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秘錄
找到丟棄在地上的蠟燭點燃後,羅亞纔打量了一下狼藉的四周。飛屍躺在地上被捆的猶如糉子一樣,但是卻失去了那股沖天的煞氣。靈堂被毀壞的不成樣子,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掉在地上,這是因爲剛纔飛屍的亂竄造成的。
夏青峰默不作聲的將屍體重新放在靈牀上,然後輕輕的將纏在身上的紅繩解開扔在一邊。他輕輕摸了摸屍體脖子上的傷口,神色黯然。
羅亞道:“老夏,別難過。我不得不這樣做。”
雖然是爲了自保,但是飛屍畢竟是夏青峰的父親,而破壞屍體的人正好是羅亞。
夏青峰道:“我懂。我不怪你,背後那傢伙纔是罪魁禍首。”一邊說,一邊將白布重新蓋在屍體身上,然後又收拾了一下週圍,重新點燃引魂香和長生燭。
何紹道:“放心,那些敢做這些事的傢伙,一定會受到懲罰的。”他隨手拎起被綁起來的邪貓,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邪貓嗷嗚的叫了一聲,雖然是邪貓,但是本體仍然跟普通貓沒什麼區別。這一下摔的邪貓七葷八素,嘴角都流血了。但是衆人都知道這傢伙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受這點罪也是應該的。
羅亞問道:“我說何警官,咱們就這樣等著?那傢伙如果不來怎麼辦?”
何紹漫不經心的道:“放心,他可不肯放棄邪貓。有了邪貓,很多他不能出面的事都只能靠邪貓去做的。”
羅亞深以爲然,不管是在臨江小區還是在這,他可被這隻邪貓給噁心壞了,這玩意兒攻擊力十足,又是神出鬼沒,最關鍵的是他所到之處,要麼能勾起冤魂,要麼能促使屍體詐屍。這種居家旅行,殺人必備的好東西誰也不肯輕易放棄。
三人將靈堂裡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在周圍點燃了許多蠟燭,將整個靈堂照的亮堂堂的。邪貓被捆的猶如糉子一樣仍在地上,羅亞手裡拿著誅魔刺守在一邊,隨時都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就這樣一直等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亞估計天都快要亮了,仍然沒等到有人偷偷過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低聲道:“何警官,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放棄邪貓了?”
何紹輕聲道:“別說話。”
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也是各種妖魔鬼怪們最後出現的時候。那隻邪貓已經變得精神萎靡,昏昏欲睡。
羅亞心中有點失望,看來對方知道自己在這邊埋伏著了,不敢冒險去救邪貓。他打了個哈欠,心中月已經稍稍放鬆了警惕。
但是猛然間轉過頭來,卻發現靈堂的門口處有點異樣,他似乎發現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在靈堂門口走來走去。
羅亞驟然一驚,立刻變得精神起來仔細去看,那影子站在門口,跟周圍的黑暗幾乎融爲一體。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見。他立刻將誅魔刺拿在手中,厲聲喝道:“誰在那!”
何紹身子一矮,已經朝門口撲了過去,他手中多了一柄黑沉沉的手槍,低聲道:“別動!”
夏青峰拿起手電,將電光對準了門口處,然後手上驟然一哆嗦,差點把手電筒給扔在地上。
原來站在門口處的,竟然是一個臉色蒼白的人偶。
那人偶詭異的對著衆人笑,一雙眼睛在手電光芒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宛若活物。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在了門下,輕飄飄的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在門口出現這麼一個詭異的東西,任誰也會覺得毛骨悚然。何紹臉色一變,叫道:“不好!”
話音未落,那張猶如人皮一樣的人偶陡然從門口上飄落下來,然後朝何紹捲了過去。
何紹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也不敢讓這東西近身,情急之下急忙順著地面滾了下去,狼狽至極。那人皮一樣的東西發出嘶嘶的破空聲,竟然順著何紹身後追去。
何紹叫道:“靠!什麼玩意兒?”
他手中猛地出現一張黃色的符咒,手腕一翻,符咒瞬間點燃,他轉過身來,雙手一掐,將燃燒的符紙塞進了那張人皮裡面。
那人皮猶如活物,察覺到火焰的溫度,跟章魚似的將符紙捲了起來,火焰燒在人皮上面,發出嗤嗤的聲音。
羅亞叫道:“這東西在尋找替身!別被他卷中。用火!”忽然間人影一閃,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狠狠的朝羅亞撲了過來。
那人身材壯碩,戴著一個詭異的面具,一雙灰白色的眼睛在往下滴落著一抹鮮血,他忽然出現在羅亞身邊,人尚未靠近,陰冷的氣息卻撲面而來。
羅亞驚叫一聲,這傢伙不就是當初在臨江小區出現,並且擄走了林瑤魂魄的傢伙嗎?而且夏青峰在自己父親屍體上發現的詭異人臉,也跟他臉上的面具一模一樣。
不用多想,這傢伙不依不饒的追到這裡,並且讓邪貓過來將夏青峰的父親屍體弄成飛屍,絕對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次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這傢伙身強力壯,雖然鬼氣森森的,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一個人而不是那些無法捉摸的鬼怪。所以羅亞並沒有動用誅魔刺,反而一個熊抱朝他撲了過去。假面發出一聲冷哼,手肘陡然擊出,瞬間打在羅亞的胸口。
羅亞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錘子當場擊中,他悶哼一聲,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
忽然一個黑色的東西朝假面砸了過來,卻是夏青峰眼看羅亞被打倒,心中大急。他也沒有武器,只能隨手抓起地上的香爐,狠狠的朝假面的腦袋上砸去。
反正何紹是官方的人,有他在場,夏青峰也不用擔心打死了人。
哪知道假面動作十分快捷,香爐剛剛飛起來,他一腳踢開羅亞,身子驟然後退,猶如鬼魅一樣來到了邪貓身邊。邪貓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只覺得身上一輕鬆,紅繩已經被那假面盡數斬斷。
假面冷笑道:“就這點能耐嗎?”
