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將目光擺正,裝做自己看不到的樣子,眼睛的餘光,卻看著色鬼的手,在錢雪的神秘地帶,不停的徘徊著。
電梯到了一樓,門終於打開了。
在一樓等電梯的人,看到電梯內(nèi)的場景,被嚇了一跳:“這燈怎麼就會壞了?”
也有人抱怨:“物業(yè)怎麼不過來修,怪嚇人的。”
我立刻回頭去看錢雪,既然燈是剛剛壞掉的,那麼她怎麼不害怕呢?錢雪淡定的走出電梯,只瀟灑的留下一個背影,一直在猥瑣她的色鬼消失不見了。
算了,別人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guān)係呢。
孟冰說的對,我不應(yīng)該這麼好奇的。
我整理好情緒,準(zhǔn)備繼續(xù)踏上買鹽的路途,結(jié)果回過頭,被嚇了一跳。
那色鬼,就在我面前!
並且讓我感覺非常不好的是,他在對著我做著,在電梯裡跟錢雪做的事情,我咬牙無視他。然後前面有一個不知道誰扔下來的紙飛機,我狠狠的朝紙飛機踢了一腳。
腿,正中色鬼面門!從色鬼腦袋上,穿了過去。
色鬼先是一愣,他覺得自己個兒腦袋被風(fēng)吹的有點斜,於是把腦袋搬下來,用袖子仔細(xì)擦了擦,就像在擦一個物件一樣。
他的腦袋,跟脖子上,有一條整齊的劃痕,搬開腦袋的截面,雖然沒有血肉,但也足夠嚇人的。
他把截面抹平,然後找準(zhǔn)位置,將頭放到了脖子上。
不幸的,他放反了方向。
色鬼放上腦袋後,才發(fā)覺這個事實,然後頭顱一百八十度旋轉(zhuǎn),毫無壓力,終於恢復(fù)了“正常”。
在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他並沒有拿開自己的手,手依舊在我的腿上!
我:“……”
色鬼站了起來他,他在我面前,擋著我的路,說道:“你看得到我的對麼?”
他雖然雖然很色,但卻也是黑色的,實力不俗,我不應(yīng)該招惹他的。
於是我不吭聲,咬著牙,徑直從他身體裡穿了過去。走出很遠(yuǎn)後,感覺色鬼沒有跟上我,我才悄悄吐了一口氣。
小區(qū)內(nèi)有一個便利店,我買了一包鹽,又買了一些飲料,纔回去。
在小區(qū)樓下,我又看到了那個黑色的色鬼。
樓底下,有一棵法國梧桐上,還掛了兩三片黃色的葉子。他就站在樹底下,不停的用手,去抓那些葉子,一次一次,手從葉子中穿過,但他絲毫不氣餒,再接再厲的抓著。
這樣看,色鬼也是個幼稚鬼。
我只掃了一眼,就進(jìn)了樓,在等電梯的時候,這色鬼又追了上去,他說:“我感覺,你是能看到我的。真的。你別看我是個男鬼,但是我的第六感還是挺準(zhǔn)的。”我不迴應(yīng)他,他更加過分,把手放到了我的胸前。
我怒火中燒,我還有一張高級鎮(zhèn)鬼符,這會兒特別想賞給它。
我還沒實施自己想法的時候,電梯到了,“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電梯裡面的燈,在不停的閃爍著,閃爍頻率之快,簡直能閃瞎了雙眼。
我半捂著眼睛,只聽得一聲空氣爆破的聲音,然後就是淒厲的哀嚎。
他走了出來,是奉谷。
色鬼呢,已經(jīng)倒在了一邊的地上,他捂著自己消失的半邊臉,指著奉谷,義憤填膺的說道:“你這鬼怎麼這樣,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又沒惹你!”
奉谷朝他走了過去,眼神中滿是冰冷。
這色鬼雖然色了一些,可是腦袋真的很好用,他知道敵不過奉谷,立刻大叫著,繞著圈子跑到我身後,“美女,這是你家那位麼?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你已經(jīng)被我的同類預(yù)定了,我肯定不會調(diào)戲你的啊!你看看,現(xiàn)在鬧的多麻煩。”
敢情,這還是我的錯?
奉谷身影一閃,將他從我身後拖過來,手禁錮著他的脖子,將他脖子掐得細(xì)細(xì)的。
色鬼腦袋本來就不牢固,這一下子,腦袋又直接掉了下來。
他伸手,想要接住墜落的腦袋,但是很不幸,他沒接住。然後他的腦袋,就像皮球一般,咕嚕咕嚕,滾到了我的腳下。
說實話,我有點噁心。
我說道:“奉谷,夠了。”
奉谷看了我一眼,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
色鬼掉下來的腦袋,嘴一張一合的,說道:“美女,你可得好好勸勸你家那位,再這樣下去,可就真要鬧出鬼命了。你讓他放了我吧!”
我皺著眉頭,“奉谷!”他到底要幹什麼!
奉谷鬆開了手,然後轉(zhuǎn)身看向我:“他你都解決不了,你怎麼做我的搭檔?怎麼能幫助到我?”
這兩個問題,像刀子一般戳到我心裡。
我心裡在滴血,清晰的一字一句的告訴他:“我會努力的。”
奉谷鬆開了抓著色鬼的手,色鬼立刻消失不見,但是奉谷卻沒走。他逼近我:“你努力?”
