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忙碌,當一切安置完畢,歐陽華走到剛剛閒下來的袁方身邊:“袁大人,這些器具是用來將瓶子裡的那些液體注入身體內的吧,可瓶子裡的那些液體又是什麼?普通的清水嗎?”
袁方拿了幾塊酒精棉擦了擦手,笑著解釋說:“哦,那不是普通的水,是生理葡萄糖溶液。”
歐陽華疑惑問:“生理葡萄糖溶液?”
袁方解釋說:“嗯,就是類似人體之內水分的一種液體,可以更快的讓人體吸收,補充損失的水分。”
歐陽華眼睛一亮:“這些天我診治的結果,患者基本都是因爲嚴重脫水而導致死亡,我想過很多辦法,餵食止瀉的湯藥和清水,可效果甚微,袁大人,這種葡萄糖溶液補充水分的速度能有多快?能不能大過損耗?”
袁方丟掉酒精棉說:“這個不好說,要看病情如何,較輕的應該沒問題,嚴重的就不一定了。”‘
哇’的一聲,一個患者開始嘔吐,袁方急忙跑過去照看,視那些污穢和惡臭爲無物,這一切全都看在歐陽華的眼力,歐陽華的內心說不出的感受。
剛纔,歐陽華已經從郭平口中得知袁方的身份,帝國軍醫院的院長,梅花商會的會長,還有更厲害的,比如皇帝的鐵哥們,太后的乾兒子,這些身份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榮華富貴一輩子了,這樣的大人物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這讓歐陽華有點想不通,不是說那些所謂的達官貴人都是貪生怕死的嗎?而眼前這個怎麼不一樣呢?
結月拿著一個小茶壺過來說:“姐夫,我來吧。”袁方點點頭,讓結月幫忙照顧患者,袁方則是找了快乾淨的抹布清理患者剛剛吐到外面的嘔吐之物,表情動作自然毫不做作。
桑柔回來了,跟著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身穿官服和一個穿著軍裝的人進來,桑柔介紹,他們是本地官署和城防軍現在的主事,官署方面負責的是萬都頭,城防軍方面是一個校尉級別的軍官魯校尉,他們都是被湯劍的副官召集來幫忙的。
收拾完地上的污穢,袁方洗了洗收,再次消毒之後帶著幾人出了院子,在門口的地方以噴灑酒精的方式進行消毒,接著,袁方開門尖山的提出疑問:“爲什麼從城門到這裡,我沒看到一具屍體?”
魯校尉回答說:“回大人,我和萬都頭爲了避免倖存者被傳染,這些天已經將城內大半的屍體運到城外焚燒。”
這個回答讓袁方很是滿意,拍了拍魯校尉的肩膀說:“你們做的不錯,這是個不錯的辦法。萬都頭,城裡就只剩這裡這些百姓了嗎?”
萬都頭搖頭說:“不止這些,還有不少零零散散分散在各處,他們都很害怕,擔心聚在一起會被傳染,所以,所以。”
袁方理解的點點頭:“他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想要消滅霍亂光是躲著可不行,萬都頭,魯校尉,我們的人手有限,還得麻煩你們幫忙把那些躲在他處的百姓找出來,患病的送到這裡集中治療,沒有患病的可以幫忙做些別的事情,比如去城外挖坑掩埋排泄物,比如運送一些醫療物資什麼的,這種時候,大家必須團結起來才能度過難關。”
萬都頭和魯校尉既然沒有逃走,還留在這裡,就說明他們依舊忠於帝國忠於本職,所以,兩人還不猶豫的接受袁方的指揮,當下就帶著馬車開始進行全城搜索。
袁方對桑柔說:“桑柔,讓咱們的人佈置隔離帶,禁止任何人進入醫療站,你們也都留在外面,儘量避免和患者接觸,以防被傳染。”
桑柔搖頭說:“我跟著姐夫。”
結月附和說:“我也跟著姐夫。”
袁方攤手說:“你們都跟著我,外面也總得有人照看吧?”
桑柔理所當然說:“不是還有冰雁、夏憶和二妞呢嘛。”
袁方無奈,將隔離任務交給剛剛回來的霍冰雁和夏憶,兩人和桑柔一樣,嚷嚷著要跟在袁方身邊,最後袁方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答應她們,留下田二妞和麾下的衛隊在醫療站外守候。
晚飯前,又有兩個患者因爲嚴重脫水沒有的生息,這讓所有人都趕到很是失落,大家已經拼勁了全力,可還是沒能就回他們的生命,衆人心中滿是失落甚至開始懷疑,懷疑袁方的辦法是否有效。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袁方召集在場的軍醫開了個會,內容很簡單,就是爲他們分派接下來的任務,最後的結果是,袁方留在這裡,其他人分散封鎖區各地,在患者密集處建立醫療站救治病患,同時,湯劍也會派出人手配合,抽調隨軍軍醫前往幫忙,派出軍隊負責秩序和大家的安全。
分派好各自將要前往的地區,軍醫們帶著忐忑的心情登上飛艇離開,天牛縣城就只剩下袁方一個在編軍醫和歐陽華這個大夫。
一百多將近兩百的患者,光靠袁方和歐陽華自然是不夠的,袁方把其他人打發走是因爲有桑柔她們的存在,跟隨袁方這麼長時間,耳濡目染之下,桑柔她們幾個也能當半個大夫使用,光是注射換藥這種工作,她們完全可以勝任,對了,還有歐陽華的孫女馨兒幫忙。
歐陽馨從小就跟著爺爺歐陽華學習醫術,雖然今年只有十五歲,但醫術卻不容小覷,這個小丫頭非常聰明,又有著不錯的醫學方面的底子,夏憶只是教了她幾次,這個小丫頭就可以獨立完成注射的工作,而且上手極快,成功率比起桑柔她們要高很多,兩針之內即可,不像桑柔她們,需要重複紮上好幾針才能成功將針頭扎進血管。
天色漸暗,潤光燈被點亮,歐陽馨好奇的站在潤光燈下張望,歐陽華坐在臺階上看著活潑好動的孫女臉上露出溫馨的笑容。
袁方更換了一次糞桶,將其交給外面的人運到城外掩埋,洗過手來到歐陽華身邊坐下,看向不遠處的歐陽馨說:“歐陽大夫,馨兒的爹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