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漫歌去找沈長安的時候,他正在酒吧里酗酒,桌子上照例擺著許多酒瓶子,可能找他時,去的比較早,他還沒來得及喝醉,只是拎著一瓶酒,往嘴里灌著。
楚漫歌從他手中把酒瓶子奪過來,看著他的眼睛說:“長安哥哥,我想過了,不管以后怎么樣,你愛我或是不愛我,我都要和你結(jié)婚,沒有你的日子,想想就覺得痛苦。”
沈長安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的站起來,伸出手,將她抱入懷中,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如果此時仔細看,就會看到沈長安眸中的一絲歉疚和糾結(jié)。
夜非離執(zhí)著的站在楚漫歌面前問:“漫歌,給我一個答案,讓我死心。”
楚漫歌嘴巴張了張,不知該說什么。
夜非離看她歉意的表情,就知道指望她親口解釋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開始問:“你是因為看到沈長安落魄的樣子,心懷不忍的?”
楚漫歌點點頭。
“你覺得造成他那樣的窘境,你有責任是不是?”夜非離閉了下眼睛,就知道楚漫歌這丫頭比較單純,比較善良。
“嗯。”楚漫歌有些不敢看夜非離的眼睛,在他犀利的視線下,她的所有心思都顯得有些無所遁形。
“可是,在你的印象中,沈長安一直就是這樣頹廢的樣子嗎?在面臨困難時,他什么時候退縮過,表現(xiàn)出過這樣陷入困境的樣子?”夜非離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楚漫歌。
這丫頭還是夠傻,沈長安為了戰(zhàn)勝夜非離,擺脫沈氏的困境,對楚漫歌使用了最卑鄙的方法,利用自己的慘去博取同情,讓她心存愧疚,以退為進。
很顯然,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楚漫歌心軟了,傻傻的去找他,主動提出繼續(xù)沈家和楚家的協(xié)議。
看看現(xiàn)在的新聞都在說什么,說沈長安春風(fēng)得意,既抱得美人歸,又成功挽救了沈氏。
來之前,夜非離還想過,他這么貿(mào)然的去找楚漫歌是為了什么,對她的感情和執(zhí)著嗎?
不是,他覺得是不甘心。
想他夜非離在A市縱橫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在哪個人哪件事上栽跟頭,可偏偏,在楚漫歌這丫頭這里,栽了個大跟頭。
剛才在爬窗的時候,他還氣鼓鼓的想,見了楚漫歌,一定要點醒她,讓她看清楚她喜歡的沈長安是怎么卑鄙的利用她對他的感情,幫助他自己解脫困境的,告訴這個傻丫頭,人家看上的是他們家的錢和能力,不是她這個人。
可是現(xiàn)在,看楚漫歌泫然欲泣的樣子,夜非離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這丫頭根本就是什么都知道,卻一直在那里裝糊涂,她根本就是善良啊。
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到了她這里,他就再也不忍心指責什么了。
夜非離看著楚漫歌,心里一陣挫敗和沮喪,然后還莫名的生出一絲憐惜和同情,或者還有一些別的情緒。
楚漫歌哽咽著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夜非離說:“非離,對不起,你很好,可是......可是,我配不上你。”
夜非離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入懷中,拍著她的背說:“漫歌,不要自暴自棄,人生的路還很長,如果遇到不如意,可以來找我,即便成不了夫妻,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嗯。”楚漫歌環(huán)著夜非離的腰,哭的驚天動地,說不清楚這種悲痛的情緒從何而來,只是想把夜非離當做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在他溫暖而充滿關(guān)懷的懷里,哭個夠。
夜非離離開時,是楚父楚母聽到了動靜,過來敲楚漫歌的門,楚漫歌慌慌張張的松開夜非離,不好意思的抹了下眼淚說:“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夜非離定定的看著她說:“漫歌,我走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以找我......”
“嗯。”楚漫歌的眼淚又流出來了。
夜非離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從窗口一躍,消失在楚漫歌的視野中。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的敲門聲如雷響,楚漫歌才回過神,跑過去給父母開門,一進門,楚母就擔心的拉著楚漫歌的手問:“漫歌,你是不是心里不快樂?”
抱著夜非離哭了那么久,眼睛都是紅腫的,這個時候怎么可能瞞得過楚父楚母?
楚漫歌說著話,眼淚又掉下來:“媽媽,我真的沒事,就是想到一周后就要結(jié)婚了,就要離開家,心里覺得難受。”
楚母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說:“傻孩子,就算嫁人了,也可以經(jīng)常回家,你和長安不想做飯的時候,也可以回家來吃,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住,其余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漫歌,不要糾結(jié),決定了的事情,就義無反顧的去做吧。”
還能怎么樣呢?誰讓沈長安這么有魅力,將她女兒的心魂都勾去了呢?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只能面對現(xiàn)實了。
楚漫歌和父母一起下了樓,蘇陌和蕭詡就殺來了,楚父楚母看到蘇陌來了,知道這丫頭是和漫歌有話說,老兩口子和他們寒暄了一會兒,就出去散步了。
蘇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楚漫歌問:“漫歌,我告訴你不要心軟的,你怎么這么糊涂,就這樣答應(yīng)了他?就算你舍不得他,至少也應(yīng)該吊吊他的胃口,讓他明白,你不是那么容易追到手的啊?”
若不是看楚漫歌已經(jīng)那么難過了,她真想問楚漫歌:“你怎么那么不懂得矜持呢?”
楚漫歌低著頭只懂得道歉,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她的錯似的,看的蘇陌一陣心疼,將她擁入懷中說:“傻丫頭,我是怕你不幸福啊。”
于是,楚漫歌又抱著蘇陌哭了一頓,兩個小丫頭互相擁著,哭的淚人似的,蕭詡坐在一旁,勸又不是勸的,只能煩躁的站起來,去別處走了走,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在楚漫歌和沈長安聯(lián)姻這件事上,其實蕭詡的看法和夜非離的一樣,沈長安不見得就是沒有了別的方法,助沈家擺脫困境,可他依然選擇了和楚漫歌聯(lián)姻,一來可能是因為和夜非離的那個賭注,而來可能是沈父施壓,據(jù)他了解,沈父是極其中意楚漫歌這個兒媳婦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