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語,我喜歡你。”
身后忽然傳來陸云逍的聲音,低沉的語調(diào)如同是壓抑著所有熱情的火山,不知什么時候便會爆發(fā)出來。
夏清語身形猛地停住,一股混合著喜悅,甜蜜,茫然,驚詫的復(fù)雜情緒充斥在心間:她當(dāng)然知道陸云逍喜歡自己,但她沒想到對方會在誤會剛剛解釋后就這樣鄭重的告白。
接受?還是不接受?這是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夏清語暫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喜歡陸云逍嗎?這是肯定的。但是要自己現(xiàn)在就扭身投入他的懷抱,然后……這樣那樣?說實(shí)話,還是沒有做好思想準(zhǔn)備啊。說她矯情也好,怎樣都好,她就是還沒做好把自己徹底交給對方的準(zhǔn)備嘛。似乎穿越到了古代后,在對于男女情愫上,她也變得更保守了,當(dāng)然,最關(guān)鍵的是:即使知道陸云逍有多么優(yōu)秀,但當(dāng)日這個男人休棄發(fā)妻的無情舉動仍然在她心中留有一大片陰影。
“我知道。”
到最后,夏清語也只能這樣說,她清楚陸云逍會有多失望,所以慢慢轉(zhuǎn)回身去,想著要安慰他一番,告訴他慢慢來,再給自己一些時間。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回過身所看到的陸云逍并沒有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下去,反而一臉驚喜的緊走幾步來到她身邊,面上帶著小心翼翼的神情輕聲問道:那……清語,你……你還恨不恨我?”
“恨。”夏清語仔細(xì)想了想,覺得如果是原身的話,肯定不可能這么容易就原諒陸云逍。
“我知道。”
陸云逍對這個答案似乎也不意外,甚至他的眼睛更加明亮,他輕輕替夏清語掠了掠額前那縷散發(fā),柔聲道:“清語。我知道你恨我,這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不是完全的不把我放在心上。將我當(dāng)做一縷風(fēng)一片葉子般毫不在意,哪怕你對我有恨。我也歡喜的緊。”
“你不是有病吧陸云逍?”夏清語驚訝的瞪大眼睛:“你剛才說喜歡我,結(jié)果又說我恨你你也歡喜,你……你這是什么想法?太狗屁不通了吧?”
“愛之深恨之切。”陸云逍輕輕嘆了口氣:“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在你心里,當(dāng)日扔下那一紙休書的我都該是無情無義的吧?既如此,如今你恨我,豈不是理所當(dāng)然?這是我自己造成的苦果,理應(yīng)由我來品嘗吞咽。只要你不是不在意我。徹底將我當(dāng)做一個尋常人一般,再也不肯讓我走進(jìn)你心里,那我便知足了。愛能成為恨,那恨又何嘗不能重新轉(zhuǎn)化為愛?只要我對你好,慢慢暖著你的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重新喜歡我,那時我們便是兩情相悅了。”他說到這里,語氣頓了頓,然后輕輕擁抱了一下夏清語。旋即放開,沉聲道:“清語,我等你。等你不恨我的那一天,等你……再愛我的那一天,到那時,我們便……天長地久,一生一世。”
“那……那你等著吧。”
夏清語無語了,心中情緒卻更加復(fù)雜慌亂,她知道自己對陸云逍的這個許諾有了期待:天長地久,一生一世。哪個女人能拒絕這樣一份情意呢?尤其是在這荒島上,不用再糾結(jié)他有姨娘小妾要照顧。不用再擔(dān)心侯府中的明槍暗箭。
直到回到石洞,夏清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轉(zhuǎn)身后,那抹掛在嘴角邊的微笑就沒有消失過。她忍不住輕輕拍了拍臉頰。小聲自語道:“呸!夏清語,你真是個沒出息的,這樣就讓渣男說動了?就輕易原諒他了?你怎么就這么沒骨氣呢?唔,不過說起來,其實(shí)他這些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如今知道自己被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知道當(dāng)初我是被甄姨娘陷害的,那家伙心里一定很難受吧?嘿嘿!活該,誰讓你有眼無珠來的,自己后宅都搞不定,再優(yōu)秀也是渣,哼!”
斗轉(zhuǎn)星移對于無邊無際的大海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意義,那接連水天的蔚藍(lán)碧波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萬年而不變,除了偶爾駛過的船只。只不過船只行駛在茫茫海洋上,實(shí)在是渺小得不值一提。
這一天,平靜的海面上卻再度迎來一支由上百艘大小不一的海船組成的船隊,在海面盤旋著的海鷗海燕好奇停在甲板上,打量著突然闖到這片海域中的不速之客。
“玉陽,出海已經(jīng)五個多月,怎么還沒見到那幾座南面的荒島?雖然明面上我下的命令是找沉船寶藏,但你心里清楚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最中間最大的那一艘大龍船上,方悠然皺眉看著坐在下首的江玉陽,此時房間內(nèi)便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直說無妨。
“是,屬下知道盟主的心思,放心,應(yīng)該是再過三五天就可以看見那些荒島了。”江玉陽陪著笑回答,話音未落,便聽方悠然冷哼道:“三五天?我記得半個月前你就是這么說的,十天前你也是這么說的,現(xiàn)在你又這么說,江大哥,你是把我當(dāng)三歲小孩子騙了是不是?”
