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被涼水給傷到了,當天晚上發(fā)起了高燒,三十八度五。我全身很冷,打著寒顫,往自己身上裹著被子。沒多久,冰冷又轉(zhuǎn)變成了滾燙。我像被丟進了火爐子裡,太熱了。我只穿了件夏天的睡裙,還是不行,覺得心裡很燥很燥。
我扶著牆,慢慢走到廚房,抱住了正給我熬粥的奉谷。涼,真的很舒服。
奉谷拉著我的手:“你生病了,不要碰我。”他覺得他太寒,會讓我加重病情。
我特別任性的搖頭,撇著嘴說:“不,太熱了。”
奉谷無奈,將火關(guān)了,盛了一小碗剛熬好的白粥,他拿了個勺子。餵我喝粥。粥很燙,奉谷吹一口,我喝一口,漸漸的,將半碗粥都喝了。然後奉谷拿了退燒藥,給我吃。
我吃了退燒藥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非常想睡覺。
奉谷又把我抱了回去,給我蓋上被子……我正要撩開被子,他從後面抱住了我,輕輕拍著:“乖點,快點睡吧。”
我閉上了眼睛,沉入了夢鄉(xiāng)。圍歲宏號。
我又做了個夢。這一次,夢裡沒有怪物在追我。
我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的ViP病房內(nèi),明亮的屋子,空氣很乾燥,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灑在屋子裡唯一一張病牀上。一個初中模樣的男孩子躺在牀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了看牀尾,他名叫郭陽。很普通的名字,但卻跟這孩子的外表,很相似。
病房內(nèi)沒有孩子的爸爸和媽媽,只有一個打扮得很時尚的,三十來歲的阿姨在。
我轉(zhuǎn)回頭看郭陽,發(fā)現(xiàn)病房上正在睡覺的他,身上坐起來一個影子。病牀旁邊,也莫名多了一臺電腦。郭陽的影子,摸到電腦,電腦屏幕亮起,出現(xiàn)一個正在進行中的恐怖遊戲。
遊戲的背景,也是醫(yī)院。
遊戲中的醫(yī)院,正前面是個噴泉,噴泉裡的水,先是清澈明亮的。可隨著天地一陣晃動,噴泉中間,出現(xiàn)一條很大的裂縫,然後裡面流出的水,就變成了污濁的磚紅色。
視角向上,我看到樓頂上一個牌子:南山住院部。
然後郭陽的影子操縱著遊戲人物,義無反顧的進去了住院部。
住院部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前面的大廳,拖行的血跡,噴濺的血滴,滴落的血珠,到處都是乾涸的血液,卻沒見一個人,或者是一個人的屍體。郭陽的影子操縱著遊戲人物,跑到了前臺裡面……我這纔看到,前臺裡面還有個護士。
護士穿著白色的護士服,頭上的護士帽歪倒著,血跡噴濺在她護士帽,還有頭髮上。
血液從她的頭髮裡淌出,又順著臉頰,一條條的流下來。
護士似乎非常恐懼,她抱著腦袋,顫抖著擡起頭。那一瞬間,我看到她眼睛中,幾乎全部都是眼白,只有針尖般的一點點的灰褐色的瞳孔。
這是爲了增加恐怖效果,故意把遊戲人物,設(shè)定成這個樣子的麼?
我看到郭陽的影子操控著遊戲人物,從護士懷裡,掏出來個什麼東西,裝起來後,就離開了這個前臺。
那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用?我不知道。
我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我先伸手拍了拍病牀上的郭陽,但手穿透了過去,我沒拍到郭陽。我再次來到郭陽影子後面,也嘗試拍了拍他,別說,還真拍到了他。
郭陽的影子放下耳機,回頭看了一眼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我問他:“那是你的身體?那你是什麼,是自己的鬼魂麼?”
“跟你一樣。”郭陽的影子說完後,準備扭頭回去繼續(xù)玩遊戲。
跟我一樣?怎麼可能?
我心裡很透亮,我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但是郭陽的影子說跟我一樣,那他就是跟我一樣,在做夢了?這也是他夢中的場景,還是我們夢中的場景?我們怎麼能在夢中相遇了?
