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就一直站在這里抽著煙,直到天亮……
想了些什么,他都忘了,或許是什么都沒想吧,在他決定把那個人封存在心底的時候,他的心就是空的了。
兩周前的平安夜和圣誕節(jié)都是陪著睿睿過的,元旦也是他們一起回家和父母過得,不知不覺新年快到了,不知道那個懶丫頭,是不是還在家冬眠著呢。
有沒有吃的飽飽的?有沒有睡得香香的?有沒有開開心心的?
滅了最后一根煙蒂,嘴角微抿,打開了屋子里所有的窗戶,整理好床鋪,才離開了房間。
這一個月來,一如既往的一個狀態(tài),童婳正在廚房里忙早餐,睿睿還在睡著,都是童婳做好早餐才去叫睿睿起床,她在這個家里,真的盡職盡責,相夫教子很完美的女人。
有時候皇甫信一也會想,他到底還想要什么?這樣不好嗎?如果沒有過去的三年,現(xiàn)在是他們剛結(jié)婚的時候,他還會這樣對她嗎?
沒有如果,也回不到三年前。
經(jīng)過昨晚的事情,清早見面的兩人難免尷尬,皇甫信一進廚房倒水喝的時候,童婳裝作沒有看見他的出現(xiàn),其實這樣也挺好,連說話都可以省了。
今天,他也做了次叛逆的事情,喝完水對童婳簡單說了聲,“今天我不吃早餐了,過會兒我讓司機來送你們?nèi)ド蠈W和上班。”
過去一個月,都是一家三口吃早餐,身為爸爸的他,送兒子去幼兒園,送妻子去上班,而今天,他想罷工一天。
童婳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緊咬著唇,憤憤的扔到了手里的刀具,關掉了廚房所有工作的電器。
咬牙想著,皇甫信一,你欺人太甚。
那天之后,皇甫信一和童婳之間的關系差不多就屬于冰凍時期,很少說話,很少交流,他每天吃她做的飯,然后,他每天送他們母子上學上班,放學下班。
日子過得千篇一律,轉(zhuǎn)眼,新年到了,除夕那天,睿睿早兩天的就被爺爺奶奶接了去,而自從睿睿不在家之后,皇甫信一就早出晚歸,童婳像所有賢妻良母一樣,即使明知道皇甫信一是故意躲著她,她也做好一日三餐放在那里。
今天他出門前,童婳說,過會兒就先去爸媽那里,等他忙完直接過去就可以。
皇甫信一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樣的童婳讓皇甫信一多多少少的開始內(nèi)疚,或許是他對這段婚姻不夠坦誠,她在努力的時候,他卻在逃避。
很多時候,他忘記了該怎么和童婳相處,他感覺她變了,不是從前那個童婳了,就如所有在一起的男女一樣,當感覺到對方變了的時候,肯定會有人說,是你變了。
是的,他也不否認,他的確變了,或許只是他一個人變了,他才會覺得她也變了。
回家之前,他查看了自己所有的通訊消息和留言,甚至連郵箱他都沒錯過一個,很多的新年祝福,唯獨沒有一條是她的。
失落的心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苦澀,找到她的聯(lián)系方式,想給她發(fā)條祝福,最后,他選擇用語音方式給她說了句,“新年快樂。”
許久沒有任何的回復,他開車到了爸媽別墅那邊,車子停在院子里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一條是他等的回復。
快兩個月了,就如那天她要求的,以后不要聯(lián)系,不要見面,也不準跑去關心她,他都努力的做到了,不知道她滿不滿意呢。
進了家門,有很濃郁的新年味道,貼著窗花,還掛著燈籠,媽媽和童婳在餐廳里包餃子,爸爸陪著睿睿玩積木游戲。
睿睿看到他回來,放下手里的玩具跑到他身邊,兩天沒見,小家伙對他格外親。
他彎身將小小的他抱在懷里,笑的和藹慈祥,兩個月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小家伙了。
兩只小藕臂軟軟的摟在他的脖頸上,一張好看的笑臉在他眼前撒嬌,“這兩天你有沒有想我啊?”
皇甫信一俊臉靠近他,兩張都是幾近完美的俊臉蹭到一起,他大手撓他癢癢,“那你有沒有想我啊?”