“屬下不敢。”
江玉陽嚇了一大跳:戲耍盟主?開什么玩笑?這個罪名他可萬萬不能承擔(dān),又不是活膩味了。
“盟主稍安勿躁,如今咱們逆水行船,本來這時間就不定,何況先前尋那幾處寶藏地點(diǎn),也是花費(fèi)時間的,所以……”
他不等說完,方悠然便冷哼一聲,淡淡道:“其實(shí)你幫我尋夏娘子是假,找寶藏是真,對不對?”
江玉陽低下頭去沒敢言聲,知道以方悠然的聰明,肯定早就看出來了,這會兒再狡辯,那真是不把盟主放在眼中了。
果然,他這樣一默認(rèn),方悠然倒不好再說什么。輕輕嘆了口氣,他悵然起身,聽身后江玉陽忐忑的問自己要去哪里,便沒好氣道:“我去甲板上走走,若是真有荒島,我也要第一個看見。”
“嘿嘿,盟主何必呢?若是看見荒島,自有人報信的。”江玉陽干笑著,心里也是失望之極。按照從剿滅處海盜那里得來的線索,他們這支船隊已經(jīng)找了三處地方,每一次費(fèi)時一個多月,卻仍是失望而歸。下面要去的,是最后一個地方,那里已經(jīng)是比南洋還要遙遠(yuǎn)的海面,四季如夏,若是仍然沒有,船隊也只能空手而回了。
媽的那些該死的海盜,竟然敢騙老子,早知道就不該把他們都扔進(jìn)海里喂王八,留著活口剝皮抽筋出口氣也好。江玉陽惡狠狠想著,一面陪方悠然走出船艙。
剛來到甲板上,就見端兒匆匆迎面趕來,看見他們,便興奮叫道:“公子,江香主,前面真的好像有個荒島,剛才我看見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影影綽綽的有個陰影。”
方悠然和江玉陽都是大喜過望,連忙來到船舷處向前看,果然就見在極遠(yuǎn)得如同天邊的地方,隱隱約約有一大片陰影。
“那里,就是那里,果然是遠(yuǎn)在天邊,那個海盜的海圖還算靠點(diǎn)譜兒。”江玉陽激動地搓著手,轉(zhuǎn)回身又奔進(jìn)船艙看海圖去了。
這里方悠然卻是怔怔看著那座島:夏娘子……她真的可能在那座島上嗎?呵呵,根本就不可能吧。或許從一開始,自己的希望就只是個奢望。茫茫大海,就算有陸云逍,他們兩個在天地之威前,又算得了什么?天下哪有這樣巧的好事?就是那些講究無巧不成書的戲文,怕也不敢這么寫的。
一念及此,方悠然的心情便忍不住低落下來,他已經(jīng)不敢再抱任何希望了,希望之后再絕望的滋味實(shí)在太痛苦,或許真的是天妒紅顏,那個善良親和,總是有著奇異自信和光彩的女子,大概真的是已經(jīng)葬身海底了吧?太遺憾,還沒有認(rèn)認(rèn)真真的謝過她一次,沒有幫她做任何事情。只怕連那個女子自己都不知道:她不但救了自己的命,也救了自己的心。或許將來,整個大陳的形勢都會因為當(dāng)初她的幾句話而改變。
旁邊的將領(lǐng)和水兵們沒辦法體會他們盟主心中那份濃濃的失望,雖然已經(jīng)三次空手而歸,但聽說這是最后一處可能有沉船寶藏的地方,大家的心不由得又是緊張興奮起來。眼看那座島越來越近,幾百個水性好的蛙兵已經(jīng)穿好了專門潛水的衣服氣囊,只等一聲令下,便要下水尋找沉船寶藏的線索。
“清語,快來看快來看,看這螺有多大?咱們把肉吃了,殼留給你保存著,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螺呢。”
石洞外響起陸云逍興奮地聲音,夏清語伸了個懶腰,慢騰騰走出去,一面嘟囔道:“一大早就出去了,你如今比漁民們還敬業(yè)呢,抓了什么螺?我瞅瞅。”
話音未落,陸云逍已經(jīng)到了近前,他手里抱著一個小盆子大小的海螺,聽見夏清語這么說,便遞給她,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嘿嘿笑道:“不知道這螺味道怎么樣?”
夏清語原本還有些惺忪的眼在看見那只海螺后驀然瞪大,一把接過那海螺,她身子都有些打顫了,嘴唇翕動好半晌,才終于大叫一聲:“我去啊陸云逍,這是……鸚鵡螺,你……你這混蛋是從哪里找到的?還……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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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女漢子’與‘天才二貨’是歡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