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將頹然無力的李尚火送到樓下,也不顧李尚火苦口婆心的挽留轉身離開了,殊不知燈光明亮的樓上,窗簾後的李雪望著他被路燈拉長漸漸離去的高大背影,已經成了可憐的淚人兒。
或許,既然目標選擇了地平線,那留給世人的只能是背影。他與李雪屬於兩個世界,萍水相逢只是路人般一撇而過,留念只會滯留彼此的步伐,當然,王良並未這麼繁瑣的想,他此時已經走到一家超市的電視牆旁邊。冷清的夜晚,他身後的路人三三兩兩走過,電視上T市電臺上正播送這今日以來讓大家很是關注的新聞。
一支香菸的功夫後,一直波瀾不驚的王良愁眉緊鎖的向北郊奔去,電視上爲何說王良已經被綁匪撕票,而且還在北郊雜草中發現了屍體,屏幕上幾張自己慘不忍睹的死狀,臉上血跡已經乾結,那雙依舊不甘和恐懼的面目,陪他走入了黃泉,還有母親歇斯底里的哭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良來到先前北郊自己被拋屍的地方,荒草悽悽,涼風習習,地上的蛇皮袋子早已消失不見,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爲的痕跡,他一個頭兩個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兩天後將是自己的葬禮,我真的死了嗎?王良眼中射出冷光望向天空玉盤明月,但是一切猜測都是徒勞。他坐在一塊石頭上點上一顆煙,望著道路上氙氣大燈通亮的轎車慢慢思索起來。
“喂,你在幹什麼呀?”李雪長髮挽起,身穿米色短袖休閒牛仔褲笑吟吟的朝他揮手,臉上清麗的淡妝掩去了剛纔的淚痕。王良搖了搖頭,“你一直跟著我?”“我不知道你在哪裡過夜,就......”李雪靠在王良肩膀上,臉上泛起一朵紅暈,“爸已經回來了,剛吃過蒸熱的飯菜睡下了,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王良。”
李雪喃喃的默唸幾遍,挽著王良的手臂,“走吧,要不就先去就先到我家住下吧,我過兩天給你找份工作?”她將自己美好的希冀說了出來。王良心想這也行的通,反正自己現在是無家可歸,真正的王良已經死了,自己只有從頭開始,尋找tip匪團復仇的事情也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完成了。當務之急是先安定下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王良點了點頭,李雪挽著王良的胳膊一臉幸福,兩人向回來的路走去。
......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從窗戶外面照了進來,睡在沙發上的王良揉了揉眼睛,走進浴室簡單的洗了把臉,桌上還擺著李雪準備好的早餐,房間乾乾淨淨的,顯然是李雪早上打掃一遍之後上班去了。王良吃了兩個豆沙包,
李尚火正從房間走了出來,稀奇的看了眼王良,然後又看了看沙發,神色古怪的說,“你昨晚就睡的沙發?”
王良說,“嗯。”李尚火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小夥子要抓住機會啊。”王良那裡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估計已經將女兒送給自己了,但是自己前途渺茫,以後的日子睡也說不清楚,辜負了人家女孩子可不行,他搖搖頭,正準備出去轉轉,電話突然響了。
李尚火嘴裡吃著豆沙包,拿起電話驚呼起來,“喂,啊。”然後手上的電話掉在了地上,驚愕了兩秒對王良說,“不好了,他們把小雪帶走了,說要見你?”李尚火所說的他們正是天機賭場的人,他們昨天吃了虧今天便展開報復行動。
王良一臉平靜,他早就想到天機賭場不會善罷甘休,起身隨手從衣櫃拿出一件李尚火的休閒外套穿上,說,“他們說什麼地方?”