我張嘴還要問些東西,但郭陽的影子對我呶呶嘴,說道:“喏,那邊是你的電腦,你自己玩,不要煩我。”
我擡頭一看,可不是麼。
在郭陽的影子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並排出現(xiàn)了一臺電腦!
我摸了摸,這臺電腦,跟真實的電腦觸感一模一樣。
我問郭陽的影子:“你怎麼出現(xiàn)在這裡的?這電腦遊戲是統(tǒng)一的遊戲,還是每個人的遊戲不一樣?”郭陽的影子不搭理我,全神貫注的在遊戲中。
其實,我真是個淑女,平常脾氣特別好,也就偶爾發(fā)發(fā)脾氣罷了。
我用腳踹了一下郭陽影子的椅子,踹得他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郭陽站起來,摔下耳機,瘋了般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心平氣和的又將話語問了一遍。
郭陽影子怒氣衝衝的瞪著我,我回瞪著他,我們大眼瞪小眼,漸漸的,郭陽影子的眼神開始出現(xiàn)閃躲。他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手抓著頭髮,像發(fā)瘋了一般說道:“我睡著了,就出現(xiàn)在了這裡!你問我我的遊戲跟你的遊戲是不是一樣的,你打開電腦不就知道了麼?”
說得也對。
像操作普通電腦那般,我按下了開機鍵。
電腦屏幕亮起,之後出現(xiàn)的不是電腦桌面,而是遊戲操作頁面,一樣的噴泉,一樣的南山住院部。我知道,要不了十秒鐘,屏幕就會變得陰暗起來,出現(xiàn)磚紅的血水,還有到處是血痕的大廳。
我不喜歡玩恐怖遊戲,我立刻關(guān)了電腦。
郭陽影子幽幽的告訴我說:“這電腦是關(guān)不掉的。”
我:“……”
我不可思議的問:“這麼詭異,你不害怕,還在這兒悠哉悠哉的玩電腦?”
郭陽影子居然告訴我說:“能讓我安安心心的玩遊戲,這就是天堂。”
對沉迷遊戲的少年,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問郭陽的影子:“你在夢中玩了多場時間的遊戲了?”
郭陽的影子想了想,然後非常不耐煩的,跟我說道:“兩天?五天?我已經(jīng)不記得多長時間了,反正跟你沒多大關(guān)係,你管的著麼你?!”郭陽的影子,雖然是夢中的郭陽,可脾氣那跟郭陽一樣啊!他可真夠急躁的,也真夠不客氣的。
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道:“你在這裡玩的高興,可你媽看到你醒不過來,還不嚇得半死?”
郭陽的影子輕蔑的說道:“他們?他們纔不會擔心我。”
我問他:“怎麼了?”
郭陽的影子告訴我說:“他們都忙著賺錢唄?一個月兩個月的見不到一次人,每次見到了,居然還說,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好。呵呵,是爲了我好。”
這個郭陽,明顯就是被父母忽視了心理,又正處於叛逆期的少年。
我無聊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遊戲人物,一直站在噴泉旁邊。我沒心情玩什麼遊戲,我只想知道,這個郭陽,是不是就是奉谷所說的,沉迷在夢境中的遊戲世界的孩子!但是等了好長時間,這個夢境都沒有結(jié)束,我也沒有醒來。
郭陽玩遊戲玩累了,他衝我揮揮手:“那位大姐,我先回自己的身體休息一會兒,你就在這裡繼續(xù)玩吧。”
玩?玩尼妹啊玩!
郭陽走了,他的電腦也消失了。
我仍舊窩在椅子上,無聊、發(fā)呆。
可我不動鼠標,不代表我玩不了靈異遊戲。我沒有操作電腦,屏幕上,扎著雙馬尾的遊戲人物,就顛顛的跑進了南大住院部。我的電腦畫面,被各種血腥代替。
之後,遊戲人物,主動從護士懷中摸出個東西……這次我看得比較清楚,居然是個煤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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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遊戲設(shè)計的煤油燈不科學(xué)啊,誰會在懷裡揣著一個煤油燈!
拿了煤油燈後,遊戲人物突然做了一個回頭的動作,嘴角勾出一個笑容,就像是在對我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