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的時候,逸塵道長他們一起來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墳場。這墳場周圍就是一片大荒地,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唉,師父你不冷么?”打從一下車,蘇小夢就在那兒哼哼唧唧的吵個沒完。他真是不愿意大冷天的來這種地方,看著逸塵道長他們一個個衣衫單薄的模樣,蘇小夢裹了裹自己那皺皺巴巴的道袍抱怨道。
這逸塵道長出關以前,蘇小夢有好一陣子都不穿道袍了,不過這種好日子從逸塵道長重新出現開始就被迫結束了。逸塵道長可欣賞不了蘇小夢那什么羽絨服,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符合修道之人樸素的風格。
“就你話最多!”逸塵道長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就取暖這點兒小事,隨便一個有點兒內力的人都可以辦到啊,唯獨這個蘇小夢,他不會辟谷也就算了,這么簡單的事情難道也做不了?
“我也覺得我挺討厭的,要不然我還是回車里睡覺吧。”蘇小夢打了個哈欠,他自己猜不想說這么多話,可是大半夜這么困,不聊聊天指不定啥時候他就倒地睡著了啊。
逸塵道長這次沒有說話,喬麥只看到他指間帶著一束微光,那微光隨著逸塵道長的手指點了蘇小夢一下。然后,就聽到了蘇小夢撕心裂肺的叫聲……
“師父,你干什么啊,你把我定在這里干什么,我知道錯了……”蘇小夢的一雙手努力揮舞著,不過腳卻移動不了分毫。
“我勸你閉嘴,不然我把你嘴也給封上。”逸塵道長冷冷的瞥過蘇小夢,警示的眼神讓喬麥他們一看 都有點兒哆嗦。
其實逸塵道長絕對是一個好脾氣的道長,擱在我們身邊也是極品暖男來著,彬彬有禮又溫潤如玉。不過他但凡是對上蘇小夢,那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每次都被氣的跳腳。這世界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縱使快要升仙的逸塵道長也難逃這個魔咒。
“我閉嘴,閉嘴……”蘇小夢搖著頭,可千萬別不讓他說話,這月黑風高的,就指望說話來消除一下恐懼了。
逸塵道長他們的氣場早就被丁魁翹跟安勛察覺了,丁魁翹又是一副打算擼起袖子沖出去大干一場的樣子,不過安勛卻是有點兒后悔。安勛之前那可是一直避免跟蘇小夢他們交手來著,這原因很簡單啊,蘇小夢是天界的靈,而安勛是個通緝犯!
安勛對于鐘馗大大的安排是不得而知了,但是他又不傻,靈是不可能隨便下凡的啊。即便是有那么一個兩個犯了錯誤,一般也是給貶成凡人了。可是這蘇小夢不僅骨骼驚奇,并且還有他守護的法器玲瓏塔在手,儼然就是欽差大臣的模樣嘛!
“還不速速現身!”逸塵道長那光輝萬丈的形象在一片大墳場里竟然毫無違和感,他跟五丘山的道士站在一起,幾個人就好像是一堆雕像一般,如果忽略掉后面那個張牙舞爪的蘇小夢的話。
“這么快!”安勛的眉頭緊緊皺著,這逸塵道長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重點是他還帶了其他幾個道士。五丘山那幾個道士也有是修道多年,隨便拎出來一個也夠鬼魂喝一壺的,今天陣容這么強大,真是讓安勛想起來就頭疼。
“大哥,反正我們有昊天塔在手,大不了就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丁魁翹說的倒是很有氣勢,不過安勛才不想跟逸塵道長他們拼個什么魚死網破。他要是再被捉回去,那下次想要出逃估計比登天都難。再者說了,地府那些鬼差肯定會好好的折磨他。一個蘇小夢而已,雖然有了他能夠讓法力登峰造極,不過也不值得冒險吧。
“先等等再說吧。”安勛嘆了一口氣,他這次真的就是被丁魁翹給坑慘了,都是這個家伙一天到晚的說什么塔靈的事情,現在都惹禍上身了!