小家伙不上當,哼哼的撅著小嘴,“你要是沒想我,我就沒想你,你要是想我了,那我就很想你。”
“小屁孩,一點兒虧都不吃。”
“你才是小屁孩呢,剛才奶奶還說,那個混小子怎么還不回來,我問爺爺,混小子是誰?爺爺說是你。”
哈哈哈,全家人都因為睿睿的話而笑了,特別是他把奶奶說話的語氣和爺爺說話的語氣都模仿的極像。
家里有個孩子傳話,會格外熱鬧親切,新年,最開心的也是孩子,不過可能玩了一天實在太累,吃過晚餐睿睿早早就睡了。
皇甫信一抱著睿睿準備送回房間,牧晚秋在他的懷里搶走孫子,“這幾天睿睿都是跟著我和你爸睡的。”
“可是……”今天他們來了啊。
皇甫信一的可是沒說完,牧晚秋就對他翻了個白眼,“沒什么可是,我給你媳婦好好相處的機會,你還不樂意是不是。”
“不是……”他不需要那種獨處的機會啊。
皇甫信一本來是要求和爸爸下兩盤棋,爸爸直接拒絕,“下什么棋,我回屋看晚會了,明天一早還要去拜年,你們也早點休息。”
這才幾點啊,年夜飯還沒吃呢,合計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頓普通的晚餐,就算除夕了,放在廚房里那包好的水餃,什么時候吃啊?
童婳看出他的不情愿,什么都沒說自己回房去了,她再也不會逼他去做什么,為她做什么。
諾大的客廳里一時間就這剩下他一個人,突然想起那家最愛熱鬧的,怎么今年沒來,直接電話撥過去。
“哥,新年快樂。”電話一接通,黎昕的尖音就傳來。
皇甫信一適應了一會兒,“你們怎么沒回來?”
“啊?爸媽沒告訴你啊,我們今年在這邊過啊,爸媽說你也成家了,我以后就不用回去過年了,都在我婆家過就可以了,還說我要像所有女兒一樣,初二帶著禮品回家給他們二老拜年。”
“……”皇甫信一表示無言以對,“掛了。”
黎昕嘟嘟嘴,看來某人今天心情很不好,她伸手摟著身旁的閆逸晨,“我媽為什么要撮合我哥和童婳姐?”
“因為他們的夫妻,還有不是童婳姐,是你嫂子。”
“可是,我一直都覺得,小冉會是我嫂子的,雖然她比我還小一歲。”
“一日夫妻百日恩,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既然他們自己選擇了結(jié)婚,就有他們在一起維系這段婚姻的理由。”
“我還真沒看出來,我哥和童婳姐兩個人,現(xiàn)在除了睿睿一個理由,還有什么能在一起的理由。”
閆逸晨對自家愛操心還偏心眼的媳婦無可奈何,“說實話,如果那個人不是小冉,你還會覺得哥和童婳姐,不適合在一起嗎?”
黎昕看著自家老公,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老公的這個問題,肯定的回答,“不會。”
……
童婳在房間里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那個人的出現(xiàn),她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看晚會,今天也是忙了一天,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新年的鐘聲敲響,新的一年新開始,牧晚秋從臥室出來準備煮餃子,本來是想著他們老兩口躲在屋子里給他們小兩口制造點兒機會,沒想到,那個不上道的兒子,竟然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牧晚秋氣的用力一腳揣在兒子的搭在沙發(fā)邊緣的腳腕上。
皇甫信一突然驚醒,只感覺腳腕生疼,不用問也知道,是現(xiàn)在雙手叉腰站在他面前,虎視眈眈瞪著他的老媽干的。
“媽……”他剛睡著呢。
牧晚秋氣的咬牙,和他說話的聲音又不敢太大,生怕被二樓的童婳聽到,“沙發(fā)比床睡得舒服是不是?”
皇甫信一坐了起來,扭了扭快要落枕的脖子,“當然是床舒服。”
牧晚秋恨鐵不成鋼的揪著兒子的耳朵,“那你睡這里干嘛?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童婳可都和我說了,你這么做,對她不公平,婚是你愿意結(jié)的,既然選擇了,就要承擔起你的責任。”
皇甫信一努力的驅(qū)散走腦子里的睡意,知道父母這么多年來對他的付出,但有些事情,他真的還做不到,“媽,我和她一張床睡覺,就是負責任了是不是。”
牧晚秋氣的打他,“你個混小子,我是讓你把心收回來。”
他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所有也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沒太考慮身為父母的感受,直接反駁,“收不回來了。”
“你……你想氣死媽是不是,媽知道,你難受,媽看著你這樣也難受,但有些事情既然都已經(jīng)到了這般地步,你只能往前走不是嗎?”
做父母的是最不容易的,苦口婆心的說一大堆,孩子們還不是左耳聽右耳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