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阿狼遠去的背影,沐春陽確有幾分不舍。可是獨孤云卻是一臉的不高興。他狠狠甩一下馬鞭,帶著大隊人馬又向前面犀草國的方向趕去。
眼見著天氣越來越冷,草原上覆蓋的大雪越來越厚,離犀草國也越來越近。沐春陽已經把魅為自己準備好的冬衣給穿上。原本玲瓏的身材現在已經被厚厚的棉衣所包裹,最外面還披著一件狐毛做的白色斗篷。
身上雖然穿得嚴實,卻還是沒能遮擋住沐春陽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動人的五官,肌如凝脂,蛾眉櫻口,鳳目瓊鼻,一頭烏黑的長發配上雪白的狐毛斗篷,矗立在這白雪皚皚的雪地草原之上,真是不得不引人注目。
因為阿狼的出現讓獨孤云有一些煩心,今天一看到一身冬裝的沐春陽,頓覺煥然一新。心情立刻舒暢許多,眼睛時不時的瞟一瞟馬車內的沐春陽。
直把同在車內坐著的司徒輝瞟得心里煩躁,恨不得沖上前去,一把挖掉對方的眼珠子:叫你看我家的王妃,叫你看我家的王妃!可惜又擔心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只有氣乎乎的就此作罷。
“嗒嗒嗒……”不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只見一個人穿著厚厚的黑色冬衣,急沖沖的朝這里策馬飛奮而來。
獨孤云緊握著劍柄,時刻準備抽出劍身來。他做了一個手勢,身后的幾名弓箭手便心領神會,只要那個人做出什么行動,立刻準備將飛奔上前的那個人射個萬箭穿心。
“嗒嗒嗒,嗒嗒嗒……”馬蹄聲越來越急,那人也越來越近。大家都準備好了,連火鳳都好奇是誰在雪地里都敢跑得那么急。
就在那人騎著馬兒就快沖上前之時,那個人似乎看到了遠處的弓箭手,大聲驚呼:“不要射,不要射!是我,是我,是我呀,主子!”
就在那人騎著馬快要沖上前時,獨孤云終于看清了那個人是誰,連沐春陽也把人認出來了,正是當初在琉璃書院時那個不盡責的隱衛四海。
“主子,主子,是我呀,是我呀!”四海在馬頭就要沖向隊伍之前,拉緊了馬繩,那匹馬才雙腳踏云,長吁了一聲,停了下來。
看清楚了是四海,獨孤云這才從馬上跳了下來,重重的在四海身上打了一拳,憤憤道:“原來是你這小子,干嘛跑得那么急?害我以為你是攔路搶劫的,險些把你射個萬箭穿心!”
四海哭喪著個臉,悻悻道:“哪有呀,主子?人家這不是思念主子心切嘛,所以才沒顧及那么多呀!”
四海這一說,倒把獨孤云給逗得哈哈大笑。連同坐在馬車里的沐春陽看到四海現在的模樣,也偷著笑起來。沒想到這四海幾年不見,不但結巴的毛病治好了,說起話來還這么有趣。
火鳳倒看著眼前這個穿得像個黑色的粽子,臉盆長得像個發漲的饅頭,五官呆頭呆腦的家伙挺不順眼。什么下人呀,這么沒有眼力勁,大白天來接人都差點沖撞到主子,真是太笨了,太笨了!
四海一眼到獨孤云,眼淚就止不住的滑滑的流。“主子,這么多年沒見你,你可瘦了不少!老主子,老主子可掛念你呢……”
獨孤云給四海使了一個眼色,暗示他
不要在這里說。四海閉上了嘴,可是眼淚還是吧嗒吧嗒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直看到火鳳都想在旁邊偷笑。
這是什么大男人呢?大白天當著自家主子的面哭得像個娃子,哪有點兒當下人的樣子。還不如個娘們!
四海便和獨孤云兩人一人騎著一匹快馬在前面帶路。沒過多久,這一行人便來到了一座白雪覆蓋的古城。
灰蒙蒙的雪簾從天至地,將氣勢恢宏的連綿整個皇城,皆籠罩在一片清寒的雪光中。四處已是白茫茫一片。連綿起伏金碧輝煌的殿宇銀妝素裹,顯得格外靜謐。
獨孤云和四海帶著眾人一路走到城中,這里正值犀草國最冷的時節,路上的行人都已稀少。一行人騎著馬,坐著馬車,在白雪鋪滿的大地上留下一輪輪的腳印。
走進城中,四海向守衛通傳一聲。來人一見獨孤云,便畢恭畢敬的到里面傳達去了。
很快里面走出一個人,看樣子想是個管禮儀的文官,先是恭恭敬敬的向獨孤云行禮,然后按照犀草國的禮節迎接司徒輝和沐春陽。
沐春陽和司徒輝走下馬車,向那名官員傳達一下自己此次來的目的,還從車上拿出來東信國東魁的親筆信函。那名官員彎腰接過信函,然后將他們一行人安置好。
沒過多久,沐春陽和司徒輝被帶到犀草國宮中的一處偏殿。宮人們都崇敬的給沐春陽和司徒輝送來迎接的點心和茶水,還不忘特意在獨孤云面前留一份。
不一會兒,從里面走出來兩位三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左邊那位年紀略長,身體略微有些發福。臉上皮膚甚好,倒是沒有一點褶皺,嘴上還留著兩撇八字須。看他腦滿腸肥的樣子,就知道此人非富則貴。而右邊那個稍微年青一點,兩頰陷下去,似乎看不到多少肉。可是一雙眼睛卻著精光,看樣子就覺得不是個好相處的。
兩個人走進來,先沒有理會沐春陽,倒是和一道進來的獨孤獨云先打起了招呼。“阿云,你來了!你這么長時間不回家,可把阿爹想死了!”那個年長一點的男子說道。
旁邊年青的那個“瘦猴精”也插嘴道:“是呀!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年,阿爹想你想成什么樣了?你也真是的,這么多年不回家,連信也不寫一封。難道真的想永遠不回家,一輩子呆在外面瞎混嗎?”
