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失魂落魄跑出來的時候,臉上頭發上都沾著東西,可以說根本就不差這一點。
所以安修廷這個舉動,在旁人看起來簡直莫名其妙。
不過因為是他,所以效果大大提升,直接引起周圍幾桌客人的暗暗驚嘆。
綿綿捂住眼睛,卻忍不住張開指縫繼續看著,謝卉則是嘴角抽搐,不知道該說安修廷虛偽,還是夸他實在是太敬業了。
手指上沾了一些棕色的醬汁,安修廷收回手,低頭看了一眼,帶了半分關心的語氣道:“我找你出來,本來是有些話想跟你說,不過你現在看上去不太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溫柔愣在座位上,渾身微微顫抖著。
剛才在家里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雖然驚悚恐怖,但真要說出來只怕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
一陣痛苦艱難的抉擇之后,她還是搖搖頭:“沒什么,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別忘了,我畢竟認識你二十多年,這一點跟別人可不一樣。”
安修廷在剛見到溫柔的時候,心里其實就有些猜測。
溫柔從小就是個小霸王一樣的存在,而且她不光性格愛惹事,心地也非常的狠辣,說白了就是壞。
溫艾是打不過她的,和孟小希兩個人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可想而知,能讓她吃了這么大的虧的人,恐怕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比她還壞的,另一種就是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讓她沒有防備,忽然得手的。
符合這兩種條件的,溫啟涵算一個。
這是他心里的邏輯和第六感猜出來的,只不過他還不太敢相信,畢竟按照他和謝卉商量的結果,正是要利用溫柔切入溫家的事情,結果這不是喊瞌睡就送枕頭了?
如果真是溫啟涵,這么巧的事情,也只能說是天意了。
余光掃過玻璃幕墻另一邊的謝卉,對著他的方向輕輕點頭,現在看來,溫柔這條路算是走對了。
安修廷的話讓溫柔微微有些動容,她這個人,跟所有的同性都處不來,因為她太容易嫉妒別人了,只要比她有一點優點的,她就會從心底里恨人家,就忍不住想要害人。
所以她身邊關系好的那些人,也都是互相利用半斤八兩。
平時互相攀比炫耀的時候,她還愿意跟她們說,現在自己搞得一身狼狽,告訴她們不但幫不上忙,還會在背后嘲笑自己的。
而異性緣,她就更沒有了。
好不容易搞到一個尚晨,還被眼前的安修廷給禍害了。
想到這里,她看著安修廷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哀怨。
“你會有這么好心?我看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溫柔瞪著安修廷,沒有了從前那種母老虎一般的氣勢,倒像是個瞪著情人的怨婦。
安修廷渾身一緊,避開溫柔的眼神,但很快就又轉了回來。
他快速掏出錢夾,從里面抽搐厚厚一沓鮮艷的紙幣,直接放在溫柔面前:“同時天涯淪落人,我能笑話你什么?我的事情,你不是也躲在樓上聽見了?”
這話一說,兩人的距離立刻拉近了不少。
安修廷的說話的方式非常別扭,根本就不像他自己,甚至有點刻意學著謝卉的油嘴滑舌腔調,要是溫艾在這,一準能聽出來這話是謝卉教的。
別扭歸別扭,他的方式倒是比謝卉還有用,就是那沓子錢的作用了。
溫柔看見將近兩指厚的錢,就這么明晃晃“砸”在自己面前,一時眼睛都晃暈了,對安修廷那僵硬的說話方式也就沒太多心。
而且他倆以前關心不好,第一次這樣坐下來說話,她自己也覺得別扭。
“你剛才說,同是天涯淪落人?”溫柔雖然沒有直接拿過錢,也沒問那錢是什么意思,但眼神明顯總往那上頭飄:“我是在樓上聽見你們說話了,可是我不覺得你是什么淪落人,你什么都有,一點都不慘,不像我什么都沒有了。”
安修廷平靜地看著她,“錢有什么用,也就能給你買身衣服了。”
買身衣服?
溫柔的眼睛更亮了。
這些紙幣新嶄嶄的,落在一起這么厚實,少說也是兩萬塊。
雖然對于安修廷來說根本就不多,但她可不嫌少,她都多久沒買過新衣服了?
