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纔不到十點,但我感覺,今天已經快要過完了。
孟冰見我一臉的鬱悶,她拖住我的下巴:“沒事兒的,妞兒,爺會跟你一起的。”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打開孟冰的手,“你參合進來幹什麼?”
“我要跟你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孟冰說著,然後一個急轉彎:“那是不可能的。”她告訴我說:“因爲有我想要的東西。”
孟冰想要什麼?
我指著牆上掛著的掛鐘,孟冰一愣,她仿若纔想到了,自己還有工作的事情。然後一臉鬱悶的看著我,在待在這裡還是回去學校,之間猶豫不決。
我的頭好疼,我有氣無力的說道:“你趕緊回去吧,我在這裡盯著,有什麼情況會給你打電話的。”
孟冰拍拍我的肩膀:“大業就交給你了,加油。”
我:“……”
我回到ICU病房前,這裡不是電視中演的那樣,一個透明玻璃,隔著透明玻璃,你能看到裡面的家人。事實是,推開ICU房門,裡面是一條走廊,走廊兩邊,則是一個一個的重癥病房。但你是進不去裡面的,只能在ICU房門前,焦急的等待著。
那兩排的椅子,很多人都坐著、躺著,不知道等了多久。沒有護士的傳喚,是最好的,因爲這意味著裡面的家人,狀況平穩,一切安好。
而等護士推門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擡起頭盯著護士,等待著她的宣判。
我坐在這兩排椅子的最尾端,一天下來,什麼事兒都沒有。倒是下午五點,天黑了的時候,我看到了人間地獄,ICU前面,各種各樣的鬼魂,簡直要閃瞎了眼睛。
我快要支撐不住了,我想給孟冰打電話,讓她來接我的班,卻看到了李青蕓。
她正在走廊上晃盪上,差點撞到了牆上,我已經走到她身邊了,連忙拉住她,才避免了她腦袋跟牆壁的接觸:“你怎麼在這裡?”
李青蕓被嚇了一跳的樣子,她看到我有些慌亂,說:“那個……那個……我……”有些委屈的對手指:“我來探病,看家人。”
“你家人?”
“嗯,中毒。”李青蕓擡起頭,包子似的臉上掛著笑容:“不過已經被救過來了,沒生命危險了,只是還需要住幾天院,繼續治療就好了。”
“哦。”我沉默了下,說道:“走路的時候小心一些,別撞牆,別摔了。”
李青蕓笑著說道:“我會的!“
我轉身要走了,李青蕓拉住了我的衣服,她問:“太婭姐姐,你是不是跟奉谷哥哥吵架了?”
我:“……”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
但李青蕓可不是我不搭理她,她就會感覺尷尬的性子,她繼續說道:“太婭姐姐加油,你多氣幾天,這幾天,我會好好對待奉谷哥哥,把他追到手的!”
說著,還握著自己白肉肉的拳頭,做著加油的手勢。
我的肺瞬間衝進了一股氣流,簡直要氣炸了。
我使勁拉了一下衣服,掙脫開李青蕓,就往前面走。但是,這一次,又被李青蕓拉住了,我氣得不行,回頭衝她低聲吼道:“你要幹什麼!”
“太婭姐姐,我差點忘記了。奉谷哥哥說,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說著,李青蕓拿出來一個黑絨布袋,交給我。
我:“……”
既然要你交給我,那你一開始的時候怎麼不說!
李青蕓有些不開心,因爲奉谷沒給她東西,還讓她跑路給我帶東西。她有些怨念的說道:“本來還以爲要跑家一趟,能再見奉谷哥哥的,結果在這裡遇到了你,真是太討厭了!”
說完後,李青蕓就走了。
瀟灑的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手裡的東西,一個黑色的普通絨布袋,裡面裝了個四四方方,又有點尖的東西。
我打開絨布口袋,發現裡面是個漆黑色的小牌位,上面刻著奉谷的名字……就是我回老家的時候,曾經看到過的那個小牌位!
就是因爲它,我才知道的奉谷的名字!
小牌位上貼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寥寥數語。大致意思是,長期受香火供奉,可做武器。另外,還有一句囑託,不用的時候,萬萬要放進袋子裡,隔絕掉氣息,以防被人窺覬!
這小牌位,貌似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但奉谷怎麼突然把它給我了?難道奉谷知道我這邊發生靈異事件?
不對啊,他明明昨天晚上就走了!
“太婭!”我爸提著一兜水果,是過來探病的,他看到我非常驚訝:“你怎麼還在?”