“千禧龍茶館。”李尚火焦急的說。千禧龍茶館的地下就是天機賭場,他們選擇在此處,佔據了天時地利,手下的人手也隨叫隨到,不怕王良膽敢造次。李尚火掛牽李雪安危的同時也很擔心王良此去,說,“我和你一起去。”
王良搖了搖頭,“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呆在家好好想想十賭九千這個道理。”說完便轉身開門。李尚火也不敢跟上去,低語道,“就是十次賭博九次都是老千嘛,以前我也知道這是沒有這次深刻而已,小子還敢教訓我,等以後我讓小雪教訓你。”李尚火老練羞紅,揮舞著拳頭,“不過有沒有以後還說不清楚呢。”想著他拿起一串鑰匙跑了出去。
剛走下樓就看到一兩銀白色路虎停在路邊,一個保鏢摸樣的男子禮貌的對王良揮了下手,“這邊。”然後主動給王良打開副駕駛車門,男子笑著說,“你好,我是天機賭場老闆周樹根的私人司機,專門負責接你過去。”男子並沒有介紹自己的名字,但是陳懇的態度不像是作假。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良禮貌笑道,“王良,無名小卒。”心想天機賭場如此客氣的對待自己,肯定不是因爲昨天教訓了他們,而是懷有其他目的,難道是爲了敲詐他一筆,不過看起來也不像。此時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路虎在車海中徜徉前進,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半個小時後停在天機賭場不遠處的千禧龍茶館門前。
千禧龍茶館是這一代最豪華的茶館了,一共有四層樓高,一樓二樓是茶館,三樓是正規的棋牌室,四樓是天機賭場一些高級保鏢的住所,能夠直接快速的對意外事件展開應急行動,兩人直接上二樓,一件古香古色的包廂內,周樹根坐在藤木
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品著正宗的西湖龍井茶,他身邊站著一個鐵金剛一般的大漢。
“咚咚”。帶王良上來的保鏢敲門,裡面傳來周樹根威嚴的聲音,“進來吧”。王良坐在藤椅上,摸出一隻中南海抽了起來,他和周樹根都沒有說話,只是互相看著對方,三分鐘後,周樹根笑著放下茶杯說,“王良,外地人,來T市不久吧?”周樹根半推測半詢問,同時心裡也是波瀾起伏,他從王良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情感,只是感覺一股讓人發憷的危險氣息,此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爲何眼中藏有如此深沉的城府。
王良只是微微一笑,開門見山的說,“看來周老闆對我的底細已經查的很清楚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有話就挑明瞭說,怎樣才能交出李雪?”
“年輕人好氣魄,我就是欣賞你這股闖勁,有沒有想法到我們天機賭局發展,以後我周樹根有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餓著兄弟你。”周樹根遞過一隻手工雪茄,看著王良的眼神如同看待失散多年的弟弟般親熱,但是隱藏在他眼中那種想要利用王良的企圖,雖然極其細微,可能買得過普通人,但豈能不被發覺王良細緻的觀察力所發現。
王良拿起雪茄,打火機啪的一聲,點起來開抽,周樹根剛遞過來的火柴悻悻的放回桌上,同時眼中閃過一道冷光。王良說,“恐怕要辜負周先生的厚愛了。”
周樹根笑著說,“沒關係,君子之交淡如水嘛,就當交個朋友,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道天機賭場來找我,不過你也不能讓我就這樣放了那個丫頭,要不然我這個老大也沒辦法當下去了。”沒想到靠著砍殺混出一片地盤的周樹根還挺能容忍,不過李雪在他手上,談判的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中。
“你說吧。”
周樹根取出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就是他。”照片上是一個單眼皮中年男子,面容枯槁,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是雙目如同刀鋒般犀利,可能有脫髮的緣故頭上只有兩側還有少許毛髮。
“他本來是我天機賭場的人,可是上個月一天晚上下班後,整夜都沒回家,當時我們只當他在外面玩鬧過度,沒怎麼在意,可是接連一個星期他都沒回天機賭場,要知道他一直都是我們這裡鎮臺面的人。”周樹根耐心的解釋,同時細心看著王良散漫的抽菸。
“那又怎樣呢,你們賭場不會再找一個賭技更好的嗎?”王良事不關己的說。
周樹根嘆了口氣,“你跟我來。”說著帶著王良下來上車,就是幾百米的距離,周樹根也是坐車過去,兩人走到天機賭場錄像監控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