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兒子翻了翻眼皮,憨厚的看著我,說我是來給我弟弟燒香的,我弟弟我弟弟被別人占了身子,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都要來這里燒香,不然的話,我弟弟就活不了了。
我說還有這種事?被誰占了身子?
村長兒子說我也不知道,半年前,我家牛丟了,有人說看到牛跑到黑龍山來了,本來黑龍山我們村子里都沒人敢上來的,我爹就說牛不要了,不去找了,可我弟不舍得啊,那頭牛可是我家里最值錢的東西,在我爸爸睡了之后,我弟弟就偷偷摸摸起床了,去了黑龍山找牛。第二天早上我們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弟弟不見了。
我們就動員全村人去找,可哪里都找不到,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我爸才一拍大腿說全村人都回去,等村里人走后,我爸才帶上我上了黑龍山,在天快亮的時候,我和我爸看到了我弟,但是我弟好像變傻了,不認人了,見到人就跑,最后我們一路追,弟弟居然鉆進了那個山洞里面,我和爸進洞才把弟強行帶回去,可從那以后,我弟就成了一個傻子了,大部分時間都不說話,一見人就傻笑,看到小孩子就抱,有時候還發狂,罵人,咬人,見人就咬,還有,他說的話都是普通話,我們根本都不怎么聽得懂,胡言亂語的,后來我爸找了個看事的來看,看事的說了被附了身,要每個月初一十五都到那個洞里燒香,不然的話我弟就活不了多久了。
村長兒子剛剛說完,雯雯就說扯淡,還聽什么看事的人的,你弟那是神經病啊,什么附身不附身,你們得送去精神病院,在這里燒香沒用啊。
雯雯這么一說,我心都涼了,涼了大半截,我本以為雯雯是這方面的高手,而且還加上考古專家,可雯雯現在這么說,很明顯,不懂這方面的東西啊,怪不得剛剛還要我教她看羅盤,現在搞來搞去,就我一個稍微懂點的半桶水在這晃蕩,這什么陣容,就我們三個,還去破鎮關,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嘛?這不是去送死嗎?我還以為老頭子信心滿滿的是因為找了高手來,沒想到居然請了個無神論過來。
我點了根煙,吸了幾口,沖淡了一下我哇涼哇涼的心,然后和村長兒子說你弟是被鎖在你家那個上了把大鐵鎖的房間里面罵?
村長兒子點了點頭說恩,不然我弟弟又胡言亂語,犯病的時候就亂咬人,而且力氣特別大,沒個三五個人都抓不住的。
我又轉過頭和雯雯說你真覺得村長兒子是神經病?
雯雯點了點頭說當然,這明顯就是上山找牛,被嚇到了或者怎么樣,被嚇得神經系統紊亂造成的啊。
我說如果不是神經病怎么辦?如果我給治好了怎么辦?
雯雯切了一聲說少吹牛了,你以為神經病這么好治啊,除了要進行心理疏導外,還要服用藥物,哪是一時半會能治好的。
我說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就說我給他治好了你怎么辦?
這時候村長兒子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說如果你們治好了我弟,我就是當牛做馬都愿意,我弟讓我家里實在是太苦了啊。我爸全身的疤,都是被我弟給咬的啊。
村長兒子有些不懂事,打亂了我的計劃,我只好把村長兒子扶了起來說盡量治,現在就去看看。
這時候段老*拉了拉我說小天哥,我們不是去找鎮關的嗎?我們這都走了三分之一了,要不,我們找完鎮關晚上回去再看也行啊。
我把嘴湊到段老三耳邊說就是趁我們三分之一才回去,不然,到天黑了,我估計我們都得在山上過夜了,明天我們兩一塊上山,肯定比這快多了。
段老三只好噢了一聲。
我們很快回到村長家里,村長兒子怕因為泄露秘密,沒敢回家,去地里干活去了,村長正好在家,看到我們回來忙招呼我們進屋坐。
我直接走到村長面前,把村長拉到一邊說村長,你小兒子的事就不用瞞我了,我都知道了,帶我們去看看吧。
村長的眼睛一下子像銅鈴一樣瞪了起來,額頭上的褶子一下子就堆成了堆,兩顴上的皺紋像麻繩一樣擰了起來說你們怎么知道的?領導,你們去看可能,不太,不太方便啊,他,他的情況你們可能不知道,會咬人啊。
我說我都知道了,你帶我們去看看吧,我們想點法子看看能不能治好。
村長額頭上的褶子和兩顴上的皺紋一下子就舒展了開來,微微抖著手握住了我的手說領導,你們真懂這些?
