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并沒有注意到,就在看不見的黑暗中,有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拿著一把木頭梳子,正在梳著她散落的發(fā)絲,一邊梳頭,一邊盯著我和李大明的背影。
二鷹在我懷里不斷發(fā)出哼哼聲,讓我不由得又回頭瞅了兩眼。
奇怪,什么都沒有啊……
按理說我和李大明眼皮上都抹了一水之前寄過來的牛眼淚,真有什么臟東西,肯定逃不過我的眼睛,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小龍。”我身邊的李大明說,“我怎么總是覺得有人在一路跟著我們?”
“不會。”我安慰道,“放心走吧,如果有什么突發(fā)狀況,直接把手里的符咒扔出去就好了。”
嘴里說著安慰李大明的話,可我心里早就緊張到了極點。
李大明都能夠感覺得到,我又豈能感覺不到身后有東西跟著?只是那東西藏得太深,我連回好幾次頭也沒能見到。
按理說這是不科學的,我應該能看到才對,這是怎么回事?
我低著頭,把手放在兜里拿出了一個羅盤,咬破了一下手指,忍著疼痛抹了一點血在羅盤上,然后又把手中一張符咒貼在了上面。
“噠噠噠噠!”
我剛把符咒已貼上去,羅盤就連續(xù)轉(zhuǎn)了好幾圈,最后指著我的正前方,就像入定了一般,再也不動。
我心里一冷,下意識的抬起頭。
一張蒼白的臉驟然浮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啊!”我大叫一聲,下意識的把手中攢著的符咒貼出去,“急急如律令!”
轟!
那張臉被我的符咒彈了出去。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開始仔細打量眼前那東西。
這是個‘女’鬼。
她穿著白‘色’長袍,頭上頂著一堆又厚又‘亂’的頭發(fā),手中還拿著一把老古式的木頭梳子,一邊梳著腦袋,一邊癡呆的望著我和李大明。
我身旁的李大明早已經(jīng)嚇得全身發(fā)抖了,畢竟這陣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即使是幾十年前見到了幾只狐貍,不過那視覺沖擊力,比這個還要小一點。
因為我們眼前這只‘女’鬼的兩只眼珠子都掉在了臉上,整個身子就像一張紙似得,懸在空中,腳尖輕輕的點在地上。
“媽蛋!”我吐槽道,“還真有鬼。”
“主任,你小心點兒,我去把她收拾了!”我說完也不等李大明說話,自己就率先跑出去了。
“一只算不上鬼的孤魂也敢來你黃爺爺面前撒野,簡直是不想活了…好像本來就已經(jīng)死了”
我一邊跑,一邊掏出身上的符咒,幾張符咒同時唰唰唰的扔出。
“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
連續(xù)幾聲大喝,一張張符咒啪啪啪的貼在了那孤魂的身上,在貼上去的剎那,我也趕到了她的身前,拿出銹劍,二話不說,就直接朝她的鬼‘門’刺過去。
“滋滋……”
伴隨著一縷縷黑煙,那孤魂就這樣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被我給輕松解決掉了。
李大明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許久之后才反映過來,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卻滿是佩服。
見到他的樣子,我解釋著說:“剛才那只不是鬼,不過是一縷沒有成氣候的孤魂,這林子可真夠邪‘性’,居然還有孤魂不愿意離開。”
李大明問我什么是孤魂。
反正一路上閑來無事,為了緩解氣氛,我也就跟他解釋了一下。
道家有云,所謂孤魂,其實指的是人的一絲怨氣,怨氣沒有達到成為厲鬼的條件時,有一部會留在尸體內(nèi),產(chǎn)生尸變,而另一部分就會變成孤魂,留在自己的尸體旁邊。
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或者損壞它們尸體什么的,它們就會纏上那個人,被纏上的人一般都會生病啊什么的。
反正大病不生,小病不斷,不把孤魂處理掉,一輩子都別想安生。
“我估計剛才那只,就是你踩到的那骷髏腦袋魂魄。”我對李大明說,“千萬要小心點,我總覺得這林子了不止這么一只孤魂那么簡單。”
“嗯,啊!”李大明剛答應一聲,就踩到了一個矮樹樁,嘩啦一聲把‘褲’子都給扯爛了。
也為難這李大明了,一把老骨頭還要跟著我來這種鬼地方。
“主任,慢點,別急。”
在二鷹的指導下,我們不斷的往前走著,走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要把林子走完的樣子。
“停。”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我伸出手,攔住了身后的李大明,示意他先別走。
“怎么了?”李大明奇怪的問。
“你看。”我指著前方,讓李大明自己看。
“怎么會這樣!”李大明看了之后,臉‘色’一變,說道,“這不是剛才我把‘褲’子劃爛的地方嗎?怎么走了半天還在這里。”
我看著地面樹樁上靜靜躺著的一截破庫管,謹慎的說:“鬼打墻。”
“鬼打墻?!”李大明臉‘色’一變,看樣子他聽過鬼打墻這個詞匯。
畢竟鬼打墻在民間經(jīng)常都會發(fā)生,他聽過倒也不奇怪,我也就沒有多解釋,直接把包里事先準備好的童子‘尿’拿在了手里。
“也不知道是自然形成還是有東西在搞怪。”我嘴里嘀咕著,把手中的礦泉水瓶子打開,一路撒,一路帶著李大明朝前走著。
走了十分鐘之后,我們終于沒有在原地打轉(zhuǎn)了。
“這童子‘尿’還‘挺’靈驗的。”我心里有些竊喜那天沒有和朱小麗做那事兒,不然今天說不定會被困死在這里。
童子‘尿’破鬼打墻,這一招在我剛進入‘陰’陽先生這一行的時候就知道了,想不到還真是靈驗。
“嗚……汪汪汪!”
剛走出鬼打墻,二鷹就開始狂吠,在我懷里不斷的扭動,于此同時,它身上的‘毛’瞬間倒立。
即使隔著道袍,我還是被它倒立起來的‘毛’扎得生疼。
“主任,小心,這里有貓膩!”
我剛說完這句話,一只冰涼都手掌就從我的身后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緩緩的回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大明。
此刻他只用腳尖著地,整個五官東倒西歪,眼睛森寒的看著我,眸子內(nèi)隱隱間有兩團綠幽幽的鬼火在不停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