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從蠻荒道歸來之后,陸云滄就沒有繼續(xù)外出,而是拿著鳳子凡等人搜集來的煉制陣紋的材料,開始閉關(guān)專心煉制陣紋,在他煉制陣紋的過程當(dāng)中,時不時會接收到來自惜靈玉中的消息。
大約是因?yàn)闋T龍燭九陰殘留的魂魄中,魂力并未用盡,因此他在惜靈玉當(dāng)中并非是完全的陷入沉眠中,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蘇醒過來一小段時間,當(dāng)他醒過來的時候,經(jīng)常會找陸云滄來聊天。
這一日,燭九陰又短暫地清醒了過來,因此陸云滄毫無例外地又從腦海中聽見了他老人家的聲音。
“好無聊啊——”
“等前輩與山神前輩的魂魄盡數(shù)修復(fù)之后,自然就可以憑借著惜靈玉再塑形體,到那時,不管天南海北,但凡前輩想去,都盡可以去的,便不會無聊了。”
彼時陸云滄正在煉制一個較為簡單的陣紋結(jié)構(gòu),就分出心來回了他一句。
“唉,說的倒是輕巧,可誰知道那一天何時才能到來呢?”
燭九陰長嘆了一口氣:“我進(jìn)入惜靈玉的時候,便是清醒著的,這幾日待下來,的確能感到殘碎的魂魄在慢慢修復(fù),可是山神那家伙的魂魄卻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真是叫人糟心。”
“山神前輩的魂魄分得那么碎,又被他人轉(zhuǎn)化過,要修復(fù)起來自然是更為困難,前輩你這么多年都等下來了,總也不差這么一小會兒。”
陸云滄微微地笑了笑,閉關(guān)以來,他整個人就好似與世隔絕了一般,外界的紛擾不會傳達(dá)到他這里,此時的他連外面戰(zhàn)況變得如何都不清楚,平日里恨不能跟他形影不離的瓏江雪,現(xiàn)在也不在身邊,因此偶爾有燭九陰這么冒出來說上一兩句話,他反而覺得心里更踏實(shí)了一些。
“你小子,還在惜靈玉里收納了不少殘魂呢,光我看到的就有一個女人,一只狐貍崽子,還有一個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是來的殘魂……”
燭九陰繼續(xù)絮絮叨叨地在那里碎碎念,但是他說的話卻引起了陸云滄的注意。
“等等——前輩,你說什么?惜靈玉內(nèi)中……有一個女人的殘魂?”
陸云滄趕緊打斷了燭九陰的話問道,之前通過江林,他已經(jīng)知道惜靈玉中還沉睡著一個殘碎到性別樣貌都分辨不出來的殘魂的事情,之后他又收納了小狐貍的殘魂,再后來,便是燭九陰與山神了,這會兒怎么會突然多出來一個女人的殘魂?
“咦?難道這個殘魂不是被你吸納進(jìn)來的么?”
燭九陰的聲音聽起來也十分詫異:“就我所知,惜靈玉這種靈物,一旦認(rèn)主之后,是不會在不經(jīng)主人示意的情況下,自行吸納殘魂的啊,這會不會是之前就存在的殘魂,只是你不知道?”
“前輩有所不知,之前這個惜靈玉當(dāng)中,曾經(jīng)有一個劍修的魂魄被困其中,后來這個魂魄被我解救,他在重獲自由之后,將惜靈玉內(nèi)的情況大致給我講過一次,因此前輩你看到的那個分辨不出性別來的殘魂,我是早早知曉的,可這個女人的殘魂,我是當(dāng)真沒有吸納進(jìn)來過,前輩,你能否將那個女人的殘魂喚醒一
下?”
陸云滄越想越覺得此事十分蹊蹺,忍不住想要叫燭九陰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喚醒那個女人的殘魂。
“唔……此女的魂魄雖然并不完整,但還能從上面感受到殘存魂力的波動,想來也是剛剛被吸納進(jìn)來沒多久,我去試一下吧,若是能將她喚醒,我就帶她來見你。”
燭九陰在應(yīng)了一聲之后,聲音就消失了,陸云滄此時也沒了煉制陣紋的心情,為了避免手誤出錯浪費(fèi)材料,他干脆停下了手里煉制陣紋的進(jìn)程,專心等著燭九陰的消息。
燭九陰并沒有叫他等太久,很快,惜靈玉中就再度出現(xiàn)了聲響。
“小子,開放禁制!”
燭九陰的聲音一下子在陸云滄腦海中響了起來:“放開禁制,我才好將這個殘魂帶出去。”
“好的,前輩。”
陸云滄聞言二話不說,立刻取出惜靈玉來,放開了惜靈玉上對于魂魄的禁制,只見一黑一灰兩道光影瞬間從惜靈玉上飄了出來,黑的幻化成一名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面貌雖然是陸云滄從未見過的,但不必想,也知道那一定是燭龍燭九陰化作人形時的樣子,而灰色的那道光影,則在晃動了些許時間之后,慢慢地凝聚起來,形成了一個模糊的女子樣子,隨著時間推移,灰色光影凝聚的越來越凝實(shí),原本模糊難以分辨的面貌,也漸漸清晰了起來,當(dāng)陸云滄看清楚這個女子的面容時,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鬼后!”
