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空看著紅娘有些憔悴的臉頰，伸手撫摸了上去，多少年了他以為紅娘早就不在人世間了，多少次夢中他都以為是她回來了，每次抬眼時看到的都是昏暗無人的屋子，

紅娘臉色鐵青，將臉別到一邊，似乎對于這場相遇并沒有多少好感，不答反問道，“冷祁和慕越澤都是你的徒弟？”

“是，他們兩個是我的隨緣收下來的徒弟。”鄔童有些心虛地說著，他知曉紅娘怕是又想起那段前塵往事了。

紅娘眼神眨了眨，扯了出了抹不知所謂的笑容，“看來無空，你還真是找到了自己的徒弟。”

她欲起身，卻發現周身沒什么力氣，分明方才還可以行走的，紅娘愣了楞，是那時候，楚霏兒那個丫頭給她下了藥。

她心中不是滋味，卻冷靜思考著確實如此，二十年了，他們早就不是曾經的模樣了，她也不是當年那個傻丫頭，他已不是當年的風度翩翩的無空，二十年過去了恐怕他早已經忘記當年的種種，只覺得她在無理取鬧吧。

紅娘整理好思緒，扯出一個客套的笑容道，“無空此次前來是為何？”

“紅娘，你還在記恨當年的事嗎？”無空聽了緩和的卻如何都無法靜下心，他哪怕她可以大喊大叫，甚至大吵大鬧，他都不愿意她這般客氣，就像是他們根本不認識。

“沒有，當年的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我也已經不是當年的無知少女，我也知曉您的心思系于天下，我一人如何綁得住。”紅娘勾起了一個冷笑，二十年的時間她已經磨練出了一身本事，甚哪怕心中再難，她也可以勾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無空見狀，滿臉悲痛欲絕，卻沒再說什么，留下了一個戒指推門出去了。

在外等著的三人，見無空出來了一臉悲痛模樣，也只是任憑著他漸漸走遠。

楚霏兒是第一個進屋，她看到紅娘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留下了的是一抹看不懂的嘲諷。

嘲諷？這是穿越三個月以來，楚霏兒第一次見紅娘這般表情，她遇到過不講道理的市井之人，見過權勢壓人的地主財閥，她是如意閣的天，她見過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又體會過多少人生百態，她從未露出過這種表情，讓人覺得絕望，甚至無助。

楚霏兒慢慢走到她的身邊，輕輕露出她的背脊，幾乎是一瞬間，肩膀處便傳來了抽泣的聲音。

楚門堂的大門開著，慕越澤和冷祁十分配合的沒有進來，四人便這么靜靜呆著。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楚霏兒感覺到肩膀上平穩的呼吸聲，抬手招了招門外的兩人，冷祁頗有眼色地將人打橫抱起，畢竟這慕越澤是這馥羽姑娘的夫君，若是報了丈母娘終究也有有些不妥當。

楚霏兒不知他存了這樣的想法，腦袋里只是盤旋著這無空師傅和紅娘到底是什么關系？或者說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

紅娘的屋子離著也算進，很快三人便安頓好，做到了她院子里的亭子中。

冷祁倒了一大杯茶水，猛地一飲而盡，“我的天啊，紅娘看起來不沉，但是抱起來也很重啊！”

“若是讓師傅知道了，怕不是要扒了你一層皮。”慕越澤撇了撇他，似乎對他頗為不滿，本想著他過去幫忙，誰知道讓他搶先了。

楚霏兒自當沒理會兩人的斗嘴，眉毛緊鎖著道"你們師傅之前和我的紅娘認識嗎？我感覺他們似乎認識很長時間了，而且當中還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兒，方才紅娘一直在哭，你們知道是為何？"

提到這兒，兩人竟然出奇地都望向周圍，不敢與楚霏兒對視。

楚霏兒在再次確定了，這其中定是有貓膩，“慕越澤，你不是說什么都聽我的嗎？你師父和紅娘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事兒？”

慕越澤見了楚霏兒探索的眼神，心中松懈了不少，看得出猶豫，“這個……”

“誒！慕老三，我告訴你，你忘記了嗎？這可是師父的秘密，若是與旁人說了去，師父不會放過我們的。”

冷祁說道后面不由得顫了顫身子，無空雖然看上去和藹可親，但卻是也只是限于看上去，他折磨人的法子上千上萬種，隨便一種便可以把他們折磨得死去活來。

慕越澤似乎受到了威嚇，方才還有些動搖的心思此時全部化成了堅決，嘴上一副那膠水粘上的嚴絲合縫。

楚霏兒揉揉腦袋，在心中不由得爆粗口，他媽的古代的男人都這么墨跡，還是一群大直男，難怪那些清宮劇里直男的審美，直男的性格，直男的結局。

“你們師傅心中的執念該不會就是我的紅娘吧？”楚霏兒憑借著自己多年的刷劇經驗，胡亂猜。

慕越澤倒沒什么表情，但冷祁的表情分明就是你怎么知道的。

“好了，你們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你們師傅喜歡紅娘，由于某種原因兩個人沒在一起，你師父于是有了心病，那醉酒后的模樣，就像是第二個你師父，對不對？”

“你怎么知道？”冷祁大驚，方才楚霏兒猜到原因尚且可以理解為是一個巧合，如今全部吻合上就只能說他這個嫂子還真是神通廣大，洞察人心。

“猜的，你們現在趕緊告訴我，否則叫你們就是在拆散，一段頂好的姻緣。”楚霏兒道。

“我來說。”慕越澤給楚霏兒倒了杯茶水，示意她可以邊喝邊聽，“我師父今年已經有一百多歲了，雖然現在看著像是二十幾歲，甚至更年輕，他二十年前要選徒弟，很多人慕名而去。因為人口眾多，只當舉辦一場比試，贏得可以成為他的門下弟子。”

“紅娘拿了魁首？”楚霏兒抽了抽嘴角，不會是這么老土的劇情吧?!

"是，師傅卻在大殿之上將她退了出去，說是機緣未到，她不會是他的弟子。"慕越澤繼續道。

冷祁聽到這兒下意識看了一眼楚霏兒，滿臉冷靜，還好還好，他微微松口氣，還好慕老三的媳婦善解人意。

“那你說你們師傅心悅紅娘，這就不對了。”楚霏兒疑惑道，若是愛了，為何不讓她做徒弟，朝夕相處。

“師徒之間戀愛是不被允許的，而且作為無空，他更不可以。”慕越澤眼眸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