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就是看關羽立場了,若是關羽應承我是賊子,此事自然好說,若是不應,我奪靈晶在先,他就占理了,即便是日后陰司見分曉,也至少不理虧。
“真君說的妖賊,不知說的是誰?”關羽面帶笑意,言語卻極其冷諷。
顯道真君冷笑指著我道:“關元帥莫要明知故問,正是眼前此人。”
關羽撫須哈哈大笑道:“原來你說的是秦閻君,不過我想真君弄錯了,秦閻君乃是純陽子,玄門領袖,江東之主,怎么會是賊子呢。”
說完,關羽掃了一眼渾身是血,重傷不堪的我道:“周倉,你先帶閻君下去歇著。”
周倉領命,走上前就要帶我下去。
顯道真君有些惱怒了,手中長尺光芒暴漲,變大兩米有余,在地上用力一挫,頓時整座神廟都顫動了起來。
“關羽,你這是要庇護此子嗎?他殺本君守山妖靈,奪了本君的坐騎,更是毀了整座武夷山,此等重罪,哪怕是陰司那邊也是要剝皮削骨打入修羅煉獄的,你若是庇護他,天理難容。”顯道真君因為氣憤,老臉顫抖的厲害。
關羽冷笑道:“好個天理不容,我來時眼觀天象法雷陣陣,老天不容的怕是真君你吧,須知純陽子五百一世,他乃是丞相轉世,呈天道而為,你想逆天而為,欲殺他,才是天理不容。”
“關羽,你這么說是決意護短了,如此這番,莫怪本君不客氣了。”顯道真君見關羽態度堅決,冷然大喝道。
關羽朗聲長笑道:“真君言笑了,關某這一生最不怕的就是與人搏殺,手下孤魂野鬼多了,真君若是要比劃一二,關某定當奉陪。”
“關羽,你果真要為了此子與本君為敵嗎?你想過后果嗎?”顯道真君面皮緊皺,冷笑道。
關羽手一伸,周倉連忙把刀遞了過來,“真君,關某并不想與真君廝殺,這是秦閻君的表書,你且看罷,你武夷山,待來日海內廓清了,閻君自會削脈還你山林,至于麒麟,無妨,關某愿以赤兔馬相贈,赤兔馬跟隨本將封神多年,也算是神獸,你看如何?”
“元帥,這,這怎使得?”周倉連忙道。
關羽抬手打斷他,“區區赤兔馬,無妨!”
在說話之余,關羽手中的青龍刀,刀氣盤旋,青龍咆哮,一邊是禮讓,一邊是刀子,足以證明關羽并非是一些、電影中演的,一味好殺、好戰,不顧大局之輩。
顯道真君心中雖然氣憤不平,可是看到關羽的青龍偃月刀,以及廟中鼎盛的香火,心中已有退意。
這邊是關羽的地盤,有香火,信念的支持,再者周邊還有個周倉在虎視眈眈,真要搏殺,雖然不懼,卻也沾不到便宜,想殺我怕是難了。
再者,關羽連自己的愛馬都奉送了,算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如果不受,那就徹底撕破面皮了。
想到這顯道真君冷笑道:“看來關神護短,果真是名不虛傳,也罷,既然關神如此割愛,連赤兔馬都讓出來了,本君若是不受,豈不是折了關元帥的神面,就按關元帥的意思照辦。”
“不過,秦閻君,莫怪本君莫提醒你,以后踏入嶺南一步,本君決不輕饒,關羽就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一世。”顯道真君指著我,冷笑道。
“如此,真君還請回嶺南吧。”
“周倉,牽馬!”關羽冷哼了一聲,讓出赤兔馬,抬手道。
“元帥,這?”周倉濃眉緊蹙,萬般不舍,須知這赤兔馬跟隨關羽多年,縱橫沙場,陰陽兩界,實乃不可多得的神馬。
關羽背過身,擺了擺手,周倉無奈的嘆了口氣,牽著馬給了顯道真君。
“告辭了,關元帥!”顯道真君強行勒住揚啼、嘶吼的赤兔馬,冷笑拱手道。
不管怎么樣,這趟,他還是占了光了,至少沒白跑一趟。
“不送!”關羽頭也沒回,背著身子往里走。
周倉與兩個陰兵抬著我到來內室,“秦劍多謝關神救命之恩……”我喉頭哽塞,語不能言,胸口疼的厲害。
關羽淡然傲笑道:“無妨,閻君與關某上世同朝為臣,這世又為盟友,陰兵、戰甲、物資,還得靠你這后方總管調度。”
“可是,赤兔馬跟隨關神……”我掙扎道。