我連忙將小牌位塞到黑絨袋裡,藏進了自己大衣的兜中,說道,“已經請過假了,我也沒什麼事兒幹,就在醫院帶著,等錢雪脫離危險了再回去。”
我爸拍了拍我的後背:“太婭,做的對。”他拉著我,走到ICU門口坐著的錢雪的父母,將水果遞給錢雪的父母,又是一陣寒暄過後,兩人說起了急救室前面的事情,我爸和錢雪的爸爸,關係非常不錯的樣子。
我爸聽完後,義憤填膺的道:“他們家怎麼那樣!就是再有錢,這也是人命的事情啊!”
錢雪的爸爸咬牙:“就他們家這樣子,說什麼都不能讓錢雪嫁到他們家去了。”
我爸沉默了下,然後問道:“可是錢雪能同意麼?之前說了她那麼多,她死活就是不聽,偏要嫁到那家去,現在就能聽麼?”
錢雪的爸爸道:“我不讓她嫁,她就不能嫁!嫁到豪門,能比自己的命重要麼!”
我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等等,這不對啊!
昨天晚上的時候,程姨告訴我的,明明是錢家爲了救自己的小廠子,所以把女兒賣到了富豪家裡,做植物人的妻子。今天我聽到的版本,卻是錢雪非得要嫁給植物人做妻子。
錢雪……她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這個時候,護士再次推開ICU的門出來,這次她喊的名字是:“錢雪。”
護士又道:“錢雪的家人在不在。”
錢雪的爸媽立刻站起來,“我,我是錢雪的媽媽。”
護士說:“錢雪的父母進來一下。”
錢雪的爸媽立刻很緊張,錢雪的爸爸將材料什麼的遞給我爸,跟著護士進去了。我也想跟著進去,可不用腦子都知道,那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
門即將關上的時候,我聽到了護士說:“錢雪已經醒了過來,但不知道爲什麼情緒激動,要放棄治療。你們進去後,首先要安撫她的情緒,一定要安撫好,讓她接受治療,知道麼?”
錢雪的爸媽立刻點頭。
我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實在不知道,這事兒跟鬼胎到底有沒有關係。
可等錢雪的爸媽出來的時候,她爸爸居然滿臉的憤怒。
這我就鬧不懂了。
錢雪的爸爸,很憤怒的出來,轉頭對錢雪的媽媽說:“你收拾收拾東西,咱們這就走,以後就當沒這個女兒了。”
錢雪的媽媽緊緊拉住他,拼命的搖頭。
錢雪的爸爸非常的憤怒:“她到現在,明天死活都要嫁給那個植物人,她被鬼迷了心竅!”他又道:“還說什麼要保住孩子,用藥對孩子不好,醫生都說了,她沒有懷孕!她還不信!”
錢雪的爸爸覺得,自己的女兒一定是瘋了!
“這樣的女兒,我要她幹什麼!”錢雪的爸爸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憤怒,就在這個時候,他電話響了,電話那頭一個女人說道:“親家,我就跟你說一聲,明天的婚禮照常舉行啊。”
錢雪的爸爸手機不是太好,漏音比較嚴重,我都能聽到電話裡面,貴婦的聲音。
貴婦走的時候,不是放狠話說,婚禮取消了麼?
怎麼現在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而且,讓我很無語的是,現在錢雪都在ICU中,她明天怎麼舉行婚禮?
錢雪的爸爸當即反駁:“不,明天的婚禮取消!”他覺得這一個兩個,都跟瘋了似得,明天的婚禮到底有多特殊,有多重要!自己作踐自己的命,未來的婆婆也不當她的命是一回事兒!
貴婦現在沒想到,錢雪的爸爸態度會這麼堅定。
她說道:“明天的婚禮,是不可能取消的,你們家錢雪,就是在病牀上,也得給我爬著過來!”貴婦也不知道在暴怒什麼的:“一窮鬼,我能拉下臉,跟你們家結親,你們家就燒高香去!還跟我說不!怎麼拿錢的時候不說不,現在跟我講起來父女情深了?!我告訴你,錢雪明天不過來,今個兒的事兒沒完!”
今個兒什麼事兒?是她不讓錢雪做手術的事兒?
這應該不是她追究錢家,而是錢家追究她家吧?這貴婦怎麼了,腦袋被驢踢了?
錢雪的爸爸忍不了,“砰”的一下子,將手機摔在地上。手機屏幕碎了,也黑了下來,它滑行了好遠,才停了下來。錢雪的爸爸對錢雪的媽媽說:“你在這裡等著,我去他們家,把錢退了!”
他嘴上說不認錢雪做女兒,可當錢雪受到這種侮辱的時候,他比誰更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