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王氏想著剛才余老爺對重梟差不多近乎是訓(xùn)斥的話,心里不大贊同:
“妾(身shēn)不太明白,順義王爺(身shēn)居高位,又年少有為,必是心高氣傲之輩,哪能隨便讓人撅了風(fēng)頭。”
而且,萬一人家覺得她們夫妻(性xìng)格強勢,不好相處,斷了對余珂的心思,可如何是好。
“你一個婦道人家怎么會懂,好了,你還是去看看珂兒,順便請個大夫過夫瞧瞧。”
余老爺不想給余王氏多做解釋,反正他并不想讓余珂跳入重家的火坑就是了。
“可不是,在外風(fēng)風(fēng)雨雨十幾天,可是要養(yǎng)養(yǎng)。”
余王氏說著風(fēng)風(fēng)火火又進了府內(nèi),準備親自給余珂熬些滋補藥膳來。
晚上余珂在(床chuáng)上,裝病似的喝著余王氏熬的滋補粥,一邊聽著余王氏嘮叨:
“唉,你也老大不小了,連小你二歲的程家六姑娘,程曉蝶都有著落了,你怎么還沒半點婚動跡象。”
“母親,女兒緣份未到,您莫著急啊。”
余珂邊吃,邊安慰余王氏。
余王氏卻像沒聽到余珂的話,自顧自道:
“你說你哪里不如別府姑娘了,但因何這般歲數(shù),過府來問你的也不過幾個不成氣的,這眼看那帝后命的裴瑩都嫁出去了,為娘能不著急嗎?”
余王氏是覺得余珂哪里都好,最關(guān)鍵的,她這女兒,小小年紀就看得一手好賬,有著一肚子的生意經(jīng),誰娶了她女兒,那等于是娶回棵搖錢樹,有了只金母雞啊。
可這么好的可人兒,怎么就愣沒有慧眼識金的呢。
好在來了個順義王爺,眼瞅著也是個英武少年郎,只是她雖不懂朝中大事,但余老爺既然說不行,那也定是有些道理的。
所以余王氏到也不強求。
可是錯過這人,哪里還有更好的的呢,
余王氏為此愁得是夜不能眠。
“裴姐姐那帝后命是靈隱寺的和尚瞎編亂造的,前幾年安國公府又請高人斷過裴姐姐的命,就是平常富貴榮華命格,沒那么玄乎。”
余珂給余王氏說了說內(nèi)(情qíng)。
卻不知她親娘腦子里把她比成什么‘搖錢樹,金母雞’的話,要是知道了,恐怕會一口老血硬死在地。
余珂是個普通人,也從不搞特殊,她到這年齡了,自然心里也是急的,
可是為什么就沒有人問呢,余珂也納悶了。
不過,當余珂這個念頭閃過的第二(日rì),這(日rì)就有人來余府了。
來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鎮(zhèn)國公府找得廄出名的高大媒人上府來探信了。
余王氏,開始也到禮貌的把高大媒人接到府內(nèi),拿出上好茶葉,品相精致的幾樣糕點,好生招待著。
“余夫人,您上次不是讓我給您看看,這京里還有沒有什么未婚俊才嗎。我是千挑萬選,終于讓我逮著一個,這不今(日rì)我便巴巴趕來跟您道喜了。”
不是傳統(tǒng)一(身shēn)肥(肉ròu),臉上有顆媒婆痣的形象,高媒婆,穿著素色襦裙,長得不高,(身shēn)材瘦小,但是這嘴皮子卻是一等一利索。
余王氏聽著這高媒人,竟是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的,心里到是開心了些,語氣更加客氣:
“那這位公子家境如何,關(guān)鍵是人品,才貌怎樣?”
余王氏略帶期待的問。
高媒人聽著喜笑顏開,一幅這些根本沒問題的樣子:
“哎喲,這位公子家境那是勛貴公侯世家,祖祖輩輩攢下的都是金山銀山,夫人的女兒嫁過去,就等著揮金如土,使著勁花吧。
這公子更是長房嫡子,長得一表人才,又能文能武,在朝中任兵部上的要職,這自(身shēn)條件,這家境,我干了一輩子媒人,除了那皇子皇孫,就愣沒有見過比這更好的。”
余王氏聽著高大媒人一番吹噓,心頭大喜,一時還真有些喜中天將之感,但面上還是保持平靜問道:
“這是哪家的公子,這般好的條件,我們余家哪高攀得上。”
“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這事也本就是男方家里,看上了余小姐的品貌才(情qíng),三思后,才讓我上門來說道的。而這位公子,想必夫人也該認識,就是鎮(zhèn)國公爺?shù)牡臻L子,宋傾琛,宋公子。”
高媒人笑著說了名子。
余王氏愣了愣后,卻瞬間黑了臉:
“什么!高夫人您莫不是拿我開涮,那鎮(zhèn)國公的嫡子克……咳,那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的名頭,想必你也該是清楚萬分,如今就是廄一些小門效,都不愿意把女兒送到鎮(zhèn)國公府送死,您到是哪里覺得,老(身shēn)會把這唯一的女兒,嫁給個克死幾任正室的鰥夫。”
余王氏越說越氣,話也逐漸難聽起來。
高媒人臉上的笑掛不住了:
“話雖是這么說,但凡事哪能一下子蓋棺材定論,沒準就是那幾任命苦,攤不上這富貴榮華呢。
而這事也不同往(日rì),可是鎮(zhèn)國公親自吩咐我上門來說的,您不看僧面,看佛面……”
“夠了,我管是什么人讓你過來的,這事不成。而且既是這樣天大的好事,高大媒人,還是把這高門親事,說于別人吧,我們余家攀附不起。”
余王氏一向低調(diào)做人,平時也斷不會當著外人,說這么難聽的話,
但今天有人打注意到她女兒(身shēn)上,可是觸到了她的逆鏻,怒到了心頭,直接讓(身shēn)邊下人送客。
等這高媒人一出門,氣得余王氏直接摔了桌上的茶碗:
“欺人太甚,真當我們余府任人欺凌啊。”
余珂正好來到余王氏這里,一進來,就聽著“乒鈴哐當”的響聲,看著余王氏最喜歡的一(套tào)上好青花瓷碎了一地。
看著坐在軟榻上依然滿臉怒氣的余王氏:
“母親,這又是怎么了,又是誰惹您生氣了?”
