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轉身就回了屋,跟來旺道:“你要是好奇,就跟去看看好了。”
來旺跟在白柯身后,說:“小王爺,我不好奇。”
白柯在廳中的坐下,有下人把早飯給他送了上來。只是一個小孩一個人吃早飯,小碟小碗的愣是擺了一桌,管事的還怕白柯不滿意,看著白柯用了一口糯米粥后,恭聲問白柯道:“小王爺,您還想用些什么?”
白柯沖這管事的搖了搖頭。
管事的這才帶著人退了下去。
白柯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飯,對于只坐了一頂深灰小轎進府的康氏女,白柯還是覺得自己得小心這個女人,畢竟側妃也有可能在得了他父王的寵愛后,被抬為正妃啊,他的二嬸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想到這里,白柯跟來旺道:“把我給康側妃準備的禮物送過去,就說我恭喜她進府。”
來旺忙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康春淺這時坐在了自己的新房里,這間房里家具擺件都是新置的,雖然沒有貼著大紅的喜字,點著龍鳳紅燭,但桌上還是放著紅棗花生這些喻意早生貴子的吃食。
來旺到了桃枝園后,大喇喇地往新房門前一站,說:“康側妃,我家小王爺命小人給你送禮物來了。”
康春淺對于五王府里的幾個主子,事先都是打聽好的,知道在五王府里,被人叫做小王爺,是白承澤的長子白柯,忙沖站在自己身邊的奶娘打了一個眼色。
奶娘忙走到門前開了門,看著來旺笑道:“有勞小哥了。”
來旺手里捧著一個盒子,在門開了后,往新房里看了幾眼,說:“這是我家小王爺?shù)亩Y物,康側妃你要放在哪里?”
奶娘忙伸出手說:“交給我吧。”
康春淺在房中道:“康氏多謝小王爺了。”
來旺站在門口,看不到康春淺,只聽著康春淺的聲音,和和氣氣的不讓人討厭,說:“小人也恭喜康側妃了。”
奶娘從袖子里拿了幾錠碎銀,放到了來旺的手上,說:“這是我們側妃給小哥的。”
來旺得了賞,謝過了康春淺后,樂滋滋地走了。
奶娘關上了門,把白柯的禮捧到了康春淺的面前,說:“小姐,要看看嗎?”
“日后叫我夫人吧,”康春淺道:“進了王府了,我還算哪門子的小姐?”
奶娘忙說:“夫人,這禮?”
“打開,”康春淺道。
奶娘把盒蓋打開,里面只是幾匹錦緞,奶娘說:“這就是府里小王爺送的禮?”
康春淺卻看著錦緞上的繡樣一笑,說:“是送子觀音,小王爺?shù)故琴M心了。”
奶娘聽康春淺這么說了,才仔細看這幾匹錦緞,上面繡的還真是送子觀音,金童玉女這些圖,奶娘這才心里舒服了,跟康春淺小聲道:“看來這個小王爺?shù)故莻€好的。”
康春淺現(xiàn)在還摸不清白柯的心思,這個五王府的長公子,年歲雖然還小,只是皇家子弟,不能看著年紀小,就疏忽大意。白柯這是覺得自己這個側妃就是生下了兒子,也威脅不到他嗎?還是說這個小孩送這些來另有深意?“把這些就放在床頭吧,”康春淺對奶娘道:“殿下看到小王爺?shù)亩Y,也會高興吧?”
奶娘忙把盒子放在了床頭的地上,特意把盒蓋開著。
白承澤在快到中午的時候回了府,他記得自己答應過白柯的事,今天沒帶任何人回府來議事,見到在府門里迎他的楊氏,開口就道:“柯兒呢?”
楊氏笑道:“妾身聽說小王爺用過早飯之后,又練武了,妾身也不敢去打擾小王爺。”
“去叫他來我那里,”白承澤回頭就命白登道。
白登答應了一聲,往遠渚書齋跑了。
楊氏跟在白承澤的身后,往白承澤的書房走,說:“爺,康側妃已經(jīng)進府了,現(xiàn)在就在桃枝園里。”
“她帶人入府了?”白承澤問道。
楊氏說:“帶了一個奶娘和兩個婢女。”
“嗯,”白承澤道:“你好好安排吧。”
楊氏說:“爺,您不去看看她?”
“大白天的我去看她做什么?”白承澤道:“晚上再說吧。”
楊氏忙道:“妾身知道了,這就讓人去跟康側妃說,爺晚上去她哪里。”
白承澤點了點頭。
楊氏又小聲道:“那康側妃帶進府的嫁妝,爺要怎么處置?”
“送去給她,”白承澤道:“爺還不至于稀罕她的錢。”
“是,妾身知道了,”楊氏看白承澤對康春淺完全就是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心下高興了,一直陪著白承澤走進了書房后,又給康春淺上眼藥道:“今天府里的人去驛館接康側妃的時候,康大人父子兩個還不高興呢。”
白承澤拿過了下人雙手捧到他面前的熱毛巾,擦著臉說:“他們有什么好不高興的?怪我沒有親自去接?”
