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仇天的眼神令皇甫齊心中無底,眼看著他離去,思量片刻后迅速跟了上去。
“義兄……”皇甫齊擋在濮陽仇天跟前說道。
濮陽仇天抬眼看了看皇甫齊,輕聲道:“別跟著我了,否則皇甫家將引來滅族之禍?。 ?
皇甫齊面色一愣,濮陽仇天再度繞過他而去。“滅族之禍!!”這個詞確實將皇甫齊嚇住了。徐徐轉身,看著濮陽仇天的背影,心中暗道:“義兄,你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
濮陽仇天是在皇甫家長大的。十歲出頭便被皇甫霸天帶進了皇甫家,一頭銀白色長發的他很快就吸引了皇甫齊的注意。十八歲的時候,濮陽仇天離開了皇甫家十年。回來時,身邊便多了一個懷胎十月的羽民妻子?;貋聿痪?,羽民妻子便因為難產而死。
沒人知道濮陽仇天妻子的名字,包括皇甫齊。他也沒有看到自己義嫂的尸體,因此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的嫂子是否真的因難產而死了。那個芩文,從身形上來看,與當初的義嫂如出一轍。不過,他絕不認為芩文就是自己的義嫂。因為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義嫂是深愛義兄濮陽仇天的。
他不知道濮陽仇天在離開的十年間做過些什么,也不知道濮陽仇天在來到皇甫家之前發生過什么事。他覺得,事到如今這些疑問或許都將一一解開了。不過,這或許不是好事??!
皇甫齊回到家中,不久之后便有家丁來報濮陽仇天收拾包裹獨自離開了汴京城。聞及,皇甫齊驚立而起。問清濮陽仇天所往方向后奪門而出,縱身躍起直接飛向城門方向。不過他沒有追上濮陽仇天,只得悻悻回府。
濮陽仇天到底在隱瞞什么?為何經過商祺鎮一戰后,他要如此匆匆離去?;矢R想到了商祺鎮一戰濮陽仇天表現出來的戰斗力。那個威力奇大的魂技落霞,濮陽仇天是何時學會的?為何連他都不知道。他隱隱覺得這個魂技并不那么簡單。
……
濮陽羽是被餓醒的,醒來的他第一個想法便是慶幸自己還活著。
睜開眼,周圍一片漆黑。微微動了一下手指,隨后是手臂。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并沒有如預料一般虛弱。相反卻感覺很強壯。
當下坐了起來,良久眼睛才適應了周圍的光線。這里是一個潮濕的山洞,洞口開在斜上方。一滴滴冰冷的山泉從洞頂滴落下來,滴滴嗒嗒的聲音回蕩在山洞里面,更顯安靜。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濮陽羽如此想著,他腦海里可沒有忘記那些流傳在世間的傳說——摔下山崖,尋得異寶。
不過很快他就失望了,因為這個并不大的山洞里面,除了堆積著一層厚厚的爛泥外,別無其他。出了山洞,外面的強光射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適應了光線后,濮陽羽發現自己現在正處于兩面緊挨著的山體之間。陽光從狹縫中擠下來,將下面照亮。盡管如此,剛剛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他依然覺得很明亮。
爬出狹縫,很容易便為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定位。這里正是當初他們準備翻越的那座山的山澗。此去不遠,便是商祺鎮。
濮陽羽不知道自己現在修為幾何,他知道自己的修為絕對有所精進。本來綁在額頭的頭巾不知道丟在了哪里。伸手摸了一下額頭的三顆魂晶,依然圓潤。并沒有如他所期望的一般來個大躍進,躍進魂士階段。
找到方向后,濮陽羽顧不得腹內空空,直奔商祺鎮而去。日下三桿之時,他來到了已經是滿目蒼夷的商祺鎮外。整個城鎮已經空空如也,烈火燒過的殘垣斷壁、本應該平坦的街面凹凸不平、一道恐怖的裂痕如張開巨口的惡魔對天呼喚,這些情形都在向他訴說著——這里曾經經歷過一場大戰!
