!
以他的本事,知道自己和爸爸的對話一點都不難,他一定是知道爸爸要她利用古家來反抗他,所以才這樣說。
他和她從來就不是朋友,他們是仇人啊!
她怎麼差點就忘了……
溫艾輕輕摸過頸間的項鍊,心裡說不出的混亂,她相信爸爸不會害她,而且就算爸爸要利用她,之前也沒有任何理由非要害她不可啊!還是連她和綿綿一齊害死?
這也太荒謬了。
“安修廷,在你眼裡我爸爸是殺人犯,是害了你們一家的兇徒,所以你纔會這麼認爲……可在我眼裡,他把我養(yǎng)大,也把你……他從來沒有動手打罵過我,這四年來,他最恨我的方式,就是當我這個不孝女不存在……你說的話,我不信。”
溫艾說著說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安修廷地把頭轉開:“既然我說的不信,那你就是問問警察吧,我的人也參與了調查,會配合公安警察提交一切證據。”
“你說什麼?”溫艾的臉瞬間僵住。
有證據?他要提交證據?
爸現(xiàn)在還在牢裡,好好表現(xiàn)也許會減刑,過幾年就能出來了,她這幾天一直想著,等爸爸出來,就接他離開淮城,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過些樸素的小日子。
但要是他這樣一提交證據……
別管證據是真是假,減刑提前釋放是不可能了,要是證據確鑿,說不定就再也出不來了!
溫艾紅著眼睛,瞪著安修廷,一瞬不瞬就那麼瞪著他。
他已經讓她沒了綿綿,現(xiàn)在又要讓她沒了爸爸嗎?
可他的樣子看起來這麼坦蕩磊落,這麼正氣凜然,他會是在故意騙她?
“你還是不信?”安修廷說這話的時候,破天荒的一點都沒有生氣。
她不信,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她不信,他就只能把證據都交給警察,如果能通過法律手段讓溫啓涵滅了他的野心,她信與不信溫啓涵都很難再傷害到她,除非她自己跑進監(jiān)獄裡送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