本來這陣子,還向著舅舅出來之后,她就有好日子過了,可沒想到不但沒有,還翻臉不認人。
“真的給我買衣服?”溫柔嘴上問著,手上卻已經把錢拿了起來。
安修廷點頭:“真的。”
溫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腦子里快速計劃起來這些錢要怎么花。
花個幾千塊先買一身衣服換上,然后剩下的她要藏起來,不能藏在她的卡里,也不能隨身攜帶,這可是個麻煩。
可是她必須有點錢傍身,萬一遇到什么事,她也好買張機票逃走。
雖然可能再被追到,但也總好過在這等死。
溫柔心里亂極了,她雖然從小就是欺負別人的料,但真要讓她離開這里,無依無靠的生活,她又很害怕,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會,連一技之長都沒有,去了外面又能怎么生活呢?
安修廷一直在注意觀察著溫柔的神色,對方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席位的動作都落在他眼里。
眉頭微微皺起。
他覺得溫柔今天的狀態非常不對,臉上的表情一會激動一會痛苦,最多的還是緊張和疑神疑鬼。
甚至再聽見買衣服三個字的時候,她還有一瞬間的高興。
這癥狀,看著像是受了巨大刺激,整個人的神經都要崩斷了,離瘋了已經不遠了。
能讓這么一個女人瘋了,他心里幾乎肯定了自己之前推斷的那個答案。
都說虎毒不食子,溫啟涵對溫艾的所作,已經讓他深深的領教過了,先在看來,溫柔也沒有被例外。
如果溫柔真的瘋了,對他并沒有什么好處。
說別的沒用,還是給她她最需要的吧:“你缺錢就跟我說,想要多少都可以,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也可以告訴我,你解決不了的困難,對我來說也許很輕松。”
“你能幫我解決問題?!”溫柔的聲音忽然揚起來,整個人激動地抓著桌
子邊緣。
見她這一次居然沒有提到錢的問題,安修廷表情認真而又凝重,也向前微微傾斜了身子:“沒錯,我可以幫你解決問題,但是我希望平時有個人能陪我說說話……你明白嗎?”
“你讓我陪你說話?”溫柔總算還沒太瘋。
安修廷點頭,不多解釋:“知根知底的,只有你最合適。”
這一下,溫柔徹底相信了。
還真別說,安修廷的性子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這個樣子,恐怕也是個沒朋友的吧,生意場上那些人,故意還不如霜霜她們可靠呢。
這樣說起來,他們倆還真是天涯淪落人。
眼珠轉了又轉,捏著桌子邊緣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我想讓你幫我除掉一個人,只要讓他消失就可以了。”
“什么人?”安修廷心里隱隱感覺就是那個答案,不由得嚴肅起來。“
“就是……”溫柔張了張嘴,卻忽然停住了,腦海中反復循環著那個可怕的聲音,還有他兇殘得眼神,讓她從心底感到萬分害怕,怎么也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我,我想要十萬。”她忍了又忍,改了主意。
安修廷重新靠回椅背上,今天的收獲已經不小了,跟一個永遠不知道出什么牌的女瘋子談這些,這簡直比商業談判還要有難度,要不是謝卉早就教會了他一套萬能聊天技巧,他說什么也應付不過來。
“這樣吧,我沒有現金,轉賬也太麻煩,你直接拿著這張卡花吧。”
安修廷抽出一張卡片,扔給溫柔。
原本給溫柔現金,只是不想跟她扯上什么關系,不過仔細一想,這樣說不定能知道她花錢的明細,也許還能知道更多自己想要的消息。
溫柔在安修廷身邊撒潑撒嬌,安修廷卻幫溫柔擦臉,又給她錢,到最后還給了她一張明顯額度不小的卡!
這樣的場面落在有心人的眼里,簡直就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
武俊瞇著眼睛,拳頭緊緊攥在一起。
這溫家的女人,難道就是專門來克他們武家的嗎?
一個溫艾也就算了,現在連這么難看的一個溫柔,也能坐在姐夫對面,哭的可憐兮兮,來換去姐夫的同情。
姐姐比不過溫艾,還比不過溫柔嗎?
他的眼神緊緊盯著那張卡,想到自己已經有幾個月沒從安修廷手里拿過零花錢了,心中更是萬分不忿!
姐姐說得沒錯,這些阿貓阿狗是該除一除了,否則以后他們武家豈不是人人都能跑來踩上一腳!?
武俊收回眼神,默默從茶餐廳的另一個門退了出去,他先給姐姐打個電話匯報一下,然后就在這邊等著,總有機會讓那個溫柔知道厲害。
“綿綿你看那個人,你認不認識?”
