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故宮的都知道,故宮有多大,有多壯闊。
大白天,游客人山人海的時候,也許感覺不到故宮的滄桑與寂寞。
晚上,跟著白廳長走在前宮。放眼望去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風吹在耳邊,給我一種故宮在哭泣的錯覺,感覺特瘆人。
“過了這個門,就到了后宮。”
穿過游人止步的牌子,經(jīng)過一個檐亭,到了一個幾米高的樓門。
門前一個裹著大衣的老頭,坐在門口,嗆著老煙,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白廳長,顫顫巍巍的推開樓門,坐下又嗆起了老煙。
從始至終,穿著五十年代老大衣的老頭一句話也沒說。
白廳長也沒跟老頭說話,拽著我快步穿過了樓門。
“故宮是陽間最大幾處陰地之一,這里聚集了很多陳年老鬼。它們都是地縛靈,出不了故宮。”
走在一條老長的胡同里,白廳長自顧的講著,聽她的意思,剛才那老頭是鬼?可是他給我的感覺是人呀?我驚疑的回望一眼,“您是說,剛才那老人不是人?怎么可能?”
“故宮不單是建筑,還是一個巨大的人造風水建筑群,鎖陰鎮(zhèn)陽。在這里人鬼不分。”
正說著,前面一隊太監(jiān)舉著燈籠,一頂華麗的八抬大轎后跟著十幾個宮女,一行人浩浩蕩蕩迎面走了過來。
就算故宮人鬼不分。我見到對面這群人的打扮,也知道他們不是人,頓時整個頭皮都炸開了。
“朗貴妃,大早上的去哪兒呢?”
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多鐘,白廳長居然說是早上,我驚悚的杵在一邊,好奇的偷偷往轎子里瞅。
隊伍停下來,一只戴著金屬指甲殼的手掀開轎窗,充滿貴氣的婦人,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她的氣質(zhì)是真的高貴,不是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飽受文化熏陶,又身居高位,根本培養(yǎng)不出這種氣質(zhì)。
我見過的女人。除了吳曦根本沒有人能跟她比,至于電視劇里的演員還是算了,根本就演不出這種無形的氣質(zhì)。
想想也對,經(jīng)過戰(zhàn)亂之后,建國才大幾十年,很多文化已經(jīng)淹沒在了歷史塵埃中,一二三代人復興的文化涵養(yǎng),哪能與幾百年王朝沉淀出的整體文化底蘊和家庭文化底蘊相比?土討圣扛。
科技發(fā)達,表面的物質(zhì)生活或許能相提并論,但文化這東西,需要一個漫長的沉淀過程,才能演化出具有當下王朝特質(zhì)的文化。
像紅樓夢里的林黛玉,就是清朝文化蘊養(yǎng)出的產(chǎn)物,由文化濃縮出的虛擬人物。
我暗自感嘆著轎中的朗貴妃,只見她談談一笑,溫聲和氣的說:“去北宮走走。”
“這是我們六扇門新進真人。朗貴妃以后多多看顧。”白廳長笑了笑,朗貴妃看過來說:“妹妹好相貌,如果生在大清……”感嘆著,隊伍再次起行。
我失神的跟在白廳長旁邊走著,她說:“朗貴妃是黑手厲鬼,座下有八大青手厲鬼,獨占南宮。與北邊、西邊另外兩只黑手厲鬼斗了不知道多少年。”
“黑手厲鬼不是不能上到陽間嗎?”
問話一出口,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問了個傻話。
人家都說故宮是陽間最大的陰地之一,而且這些都是地縛靈,出不了故宮,這里自然存在外面罕見的鬼物了。
接下來白廳長給我講了故宮鬼物的劃分,朗貴妃其實不是皇帝的女人,而是乾隆時期一個王爺?shù)恼蓿篮髮嵙_到了黑手厲鬼的程度,這群鬼又習慣了后宮的等級,于是她自封為貴妃,統(tǒng)領(lǐng)著南宮。
嬪、妃、貴妃、皇貴妃、皇后,這是清廷后宮的等級,白手厲鬼在這里自稱嬪妃、青手厲鬼稱妃子、黑手厲鬼稱貴妃,厲鬼管轄著那些宮女、太監(jiān)形成的普通地縛靈。
聽著她的講解,走進十幾進的宮殿,我已經(jīng)被轉(zhuǎn)迷糊了。
途中看到了花園,長亭,假山……很多都很殘破,到了屬于六扇門的宮殿,我驚駭?shù)膯枺骸百F妃是黑手厲鬼,那皇貴妃呢?皇后呢?”
“故宮只有一位皇貴妃,是六扇門分管故宮的宮主,已經(jīng)算是正統(tǒng)陰神,不然六扇門怎么可能在群鬼里立足?”白廳長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大殿正中央的座位拜了三拜,“白玉攜黃天道真人,蘇菲,見過宮主。”
沒有任何異相,正中的椅子上神奇的多了一塊古玉,上面雕著一只鳳凰。白廳長走過去,拿起玉佩交給我說:“戴著這個,你不去惹故宮的鬼物,它們也不會來惹你。”
“這?”
玉佩入手冰冷,上面充斥著濃郁的陳年陰氣,我立刻有種吸干它,打通第二竅穴的沖動,環(huán)顧幾下空蕩蕩的大殿,“皇貴妃人呢?”
“被天下各道,合力封印在大殿。他不想現(xiàn)身,誰也不能強求。”
“封印了?那她?”
“不是我們要封印他,而是他自主要求封印的,因為陽間不允許正神存在,即是故宮是塊陰地,陰氣比陰間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把他封印就會被陰山吸去陰間。”白廳長嘆了口氣,“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皇貴妃可不是女的,而是康熙爺?shù)幕侍迂返i,在史稱“九子奪嫡”中失敗了,被禁錮直至幽死。”
“噗,男的?”
我愣住了,緩和過來后,很八卦的問:“據(jù)說康熙爺?shù)奶域溕菀荩渷y后宮才被廢的?不會是真的吧?”
“真的。”
身穿莽龍袍,頭戴太子冠,手持金魚器的中年突然在我們旁邊冒出來。
我嚇的兩腿一軟,白廳長扶著我的胳膊,郁悶的橫了我?guī)籽郏Ь吹恼f:“童言無忌,宮主別跟這小丫頭一般見識。”
胤礽聰慧好學,文武兼?zhèn)洌O(jiān)國理政期間舉朝稱譽,頗具令名,如今見到真人,雖然是大叔型,但往那一站,就讓我有種莫名的壓力,他不容置疑的說:“白玉你先走。她留下!”
“我?”
白廳長用眼神示意我別亂說話,給胤礽打了聲招呼,干凈利落的走了出去,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干嘛?”
“我驕奢淫逸,禍亂后宮才被廢的,死了幾百年本來已經(jīng)忘了,被你一提,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胤礽吹了一下手里的金魚器,把玩著,“這老毛病一犯,打算讓你侍寢了!就算黃天道主知道,也不會因為這件小事與我翻臉。”
“我……我……干你祖宗!”
木訥的看了他一會,我反應過來什么是侍寢,結(jié)巴了兩聲,大罵著撒丫子就往殿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