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名藏體育館在警察還未到來之前因為爆炸燃起了大火,火焰燃燒了一個多小時方才被撲滅,其后在廢墟中抬出了將近四十具被燒焦的尸體,這些人在大火燃起之前便已經死去,鮮血由體育館內部一直延續至后方出口,致命傷大多是中槍,兇手僅只一人。
由于體育館內部的監控系統在一開始便被破壞,兇手的確切樣貌只能按照旁觀者弄出的電腦拼圖來辨認,而因為幸存者口供上的模棱兩可,這名兇手的確切身份,一時間并沒有被確定下來。
“不知道是什么人啊,二十多歲……開玩笑,我們怎么可能認識這種窮兇極惡的人,我和我女朋友唯都是有身份的人,警官你亂說當心我告你誹謗的哦……”
“不認識,聽口音是東京人吧,怎么可能分得出是中國籍還是日本籍,反正當時在那里的人都聽得很清楚啊,正宗的東京口音,不在這邊住個十幾年沒那種感覺的……我敢肯定……”
“沒錯,正宗東京口音,絕對的,荒卷,我是來殺你的。
荒卷你過時了。你聽聽,正宗的吧……”
“基本上可以想象,樹大招風,荒卷的名聲這么響亮,外界還說他用刀快得過別人用槍,這不是,不服氣,或者尋仇嘛,現在年輕人都是很有個性的……”
不管是胡攪蠻纏還是心懷鬼胎,由于裴羅嘉一方的人死傷殆盡,在屬于政府更加高層次的人下來之前,整個東京警局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當然,類似天雨正則、陳辜夏這些人,基本上錄完口供便能直接離開,也沒人敢太過留難。
陳辜夏等人帶著巨大的錯愕感回酒店,天雨的幾名同伴回去高天原,待到將陳辜夏送回去,天雨與唯兩人則去了月池家那邊。傍晚的時間里。就只能看見月池家人到處都在竊竊私語,這事情報給月池政空那邊之后,一大群人也是目瞪口呆地驚愕了好一會兒。看著這群老頭子的臉色變幻。煞是精彩。
就算是天雨公布了家明的身份之后,也從沒有人想過,薰的武術老師,會是一個這么了不得的人物。
能夠在八名裴羅嘉殺手虎視眈眈地情況下,近距離僅僅一個照面便干掉荒卷真世地人,假如他之前對月池家真的很不滿意,估計自己這幫人早已經死過很多遍了……
不過,從體育館中一路殺戮出去之后。家明沒有再回來月池家,也沒有再跟薰或者天雨正則聯系,此時此刻,他已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外。
“我們去看看薰吧。”看完了老人們地變臉景象之后,唯如此提議道。
說起來,雖然從一開始就跟薰認識。也大概知道這個女孩清冷地心性,但因為她跟天雨婚約的關系,唯與薰之間的關系向來算不上熱絡,但因為這次的某些原因,她顯然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天雨拿狐疑的目光瞟她時,她笑著翻了個白眼。
“這么看我干什么!我是看了今天那個顧家明的表現。你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嘛。你又沒他帥……”
“不是吧,雖然我跟薰之間的確沒什么。但是唯你這么說還是很打擊人地好不好,我就算打不過他,至少在帥氣上還過得去吧,那家伙以丟到人群里估計找都找不出來,哪里帥了。”
“那你敢在那種環境下直接到荒卷真世面前說我要殺你,然后把他殺掉嗎?”
“又不是想死……華麗是很華麗啦,簡直跟表演一樣,但是一個不好就掛掉了,你們這些女人,就喜歡這種無聊的事情,何況……太快了嘛,一點都不過癮,說自己是什么一夜九次郎,原來是快槍手,兩秒鐘就完了……”
一路上發著牢騷,兩人往薰的小院那邊過去,此時夕陽已歿,道路間斑斑點點地亮起燈光,去到小院門口時,遠遠可以看到薰正在給家明住的那間臥室里做打掃,花費心思整理布置了半個多月,來的人卻只住了兩晚,此時在暖色的燈光下,少女神情專注地打掃著房間里地每一件物品,仿佛在打掃一生的珍寶。兩人遠遠的站了好久,沒有進去。
“那個……顧家明,他還會不會回來啊……”唯看著看著,苦喪了臉,“薰這個樣子,我看了都想哭了,他沒事跑來殺什么御守滄呢……”
“呃,誰知道呢……”天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拉了拉女朋友的肩膀,“我們還是走吧,她應該不會需要別人的安慰……”
不光是月池家,下午的事情發生之后,這件事的詳細信息便以各種各樣地渠道發向世界各地,下午收到陳辜夏地通信時,方之天正好在江海,將這則描述甚祥的信息反復看了三遍之后,他大概發呆了一分鐘,隨后在復雜地心情中將信息發布出去,陸續叫來一些人,商議一番,暑假回到江海的東方路也是其中之一,看過消息之后的眾人有著各種各樣的表情,錯愕應該算是最大的共同點,即便是以前知道簡素言真實身份的東方路,也被這種瘋狂的舉動嚇了一跳。
“顧家明的實力,需要做重新評估……”
方之天開了個頭,其余的人也就接著說起來:“不是重新評估的問題了,這樣的實力……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子,怎么會厲害到這種程度?以前評估的簡素言的能力也不過是這個層次,荒卷這個人,他的評估是跟源賴朝創一樣的等級啊……”“那簡素言該厲害到什么程度,不是人?”