余王氏正在氣頭上沒有說話。
到是旁邊一個嬤嬤對著余珂解釋了剛才的來龍去脈。
余珂聽了,沉默良久,嘴上不知不覺掛上了一絲諷刺的笑。
‘呵呵,宋家若能早上兩月,派人來說親,她余珂說不定,還真會求得余王氏把這事同意了,可惜,為時晚矣。’
“母親,何必為這事氣著了自己,下會這高婆子再過來,直接讓府上人打出去就得了。就算鎮(zhèn)國公那邊有些想法,但天子腳下,他們還能強娶了女兒不成,你就別為這事煩心了。”
就見王氏捶了一下桌子,口氣還有些不好:
“罷了,這事就這么揭過,只是這鎮(zhèn)國公為何偏偏找人上我們余府說親,這也真是怪了。”
余王氏說著,皺眉想了一會,然后屏退四周,突然問余珂:
“珂兒,你可對那宋家小子有些意思。”
余王氏怕就怕在,那鎮(zhèn)國公府使些歪招,從余珂這里下手。
余珂聽著,心里有朽澀,不過人都是向前看的,既然那個男人一次次的傷她的心,不把她放在心上,她余珂死心就好。
她又不是生來就是被那宋傾琛作踐的。
想清這些后,余珂臉上恢復(fù)平靜:
“母親放心,這宋家在女兒看來,是個是非之地,而且宋將軍此人,也并非適合女兒。”
余王氏聽著余珂真沒有亂七八糟的念頭,稍微放心,但還是不放心囑咐:
“那宋傾琛,雖然看起來模樣周正,但是先頭可是連著克死幾任妻妾,你萬萬不要被他皮相迷了心神。”
余王氏加了些碼,相信余珂也該知道,以后,見了宋家人,該是什么態(tài)度了吧。
卻見余珂臉上并不以為然:
“母親您正好說差了,依女兒看宋傾琛克不克妻不重要,到是他的家人有些不對勁,連著整個鎮(zhèn)國公府也是個火坑,所以女兒才覺得鎮(zhèn)國公府不適合我。”
她這幾年雖然盲目的喜歡著宋傾琛,但不說宋小憐有什么問題,單是那在鎮(zhèn)國公府一手遮天的鎮(zhèn)國公夫人,都絕對是個硬茬。
“你到知道得清楚,總之你按著娘告訴你的做就對了。”
余王氏知道余珂是個有注意的,看著余珂不像是對宋傾琛有心思,徹底放心。
至于宋傾琛克不克妻,反正也不關(guān)她余家什么事。
而另一邊鎮(zhèn)國公,也在朝會完后,找到了穿著青色官袍的余老爺,明里暗里的提了提,和余家結(jié)親的事。
卻沒想余老爺直接以,‘皇上病重,又有外來者對金朝虎視眈眈,國事還未大定,這時候不宜談婚論嫁為由拒絕。’
“余大人,何不問問自家千金的意思?”
在鎮(zhèn)國公看來,反正這事也是余珂對他兒子一往(情qíng)深在先。
余老爺聽著,神色立刻嚴肅起來,反復(fù)的看了看鎮(zhèn)國公神色間的真?zhèn)?
“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哪用得著她一個丫頭片子的意見。”
心想?yún)s回想著鎮(zhèn)國公做得那些沒(屁pì)眼的鳥事,要不是他兒子爭氣些,皇上早剝他的爵位幾回了。
宋傾琛說起來也是個不錯的,只是不說那克妻命格,鎮(zhèn)國公府的烏煙瘴氣,單說余珂暴燥的(性xìng)子,和宋傾琛那種藏得過深的男人,以后相處定處處受制。
就聽鎮(zhèn)國公繼續(xù)道: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這年頭,若是兒女間本就互有(情qíng)意,郎(情qíng)妾意,豈不更好。”
余老聽著,心里簡直就要開罵了:‘我呸,這老不羞,一大把歲數(shù)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私相授受,哪合正理。”
余老爺說到這里,就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
而余珂在家也沒別的事,突然想起,江三娘曾讓人給她拿過來的東西。
于是在(床chuáng)頭暗閣內(nèi)取了出來,那個被普通青色綢布包著的包裹,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不大的檀木盒,里面放著一系列,磨得非常明亮,保護完好的繡用工具。
還有一本書,和一幅卷起的繡作。
余珂心帶好奇,打開繡作:
“咦!”
余珂一驚,這繡作可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