我倔強的擡頭,盯著他的眼睛,發(fā)出一個單音:“嗯。”
奉谷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緩緩?fù)鲁鰵庀ⅲp聲說道:“太婭。”他叫著我的名字,並沒有說其他的話語,手想搭在我的頭上,但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了手。
明明他的臉一直是灰白色的,但是這時候,我卻覺得他好落寞。
有種感覺叫心疼,我的心一陣刺痛。
我進(jìn)了電梯裡。
電梯門關(guān)上,我們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兩個人沉默著,誰也沒說話。
回到家裡,已經(jīng)撐起了桌子,程姨過來,“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找不到便利店?”程姨已經(jīng)爲(wèi)我想好了理由,我只能點頭了。我去放鹽的時候,程姨跟過來,在我身邊悄悄說:“那個孩子,挺好的。他見你下去好幾分鐘沒回來,就坐不住了,非得要下去接你。”說著,程姨笑了起來:“挺貼心的。”
是麼?
我將鹽交給我爸,他說道:“這些都是表象,沒結(jié)婚前,哪個年輕人不努力討好姑娘。結(jié)婚了,大半兒就都變了樣。”他把鹽放下,然後跟我說:“你出去後,我纔在櫥櫃裡,又找到一包鹽。菜都好了,你幫忙端出去吧。”
我把菜擺到桌子上,又開了飲料。
奉谷藉口說公司臨時有事,要回去處理事情。在我爸和程姨的再三挽留下,奉谷還是沒有吃飯,離開了。
我這頓飯吃得鬱鬱寡歡,沒有任何滋味。
吃過飯後,我爸留了我一下:“今天別走了,就在家住著吧。”程姨看了我爸一眼,顯然不同意。我爸堅持道:“家裡三個房間的,今天就讓太輝睡書房,太婭睡太輝房間裡。”
太輝立刻反駁:“我不要!我不要睡書房!憑什麼讓我睡書房,那是我的房間!”
“就這一晚。”我爸跟太輝商量著。
但是太輝堅決不同意,並且用上了哭鬧的招式,在地上打起了滾。
我尷尬著:“那個……”
我爸揮手打斷了我的話,“太婭,你今天就住家裡。”然後他彎腰,在太輝後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他瞪著眼睛道:“都是慣的你!你姐姐在你屋裡住一晚就怎麼了!”
太輝從來沒被我爸打過一巴掌,他驚呆了。
程姨回瞪了我爸一眼,然後拉起來太輝,往主臥室走去,並且一邊走,一邊對太輝說道:“你也是的,心眼怎麼這麼小,那是你姐姐,又不是外人……”
太輝眼裡噙著淚水,有無限的委屈。
我在這個陌生的家裡住下了。換了往常,我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個家裡留宿的,但是今天,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這天,去書房睡覺的,是我爸。
太輝沒有過去,他留在了主臥室,跟程姨在一起。這也算來自程姨的抗議,以及不滿。
第二天,清晨。
大概五點鐘,程姨已經(jīng)起來跟小區(qū)的阿姨,一起開始鍛鍊了。
天還很黑。
我聽到客廳裡的動靜,也開始穿衣服起牀。
昨天晚上,我以爲(wèi)我會睡一個好覺,可是腦子裡各種思緒夾雜在一起,各種各樣的畫面,在眼前不斷的涌現(xiàn),結(jié)果一夜沒睡。
我不停的在想,他已經(jīng)跟我道歉了,我要不要原諒他?
但那種屈辱感又很清晰,我能因爲(wèi)他的道歉,就放下自己的尊嚴(yán)?
在這兩種想法中,我不停的轉(zhuǎn)換著角色,腦子裡有兩個小太婭,在不停的打架,你來我往。
直到現(xiàn)在,還沒分出個勝負(fù)。
但我確信的是,我現(xiàn)在……特別想奉谷,我想要見到他。
所以,我要回家。
洗漱完正準(zhǔn)備出門,程姨剛好晨練完,回來做早餐,她突然喊住了我:“太婭,有個事兒要問你一下。”
我對程姨客氣的說道:“程姨,咱們一家人,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程姨道:“成,那我就直說了。那個,對門錢家,聽說你回來了,說,讓你明天做錢雪的伴娘。”
我纔回來一天,錢家怎麼會知道?一定是程姨出去八卦了。
程姨說的,關(guān)於我的好的壞的,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是狐疑:“錢雪出嫁,伴娘找她的小姐妹啊?小姐妹不夠,錢家人呢?就沒有未婚的少女?”
程姨聽到我的話,臉色更尷尬了幾分:“那個,錢雪嫁人,不是因爲(wèi)錢麼,有點不光彩。所以不打算通知新娘的朋友,家裡的親戚,湊不夠四個伴娘。”
這話,我怎麼聽著,都怎麼覺得怪異。
伴娘還必須得四個才行?
一個伴娘可以,兩個伴娘也可以,既然是不光彩的婚姻,伴娘人少了些也無所謂吧?爲(wèi)什麼不打算請朋友,卻還對伴娘的數(shù)量有要求?
還是四個,土豪大喜的日子,也這麼不講究?
我想到昨天晚上,在電梯裡古怪的錢雪,我立刻搖頭:“那個,程姨,我還要上班,請不來假,就不去做她伴娘了。您代我轉(zhuǎn)告他們家,祝他們女兒新婚快樂。”
程姨,又道:“請一天假唄。你過來做錢雪一天伴娘,他們會給你封一個一萬塊錢的紅包。”
呵呵,一天一萬。
如果這裡面沒什麼貓膩,我把腿毛全颳了,貼我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