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少點點頭,看來他也覺得這老頭兒不可靠。
老頭兒一邊走,一邊冷言冷語的跟我說話,問我一些關(guān)于姥爺?shù)氖隆?
我于是便把姥爺早已經(jīng)死去,肉身被做成干尸的事,跟老頭兒說了一遍,老頭兒聽了之后接連冷笑,說我姥爺心機重,做事沒頭沒腦的,即便是他,都有點琢磨不透我姥爺。
我卻覺得這老頭兒是故意說姥爺?shù)膲脑挘m然沒見過姥爺,但在我印象里,姥爺一直都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一輩子沒害過人,沒虧欠過別人什么。
可是在這老頭兒嘴里,姥爺?shù)男蜗髤s截然相反,我自然不會隨便相信他。
我現(xiàn)在特別好奇,那張三人合影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姥爺和紅娘子之間,又到底有怎樣的瓜葛?
不知不覺,我們走了整整半天,才總算走到了這洞穴的盡頭。
洞穴的盡頭,是一個挺大的空間,空間地面上都是鮮血,在大廳正中間,依舊有鮮血從地下汩汩的冒出來。
這些血漿都來自地下?
我仰頭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那口古井,好像正是陰村的那口古井。
這里便是古井的井下?也就是淑兒被囚禁的地方。
那條從雷家蔓延過來的鐵鏈子,依舊是朝大廳的深處蔓延了去,在對面,有好幾個洞口,彎彎曲曲不知通往哪兒。
老頭兒走到那汩汩冒血漿的地方,伸出手便朝地下抓了去,竟從下面抓出了一根木棍出來。
那木棍看上去好似桃木棍,已經(jīng)被鮮血給浸成了完全的紅色。
“劉龍?zhí)欤脴拥模垢覍埫}動手腳。”
“你怎么知道這是我姥爺做的?”我不滿的問道。
“除了你姥爺,還有誰會這么做?”他不屑的說了一句,丟掉木棍,朝其中一個洞走了過去。
我和雷大少緊隨其后跟了上去。
這是最左邊的一個洞,旁邊兩個洞的洞口,凌亂的丟棄著很多人的衣裳,滿是血污,那好像是碾營村村民的衣裳,我懷疑那兩個洞是陰人聚集的地方。
我們走進(jìn)的這個洞,被一個大鐵門給隔開了,不過此刻大鐵門已經(jīng)被破壞掉了,鐵門后面,是一個更大的空間,看上去好像一間牢獄。
鐵鏈子正是通往這里面的,而且是四五根鐵鏈子。
牢獄里面空無一人,不過能明顯看出有人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
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地靈淑兒被囚在此處了。
這里常年無光,空間封閉,連呼吸都成問題,真不知道淑兒是如何在這種地方存活下來的。
地靈的生命力,果真不是一般的頑強。
老頭兒伸手把那些鐵鏈子給捉出,看了一眼那些鐵鏈子上的端口,舉到我面前:“瞧瞧,這就是你姥爺做的好事。”
“你怎么知道是我姥爺把地靈放出去的?”我辯駁道:“我覺得是百花宮的人放走的。”
“百花宮的人?紅娘子嗎?她來過?”老頭兒立刻看著我,緊張兮兮的問道。
我點點頭:“當(dāng)然了。”
“紅娘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有點失魂落魄的問道,有點傷感。
“瘋了。”我隨口說道:“被逼瘋了。”
“什么?”老頭兒的手忍不住的哆嗦一下:“是被誰逼瘋的?”
看他殺氣沖天,我沒膽量把真相告訴他,天知道他知道是我讓河神巢去攻擊紅娘子的話,老頭兒會不會掐死我?
所以我隨口說道我也不知道。
老頭兒冷冷笑笑,把鐵鏈子投擲在地上:“誰敢傷紅娘子,我殺他全家。走!”
說著,老頭兒背著雙手走了出去:“這鐵鏈,澆筑了盤門九路的血,只有盤門九路的人才能打開。除了你爺爺,還有誰會打開這鐵鏈?”
“還有其他的八路呢。”我說道。
“其他的八路?他們沒這膽,老子把他們吃的透透的,也只有你姥爺,讓老子琢磨不定。”
“不對!”我說道:“我姥爺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鬼域,不可能逃出來的。”
“區(qū)區(qū)鬼域,能關(guān)的住他嗎?”老頭兒冷笑不已:“九條龍脈,首尾相通,這條龍脈也要遭殃了,生門早已和鬼域的死門連在一塊,他想從那里逃出來還不簡單?”
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那照你這么說,城隍也是從龍脈逃出來的?”
“當(dāng)然!”老頭兒點點頭:“人皇張家的人,也要來橫插一杠子,好,很好,欺負(fù)我盤門無人了?”