“回到我們之前放棄掉的一個推論上去……如果簡素言是他假扮的,至少在能力上,估計是沒差了……”
“那么打暈伯爵的那個人呢?”
眼見幾人在身份上糾纏起來,東方路插嘴道:“我覺得吧,把顧家明和簡素言看成一個整體來考慮,我們現在需要想的不是顧家明為什么會這么厲害,而是……他到底要干什么,把事情做得這么明目張膽,簡直跟作秀一樣。殺掉這個荒卷真世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啊……”
“簡素言的報復心是很強的。看看紐約的事情、法國的事情,他們根本沒有道德方面的困擾,不管什么事都是越鬧大越好。裴羅嘉那邊以前也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會不會是他高中畢業了。所以想做點事情……紀念一下?”
“紐約、巴黎地事情是很大,但從后面想起來,他們沒有做毫無意義地事情,問題是,干嘛要殺掉荒卷真世呢……”
“因為簡素言是成年人?顧家明還是個孩子?所以比較亂來?”
亂七八糟的思考不會有結果,不久之后,東方路一個電話打去桂林,向妹妹詢問家明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舉動。得到地答案倒是非常正規:
“顧家明?他一向比較奇怪好不好,我覺得沒差啊,性格一直都別扭得要死,要他一塊來桂林玩,我和靈靜輪流說都說不動,氣死了……不過也好。至少靈靜被我說動了,讓他一個人在家里獨守空閨,哈哈……”
聽了妹妹地回答,東方路皺眉半晌:“靈靜一個人跟你去桂林了?她說的話顧家明都沒聽?”
“什么一個人,我們這里很多人好不好……哥,到底什么事啊?顧家明又做了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嗎?”
“呃……沒,只是隨口問問。桂林好玩嗎?”
“還不錯啦。一群人比較開心……靈靜回來了,我幫你問問她吧。古古怪怪的事情……你別掛啊……”
那邊擱下了電話,過了一會兒東方婉回來:“喂,哥,靈靜說家明沒什么古怪的事情啊,不過她的問題跟我一樣,問你是不是家明最近做了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呵呵……”
“沒。你們在那邊好好玩,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記得帶紀念品回來給我啊。”
得到這樣的回答,一群人仍舊理不出任何頭緒,東方路不知道地是,若不是聽東方婉報出了他的名字,說哥哥打電話過來對家明近況有興趣云云,靈靜或許就已經委屈得將分手的事情說出來了,當然,家明在人前一向跟沙沙是公開情侶,她這樣也比較奇怪啦,不過玩了一兩天突然被問到心事,靈靜就是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議論、分析、推理沒有任何結果,家明單槍匹馬地在東京作出這樣的事情,一群人也都在擔心,這件事會不會再次激化起各個組織間的矛盾,而另一方面,在別人地地盤上這樣肆無忌憚地殺人,大家也都在猜想,或許在一段時間內,他將會陷入無比慘烈的搜捕與追殺之中,或許要回來中國都是難事。
“立刻加多人手,暗中保護顧家明的親人、家眷安全,主要包括柳懷沙、葉靈靜、張雅涵以及葉家開武館的夫婦以及張敬安夫婦,加強海關出入監控,避免裴羅嘉的瘋狂反撲,荒卷真世被殺的這件事情對他或者沒有多大的意義,但是對于我們來說,實在太有用了。另一方面,讓我們在日本地人力不惜一切力量聯絡顧家明,對他要做地事情進行配合,現在不是奇怪他為什么這么厲害的時候,我估計……這件事小不了。”
得到消息后不久,方之天便作出了這樣地決定,不過,顧家明所留下的懸念未有在所有人心中停留太久,太陽落下去又上來,第二天八月一日建軍節。而就在這一天晚上,由那個少年人所帶來的懸念變成了無與倫比的巨大震撼,直接掀翻了整個世界黑暗力量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