關羽讓周倉給我吃了些丹藥、抹了藥粉,撫須平靜道:“閻君不用自責,眼下鎮守黃泉,赤兔馬一時也用不上,再者,陰司不乏好馬,倒是你這趟收獲不淺,把武夷山都給偷了,還有那老兒的上古火麒麟坐騎,若是按算,老頭吃了大虧。”
“關神,為何不一刀斬了這老賊,反正在江東的地盤,到時候就說是他越界不敬。”周倉陰冷道。
關羽搖頭道:“若真要廝殺,我未必能穩勝,現在神力恢復不足七成,再者此君現在在陰司有些來頭,乃是地藏菩薩麾下的管土大神,他手上的那條軒轅尺,不可小覷,這時候陰司正處在戰亂之際,切不可肆意而為,壞了大局。”
曹寶兒說的沒錯,顯道真君確實有些來頭,即便是關羽、天師府也不想在這時候與他徹底決裂。
說罷,關羽抬手示意周倉退下。
“閻君,此次顯道真君雖然暫時的退讓了,但此神性小,必然會再為難你,這段時間你務必提升修為,這樣才能有自保之力。”關羽道。
“關神放心,秦某絕不會讓關神失望。”我道。
“你的陰魄被抓走了一魄,不過卻不會太影響你的修為,修煉之人,有三魂三魄,不影響大礙,回頭等你修為到了一定境界,自取去吧。”
“關神,你怎么會及時趕回來救我的,我還以為……”我道。
關羽傲然說笑道:“我接到你表書那刻就知道你小子闖禍了,萬幸趕回來的及時,他若真把你殺了,誰也奈何不了他,眼下陰司都在拉攏此神,他手中的軒轅尺,可丈量陰間之地,丈量為準,所謂名正言順,沒有他的軒轅尺作量度,所有的土地都作不得準,你明白了嗎?”
我心中大驚沒想到此神竟然有如此大的權威,陰司的制度很森嚴,雖然秦廣王被囚禁了,隨著戰爭的爆發,一些制度已經蕩然無存,但關于土地,卻是南北最關注的。
軒轅尺乃是天尺,經過它丈量的土地才會生效,陰司土地原本都是劃分好的,現在戰亂一起,歸屬南方還是北方,疆界什么的,都少不了他的丈量,是以,南北方都極力拉攏他。
不過經此一事,我已經看穿顯道真君的真面目,他絕不會饒了我,未來遲早有一戰,屆時,我一定要奪了他的軒轅尺,還回關羽的赤兔馬。
“好了,你現在也算脫險了,關某還得回陰司黃泉鎮守,修煉萬不可懈怠。”關羽交代道。
“等等,關神,你知道劍圣獨孤不敗此人么?”我問道。
關羽眉頭一皺,冷哼道:“凡夫俗子也敢稱圣,若是關某神身未損之時,斬他不會吹灰之力……”
言罷,又道:“你最好不要跟劍仙流派的人扯上關系,對你沒好處。”
說完,身形一閃,已經遁去。
從關羽的口氣中,我能聽出劍圣的可怕,全盛時期,斬他易,以關神現在的修為想斬他怕也難了,否則,他不會欲言又止。
看來曹家果真不簡單啊,未來一戰,怕是前途莫測。
在關帝廟歇息了幾日,我讓馬鐵心把我送到了森林公園,那里是木脈之氣最重的地方,無論是療傷,還是煉丹,都是上選之地。
到了森林公園,我把剩下的小木元晶石全皆服食,把自身埋在土中,接受著生命之力的木脈之氣修復,又泡了幾天的溫泉,足足半個月身體才恢復過來。
這還算是幸運,若是顯道真君當時下手再狠點,果斷點,我的魂魄被拘,又或是火土二脈被毀,那就真成了廢人了。
“吁!”我操控著木靈把我拉出地表,密密麻麻的樹根如同吸盤一樣纏繞在我身體的每一處穴位,尤其是主要吸收木脈的天靈、魂海更是密密麻麻。
有整座山的木靈支撐我,我根本不用擔心木脈之氣的枯竭,煉丹也有了元氣的保障。
玄門之中,煉丹師其實有不少,但真正很少有能成者,一固然是煉丹不易,其次就是元氣容易衰竭,除了五大世家與我,很少能將大自然的力量為已隨意所用。
我從口袋中摸出八卦爐,此次武夷之行,我充分認識到神器的威力,尤其是八卦爐的五彩之光與內附結界,即便是顯道真君這樣的修為也未必能看穿。
打開爐蓋,湯圓這小家伙仍趴在火麒麟的背上酣睡,倒是那火麒麟已經醒了過來,一見我探頭相望,照著我就是一口烈火噴了過來。
“這種上古兇獸,若能為我坐騎,再有湯圓為輔,即便是面對曹會長怕也有一戰之力了。”我避開火焰,心下暗自想到。
我甚至可以想象騎著火麒麟,肩膀上頂著小湯圓馳騁在陰司戰場的霸氣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