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遮住了陽光,大地顯得一片昏暗,只有從星云中無盡傾泄而下的流星的星光閃耀。每一顆流星砸下,都“轟”然爆炸,帶起地面上沒命逃跑的蒙古兵一片哀嚎,炸死數十至上百不等。而爆炸之后,又還會引起火焰燃燒。天空上砸落的流星不斷,地面上火勢連綿,很快便是遍地火焰雄雄。未被流星砸死或在爆炸中而死的蒙古兵,也逃脫不了這遍地無情大火的吞噬。
天空流星砸落,地面大火燃燒,無數人在這天星地火的雙重打擊下痛苦哀嚎,沒命地逃跑。這是尹治平前世曾經幻想過的末日景象中的一種,而現在這一副末日景象就真切地呈現在了他眼前,并且這還是他一手所造成。不過比起他前世所幻想過的整個地球毀滅的災難而言,眼下他所造成的這一切,威力恐怕還不及萬分之一。
只是瞧著眼前這一切恍如末日的景象,尹治平的思緒卻是不知怎么又回到了前世穿越之前的那一晚。在得到那顆從天而降的奇怪珠子之后,他接觸珠子時,珠子中曾具現出了他幻想過的所有地球毀滅的情景,如現在的天落流星、地燃大火,正是其中之一。而那顆珠子,也正是造成了他這一場“穿越”的罪魁禍首;或者說,是藏在珠子里的那個所謂的“巫山神女”造成。
自穿越之日算起,他在這個神雕世界已歷二十年有余,從將近而立之年邁過了知天命之年。“五十而知天命”,他抬頭望天。深遂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盡的云層與天空。這遙遠的天空之后,又會是什么?
流星不再砸落。星云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灑照下這片大地。不過地面上的景象。卻如同是地獄一般。
八思巴滿臉震驚地呆呆望著蒙古大營中這地獄般的景象,良久后,輕聲念起了超度的往生經文。城頭上的一燈大師,似是不約而同一般,也雙手合什,雙眉低垂地念起了經文。
其余的郭靖等人仍是滿臉震驚地木然而立,呆呆望著凌空虛浮于空中的尹治平。此時的尹治平,在他們心中,直如從天而降的神魔一般。便連小龍女也有些難以例外。作為與尹治平這十年相伴的枕邊人,她自問已是很了解尹治平的修為與實力。但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所了解的實在只是片面。他現在的力量之強大,不止已遠超出了她所了解的程度,甚至已然超出了她想象之外。此刻的尹治平,讓她感覺到了分外的陌生,好像他已不是此世間人。
尹治平收回抬頭望向天空的目光,瞧了眼腳下末日、地獄一般的景象。神色卻仍是絲毫不動,平靜如常的乃至有些可怕。仿佛下面那無數死去的生命,還有此起彼伏不斷響起的慘叫哀嚎,對他來說。都只不過是一副畫面或是一幕影像。就像他前世的時候,坐在幕布前看著一場電影一樣。電影中的場景與畫面哪怕再慘、再目不忍睹,但認真論說起來的話。其實與他毫無關系,根本不相干。
眼前的這一切雖是他所一手造成。但他這時卻是用如同看電影一般的目光來看待著這一切。不止目光如此,他心中也是有同樣的感覺。就像電像拍攝得再逼真,再是三維立體視覺效果特棒,他也知道,這一切實際上都是假的。這讓他與這一切,產生了一種怪異的脫節感。
他轉身看向襄陽城頭的郭靖等人,這感覺仍在,就連看向小龍女,彼此互相凝視之時也是。就像是他在跟電影里的人對視,雖然看起來像是在互相看著,但實際上卻都不是在看著真實的對方。
他輕輕搖搖頭,似乎想要把這怪異的感覺給搖得甩脫開來,又似乎是隱隱把握到了什么,低頭默默沉思。
“師父,別讓那蒙哥逃了,將他一塊兒殺了,以除后患!”正在這時,楊過的聲音忽然響起,向他喊道。
尹治平聞言轉頭瞧向楊過,那怪異的感覺仍在。楊過的喊話就像是電影里的人說話一樣,他聽是聽見了,也知道楊過是在對自己說話,但感覺卻是,他只是在看楊過喊話而已。不過盡管如此,他略遲疑后,還是淡淡一笑,道:“放心罷,他逃不了!”自己的說話,感覺也像是在對電影里的人說話一般。
他搖頭一笑,轉身遠遠瞧向在死傷慘重的團團親兵護衛之下,已逃出了百里之外的大汗蒙哥,然后松開手中長劍,手捏劍訣一指。長劍化作一道流光,向著遠處的蒙哥疾速射去。這一劍并沒什么炫目的劍光,也沒引人眼球的以氣化形之技,就只是單純的一劍射去。唯一的特點便是快,快如流星飛逝,快如閃電破空,快得不可思議。
這一剎那長劍才離他手,下一剎那便已跨越了百多里的距離,出現在了縱馬疾馳的蒙哥身后。接著毫不停留地一劍向他頸間削去,血光一閃,蒙哥的人頭高高飛起。不等落下,長劍一轉,將其串到劍上,接著劍光一閃,又復化作一道流光,射落到襄陽城頭,“叮”地一聲,釘落在楊過面前的城垛上。
郭靖、楊過等人不由又是張大了口眼,目瞪口呆。當年尹治平在十萬大軍之中成功刺殺了忽必烈后,襄陽城中被百姓爭相傳頌,最后越傳越是失真與夸大,到后來出現了一個《尹真人飛劍斬敵酋》的話本故事,在說書先生間廣為流傳,到處講說。不想當年被人編排出的故事,現在竟是成真,尹治平這回斬殺蒙哥,可當真是飛劍斬敵酋。
其實這不算什么,早在十年之前,尹治平在巫山尋神女不遇,然后苦修了三個月后,便已然能做到御劍離手施展劍法。只不過那個時候御劍的距離還十分有限,威力也遠遠不如現在。現在才真個稱得上是御劍術,劍仙般的手段。
當年離開巫山后,他先回終南山古墓尋了小龍女,然后帶著小龍女又回了武當山隱居。因為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以及可以得脫這個世間牢籠的希望所在,所以這十年中,他當真是避世潛修,從未踏出過武當山去一步。每日都是在努力修煉,修為也是與日俱增,飛速增長,這才有現在的這般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