濮陽羽心中擔心,不知道子嬰是否安好。
在城中游蕩了幾圈后,濮陽羽開始尋找能果腹的食物。本以為到了商祺鎮能大吃一頓,卻不想眼前是這樣一副景象。
尋找食物之間,濮陽羽通過城市里面的幾具死尸判定,這場戰斗恐怕是發生在數天之前了。他記得,當初在山上明晰地看到商祺鎮還完好。也就是說,他這一睡已經過了幾天。難怪會被餓醒。
隨便找了點食物后,濮陽羽便起身前往就近的一個村子。在那里,相信能打聽到一些事情。當然,不能忘記從已經破碎的衣衫上撕下一塊布條纏住眉心的魂珠。
到了就近一個村子后,濮陽羽找了幾個戰魂略作打聽,便知曉了商祺鎮的事情。對于自己父親大發神威,差點斬掉尸空,濮陽羽是異常興奮。不過,他并不知道濮陽仇天為此付出的代價。畢竟當時看到這個情形的人,除了當時還留在城中的凡人之外,別無其他低階戰魂。凡人對生命本源是沒有概念的。
至于突然殺出來的白色紗裙女人芩文,濮陽羽也很容易聯想到那是自己的師尊。
“原來你叫芩文!”濮陽羽如此想著。
濮陽羽隨著幾個村子的魂士到了就近一個城鎮。他不敢聲張。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汴京城,一個便是繼續前往清月城皇家學院。
思量后,濮陽羽決定先回汴京城。獨自一人前往清月城,對只有魂徒修為的他來說,是不可能的。次日凌晨,換了一身衣物的他便隨著幾個回汴京城的魂士,乘坐乘云獸車往汴京城趕去。
沿途并沒有出任何岔子,抵達汴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不知道怎地,靠近汴京城的時候,濮陽羽便心生不安。
乘云獸車在城外落地,遠遠就能看到還未完全關閉的城門下,站在大紅燈籠下的兩個守衛。其中一人赫然就是仆滅。
撲滅迎向乘云獸車,眼見濮陽羽從車上下來,面色微微一愣。濮陽羽微微一笑道:“仆滅大哥,看到我為何是這副表情啊?”
“你……”仆滅猶豫著說道,“……”
世面上傳說濮陽羽已經葬身獸腹。面對一個四階魔獸,或許除了濮陽仇天,其他人都已經接受了濮陽羽已經葬身獸腹的猜想。仆滅自然也不例外。因此,才有了濮陽羽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滿臉驚愕的情形。
當然,他這副表情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此。濮陽仇天離開了汴京城誰都知道,現在濮陽羽回來了。不知道他會作何打算。
濮陽羽通過仆滅了解到了父親濮陽仇天離開了汴京城后,直奔皇甫家。皇甫齊在濮陽羽進入城中之時,便有家丁匯報,因此早早就等在客堂中。
“羽兒!”眼見濮陽羽出現在眼前,皇甫齊十分激動。
“義父?!卞ш栍饐玖艘宦暎又闶窃诨矢R的追問下,將自己如何逃離云豹之口的事情道出。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逃離云豹之口的。云豹死的時候,他已經昏迷。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皇甫齊連連說道。
“義父,我爹他去了哪里?”濮陽羽關心地問道。
“出去尋你去了。”皇甫齊猶豫著說道。濮陽羽不信,不過從皇甫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在皇甫家待了數日,這日濮陽羽正在練習自己的武魂技,空中突然生出一股強大威壓。同時,一道白光從天而降落在了他面前。伴隨著一股強大的力量蕩開,將他彈飛了出去。
身體在空中翻滾數圈后落地,后退幾步。定眼看去,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到處尋濮陽羽的芩文。
“師尊!”濮陽羽頗為驚喜,盡管對這個師尊并沒有多么深的感情,不過畢竟他是因她才有了今天。
“臭小子,讓我一陣好找?!避宋难壑虚W過一絲神色。濮陽羽從中讀出關心,心中頗為感懷。他當然知道,芩文與自己絕對不會只是師徒關系。不然,自己的生死榮耀與她何干?
“本事不小,竟然以魂徒修為從四階魔獸口中逃脫?!避宋挠芍再澋?。同時見她眉頭微微一皺,眼神落在濮陽羽眉心白色紗布上。“為何要將魂珠擋???”
濮陽羽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眉心,他沒有想過要隱瞞芩文。于情于理,他都沒有隱瞞芩文的理由。因為芩文是他的師尊。再說,芩文與他也絕對不止是師徒這么簡單的關系。
“羽兒……”濮陽羽正要將頭巾亮起,背后傳來一個聲音。轉頭看去,卻是皇甫齊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背后一丈開外。
芩文自然是早就發現了皇甫齊,不過在她眼中,皇甫齊什么都不是。
“義父。”濮陽羽喚了一聲,“這就是我的師尊……”濮陽羽能感覺到芩文對皇甫齊的冷淡,因此頓了頓才又說道,“你們見過的?!?
皇甫齊不知道要如何與芩文交流,他并不知道“芩文”這兩個字在盆地有多么高的地位,但是他知道這個芩文定不簡單。
芩文看了皇甫齊一眼,隨即又看向濮陽羽道:“無須引薦,你馬上隨我離開。”
濮陽羽和皇甫齊同時一愣,對視一眼。芩文冷聲說道:“若是不想拖累他們,你馬上隨我離開!”一句話更是將兩人說的莫名其妙。
皇甫齊心中更是迷惑了,濮陽仇天不辭而別,現在芩文又要帶走濮陽羽。這一切似乎都是不想讓皇甫家被牽連。到底濮陽仇天有些什么事情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