話音未落,地上陡然閃過一道紅芒,無數條紅繩瞬間將假面給牢牢捆了起來。
羅亞強忍著胸口的疼痛,他不住的吸著涼氣,剛纔那一下,怕是把他的肋骨都給打斷了。真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麼強,如果不是事先在這佈置了一個簡單的陷阱,這次怕是要吃大虧了。
那些紅繩是何紹準備用來對付殭屍的,上面不但浸了狗血,硃砂等等辟邪的東西,甚至本身就是用高強度纖維製成的,繩子雖然極細,但是捆在人身上卻掙脫不得。
何紹笑吟吟的拖著一張詭異的人皮從黑暗中走出來,笑道:“果然是驅魔人的手段,你到底是誰?”
他身上狼狽不堪,明顯是被這張人皮給整的焦頭爛額。不過畢竟是陰陽先生,何紹也有自己隱藏不出的手段,卻不知道他是怎樣將這玩意兒給制服了。
假面被無數細密的紅繩捆的猶如糉子一樣,連續掙扎了兩下,仍然沒有掙脫。羅亞眼見抓住了這個傢伙,頓時放下心來。他揉著自己的胸口,呲牙咧嘴的朝假面走過去,道:“整天戴個面具,也不嫌累。今兒非得讓你照照早上的太陽不可!”
夏青峰怒道:“我爸爸是不是你害死的?我們夏家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你?竟然用這種下作手段!”
何紹冷笑道:“爲什麼?等去了特別案件處理中心,什麼就都知道了。驅魔人好大的名氣,但是怎麼會出你這種敗類?”隨手將那張詭異的人皮仍在地上,何紹自顧自的給自己點燃了一根菸,道:“驅魔人的禁令,看來你已經忘了。不過沒事,總有你家長輩找你算賬。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跟我去警局走一圈吧。”
假面鼻子裡冒出一聲不屑的哼聲,他似乎懶得搭理何紹,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過面具,滿手桀驁不馴的樣子。
夏青峰氣不打一處來,對於很可能是害死自己父親的傢伙,夏青峰早已經對他恨之入骨。上前就是一腳踹過去,但是猛然間那隻邪貓淒厲的嚎叫了一聲,剎那間一抹陰寒的氣息從靈堂內吹了起來。
何紹臉上陡然變色:“混賬東西!你敢用這種手段!”
他手腕一翻,一張黃色的符咒頓時出現在他手中,朝假面頭頂上貼了過去。那假面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哪裡冒出的力氣,雙手抓住捆住自己的紅繩,左右一拽,用高強度纖維製成的紅繩竟然被假面當場扯斷。
幾乎是在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一聲高亢的雞鳴,假面猶如打了雞血一樣,肩膀狠狠的一撞,當場將夏青峰撞的東倒西歪。他沉聲喝道:“滾開!”
一柄雪亮的匕首從腰間抽出,驟然靠近的何紹一聲悶哼,身上已經多了兩道傷口。
羅亞怒極,他算是明白了,原來在雞鳴之前,那個假面竟然一直是被幽魂所佔據了身子。之所以假面特意這樣做,完全是想要藉助冤魂上身的古怪力量,在這個晚上達成某種目的。
紅繩上因爲有硃砂,狗血等等辟邪的東西,所以那個冤魂無法破開這東西。但是當雞鳴之後,硃砂和狗血的效果瞬間失去作用,而附著在假面身上的冤魂則在最後時刻,扯斷了困住自己的紅繩之後,也驟然消失不見。
現在的假面,纔是真正的假面。
眼看何紹手上,夏青峰也倒在地上,假面已經猶如旋風一樣朝門口衝去。羅亞想都沒想,將誅魔刺拿在手中朝假面撲去。假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匕首一探,朝羅亞小腹紮了過來。
別看羅亞文文弱弱,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但是近幾年來老頭子一直在對羅亞進行特別的訓練,所以羅亞的反應速度和力量都不是假面所判斷的那樣。他滿以爲這一刀起碼能將羅亞砍翻在地上,但是忽然間一個極其堅硬的東西在匕首上格擋了一下,然後羅亞手中的誅魔刺便出現在假面眼前。
假面驟然看清楚羅亞手中的誅魔刺,他駭然驚叫道:“誅魔刺?破邪者?你是破邪者!”
他猶如見鬼了一樣,雙眼中流露出極其恐怖的神色,羅亞不及細想,趁著假面失神的那一剎那,誅魔刺狠狠的刺進了讓他的肩膀。
誅魔刺雖然沒有鋒刃,但是足足有一尺多長,這一下扎中假面的肩膀,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奇怪的是,假面的鮮血一接觸到誅魔刺,竟然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假面慘叫一聲,他怒吼道:“破邪者!你終於出現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