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話都被朱影心奴四兩撥千斤的堵回來,胡悅懶得再與她多說,一揮衣袖發出一道火光將一旁的“司徒曦”燒了個精光。
“前輩,你強提真元,即使有天工造化丹輔助,短期之內也不能再妄動真氣了。”
天工造化丹是一種保命奇藥,服下它之后,即使是瀕死之人,也能被護住心脈暫時保住一命,這種丹藥還是在陸云滄給木易青的那個《靈草手書》玉簡上記載的,之前在修仙界中根本就聞所未聞,也是湊巧,因為鳳子凡五行為火屬,煉丹制藥的手法比木易青要厲害不少,所以木易青剛趕去凌廣門的時候,就將那《靈草手書》刻錄了一份送給了鳳子凡,這才叫這種丹藥重現塵寰。
“嗯。”
胡悅難得乖順地應了一聲,轉身就向點云宗內走去,朱影心奴見狀舉步就要跟上,不料眼前一黑,整個人突然暈了過去。
就在朱影心奴快要倒落在地的時候,察覺到她不對勁的胡悅腳下一錯,手一伸便將朱影心奴抱在了懷中,一旁的木易青也趕緊過來,幫朱影心奴診了下脈。
“筋脈上并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功體受損。”
木易青對著胡悅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必太擔心:“就她方才受的傷,等閑的早就躺倒起不來了,她還能站在那里說了半天話,真是……”
“先回去吧。”
胡悅每次看向朱影心奴,眼神都要復雜一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面對這個女人才對,如果說她并不知道天狐妖心一事,自己還可以自欺欺人,但現在……
將朱影心奴安置在悟道室內,胡悅囑咐了一句木易青幫忙看顧一下,便起身去了戰天一的房間,受傷的景程此刻正在那里,江璐雙也留在那邊照顧他。
為了叫他能安心養傷,胡悅特意在房間外下了隔音陣法,所以即便是方才那么大的動靜,也沒有驚動這兩人。
說起來,胡悅之所以能沖破戰天一的劍氣結界出來,還是仰仗著體內這顆靈劍道心,即使它已經行將崩潰,但在點云宗真正危急一刻,竟然還能激發出靈犀劍氣破掉了戰天一的劍氣結界。
當他趕出來時,就見到周身浴血的景程跟攙扶著他的木易青……
推開戰天一的房門,原本趴在床邊小憩的江璐雙立即驚醒,在看到來人是胡悅時臉上神情才放松下來。
“他傷勢如何了?”
胡悅對著江璐雙問道。
“師兄受的外傷都痊愈了,只是經脈中的傷還要費些時日……”
江璐雙看了眼喝了藥在床上淺眠的景程,神色間有一絲沮喪。
“若是我能再出息些,師兄就不必受這么重的傷了……”
“若是我能早死些,現在這事兒就不會發生了。”
胡悅冷哼一聲開口道,說出來的話把江璐雙嚇了一跳:“三師叔你說什么呢!”
“與你說的不是一樣?”
胡悅本想繼續冷著臉,但看到江璐雙眼中似是有淚花泛上來,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江璐雙的腦袋:“人生在世,不要老是糾結‘如果’二字,因為這兩個字是最沒有用處的,你能在得到蝶靈劍后,這么短時間內就領悟劍意甚至自創劍招,誰能說你沒出息。”
“嗯,謝謝師叔……”
知道胡悅是在開導她,江璐雙紅著眼眶低下頭去。
“說什么謝。”
胡悅輕笑一下:“你也要注意休息。”
說罷,胡悅便轉身離開。
昆侖山凌廣門內的遠途傳送陣,在沉寂了一段時日之后,今日,倏地亮起一道光芒。
“喂,有人過來了。”
負責看守傳送陣的一名凌廣門弟子拿胳膊肘拐了拐身旁打瞌睡的另一名弟子,說完還拿下巴頦向著大陣抬了抬。
“唉,來便來唄,來者登記這破活兒又沒什么油水,我才懶得過去,等他自己來了。”
另一名弟子顯然更懶得動彈,連頭都未抬起來低聲嘟囔著。
光華散去,陸云滄與瓏江雪二人出現在傳送陣中。
“自昆侖境內過去的人不必再次登記,但是江雪你需要登記一下。”
陸云滄帶著瓏江雪過去,按照慣例登記完畢,剛準備離開,另一邊核對陸云滄身份牌子的那名弟子就出了聲。
“等等,你是點云宗的陸延陵?”
“在下正是,有什么事嗎?”
“執典長老特意囑咐過了,一旦點云宗內的人回歸,即刻叫我等引你到他那里去,說是有急事相商。”
關系到可以在執典長老面前露一次臉,原本懨懨沒精神的兩名弟子立刻充滿干勁:“快快,另外那個人登記完就在此處等著吧,陸延陵道友趕緊隨我們來。”
執典長老……
鳳子凡?
