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沐春陽和她身后的人卻知道里面的陰謀和奸詐。若是打贏了還好,若是輸了,只怕司徒皇族的血脈也所剩無己。好一招借刀殺人的詭計,自己雖然不喜歡司徒明和司徒月,但是也不喜歡被東魁這樣給利用。更何況是被東魁與朝中大臣威逼利誘,這讓沐春陽心中有些惱火。
她眼眸朝朝堂下站著的東魁瞅了一眼,嘴角微微帶著笑意,道:“護國大將軍,此次我與陛下出兵琉璃是大事,需要像將軍這樣身經百戰,又懂得謀略的人才。陛下和本宮都希望護國大將軍能夠鼎力相助。”
語音剛落,沐春陽的眼睛掃視了東魁一眼,想從那張看上去剛正不阿的臉上看出一點眉目。可是,結果有些讓她失望。不管是魅的失蹤,還是剛剛要他參戰,都從這個心懷叵測的男人身上看不出一丁點的情緒來。
這個男人果然是只老狐貍,親生女兒失蹤,自己的丑事有可能敗露,卻不見他有任何焦急的神色;東信國無論朝中還是民間都有人議論他的不是,也不見他思緒不寧;司徒明和司徒月叛逃琉璃,也不曾見他氣急敗壞;如今自己又叫他去參戰,卻也從這個鬼一樣陰沉的男人身上看不出半點的情緒。這個男人,果然不好對付,沐春陽微微蹙眉,心中竟有一絲不悅。
半晌,東魁才用陰沉的聲音答道:“老夫倒是想助皇上和皇后一臂之力。只可惜老朽年紀老邁,且久病纏身,想要輔佐二位剿滅叛賊都有心無力。不如派虬虎將軍一去,他年輕力勝,且對用兵之術頗為擅長。就請他代老夫前去琉璃,助陛下和娘娘凱旋而歸!”
沐春陽一聽,覺得這老狐貍的主意不錯。雖然他裝病不肯參戰,卻帶著他身邊最信任的人去,想來恐怕他也不想這次出兵琉璃吃了敗仗。于同意了東魁的想法。
回到府中,獨孤云、四海、火鳳還有杜梓都齊聚在沐春陽的書房里面,等侯著他們的回音。沐春陽把今天的決定一說,大家又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火鳳一馬當先的說:“主子,你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這次參戰,火鳳愿同你赴湯蹈火!”
沐春陽欣慰的點點頭。火鳳從琉璃跟自己到東信,雖然在自己身邊的時間不長,但是對自己死頭踏地、一心一意。多少次自己身陷險境、九死一生,都是她陪伴左右,多次舍生忘死的幫助自己。這樣一份情誼,雖不是姐妹,卻勝是姐妹。沐春陽的心里面平添了一份感動。
“春陽,此次回琉璃。我便是你的沖鋒官!”獨孤云聽到虬虎任這次的隨行將軍,為了保證這次出征的勝利,也為了沐春陽的安全,獨孤云自告奮勇的要求當沐春陽的沖鋒官。
沐春陽和獨孤云的關系不一般,自然在這最關鍵的時候要為沐春陽分擔重任。沐春陽心存感激的沖獨孤云宛而一笑,兩人眼波傳情,其中滋味不言而喻。
只有獨孤云手下的四海心里面在嘀咕:主子也真是的,愛美人不愛江山可以理解。可為什么為了一個沐春陽,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顧?自己好歹也是皇
室貴胄,也曾擔任過大將軍一職,卻為了個女人來當這先鋒官,真是殺雞用牛刀,大材小用。
四海一方面在抱怨獨孤云,一方面在為自己擔心。若是連主子都只在軍中任個先鋒官,自己豈不是要去當個士兵走卒?
四海雖沒有說出來,臉上卻是一臉的陰沉。火鳳轉過身來,一雙鳳眸在他的臉上掃視了一眼,似乎看出來他的心事,冷冷的說道:“這次征戰琉璃事關重大,若是有那些貪生怕死的可以不用去!也免得過去給主子丟人!”
一聽這話,四海馬上回嘴道:“誰?誰……貪生怕死了?商量嗎?”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從犀草國回來之后,四海一見到火鳳平常利落的嘴皮子就開始打結,又開始變得結結巴巴起來。若是火鳳拿鳳眸掃視他一眼,他那四方大臉一時間就會立刻變得通紅,就像是大冬天圍著火堆烤火,把皮膚曬熟了一般。
沐春陽在旁邊靜悄悄的看著,心里面不由覺得好笑。火鳳這丫頭,外冷內熱,年紀不小,是應該好好的為她物色一個了。四海粗中有細,憨厚耿直,倒和火鳳挺般配的。若不是現在戰事連連,她倒是愿意靜下心來安心做這個媒婆。
“春陽,這次我同你一塊回琉璃。你若不嫌棄,我便在你帳中當一名軍師,愿為你這次征戰出謀劃策!”杜梓在旁邊輕聲說道。
“師叔,你不用跟我去琉璃。我另有要事需要你幫我!”杜梓從琉璃跟著自己來東信,雖然說有一定的私心,但這一年多來也為自己在東信打探消息、網絡人心出了不少力,沐春陽對自己這個師叔還是心存感激的。“師叔在東信國有職位,也有不少的眼線和幫襯之人。若是為了琉璃,這些年在東信的線索便斷了。還不如讓你一直呆在這東信宮中任職,一來繼續為我做事,二來也為將來做好準備。”
杜梓和沐春陽一樣,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講得太明,便一點就通透。杜梓心領神會的點點頭,也不再多言。
大家都差不多安排妥當,還有一人卻一直讓沐春陽放心不下。東魁雖然沒有大張旗鼓的搜查魅的下落,但是他大至也猜到魅當今在自己的手中。或許有所顧忌,才一直遲遲沒有動手。若是自己把魅帶回琉璃,等戰勝之后將她留在琉璃,不知道能不能助她度過危難。
正想著,魅不知道何時起已經悄悄走到了書房。
“春陽,我想和你私下談談!”魅輕聲的對沐春陽說。
沐春陽便讓眾人紛紛退下。等眾人都走后,魅便輕輕的說:“春陽,這次你帶兵征戰琉璃,我不能同你一起去!”