我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村長抖著聲音說你們等等,我去叫幾個人,先把他綁了再說,可不能讓他咬著你們。
我說不用了,你把你家那房間門打開就可以了,其他的讓我們來就行了。
村長愣了一下,然后趕緊駝著背走進屋里,在大門后面拿了根長長的用來挑柴的那種竹竿,然后把那個鐵門打開了,一打開門就先走進去,開了電燈,把竹竿橫著擋在我們前面。
這房間里面的氣味太難聞了,濃濃的尿素味,房間里面什么東西都沒有,角落里鋪著一些臟兮兮的被褥,一個穿著臟兮兮衣服的中年男人蜷縮在被褥上,這房間有一個窗戶,但是窗戶上釘了很多木條,只有很微弱的光線照射進來。
看到有人進來,村長兒子翻了個身,用惡狠狠的眼神看了看我們幾個人,一張臉應該有很久沒洗了,像剛剛從火場出來的消防兵一樣,頭發也和常年流浪的乞丐差不多。
村長兒子掃視了一圈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然后用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說來者何人?是來送死的嗎?
村長看了我一眼說他,他一看到陌生人就犯病,都一兩個月沒犯病了,現在突然又犯了。說完又把竹竿往前一擋說小林,這幾位是上面下來的領導,來看看你的,你可別別亂說,更別傷著他們。
村長兒子呲了呲牙,露出和黃泥顏色差不多的牙齒惡狠狠的盯著我說又說了一遍來者何人。
我讓雯雯先出去,然后用手指了指村長兒子說這戶人家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害人家干嗎?趕緊走吧,可別逼我動粗。
村長兒子卻一下子跳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我這里沖了過來,村長趕緊用竹竿去攔卻被村長兒子一下子拱翻在地,這時候段老三一個馬步向前,伸手就拉住了村長兒子的腳,一拉,村長兒子摔了個馬趴。
村長兒子掉轉頭就朝段老三撲了過去,我趕緊把村長扶了起來,扶到房間外面,再進房間時,村長兒子卻已經把段老三壓在了身下,要咬斷老三,牙齒都呲起來了,但是段老三死死的用肘子頂著村長兒子,讓他下不了嘴。
我撿起地上的竹竿,朝村長兒子的腦袋輕輕敲了一下,果然,他又朝我撲了過來,這時候段老三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又是一拉村長兒子的腳,讓他摔倒在地,然后我和段老三都退出了房間,把房間門鎖上了。
這時候雯雯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說你不是說你能治好嗎?怎么夾著尾巴跑出來了?
我看了雯雯一眼,沒理他,然后從我包里拿出一張黃紙,朱砂,直接用手蘸著朱砂按照腦袋里面驅靈術上畫的死符圖案就畫了一張死符。死符,顧名思義,死符,這符貼在人身上,能把人身上的陽氣完全蓋住,其他靈物就感覺不到人的陽氣,會以為是個死人。而很多靈物看東西都不是用肉眼看的,是用靈眼(類似于人開通慧眼后用慧眼看東西一樣),他們看東西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像,就像X光一樣,而如果沒有陽氣的人,他們是看不到,感覺不到的。
我把符畫好后貼在了后背,用衣服擋住了,然后我一個人悄悄打開房門,又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