鬼后兩字,剎那間從陸云滄嘴中脫口而出,原來那個莫名其妙在惜靈玉中多出來的殘魂,竟然有著一張與鬼后葉冰之一模一樣的容顏:“難道你是鬼后?”
“我,我是……鬼后……”
因?yàn)槭菤埢辏該碛械挠洃浺矔艿交昶峭暾鹊挠跋瘢F(xiàn)在這個殘魂并不穩(wěn)定,連聚形化體都用了那么長的時間,記憶自然也有些遲鈍,在聽到陸云滄的問題之后,殘魂臉上露出了一絲茫然的神情,口中喃喃重復(fù)著“鬼后”這兩個字,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殘魂才緩緩地?fù)u了搖頭:“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我是……冰之……”
陸云滄聽到殘魂的回答,心中立刻確定了,這殘魂一定就是鬼后葉冰之,除此之外別無可能,這般想來,葉冰之的殘魂應(yīng)該是在蠻荒道的時候,被他不經(jīng)意間吸納到惜靈玉中去的,不過目前的他,并不在意究竟是何時將鬼后殘魂吸納進(jìn)來的這件事,反而比較在意要如何處理鬼后的殘魂。
“小子,你知道她是誰了嗎?”
站在一旁的燭九陰,看到陸云滄臉上的神色變換了幾番之后,漸漸定格下來,便開口問道:“這個殘魂,當(dāng)真是你說的鬼后?”
“沒錯,前輩。”
陸云滄輕輕嘆了一口氣回答道:“這個殘魂,正是之前率領(lǐng)鬼族入侵我昆侖境內(nèi)的鬼后,葉冰之,當(dāng)初在蠻荒道的時候,她被燭智淵設(shè)計殺死,那時我們?yōu)榱怂褜ず闵彻牵采碓谛U荒道之中,想來就是在那時,晚輩不經(jīng)意間將她的殘魂吸納過來了。”
“如果她是鬼族的話,那恐怕是
在老夫開啟王陵之際,就已經(jīng)被吸納過來了。”
燭九陰聽到這女子的身份時,就明白了陸云滄臉上為了會出現(xiàn)那般糾結(jié)的神色了,他自己想了想,索性趕在陸云滄之前開了口:“小子,雖然我之于鬼族而言,便似根之于樹木,然而鬼族為禍人間,為世所不容,不然我也不會設(shè)下那處王陵空間,來絕了鬼族繁衍生息的可能——現(xiàn)在此女既然也是鬼族的殘魂,你就不要留她了……”
“前輩深明大義,晚輩感激不盡,只是晚輩想了想,鬼后的殘魂,留著或許還有他用。”
陸云滄起初也是在糾結(jié)如何處理鬼后殘魂一事,在燭九陰開口之前,他也如燭九陰所想的,一心只想著將鬼后葉冰之的殘魂消滅掉,可是就在燭九陰開口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鬼后的殘魂尚存,說不定是一件能給他們帶來好處的事情。
想到這里,陸云滄又看向那個殘魂,試探性地開口問:“既然你說你是冰之,那我便喚你冰之好了,冰之,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淪落到如斯地步的?”
原本陸云滄問這句話出來,只是想看看這個殘魂究竟還有多少記憶,沒料想他話剛剛問出口,那邊葉冰之的殘魂臉色一下子就猙獰了起來,原本無神的雙眼,也隱隱透出暗紅的血光來。
“燭智淵!燭智淵!燭智淵!”
一下子陷入了瘋狂境界的葉冰之殘魂,先是連著大喊了三聲“燭智淵”,而后便尖聲哭號道:“你為何要?dú)⑽遥楹我獨(dú)⑽遥∥掖悴槐“。≡鳎≡鳎∥液煤薨。『煤薨。 ?
伴隨著葉冰之殘魂的凄厲哭號,一股鬼氣猛地爆發(fā)出來,還是站在陸云滄身邊的燭九陰快上一步,趕在鬼氣侵襲到陸云滄身上之前,大踏步走上前去,廣袖一揮,剎那間揮出一道元力屏障,將葉冰之爆出的鬼氣給隔絕在陸云滄身前三尺之外。
“看來她還記得不少事情。”
將鬼氣隔絕開后,燭九陰苦笑著說道。
“唔,的確是。”
見葉冰之的殘魂只記得自己是被燭智淵給害死,卻不記得其他的事情,陸云滄心中立刻就活動了起來,在將葉冰之的殘魂收回到惜靈玉中去之后,他直接開口問燭九陰道:“前輩,晚輩冒昧地問一句,不知這葉冰之得殘魂,是否每次你都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將她喚醒?”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
燭九陰攤了攤手:“雖然叫醒她并不費(fèi)事,但是我不能保證自己是否能一直清醒著啊。”
“唔,這點(diǎn)的確是個難題……”
陸云滄一聽心里也犯了難,原本心中打算利用葉冰之殘魂,來分裂鬼族內(nèi)部的計劃還未成型就遭遇到了第一個難題。
“小子,你是想要用她的殘魂做什么事情嗎?”
燭九陰見陸云滄再度陷入了深思,便開口問他。
“嗯,我想利用她的殘魂,進(jìn)一步分裂鬼族。”
陸云滄也沒瞞著燭九陰的意思,見他問了,就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了出來:“所以我才想問問前輩,能否保證每一次都將她喚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