沐春陽微微有些吃驚,魅剛剛才從親生父親的地牢之中逃出來。那樣一個詭異陰森的父親,為了保證自己青春永注居然食人肉,為了保守望自己的秘密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軟禁起來。若是她還是繼續留在東信,難保東魁不繼續對他下手。只有呆在沐春陽的身邊,或許留在琉璃還有一絲生機。可是這樣的機會,魅卻拒絕,沐春陽一時間也不知道她的心里面究竟是如何想的。
“春陽,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我不同你一塊去琉璃。”魅沖沐人陽微微一笑,慢慢解釋道,“我和你不同,你雖然自小無父無母,可有疼愛你的師傅,還有一個乖巧懂事的妹妹。還有琉璃書院那樣的地方做你溫暖的后盾。
”
魅轉過身來,眼神中盡是道不盡的憂傷。“而我,雖然說有父親,卻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天的父女之情。一直以來,尋找我的生父就是我的夢想。雖然他和我心目中的父親相差甚遠,但是他依舊是我血緣上的親人,也是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親之人。人若是離開東信,還可回琉璃,回琉璃書院,回到你師傅,你妹妹的身邊。而我,離開東信卻是一無所有。”
沐春陽不解的問道:“魅,你不是還有云巫族嗎?還有魄,還有槐族長,他們都多么希望你回去呀!”
沐春陽一直知道魄對魅有意,若不是魅執意要尋找親生父親,說不定兩人現在連孩子都抱上了。
魅卻淡淡的搖了搖頭,輕輕道:“我配不上他!你知道嗎?魄現在是云巫一族的大巫師,將來極有可能是云巫族的新任族長,整個云巫一族都靠他。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將來只會拖他的后腿!”
“你是指……你的父親?”沐春陽忽然明白過來,魅的親生父親魁曾經偷過云巫族的云巫秘籍,是云巫族的叛徒。若是魄娶了魅,就等于是娶了叛徒之女,這樣或許會影響魄在云巫族的威信。
原來世上還有這樣一種愛,看似離開對方,實際上卻在為那個人默默的付出,甚至是做出犧牲。
“或許魄根本不在意!”沐春陽好心的提醒,她不想魅因為一時的執念而放棄一段大好的姻緣。
“其實就在我離開云巫族,決定去找親生父親的那一刻,我心中就做了決定。這一生,注定是和他無緣。我不能成為他心目中想要的女人!”魅收斂了自己眼中的悲傷,“我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應該接受事實。不管那人什么樣子,他終究是我的父親。我就不相信,難道他會為了自己而把我殺了?”
沐春陽心中一沉,突然萌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上一世東魁看似死在自己的手上,卻也蹊蹺。死的時候別說自己,就連司徒明、司徒月都沒有親眼看到他的尸體。只是被宮人稟報,東魁突然身亡,尸體不翼而飛。現在想來,整件事情都透著古怪。
而這一世,與魅的相識相知,讓她和東魁又有了更多的交集。沐春陽陡然發現,原來除了司徒明、司徒月,還有更加可怕的人藏在深處。而這個人,卻詭異陌生,讓人竟看不透。
他手握重兵,以一個外人身份執掌東信大權數十年,讓整個空靈大陸畏懼,更是讓其他幾國甘心臣服,不得不佩服其的謀略和膽識。更何況,他還有那樣的身世。對于他的過去,恐怕就連魅也不能說完全清楚。這樣一個人,不但掌握著云巫秘術,而且有著超強的心機。他若是成為了自己的敵人,會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春陽,其實我想留在東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魅繼續說道,“我已經寫信給云巫族族長,叫她查查我父親用的是什么樣的巫術,他以前又會一些什么巫術。我不想他做那萬人之上的高位,只想他少害一些人,能和他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生就足夠了!”
沐春陽聽完魅的一番話,了解了她身為女兒的一番良苦用心,便不再要求她回琉璃。
經過一番準備,由東信的軍隊組建成了一支幾十萬人的隊伍,為了剿滅司徒明、司徒月組建的叛軍,由沐春陽、司徒輝帶著這支隊伍,浩浩蕩蕩的向琉璃出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