楊氏笑道:“爺,康側妃也是康府正經(jīng)嫡出的小姐,康大人他們一定是希望康側妃能風光大嫁的,今天這陣式是小了些。”
白承澤冷笑一聲,道:“你難道就是家里庶出的小姐了?”
楊氏說:“妾身的娘家哪能跟西江康氏比?”
“她在你之下,”白承澤道:“你還擔心什么?”
楊氏看著笑容一僵,說:“爺,妾身,妾身沒擔心什么啊。”
“那你在這里說這些做什么?我看不看的上一個人,就憑你的幾句話就能管用了?”
楊氏被白承澤說的把頭一低,這會兒意識到她方才有點得意忘形了。
這時門外有侍衛(wèi)說:“爺,小王爺?shù)搅恕!?
“柯兒進來,”白承澤道。
白柯走進了書房,看見楊氏也在后,就停下腳步來道:“楊夫人也在啊。”
楊氏心道我為什么不能在?這書房只有你這個小野種能來?臉上卻笑著喊白柯道:“小王爺。”
“你下去吧,”白承澤跟楊氏道:“我與柯兒出去用飯,你就不要張羅了。”
“是,”楊氏忙道。
白柯走到了白承澤的身邊,道:“父王真要跟柯兒出去吃飯?”
白承澤上下打量一下白柯,說:“父王什么時候騙過你?”
楊氏往后退了三步,然后轉身往書房外走去。雖然不明白白承澤為什么要對白柯如此寵溺,但楊氏不敢問,也不敢讓白承澤看出她對白柯的不滿來。
“想吃什么?”白承澤問白柯道。
白柯說:“我不知道京城里有什么好吃的。”
“那好,”白承澤說:“我們先出去逛逛,看你想吃什么。”
白柯忙就點頭,想想還是關心白承澤道:“父王,你的傷沒事了?”
白承澤撩起了白柯的袖子,看看兒子被李鐘隱抽出來的傷,看著青紫比起昨天來淡了不少,滿意地一點頭,說:“我都能去上朝了,還能有什么事?”
父子兩個不帶下人和侍衛(wèi),也不騎馬,在王府的門前商量了一下,最后往京都城的城南走去。
雖然是下著大雪的天氣,京都城南的集市卻還是熱鬧,人頭攢動,店家和小販的叫賣聲,響成一片。
白柯看著人擠人的集市,有些不樂意進了,問白承澤道:“怎么這么多人?”
白承澤看到人多,卻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說:“因為快要過年了,京都人都來這里買年貨。”
“那我們換個地方吧,”白柯拉著白承澤要走。
“你這一次過完年再回你師父那里去吧,”白承澤卻牽著白柯的手往集市里走,說:“跟爹進去看看,我們也買些年貨。”
“府里什么沒有啊?”白柯避讓著行人,只是這街上人擠人,他避開這個,就避不開這個。
上官平寧這個時候被袁白抱在手里,兩只手捧著一個肉包子在啃,跟白柯走了一個頂頭撞,白柯顧著躲閃行人,沒看到上官平寧,可是上官平寧卻是一眼就看見了白柯。
袁白看見白承澤后,直覺就是側著一轉身,不想讓白承澤看到他們這些人。
等上官平寧一口肉包子咽下肚,想喊白柯的時候,白柯已經(jīng)被白承澤拉著走出去幾步了。
“別喊啊,祖宗!”袁英從旁邊伸手就把上官平寧的嘴捂上了。
上官平寧手里的肉包子,被袁英的手碰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幾個死士侍衛(wèi)眼睜睜著看這個被啃了一半的肉包子掉地上,就沒一個人想起來要伸手去接去。
上官平寧看看地上的包子,再看看那邊已經(jīng)走沒影了的白柯,嘴里哼哼唧唧了兩聲。
袁英忙說:“是我的錯,我再給小少爺你買一個去?”
“我決定了!”上官平寧卻一臉嚴肅地道。
幾個侍衛(wèi)一起問:“你決定什么了?”
“我要討厭他!”上官平寧揮舞著兩個小拳頭道:“我以后都要討厭他!”
袁白說:“你要討厭誰啊?”
“那個人!”上官平寧往白柯走的地方指。
幾個侍衛(wèi)一起默了,五王府的小王爺,你要討厭就討厭吧,反正對人小王爺也沒什么影響。
“他要跟我搶爹,”上官平寧說:“還害我掉了包子!”
老六子說:“包子不是袁英弄掉的嗎?”
“是白柯害的!”上官平寧說:“他不走,我的包子就掉不了。”
這是什么邏輯,大人們都不懂。
袁英怕上官平寧把這事想明白后,再討厭上他,于是催眾人道:“我們再給小少爺買一個包子去。”
“去吃大肉面,”上官平寧指著前面的一家面館說道:“那里有。”
袁英看看那家面館的大招牌,驚奇道:“小少爺,你識字了?”
“有大肉面的味道,”上官平寧說:“我聞到了。”
好吧,幾個死士侍衛(wèi)又默了,同時又慶幸上官睿今天沒跟他們一起來,不然這個上官二少爺一定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