“大哥你怎么回事?”丁魁翹現在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安勛了,這個人明明就是有勇有謀,平日里對付別的道士那也都是快刀斬亂麻。不過但凡是跟蘇小夢相關的事情,他似乎都格外的謹慎。
“對方來頭不小,我們并沒有勝算。”安勛倒是直白,不過他現在倒也不怕逸塵道長,修道之人是不會隨意驚擾別人陵墓的,只要他不肯出去,逸塵道長自然奈何不了他。其實逸塵道長也確實沒打算今天就將他們一網打盡,這么難纏的大鬼,自然不會好對付。
“我看你就是怕死!你就在這兒待著吧,我去會會那群道士。”丁魁翹嫌棄的看了安勛一眼,還什么大哥呢,分明就是貪生怕死之輩。丁魁翹這就是典型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沒入過地府,不清楚神比鬼魂究竟高出了多少個檔次,縱然他們法力精深,仍舊也不可能是逸塵道長他們的對手。
“哼,有你后悔的時候!”安勛嘴角帶著一個輕蔑的微笑,他的確就是怕死,他再死一次估計就該灰飛煙滅了。當然如果直接灰飛煙滅都不算是最慘的,怕就怕永生永世都要被囚禁在那十八層地獄里飽受折磨。
丁魁翹自己沖出了墓穴,伴隨著一到幽綠色的光,他那殘破不堪的身軀出現在了大家眼前。喬麥整個人撲在江牧之的懷里,她倒不是因為害怕,主要是覺得有點兒惡心,這丁魁翹就不能修整自己 一下么,這模樣實在是太影響市容了。
“原來還是老相識。”逸塵道長就說呢,誰這么大的膽子,原來又是這個丁魁翹。逸塵道長其實早就去查過丁魁翹的生死簿了,他這個人的確是死的挺慘的。地府對于他這種生前沒作惡無端枉死的人,通常投胎的時候都能優先給點兒特權,讓他投個好人家啥的。可是這丁魁翹就是傻,非得自己以鬼魂的形式自己在外面飄蕩。你要是飄蕩的好也就罷了,時不時被人欺負的感覺應該不是很爽才對吧。
“來吧,讓你看看我的厲害!”丁魁翹這種井底之蛙,每次自己的法力一提升就有一種自己是天下第一的錯覺。上次對付蘇小夢,那逸塵道長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給擺平了,他回去都不知道琢磨一下里面的玄機。
“道長,讓我們來!”五丘山的李道長毛遂自薦,這丁魁翹雖然看上去有點兒厲害,不過往往這么囂張的都很挫。在得到逸塵道長的同意之后,幾個道士站成一片,各自從懷里拿出法器,只見他們念動咒語,那法器一個個都帶著各自的光環慢慢升空很是奇妙。
“我跟你們拼了!”丁魁翹又是故技重施,手里一個幽綠色的大光球幻化成許多細密的針朝著幾位道長飛去。不過這光針這次可真是失靈了,幾位道長前面就像是筑了銅墻鐵壁一般,那光針根本就傷不到他們分毫。
丁魁翹傷不到他們也就算了,那道士們的法器卻追著丁魁翹不依不饒,一束束金光朝著丁魁翹射去,那強大的力量讓他無所遁形,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逸塵道長看著丁魁翹這個樣子,心里多少有點兒不忍,于是便走到了丁魁翹的面前。
“臭道士,我今天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丁魁翹冷哼了一聲,一臉仇恨的看著逸塵道長。
“你完全可以重入六道輪回,何必為了一世的仇恨來折磨自己呢?”逸塵道長苦口婆心,這丁魁翹也就是傻,一個人能輪回好多次的吶,這輩子沒活好的話,下輩子好好活不就得了。他又不是作惡多端,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嘛!
“我才不去,你休想騙我入地府!”丁魁翹早就被安勛灌輸了消極思想,覺得地府就等同于地獄。不過這倒也怨不得安勛,他生前作惡多端,死了也就只能直接入地獄了。至于他正常投胎的那幾次,那都是喝了孟婆湯的,早就已經記不得了。
“幾位道長,收了他吧。”逸塵道長搖了搖頭,不管這丁魁翹是自愿還是被迫,反正逸塵道長是鐵了心要把他送入輪回了。正好他手里還有一個妙妙,倆人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大哥,你快來救我!”丁魁翹現在見著棺材終于打算落淚了,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安勛的身上。這安勛手里有昊天塔,若是站出來全力一搏,說不定還有希望呢!就算是打不贏逸塵道長,顧忌著這里是墳場,那逸塵道長肯定也不會太過分,只要一有喘息的機會,他們還是很有希望逃走的。
可是丁魁翹得到的,最終只是一片寂靜。安勛手下的弟兄已經不多了,這些都是跟著他多次出生入死的,而丁魁翹不過是半路加入他們的,感情自然不夠深厚。更何況,這丁魁翹被自己的智商所坑,竟然早早的把昊天塔交到了安勛手里,現在沒有了昊天塔相助,丁魁翹真是哭都找不到調了。
“大哥,真的不去救二哥么?”一個鬼小弟聽著丁魁翹的嘶吼,有些猶豫的看著安勛。要說丁魁翹其實也為他們做了不少事情,不出去的話,其實還是有點兒不仗義的。
“要不是因為這個昊天塔,他憑什么能當上你們的二哥?”安勛嘴角掛著一個詭異的微笑,丁魁翹這種沒有腦子的,即便是這次救了他,那也是會有下一次。對方如此強大,若是能棄車保帥,那丁魁翹也算得上是人盡其用了。
“果然還是大哥英明,只不過那老道士會善罷甘休么?”鬼小弟還是有點兒不放心,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這么藏著能有用么?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不了我們就回去不再惦記那個塔靈就好了。”一個錦上添花的東西本來就不值得冒險,雖然說做個野鬼不怎么快活,可是比起地獄里那整日受折磨日子那可是好太多了。
五丘山的道士將丁魁翹收入法器交給了逸塵道長,不過逸塵道長的目光卻一直還停留在那寂靜的墳場之上。他跟丁魁翹又不是第一次交手,早就知道這個人有勇無謀,能夠懂得先找墳場寄居,然后利用人質來要挾的事情 ,定然不會是他策劃的。而眼下,那個鬼似乎很是忌憚他們的實力,看來還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