獨孤云低著頭,露出難得的憂傷的神情,說道:“二叔,三叔,云兒知道錯了!這次回來是特意來領罪,專程來看阿公的!”
那個“瘦猴精”還想說獨孤云什么,卻被旁邊那個年長的男子給攔住。他們這才把視線轉向沐春陽這邊。
那胖一點的男子笑道:“想必這幾位就是從東信國而來的貴客吧?我是犀草國的儲君,獨孤晞。這位是我的弟弟,獨孤凱。”
沐春陽向他們禮貌的笑笑,自我介紹道:“原來是儲群殿下!在下是東信國的大藥司沐春陽,這位是我夫君司徒輝!”
獨孤晞打量了沐春陽一眼,他人雖不在東信,可對東信這樣一位傳奇的女子還是略有耳聞。只是沒想到那樣心機頗深,能從默默無聞的一介醫女成為琉璃的圣女,又從琉璃的圣女再成為東信國王
爺的王妃,這樣的女子除了風華絕代之外,應該也是個年長的女子。卻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年青。
獨孤晞笑道:“原來是東信國的大藥司殿下,真是久仰久仰!聽聞大藥司來這里是想取雪妖之心來煉藥,不知道是誰身患重疾,居然需要這么兇險之物當藥引?”
沐春陽也回報對方同樣的笑容。“并不是特意為誰而煉藥,只是春陽喜歡研究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醫藥。又恰巧東魁將軍也希望我能為東信煉制奇藥,便突發奇想,想用雪怪之心來煉藥。并不是東信國有誰生病,殿下不要想多了!”
這獨孤晞有心試探,可沐春陽卻偏偏不說。雖然沐春陽對東魁并沒有什么好感,但也不想輕易把東信國的秘密輕易告訴別人。兩個人都在打著啞謎。
獨孤晞用手撫一撫自己的兩撇細細的須子,臉上有幾絲為難的神情。慢慢道:“大藥司想來犀草國取藥倒是沒問題,只是……只是這雪怪是我國傳說中的神物,從來也沒有誰真正的見過。若是大藥司想來取它心臟,我雖可派人前去幫忙,但是不是一無所獲去不可得之。”
沐春陽當然知道這僅僅是個傳說。但是早在上一世,她就知道在犀草國有一種白色的熊被犀草國的人當作雪怪。獨孤云為了討好東魁,特意派人把它從犀草國抓來,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好獵手和優秀的弓箭手才把它抓到。為此,東魁很高興,還特意重重的賞賜了司徒明,司徒明答應拿白熊的心為東魁煉藥。只可惜煉好的藥并沒有拿給東魁吃,反而在自己的幫助下,換成了致命的毒藥,才讓東魁喪命。這一世怎么也不能讓事情再演一遍,更不能讓司徒明得逞。既然東魁想要白熊的心,還不如讓自己心獲得才是上策。
沐春陽笑著回答:“多謝殿下關心。春陽此次前來,已經帶了足夠的人馬來抓雪怪。請殿下不必擔心!”
“好吧,這樣也好。那就請大藥司先在宮中住下吧!”獨孤晞說道。
他又轉過臉,望著一直低眉順眼,顯得有些垂頭喪氣的獨孤云說道:“你還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回去?”
獨孤云雖然顯得順從,可腳下的步子卻一步也沒有邁動。
“嗯?”獨孤晞帶著幾分不滿的語氣說。
“我……想和他們呆在一起!”獨孤云淡淡的說道。
“你……你真是糊涂!莫不是你已經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嗎?”獨孤晞氣乎乎的說。
旁邊的獨孤凱也是一臉的鎮怒,大聲道:“你這孩子如何這樣不聽話?幾年不歸,害阿爹擔心也就罷了。回來之后,還和外族人呆在一起,難道你真的不想回家,真的不想認你的族人?想要把阿爹給活活氣死嗎?”
獨孤凱的話雖然說得有些重,可是獨孤云就是低垂著頭,始終不肯離開。
“算了!就先由著他吧!”獨孤晞有些無奈的對獨孤凱說道,“等阿爹醒過來了再說!”說完,兩人便都拂袖離開。
沐春陽卻有些好奇,獨孤云和他的兩個舅舅究竟怎么了?好像他的兩個舅舅都不太喜歡他呀?他究竟有什么瞞著自己,這犀草國究竟發生了什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