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莫歸、巫天蝶。面對這麼大的壓力,我還是第一次,真懷疑這次我能不能搞定。
再次走入廢墟。
巫天蝶雖然冷靜了很多,可見到這一幕,眼淚依舊無法控制,滴滴而落。
我沉默著跟在一邊。
記憶中,這裡如世外桃源般美麗,讓人嚮往,然而現(xiàn)實,卻是地獄,無情且殘酷的地獄。
巫天蝶流著眼淚,緩緩走入,腳下踩著燒焦的焦木,發(fā)出‘吱吱’聲響。
她一步步向深處走去。
腳步沉重。
我留意著周圍的情況。這裡被燒燬多年,卻沒有被歲月腐蝕,似乎是剛剛燒燬幾天,因爲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焦味。按照常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更不可思議的,是周圍的房屋。在進來時,看到的明明是一片焦土,混雜著許多焦木與枯骨,但是進來後,眼前一切都變了。
這房屋雖然簡陋,雖然被大火焚燒過,卻真實出現(xiàn)在眼前。
忽然,巫天蝶在一間竹屋前,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我問。
“我家。”
“哦。”
巫天蝶深深喘息,抹了一下眼角淚水,緩緩探出手,手指距離門只有寸許,但是,她猶豫了。
“進去吧。”
“嗯。”巫天蝶手按在門上,陡然,門化爲飛灰,嚇的她飛快抽回了手。
我說:“這裡是不該存在的,能殘存留下,是因爲在等一個人。”
“我?”巫天蝶隱隱明白了什麼。
“是的,儘量不要去觸碰了。”
“嗯。”
巫天蝶點點頭,走了進去。屋內(nèi)只有些簡單的擺設(shè),但是看著這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物品,她眼淚再次留下,記憶,如泉水般涌現(xiàn),兒時的記憶,卻停頓在那一刻。
冷冽陰森的風(fēng)劃過。
她雙臂環(huán)胸,緊了緊身子,卻跪了下來,“爹、娘……”
我手探出,停頓在她肩膀半空,我好想勸,更想一拳敲暈她,然後帶著她離開,永遠永遠不讓她再來這裡。
可惜,我不能。
我微微嘆息,退了出去。
因爲,我已經(jīng)感覺到,外面來了不少人。
門外面,六七個黑衣人站在那,陰冷的目光注視著門,那種冷,彷彿能凍碎任何事物。
“鬼門!”
果然是他們乾的,我眼神猛地銳利,殺氣兇猛流轉(zhuǎn),如實質(zhì)般化作一股旋風(fēng),直撲他們。
看不到他們?nèi)魏伪砬椋恢浪麄兿胧颤N。但是,一股黑氣自他們身體衝出,抵消了我的殺氣。
這一刻,我不淡定了,我吃驚的看著他們,冷冷說:“鬼氣?原來鬼門門徒都是鬼。”
嗖!
黑衣人根本不開口,全身瀰漫著滔天鬼氣,衝了過來。
我望了望天,眉頭蹙起,嘀咕:“奇怪,天色雖然還很暗,但馬上就要天亮了,既然他們是鬼,應(yīng)該很怕光纔對,爲什麼還要出來?”
心裡想著,身軀下意識躲開,對著一個黑衣人就是一拳。
黑衣人慘叫一聲飛退,身上冒出了黑煙。
我吃驚:“你們果然是鬼。”李江山的拳就是對付鬼用的,非常實用,有的時候,甚至比龍魄指還要實用,亦是驗證對方是鬼是人的不二法門。
本來還有點懷疑,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懷疑的必要了。
忽然。
一股陰風(fēng)自身後襲來。
我早有防備,猛地轉(zhuǎn)身,點出龍魄指,與對方轟來的拳對撞在一起,強大氣流引起更大的衝擊力,使兩人不斷後退。
那些黑衣人趁機撲了上來。
我面色微微一變,取出三張鎮(zhèn)魂符,捏在手指,大吼:“法鎮(zhèn)乾坤!”
“不好!”
又一股陰風(fēng)而來,黑霧吞吐,頃刻間將這片天地籠罩。
當黑霧散去,我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絲絲血跡自嘴角溢出,而對方,增加到了十人。
十名黑衣人!
“兩名鬼將!”躲在暗處的莫歸皺起了眉。
一個黑衣人上前,說:“鬼門與幽泉會井水不犯河水,我希望閣下不要插手我們的事。”
我冷笑:“放棄朋友?背信棄義的事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做。”
“你已經(jīng)受了重傷,以爲能對付我們?”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慢慢起身,摘下了天機傘,天機傘散發(fā)出強烈的黑光,這個時候,我只能放手一搏了。
呼吸。
深深呼吸!
我緊握天機傘,一次次催動著體內(nèi)黑色靈力,將本就無法控制的力量催發(fā)至極致。
嗡!
我大腦一片空白。
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但是我能感覺到,全身毛孔都在出血,可,卻又是那般暢快,那樣酣暢淋漓。
吼!
一聲咆哮,我通體黑光大作。
十位鬼門門徒駭然震驚。
“來吧。”
我傘尖指向鬼門。
我要發(fā)泄,我要殺戮,我要毀滅。
嗖!
如雷如電,彷彿一股電流般,速度快到難以置信,下一刻,我出現(xiàn)在一位黑衣人身後,傘尖點出,刺穿了對方身軀。
慘叫響徹天空。
黑衣人化爲黑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魂飛魄散!”鬼將吃驚,聲音都有些發(fā)顫,“該死!比我們還要邪門,今天就放過你,我們走。”
“走的了嗎?”
我陰測測邪笑,猛地張開了天機傘,一搓傘桿,天機傘旋轉(zhuǎn)起來,傘面黑光大作,射出無數(shù)黑點,如流星雨般。
“逃!快逃!”黑衣人見機不對,大叫起來,化作一團黑光,沖天而起。
可惜。
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他們見同伴魂飛魄散,還還無法回過神來,顯得難以置信,當他們回過神,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黑光如流星般,洞穿了他們身體。
慘叫聲劃破天際。
黑煙冒起。
他們化爲飛灰。
噗嗤!
一口鮮血自嘴裡噴出,我身軀一軟,半跪在地上,以天機傘拄地,支撐著身子。我擡起頭,望著露出一絲光亮的天空,面無表情:“該死,居然跑了一個。”
“嗯?”忽然,我心念一動,側(cè)頭向一邊看去。
那是莫歸躲藏的地方。
可此刻,早已沒人了,離開的莫歸臉色發(fā)白,回想著剛纔的一幕,驚心不已,尼瑪!方青那傢伙是怎麼調(diào)教的,真是變態(tài)。
這時,巫天蝶緩緩走出。
竹屋在她走出那一刻,憑空消散。
我擡起疲憊的眼皮,勉強斜了她一眼,淡淡一笑。
她手裡拖著一個大約有上身大小的木盒子。
目光停留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