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就來到了那棵大樹前,大樹旁幾間大瓦房,紅磚黑瓦應該是黎村長的房子。院子門開著,一個中年婦女坐在板凳上做著針線活,十幾只毛茸茸黃澄澄的小雞仔在一個老母雞的帶領下東啄啄、西逛逛,發出又細又尖的可愛叫聲。
門外大樹是一棵很有年頭的白果樹,又粗又高,樹冠巨大。樹下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小孩子在嬉鬧。
小四上前跟中年婦女打招呼:“黎嬸呀!這是我表哥,過來我們這里玩,我帶她出來逛逛。”蕭唯囑咐過小四不要到處跟人說他的作家身份,這樣反而不好。
“黎嬸你好,怎么沒看到黎叔呀?昨天我們還碰到過,他真是個好人,給小四家干了不少活。”蕭唯說道。
“唉,老頭子就是那樣的人,別客氣,你們也是想找他玩的吧?”黎嬸很樸素憨厚。
那一群孩子看到有生人,也停止了打鬧,圍攏上來。小四算是里面年紀大的,她對這些孩子做著手勢:“去去去,沒看到大人說話嘛!”她轉過頭問黎嬸:“黎叔去哪了?”
“他呀,去二門灣了,還不是阿九,九貓她男人瘸子天天賭博,晚上還不回家,回來后就打人!咬貓老實巴交的沒辦法,他去了瘸子連他一起打,我們家老黎說他要去調解調解,一大早就去了,估計要中午才能回來。”黎嬸說道,“正好你們來了,我去菜園子澆澆水,你們兩個大些,看著這群孩子,別叫他們玩水,我一會就回來。”
“好好好!黎嬸你去吧,我看著呢!”小四答應道,黎嬸轉身去了。
“撲了個空,我們等等也無妨,額對了,你不是要打電話嗎?黎叔家有電話。”小四想起昨天的對話。
“沒事不用打了,我已經想到了另外一種方式。這里有沒有廁所,我肚子有點疼,想方便一下。”蕭唯問道。
“啊,肚子疼,是不是水土不服呀?我們這里的菜可都是無污染的,肯定沒問題的。”小四關切的問道,她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茅廁,接著說:“那就是廁所了,你去吧。”
蕭唯到了茅廁,茅廁很簡陋,四處透風透亮,但是還算干凈,味道也還不算大,他只是對面前的低垂的布簾感到沒有安全感。
外邊小孩子們又開始恢復打鬧聲,蕭唯聽見幾個孩子大叫大嚷。
“朋貓,你看到那個樹上鳥窩嗎?”
“強貓,我早看到了,我敢肯定那是斑鳩窩!”
“哈哈,肯定不是的,那是鴉雀窩!你說是啵?狗成?”
“我不曉得!”
“那小四姐你最大,你說是不是鴉雀?”
“我?我哪曉得,我們大人才不管是什么鳥。”這是小四不屑的聲音。
接著又是一陣嘰里呱啦的爭吵聲,讓本來就缺乏安全感的蕭唯蹲著時間再次延長。
“別吵了!爬上去看看不就曉得了嗎?!”小四提出了解決得方案。
“這么高……”像是朋貓的聲音。
“膽小鬼!我看你就是不敢爬上去看!”強貓將了朋貓一軍,一大群孩子也跟著起哄!
“笑什么笑!哪個說我不敢爬!我爬給你瞧哈!”朋貓很氣憤。
“哦……”蕭唯在茅廁里清楚地聽見了小孩子們的驚嘆聲和有人爬樹的聲音,剛才蕭唯看到那棵白果樹,又粗又滑,應該是很不好爬。
“別勉強了!朋貓,這棵樹可是沒人爬得上去,你小心掉下來!”強貓的語氣不知道是勸解還是諷刺。
“哪個說的?黎叔以前不是爬過嗎?好多人都看到過的,他都爬到樹頂了!”朋貓一邊說一邊有點喘氣。
“唉!朋貓,你小心樹上的洋辣子!那個蟲可是一摸一身包!”小四警告。
“好勒!等我掏幾個鳥蛋給你瞧瞧,我可提前告訴你們,斑鳩蛋可是麻麻的,跟鴉雀蛋多了好多麻點的,四姐你放心,我再爬一點就有枝椏了,沒事,洋辣子我用手掌碰沒事,只要不碰到有毛孔的地方就好了。你們就瞧好吧!”說完又是一陣爬樹聲。
“哇!……”
“還真的爬升去了!”
“朋貓爬的真快!”
“好高呀!”
漸漸朋貓的聲音有點高遠了,那應該是已經爬到了高處。
“哈哈!我爬到了哦!我馬上就拿到鳥蛋了……我要往下丟了,你們幾個在下面接著蛋,跟你們都說了是斑鳩你們不信,你們瞧好……別被鳥蛋砸了臉哈哈……”高處傳來朋貓興奮的聲音。
“真是好麻的蛋!”有人說道。
“什么呀?都摔得稀爛……”強貓還在爭辯。
“還不都是你們沒接好……啊!”樹上的朋貓突然出來一聲苦痛的大叫!
“怎么啦?朋貓,被洋辣子辣了吧!”小四焦急大聲喊道。
“啊!啊!啊!啊!啊!”朋貓只是一個勁的大叫。
“啊!不好,我看到有蜂子!”樹下的一個小孩眼尖叫道。
“對,我也看到了,朋貓肯定碰到蜂子窩了!”另外一個聲音也說道。
“趕緊下來!趕緊下來!”小四急忙大叫。蕭唯感覺不對,急忙在茅廁里找手紙,可惜卻是一無所獲。
“啊……,好疼!……好多!……啊!”朋貓終于開口說話了。
“強貓你還不趕緊喊人,這掉下來還得了!狗成,你去找絲瓜葉過來,擠出汁液可以治蜂毒的!”小四一邊喊一邊指揮,“朋貓,你慢慢往下爬,注意看腳下!”
“四姐!我好疼!嗚嗚嗚嗚……”朋貓終于因為劇痛而哭出聲來。
“怎么辦?怎么辦?蕭大哥你趕緊出來幫忙!”小四的聲音很慌張,向蕭唯求救,蕭唯何嘗不著急,但是他現在卻找不到手紙,他急急忙忙的又開始摸索自己的衣服口袋。
“啊,朋貓要掉下來了!”一個小孩大叫。
“快點呀,蕭大哥!”
“哇哇哇哇哇!”朋貓的哭聲終于變成嚎啕大哭。
“那邊有個大人跑過來了,快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