老頭兒背著手走了出去,我們也緊跟著走了出去。
不過,走到一半的時候,老頭兒忽然停住了,犀利的目光在大廳里面搜尋起來,最后目光落在了涌血漿的洞口上。
他忽然緊張起來,快速跑上去,伸出手再次在里面抓了起來,很快,竟再次從里面抓出了一根桃木樁子出來。
我立即看了一眼剛才老頭兒丟桃木樁子的地方,那根桃木樁子,卻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這里肯定還有別人,又把桃木莊子給插進(jìn)去了。
“該死!”老頭兒怒罵了一句,立即仰頭去看。
我也立即仰起頭。
在古井上方,一道黑影正探頭探腦的往下面看,我只看了一眼,便隱約覺得有點像姥爺。
“老六,果然是你!”老頭兒勃然大怒:“給老子說清楚。”
說著,他竟猛的一躍而起,抓起鐵鏈子,身子敏捷的好像猴子,噌噌噌的便順著鐵鏈子爬了上去。
而那道黑影,卻立即逃走了。
我大驚失色,那肯定就是我姥爺了,因為在村子里,別人都稱我姥爺為“老六”。
“你們兩個在這里等著我。”老頭兒怒吼道:“老子非要把那叛徒給抓回來不可。”
老頭兒眨眼間的功夫就消失了。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不過十秒鐘的時間而已,我和雷大少甚至都沒回過神來。
“哎!”雷大少嘆了口氣:“沒想到咱們之間還有親戚關(guān)系呢。”
“你覺得這老頭兒說的是真的嗎?”我問道。
雷大少嘆氣:“不清楚,不過有些事,他沒必要跟咱們?nèi)鲋e。”
是啊。如果姥爺不是做賊心虛的話,剛才他跑什么?
而且他從鬼域逃出來,不應(yīng)該先來找我的嗎?
我無比郁悶,失魂落魄的望著井口。
“上去吧。”雷大少說道:“這個地方陰森森的,怪嚇人的。”
我點點頭。
我們兩個順著鐵鏈子,一點點的爬了上去。
陰村靜悄悄的,沒有半點生氣,老頭兒和姥爺也都不見了蹤影。
這兩個高手,應(yīng)該早就跑遠(yuǎn)了。
雷大少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不要想太多,我沖他苦澀笑了笑,準(zhǔn)備找個地方休息。
我不準(zhǔn)備逃走了,天知道那老頭兒會不會抓到我姥爺?我要當(dāng)面質(zhì)問姥爺,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那龍脈,的確是他釘上的嗎?
正想著的時候,村口那條大路上,傳來了一陣錯綜復(fù)雜的腳步聲,好像有幾十個人正同時朝這邊狂奔。
我立即緊張起來,深更半夜來這兒的,絕對不是好人。
“走,躲起來!”我立即對雷大少說道,同時看了一眼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柴草垛上。
那柴草垛沒有被破壞掉,我們兩個立即藏進(jìn)去,用雜草和木柴把洞口給蓋上了。
那幫人徑直跑到了陰村,便停了下來,不少人累的直喘粗氣。
一個女孩兒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喊道:“那老東西朝哪邊逃了?”
我怔了一下,心道莫非這些人是來追姥爺?shù)模窟@是一幫什么人?
“跑得太快,沒人看見。”一個壯漢走出來道:“先回去吧,這個地方鬼氣森森的,怕是那老頭兒故意把咱們引來這兒的?”
“不行!”女孩兒性子很倔,跟頭倔驢似的:“那老頭兒很可能是殺死奶奶的兇手,必須捉住她。我看那老頭兒很可能躲進(jìn)了這個村子,你們?nèi)ゴ遄永镎艺铱础!?
說著,倔強女孩兒便朝村子里走來。
借著月光,我仔細(xì)打量了一眼女孩兒。
女孩兒約莫十七八歲的年齡,皮膚光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頭發(fā)很長,都快要到腰上了,頭上還戴著一個發(fā)箍,金燦燦的,圓潤小臉有點嬰兒肥,看上去可愛的緊。
她個頭不高,還穿著一個短裙,露出一截白嫩小腿。
不過她臉上卻寫滿了倔強,從她剛才說話的語氣上,我判斷這女孩兒脾氣應(yīng)該很臭。
女孩兒第一個就朝村子里走了去。
不過那個壯漢卻立即跑出來攔住了女孩兒:“玲瓏,胡鬧,這村子明顯不正常,沒有一點人氣!”
“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容易藏人。”女孩兒生氣的說道:“我就要去,我是你們的主子,必須得聽我的。”
那壯漢無奈的嘆口氣,他也拿女孩兒沒招了:“算了,讓她們過去看看情況吧。”
壯漢扭頭沖身后招呼了一下,人群之中走出來幾個人,抬著兩個大鐵籠子,而在大鐵籠子里面,赫然是兩個子母肉菩薩。
我大吃一驚,沒猜錯的話,女孩兒所謂的“奶奶”,莫不是我們見到的瘋老太婆?
這下就糟糕了,雖然老太婆死有余辜,但我覺得憑這女孩兒的脾氣,肯定不會聽我們解釋的。
不行,得盡快找機會逃走才行,我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
兩個子母肉菩薩被放開,她們頓時瘋了一般的朝村子里跑了去。而且她們是在地上爬著走的,好像貓一樣,速度奇快,眨眼間的功夫,就沖進(jìn)了村子,在荒村里面翻騰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