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人……我還想問你是什么鬼呢。”
蘇小小看著這樣的小虎,忽然覺得它肯定來頭不小。
至少不是個簡單的貓靈,或許是個……
活了很久很久的貓靈。
“老實說,你多大歲數了?我感覺你至少是個活了幾萬年的老頭子!”蘇小小忽然捧起了一臉嚴肅的小虎,嬉笑著說。
情緒一下子被打亂,小虎紅著臉撇過頭去,“哼,早說了我是白虎大人,是你們這些小輩太放肆了!”
這家伙還真跩??!蘇小小把它調轉過來,一巴掌拍上了它的屁股,壞笑著說,“你就算比地球還老,你也只是個啥都不行的貓靈!”
幾巴掌下去,小虎被打的嗷嗷直叫,但口中仍罵罵咧咧的說她沒大沒小。
正鬧著呢,門外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蘇小小本想放下它,但轉念想到反正也沒人看得見它,也防止它又趴在別人頭上,干脆繼續抱在懷里。
“請進!”
推開門,一個身穿土黃色風衣的大叔走了進來,手上抓著一株非常敷衍的康乃馨,眼神散漫的走了進來。
蘇小小一開始沒認出這個邋遢大叔,奇怪的問,“你……找誰?”
“蘇大陰陽師,這么快就忘了我了?”
張初堯?
蘇小小嚇了一跳,趕緊擺手,示意他不要胡言亂語。
張初堯呵呵一笑,“怕什么,有誰會當真?”
這么說倒也是,她這反應反而顯得心虛,干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后,沒好氣的問,“你來干嘛?”
他走到床邊,將手上那株無精打采的康乃馨插進床頭的花瓶里,“看望病人唄,還能干什么?難不成是來點你的鐘?”
“點鐘?”蘇小小一頭霧水,“是你們驅魔天師的法術嗎?干什么用的?”
本想調戲一下她,沒想到她居然不懂這是什么意思,張初堯反倒有些羞愧,尷尬的說,“沒什么,小丫頭還挺純……”
蘇小小暗自偷笑,早年混社會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要的就是讓他尷尬。
吃了癟的張初堯干咳了幾聲,直接進入正題,“我聽說你查案子把自己查進了醫院,本著合作精神,所以來看看你?!?
“還合作精神,你怎么不說‘陰陽天師友好互助精神’呢?”
陰陽師與驅魔天師合稱陰陽天師?張初堯想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這個名字,呵呵一笑,“你這丫頭,倒還挺有趣。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句,你沒暴露我的存在吧?”
蘇小小不耐煩的敲打著睡麻了的小腿,“當然暴露了,現在全陰陽界都在通緝你呢。”
張初堯哈哈大笑,“那我可要準備跑路了,走之前肯定要把你給帶走。”
見他順著自己的玩笑話往下接,蘇小小好奇的問,“帶我走干嘛?”
“當然是報復你啊,把你賣到菲律賓去種香蕉!”
這嚇唬人的說辭好老套,蘇小小不但沒笑,反而打了個呵欠,“你今天來不是只為這事吧?蜚那邊怎么樣了?”
他在這病房里四處轉悠著,像是沒見過世面似的四處亂翻,“廢墟下的怨靈消停了一段時間,蜚沒有再出現。話說你查出什么來沒有,兇手到底是誰?”
“當然查出來了,我懷疑兇手就是……”將要脫口而出時,蘇小小忽然想起了老湯,轉而學著他的語氣說,“這違反紀律,我不能告訴你。”
熟悉的場景,不過角色換了一下,蘇小小這才覺得,原來賣關子是件這么愉快的事。
但張初堯卻沒有她那么執著,一聽這話,只淡淡的說了句,“這倒也是,我也沒興趣知道?!?
蘇小小忽然覺得剛剛的愉快煙消云散了,甚至還有點郁悶。
“不過你要是查出來的話,最好快點超度那些怨靈,早早的送走蜚,省的我每天在那個小鎮子里瞎轉悠,人家都快把我當踩點的賊抓起來了?!?
蘇小小冷哼一聲,“那咱倆換換???我查案查的都進醫院里,你只是進局子里而已!”
“你以為被人當小偷很舒服嗎?每個人都防賊似的盯著你,你一靠近人家就避開,真的是……”說到這,張初堯頓了一頓,“跑題了。你到底查出來沒有?”
蘇小小點點頭,“查是查出來了,不過……”
她細細一想,那個辛本元的確很可疑,不過似乎與這兇案沒什么關系,也就輪不到她操心。
于是轉而說道,“等我休息好了,我會再去擺儀式超度它們的?!?
張初堯顯然不愿意再等,“你已經躺了三天了,該好了吧?快,跟我走!”
他的語氣頗像個壓榨員工的無賴老板,蘇小小干脆往床上一躺,也耍起了無賴,“我不去!我要睡覺!”
張初堯外表是個邋遢大叔,做起事來也頗像個市井無賴,居然直接拉住她的胳膊,“年輕人!死后必然長眠,又何須執著這一時呢?!”
身子差點被他拉起來,蘇小小的身子往下賴著,死活不肯起身,“我就不!”
這兩位陰陽天師居然就這樣打鬧起來,一旁的小虎無奈的說,“你們倆再這樣,遲早把警察給引來?!?
鬧的正歡呢,張初堯的小腿忽然閃過一陣劇痛,疼得他一頭栽倒在床上。
蘇小小反應很快的閃了開,差點被他壓住,驚訝的看著忽然冒出來的男孩,“小光?”
“哼!竟敢欺負我的小姐姐!”說著,小光有一腳踢上他的另一只小腿,疼得他大叫。
看來剛剛也是小光用相同的招式偷襲了他,小腿可是要害部位,直擊骨頭的疼痛。
張初堯掙扎著爬起來,一把拽住小光的后脖領子,“哪來的熊孩子?!”
話音剛落,肚子又被蘇小小踹了一腳,他吃痛的一躬身,小光趁機逃竄,鉆進了蘇小小的懷里。
看這倆人這么親昵,張初堯大概也看出來這倆人是一伙兒的,輕佻的挑了挑眉,“這是你兒子?看不出來你十幾歲就生娃了???”
“呸!這是我弟弟!”
小光立刻糾正道,“才不是,我是小姐姐的未婚夫!”
“未婚夫?”張初堯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意味深長,“嘖嘖嘖,你個女禽獸。”
蘇小小斜了他一眼,對小光說,“你怎么來啦?又嫌無聊了是不是?”
小光嘟著嘴,“爸爸和媽媽走了這么久,也不會來看我,我好悶的?!?
他的父母早就死在了錢先生手下,而蘇小小也替他們報了仇。但這事當然不能告訴小光,于是編造了一個他父母去了國外的故事。
雖然不知道能瞞多久,但蘇小小只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
她目光一沉,柔聲說,“不悶,不悶,我陪著你?!?
“嗯……”他低著腦袋,看起來又孤獨又悲傷。
蘇小小感到心里一酸,將他抱在懷里。
看他們這樣,張初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沒再計較這熊孩子偷襲他的事。
過了一會兒,小光抬起頭,“對了,我畫了一副小姐姐的畫像哦,我去拿!”
話音剛落,他不由分說的掙脫了蘇小小的懷抱,一溜煙就跑出了病房。
到底是孩子,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沒有大人那么多顧慮。
蘇小小看著他的背影,欣慰一笑。
張初堯也與她看向同一處,但眼神中卻是別樣的情感。
“這孩子……倒是比小玉有天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