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劉秘楞了一下,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那位曾永善也楞了,歪著頭擠著眉毛使勁地想。
“賣給誰,也就是說,以什么樣的消費人群為目標。”我解釋說。
這一解釋后那兩人更是傻眼了。
“什么消費人群?”劉秘瞪大了眼說。
“比如說,你打算象金義奶一樣賣給小孩子喝嗎?”我又解釋了一下。
“對,對。”曾永善連忙點頭,看來他是中了金義奶的毒了。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我也基本上能聽懂他的話了。
“這個黑米汁產品適合兒童飲用嗎?”我懷疑地問道。
“適合,當然適合了。”劉秘搶著說,“這黑米汁營養很好的,一點不比果奶差,而且口味比較甜,小孩子準喜歡。”
曾永善也說,在他們那兒,黑米汁本來就是主要給小孩子喝的,而且加了那種特殊的草藥后,孩子夏天喝了就不會長痱子。
“這個,”我猶豫了一下說,“最好能找到依據呀。我建議我們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為這個產品找到一個依據,也就是營養證明。證明它適合小孩子,而且安全可靠。”
我心想,不管怎么說,類似三聚氰胺之類的事件可不能提前發生,更不能發生在我的身邊。
“那,這個要怎么做證明呢?”劉秘問。
曾永善也急忙問:“是不是要我們那兒的鄉政府給出個證明?”
我差點把嘴里的黑米汁噴了出來,說:“不是那種證明。對了,這個我可以讓我爸想想辦法。我爸在保健食品研究所工作,如果他們能做產品監制單位,那你的產品就有很好的賣點了。”
我心里想到的就是后世的"牙防組"策略,用一個某某權威機構當后盾,怎么樣也能忽悠不少人。
劉秘他們雖然聽不懂賣點是個什么玩意,但聽到保健食品研究所就開心了,那可是個官方單位,對于鄉鎮企業來說,是最好的金字招牌了。
我又說:“你們給我三天的時間,三天內我會想出名字和基本的推廣策略,另外,你們也可以考慮尋找合適的廣告公司來設計logo和包裝,畢竟今后還可能會拍攝電視廣告片和印制pop海報,這些都需要一家廣告公司來操作。”
劉秘和曾胖聽得一楞一楞的,顯然這些術語他們是第一次聽到。
劉秘跟曾永善兩個咬了一會兒耳朵后,劉秘對我說:“周序呀,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說的這些東西我們根本就不懂,如果就這樣找廣告公司,我還怕上當呢。要不,廣告的事就全由你包了,好不好,我這位親戚是個很講信用的人,是個正正經經開廠的老實人,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我說:“我現在沒辦法答應你,要不三天后我給曾廠長出個方案,到時候大家再商量一下,你看劉社長,這樣行不?”
“行,行呀,當然行!”
老劉和曾胖都激動地一起站起來,輪番上前來握住我的手,又搖又晃的又是好一番折騰。
送他們走的時候,我暗地拉住了劉秘,說你要讓你親戚有思想準備,象這樣的快速消費品,往往市場推廣的費用比生產的費用還要大,要有耐心和決心,另外定價策略可要想好,畢竟新產品剛投入市場時產生的利潤可能不會太高。
劉秘說沒問題,我也對你說句實話,這廠我父母都投了錢進去,不但是我們家投了錢,我們這一村子,許多戶人家都投了錢呢,所以其實我不光是在幫我親戚,也是在幫自己,幫村里的鄉親。
說完這番話他使勁地握了握我的手說:“周序,這件事真的要拜托你了,你放心,到時候我們會盡量多付你報酬,還可以給你股份的。不過我們廠現在還很小,這個,可能報酬有點對不起你呢,你可別介意呀。”
我趕緊說,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你說啥報酬呀,總之我一定會盡力的。
為人在世,信用還是要講的。所以第二天我不顧包麗娜提出的補償她一場電影的要求,就急急忙忙地帶著兩瓶黑米汁回了趟家。
在接下來的三天內,我大致上寫了個規劃,同時也把劉秘他們留給我們寢室的剩下的十多瓶黑米汁喝光了。
父親所在的那個保健食品研究所,現在起到的作用就象是后世人人皆知的牙防組。
我回家跟老爸一說這事兒,給他一看那兩瓶黑乎乎的飲料,老爸馬上來了興趣,我知道他對任何新鮮玩意兒都是有興趣的,前段時間他還在研究花粉片呢。現在他可以研究這古怪卻又好喝的黑米汁了。
我希望老爸至少能給個報告,什么微量元素呀,什么氨基酸呀,什么維生素呀,不管怎么說,有個初步的營養報告就行,至少我能拿來為黑米汁做宣傳。
最后我得寸進尺地希望,他們單位能夠成為監制單位,到時候可以把保健食品研究所的大名打印在包裝上。當然這個事,老爸得先得到所里領導的同意,不就是出個贊助費嘛,應該也不算太難的事。
不過我自己略微有些奇怪的是,我發現自己對這件事來得個上心,似乎有些小小的興奮,想到這兒,我就有點迷惑,我到底還是喜歡做廣告這一行的吧。
兩天后招聘海報的效果終于顯示出來了,一晚上我就收到了五封應聘信,是五個來自附近不同大學的大學生,還有兩個待業女青年也寫來了信。放在后世,可能我會在招聘海報上留個手機或qq,但是這個時代似乎只有寫信一條路了。至于面試,我想過了,實在不行就把寢室當成辦公室,只要再過段時間書店就裝修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自然就有辦公室可以充分利用。
在這些人里,我感覺有兩三個還是可以考慮錄用的,準備回個信讓他們來面試。事實上,這家小小的書店,在沒有擴展到書吧之前,也就是需要三個營業員輪班即可。
已經到了第三天,但是我不能坐視包麗娜的要求而不管了,所以我們去看了場電影,想到明天我就要面對那個一口家鄉話的曾永善,我就不由自主地思考起黑米汁的事。
晚上我們在幼兒師范的門口小吃店里吃餛飩,我一邊吃一邊觀察店里面貼著的金義果奶的招貼畫。
“你在看什么呀?”包麗娜把手掌放到我面前晃了一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