想明白是誰叫自己過去,陸云滄不著痕跡地對瓏江雪使了個眼神叫她不必擔心。
“能不能叫我這朋友一起去,若是鳳長老不便見她,她可以在外面暫候,畢竟我們二人等下還要趕路,再跑回這邊來,還有諸多不便。”
陸云滄開口道。
“那怎么行,萬一多帶了人去,長老生氣責備下來怎么辦!”
那弟子立即義正詞嚴地拒絕掉了,其實故意叫他倆分開,就是為了等陸云滄這句話,而后若是對方識相的話,自然會在開口的同時遞上孝敬。
可惜陸云滄雖然精通禮節諸事,卻唯獨不懂這些門派底層弟子間的蠅營狗茍小心思,畢竟他從未接觸過這種環境,還是自幼就離了龍族,跟隨著舅舅在人世間闖蕩的瓏江雪更懂一些,見到陸云滄臉上略顯的茫然以及對方眼中的貪婪不耐,淺笑一下遞過去一袋子靈石。
“我們二人等下卻有急事,還望道友多擔待些。”
“這……”
接過那袋子靈石,兩人眼中立刻閃過一絲滿意的神情,臉上卻還要故意做出幾分為難來:“罷了,看你們確實有急事,我們就壯著膽子替你們擔一次風險,隨我們來吧。”
走了不到一炷香時分,兩人就在帶領下來到了鳳子凡所在的執典長老室。
“陸延陵?快,叫他進來。”
在聽到弟子通傳之后,鳳子凡立即放下手中的玉簡,喊了二人進來。
“鳳前輩,久違了。”
雖然跟眼前這人還動過手,不過陸云滄對他并沒有什么心結,進門就規矩地行了禮。
鳳子凡對著陸云滄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急著開口問道
:“紫心靈芝可到手了?”
“云滄幸不辱命。”
“好!”
聽到陸云滄的回答,鳳子凡終于長出一口氣:“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點云宗里又出了許多瑣碎事情,我本想趕去看看,但是又顧忌你回來后什么都不知道,再中了埋伏,不過現在也不遲,既然紫心靈芝已經到手,我們即刻啟程!”
“點云宗出了何事!”
陸云滄聞言一驚,連忙追問。
“事態緊急,你我路上再說,走吧。”
“前輩,在下還有一位朋友正在門外候著,也是要一同回點云宗的。”
鳳子凡腳下一頓“若是信得過,那就叫上他一起。”
陸云滄對瓏江雪自然是信得過的,隨即將她帶了進來。
“咦?”
身為一個得道許久的妖修,瓏江雪的真正身份自然沒有瞞過鳳子凡的雙眼。
“我還以為龍族都被封印了,看來果然事事都不能說得太死。”
坐在展翼翱翔的金翎雕上,鳳子凡打量了瓏江雪幾眼后笑著說。
“那么大范圍的封印,其間難免會有一絲疏漏縫隙,只是不易尋到罷了。”
即使在瓏江雪面前,鳳子凡也算得上老前輩了,所以瓏江雪回答得十分恭敬。
“小娃娃不必拘禮。”
鳳子凡溫和一笑,旋即將話題引到正事兒上。
“就在你離開不久,北襄城內就出現了一波人,到處宣揚點云宗私自窩藏當年十日屠城的狐妖,說的有頭有尾有理有據,我與你師尊四處查探,終于鎖定了背后指使之人,正是司徒曦。”
“又是他!”
提及滅門的仇人,陸云滄眼神一凜:“當真是陰魂不散,現在竟然將矛頭對準我師門!”
“起初我也以為他的目標只是你手中的古劍而已,但現在,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鳳子凡輕嘆一口氣:“老戰在北襄城內追查了數日,而后就直接去了金宇門的老巢,想從那邊下手查明真相,而我則覺得似乎有什么被遺漏的東西。”
“當時恰巧我剛煉制出一爐天工造化丹,便遣出了關的青兒去為胡悅送丹藥,直到青兒一去再無消息,我才想到我們遺漏的是什么。”
鳳子凡手掌輕巧一翻,掌心上一塊瑩潤青玉正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不管胡悅服下丹藥后起效與否,青兒理應都會與我回一個消息才對,可是自他那日離開后,我再沒有接到他的只字片語傳音,只能透過此塊玉佩確認他尚且平安,現在想來,恐怕一開始散布消息的那些人,也是故意叫我們發現破綻,來引住我們注意力的。”
“前輩的意思是說,現在點云宗內出了事!”
陸云滄一下子琢磨過鳳子凡話中的意思來,臉上頓時一片蒼白。
“不要著急,他們現在被圍困的可能性極大,但是應該還未出事。”
鳳子凡拍了拍陸云滄的肩膀:“你要相信妖修的預感。”
陸云滄此刻卻哪里聽得進勸去,點云宗就是他現在的家,現在家人有可能出事,他又如何能做到氣定神閑。
接下來,三人一路無話,皆都吊著一顆心,加快速度趕赴點云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