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傳來,一個身著錦袍,頭戴劍形金冠的威嚴中年男子現(xiàn)于閣內(nèi),此人便是傲劍山莊現(xiàn)任莊主傲劍嚴真。傲劍嚴真五十年許,早年也是潛龍榜上前十的人物,只是后來自行退榜,他身負宗門傳承之重,如傲劍北辰一般都是自愿放棄入登龍臺的機會,只愿長留南越州中坐鎮(zhèn)宗門。
若是以往,王延自是不免對這份胸襟感到敬服,然而如今王延眼界已開,明辨虛實,他知道這或許只是固定的軌跡或者說是設(shè)計,對一切感覺淡然,只是在見識過陸玄真奇特的‘自我’后,王延也難知這些高階NPC個中真實情況,故而依舊如往常般行事,對著傲劍嚴真躬身一禮,道:“弟子王延拜見莊主。”
“免禮。”
傲劍嚴真大袖一掃,便是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閣內(nèi)上首的太師椅上,隨即其饒有興趣的打量了王延幾眼后,道:“閣內(nèi)劍意你已然感應(yīng)到了吧?”
王延點了點頭,傲劍嚴真隨之又道:“此番北勝州之事頗多波折,最后多賴映月峰峰主力挽狂瀾,不過王延你在其中亦是立有功勞,特別橫掃北勝州年輕一輩,揚我傲劍山莊聲威,如此行止卻是不得不賞。”
說到這,傲劍嚴真語調(diào)提高,道:“王延,從即日起你便是傲劍山莊真?zhèn)鞯茏又唬碣n下九血劍令一枚,憑此令你可入血劍洞參研血劍九式,望你勤勉修煉,早日練成本門的鎮(zhèn)宗絕學,繼續(xù)揚我門威。”
莊主金口玉言之下,昔日朝不保夕的雜役弟子一躍成為了門中地位極高的真?zhèn)鞯茏樱吘谷缍晰Q南之前也不過是真?zhèn)鞯茏右粏T罷了,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更別說莊主還賜下九血劍令,日后血劍九式盡可習得。
只是王延卻無悲無喜,淡然自若的再度躬身,道:“謝過莊主厚賜。”
“不錯。”
傲劍嚴真點點頭,道:“小小年齡,心性卻沉穩(wěn)如此,日后必成大器,此番我卻是沒看錯人。好了,你退下吧。”
賞賜過后,傲劍嚴真并無深談之意,王延也無意久留,只是對著傲劍嚴真再拜一禮便是悄然往后退去,只是臨出閣前,王延看了一眼垂首靜立的四小姐,他其實很想知道莊主會如何處置四小姐,是否也如那些長老與鬼伯般,只當四小姐是受了打擊,精神有些失常;又或是如劉兆先那般洞察一切?
只可惜王延退出拜劍閣后,閣門便即自行關(guān)閉起來,王延無從窺探內(nèi)中情況,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后走到不遠處的鬼伯旁。
“王延多謝鬼伯這一路的照拂,愿日后有相報之日。”
這半年多來鬼伯一直護持在他身旁,甚至在南川河谷時,為護持王延還身受重創(chuàng),點點恩情王延銘記在心,即便這般長時間相處下來,王延知道鬼伯并非‘同道中人’但心中依舊感恩。
“何談相報?只愿日后早見你扶搖九天,威震五州,老頭子便已心滿意足。”
鬼伯灑然一笑,說出的話也讓王延心中微暖,只是轉(zhuǎn)念間又想到鬼伯與自己的不同,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最后只是道:“鬼伯,日后多加保重,大道并非盡在修為境界之中,日后切莫困束沉淪,愿你有‘見我明昕’之日。”
王延說出這番意味難明之言后,也不管鬼伯是何反應(yīng),轉(zhuǎn)過身獨自離去。
看著王延遠去的身影,鬼伯難得的笑起來,喃喃低語道:“臭小子,竟然還指點起我來了,是怕我就此消沉下去不再精進武道?我可不是那朱五音!只是...”
說到這,鬼伯抬頭天邊遠處的紅霞,呢喃道:“見我明昕。見我明昕?見我明昕?!”
先是肯定,再是疑惑,最后是驚疑,鬼伯著天邊的紅霞怔怔入神,呆在了原地,嘴里反復咀嚼這四字,最終道:“臭小子究竟要讓我見什么‘我’,又要明什么‘道’?”
......
自拜劍閣離開后,王延便循著山中路徑準備直接離開拜劍山,前往子母峰拜見自家?guī)熥鸲晰Q南,如今段鶴南已成外門總掌事長老,而外門重建據(jù)說也大體完成,不過尚有些收尾之事,故而段鶴南多居于子峰。
只是不等王延離開拜劍山,剛及至山腰之處,卻見有兩名真?zhèn)鞯茏訑r在了山道上。
眼見王延前來,當中一名身形瘦高,三十年許,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真?zhèn)鞯茏佑松蟻恚溃骸翱墒峭跹訋熤叮俊?
師侄?
剛被晉為真?zhèn)鞯茏樱瑓s被同樣身份之人喚作師侄,這感覺著實有些怪異,但王延隨即想到什么,對眼前之人拱手一禮,道:“正是王延,敢問尊駕可是燕不歸燕師叔?”
段鶴南當初曾給王延說過他這一系的一些基本情況,段鶴南的師尊是內(nèi)門七劍長老之一的云劍長老,而云劍長老座下共有三位弟子,段鶴南行二,其上有一位年近古稀的師兄,下面則有位剛過而立之年的師弟。
王延正是回憶起這些,又見眼前之人與段鶴南當初描述的那位自家?guī)煹苄蜗箢H為相似,方才詢問其身份。
“師侄好眼力。”
小胡子算是承認了身份,隨即又道:“師尊他老人家聞聽你回歸門中歡喜的緊,特命我前來接你前去相見,你師父那邊也派了人去通傳,稍后他自己會過來,也省得你到時候跑來跑去。”
“多謝師叔。”
王延一拜,如此安排他自無異議,畢竟云劍長老是他的師祖,師祖相召還派小師叔親自來接,他做小輩的自然只能遵循。
不過王延起身后,燕不歸卻是沒立即動身,而是對著王延擠了擠眼睛,又瞟了眼不遠處的另一名真?zhèn)鞯茏樱跹赢敿粗肋@兩人并非一路,這另一人尋自己當時另有他事。
這另外一名真?zhèn)鞯茏优c燕不歸年歲相差仿佛,但卻相貌堂堂儀表不凡,頭戴玉冠,腰系魚龍佩,手中拿著一把長劍,劍鞘極為精致,想來鞘中長劍應(yīng)是不凡,王延不識此人,但看此人裝束,知其應(yīng)是身份不凡,至少燕不歸不敢輕易開罪,而感應(yīng)之中,此人氣機升降旋沉不定,頗具玄妙,雖只蘊胎期,但氣勢卻不輸于燕不歸。
如此人物,素不相識之下,找自己因為何事?
王延疑惑之間,這名真?zhèn)鞯茏颖闶亲呱锨皝恚戳送跹右谎郏瑤е鴰追诸㈨猓溃骸鞍蝿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