玻璃墻的另一邊,謝卉忽然看見了武俊,漂亮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他要釣的,就是這條大魚。
雖然不知道武萌會派什么人來,不過按照他對女人的了解,武萌一定是個掌控欲很強的女人,她在醫院懷有身孕,安修廷這個準“未婚夫”在大庭廣眾之下約會,這種事,換成任何人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綿綿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見武俊正在往外走。
“我認識那個叔叔。”綿綿十分確定地點頭。
謝卉也點頭:“是不是上一回,咱們一起去海釣,他是跟在武萌身邊的那個男人?好像是她弟弟來著?”
武俊的長相跟武萌有點相似,又是個很會穿衣打扮的富家公子哥,所以一下子就讓他注意到了,只是上一次他剛把安修廷和溫艾從海里撈上來,自己也氣喘吁吁,現在印象沒那么清楚了。
綿綿當時卻挺清楚的:“沒錯啊,就是那個叔叔,是武萌阿姨的弟弟。”
綿綿也記得,那就絕對不會有錯。
這下好了,等安修廷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這個溫柔就留給武萌吧。
這樣她們這些人也算有個磨爪子的地方,省著一天閑的沒事就總想撓溫艾幾下。
謝卉想了想,低聲對綿綿說道:“你爸爸這邊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咱們不用盯著這邊,去那邊看看熱鬧去。”
謝卉領著綿綿剛走,一亮金色的跑車就停在了茶餐廳之外。
安修廷和溫柔坐在里面的位置,正好看不到這個角度,也因為如此,謝卉后來追著安修廷道歉了很久很久……
溫艾從車上走下來,不解地看著這個地方。
“咱們不是才吃過飯?”
在家里的時候,因為聊天的內容太沉重,兩人都沒吃好,出來一邊聊天一邊喝茶,也吃了幾樣小點心,她和古雅都不是太能吃的人,按說已經足夠。
“這家有一道茶糕很好吃,我給你打包兩份。”古雅笑笑,已經率先推開茶餐廳的門。
他撐著門,臉上帶著笑容,顯然是要溫艾跟他一起進去。
溫艾也沒多想,因為古雅就是這樣一個人,心思都用在細節處,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喝的,甚至今天沒吃好,回去之后會不會餓,家里都是些油膩的大魚大肉飯菜,新家又來不及采買什么零食,這些林林總總,他可能都算進去了。
他的舉動,總是那樣體貼入微,讓人不管從哪個角度去想,都能感受到他的用心。
跟著他往前走了兩步,果然就聽見他輕聲解釋道:“這里的茶糕,使用上好的茶水和抹茶粉做的,而且不烘烤,而是蒸出來的,有淡淡的奶香味道,有咸的和甜的兩種,奶香和茶香混合在一起,吃起來很舒緩,對身體也好,你今晚要是餓了,可以擺在房間里墊墊肚子,也就不用再下廚那樣麻煩。”
溫艾笑著嘆了口氣,無奈地點頭:“好,你也給自己買一些吧。”
“那是當然!”古雅笑得爽朗,隨后轉身叫住一個服務員,“你好,請幫我打包……”
話音未落,他忽然臉色一變,看著餐廳里面一桌愣了三秒,又猛地轉身抓住溫艾:“我們走!”
“不是說要打包?”溫艾不明白他究竟看見了什么,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整個人就徹底愣住了。
溫柔正和一個男人坐在那里,那個男人的背影……
是安修廷。
如果她有一個永遠都不會認錯的影子,那大概就是安修廷的,這個世界上也許有人會長得像他身材像他,但是絕對不會有一個人,只一眼就給她帶來這樣的驚訝震撼之感。
溫柔不知道說了什么,忽然哭了,安修廷伸出手輕輕撥開她的頭發,想要為她擦眼淚,但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旁邊有人,所以還是很克制地遞上一張紙巾給溫柔。
他們兩個人,怎么可能坐在同一個餐桌上吃飯?
溫艾一瞬間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心口忽然一陣灼燒一樣的難受,還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他和武萌騙了她十幾年,還要和溫柔再騙她嗎?
她早就說過,她對他已經沒有企圖了呀,他愿意跟誰在一起,愿意喜歡哪一個女人,都跟她沒有關系!用不著這么神神秘秘瞞著她,一人在樓下吵架,另一人在樓上偷聽,然后一起約出來,訴說委屈嗎?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古雅一臉懊惱,“怎么會這么巧,這也太……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像是故意的了。”
古雅臉色難看,真的像是十分尷尬的樣子。
溫艾淡淡地搖了搖頭,這種事,除了巧合還能有什么解釋,古雅一直就跟她在一起。
況且,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故意的,那也得要安修廷配合才行啊?
與其說她是相信古雅,倒不如說她是相信安修廷!
安修廷那樣一個人,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則誰能逼他做出這些事情?
“恐怕要辜負你的好意了,茶糕改日在吃吧。”
溫艾心情低落,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古雅嘆了口氣,一臉擔憂地追上,卻忍不住在臨出門錢,回頭又看了一眼安修廷的座位,安修廷似乎有什么感覺,微微轉過頭來看向這邊。
對上他有些疑惑的眼睛,古雅的眼中卻是一片笑意……
溫艾心情十分不好,好在她現在還有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想了想,居然覺得這樣也好,安修廷把溫柔領出去,居然還了她一個清凈,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她還真要好好謝謝他。
自我安慰了一番,進門的時候也盡量強撐著笑臉,可是還是被溫啟涵看出來了。
“溫艾,你跑到哪里去了?”
溫啟涵一臉擔憂地從里面出來,對著正在換鞋的溫艾說道:“爸爸一醒來,看見你不在,心里就像是被挖走一塊一樣,你不知道,爸爸多怕眼前的這一切,只是我做了幾百遍的一場美夢,我真是不該喝酒,真是不應該。”
“爸!”溫艾心里感到一陣沉沉的暖意,這就是有家的感覺吧,再多的不如意,回來的時候又家人牽掛,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而且她忽然發現家里好像被收拾過了一遍,看上去比她走的時候更加整齊了,連地上似乎也打掃過一遍。
“好孩子,爸爸真怕你是生氣了,再也不肯叫我爸了。”
“不會的,你永遠都是我爸。”溫艾沒太在意家里的清潔,反正肯定不是溫柔做的,就只能是爸爸做的了,回頭攙住爸爸,像小時候那樣輕輕靠了過去,“爸,以后家里打掃的事情,就請個鐘點工吧,女兒現在有收入,錢很夠用的。”
錢這種東西,多少都不夠用!
溫啟涵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還是很快伸出手,溫和慈祥地拍拍她的頭:“別說這些了,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之前那個藥的問題,還沒有徹底恢復?”
溫艾搖搖頭。
之前那個藥真的就是安眠藥,除了困再沒別的什么,等渾身麻痹乏木的那個勁過去之后,就再沒什么問題了。
她臉色差,還是因為安修廷吧。
她明明記得之前已經跟他稍稍好轉了一些,這才回國,他甚至還說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沒想到武萌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居然又跟溫柔牽扯到一起去了。
要是換成別的女人,她也不會這么難受啊。
偏偏,都是她最討厭的人。
安修廷為什么總要在她心里插刀子,讓她一陣一陣的疼呢?
想到這些事情,臉上的難過和委屈就再也藏不住了,溫艾趕緊跟爸爸說要回房間洗澡,轉身就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關好門,脫了衣服走進浴室,在微微發燙的淋浴之下,心里這才算有了一點溫度。
溫啟涵聽著樓上的水聲,臉色晦暗不明。
他原本還想打聽一下,今天溫艾和古雅一起出去,有沒有什么進展,誰知溫艾卻完全沒有要跟他談論的意思,她就是這么把他當爸爸的?
嘴上說的好聽,恐怕也就是偽善地裝裝樣子吧。
小時候跟他就沒有多親近,嘴巴不甜,一雙眼睛跟她媽媽一樣,總是水汪汪的,讓他一不小心就從里面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一點都不喜歡那種感覺,那樣的眼睛,讓他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尤其是溫艾又很愛粘著媽媽和她爺爺,對他卻沒有那樣親昵,還有在溫柔來家里的時候,她更是每次都遠遠躲開,兩個女人誰更親近,簡直不言而喻。
要不是她爺爺很中意這個孫女,要不是那兩年她媽媽還有些用處,他才不會對她有求必應。
也懶得去扮演慈父。
不過,不得不說溫艾真的是很有福氣,現在他出來了,不但不能拿她怎么樣,甚至連像對溫柔那樣動手教育都不行,反而還要討好她。
她居然還覺得,一切理應如此嗎?
安修廷送溫柔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剛才那一幕。
古雅忽然出現在餐廳,什么都沒做,沖他笑了一下就走了。
他是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又為什么笑的那么詭異。
等一會送走溫柔之后,他需要好好問問謝卉。
謝卉領著綿綿,據說是要遠遠觀察,幫他注意周邊環境,以便防止什么意外,還有就是看看那個人會不會出現!
他也知道自己身邊其實一直有人盯著,只是對他來說,那些都是不入流的蒼蠅就算對方知道了他的行蹤,也傷不到他一絲一毫,只是他這心里,卻始終不太踏實。
現在只能希望謝卉那邊會有所收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