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意思,好像根本看不見這只斑紋貓。
蘇小小正驚訝著,那斑紋貓不知好歹的跳到了白邏的腿上,沖著他的臉大聲喊,“是我!我就在你面前!你這個又矮又胖的家伙!”
這幾句叫囂讓蘇小小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一個妖怪居然敢在這個玄尊級別的陰陽師面前如此囂張,不亞于持槍搶劫警察局——簡直找死。
但是白邏只是茫然的看著蘇小小,好像根本看不到這只貓靈。
斑紋貓隨即打了個哈欠,“你看吧,他根本看不到我。”
蘇小小指著它,對白邏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老爸,你看不到它……嗎?”
白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根本什么都沒有,眉頭皺起,“哪有東西?”
玄尊級別的陰陽師,怎么可能看不到,連蘇小小這個區(qū)區(qū)中位陰陽師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它。
但看老爹的模樣,不像是故意耍她。
而在白邏眼中,女兒這樣的神態(tài),也不像是在耍自己,滿臉擔(dān)憂的伸手撫上她的額頭,“這孩子,是不是腦袋撞傻了?”
看著斑紋貓一臉的得意,蘇小小打開了老爹的手,不可思議的說,“這里有只白色的斑紋貓,你真的看不到?”
白邏這下徹底慌了,想起剛剛她說“這”是她的寵物,心里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據(jù)說常年的得不到家人陪伴的孩子,會幻想自己有一個朋友,或者……是一只寵物。
可蘇小小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不是孩子了吧?
但是自閉癥這種東西可說不準(zhǔn)啊!
白邏扶著蘇小小的肩膀,認(rèn)真的說,“小小,爸爸以后一定多陪陪你。”
蘇小小覺得突然認(rèn)真起來,還說這么溫情的話的父親,看起來……好惡心。
她還是習(xí)慣以前那個動不動就要修理她的老爹。
又一次打開他的手,蘇小小沒好氣的說,“腦袋被撞壞的是你吧?”
白邏直起身子,木然的長大了嘴巴,考慮了一會兒,做了決定,“還是找醫(yī)生來看看吧。”
沒等蘇小小說話,他轉(zhuǎn)身就出了病房。
蘇小小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解釋,若說這真的有一個貓靈,只是他看不到,那他肯定不信。
一向自負(fù)的老爹怎么可能相信,會有連他都看不見的鬼怪存在!
他一出了門,蘇小小立刻拎起斑紋貓,質(zhì)問著說道,“你到底是什么玩意?為什么我爸看不到你?!”
斑紋貓一臉的委屈,“他看不到我,你該去問他啊?問我干嘛,還講不講理了?”
這么一想……也是哈。
蘇小小放下了它,正百思不解,身后傳來夜君的聲音,“你從哪招來這么個東西?”
蘇小小怔了怔,才想起還有這個要命的家伙。
不知道他記不記仇,畢竟丟進糞坑里可不是小仇小怨,思索再三,她決定還是先發(fā)制人。
“你還好意思說?我這次差點就死了,你就是這么保護契約人的?”
夜君依舊站在床頭柜上,標(biāo)志性的抱胳膊,一臉漠然,“也不知是誰把我丟進了那種骯臟污穢之處,讓你收點苦也算得上是禮尚往來。”
果然還是記仇的,不過聽他這么說,應(yīng)該算是扯平了吧?
“那……咱們扯平了?”
夜君還沒回復(fù),斑紋貓?zhí)狭舜差^柜,俯視著這個小小的惡魔,“姓蘇的,你對我的時候可沒這么慫啊,你倒是電他啊!用鎖鏈鎖他啊!”
人的本質(zhì)就是欺軟怕硬,蘇小小可不敢懟這個夜君。
夜君抬頭看了看斑紋貓,冷笑一聲,“又是鎖鏈,又是電擊,你們玩的花樣還真不少啊。”
蘇小小沉著臉,但轉(zhuǎn)念一想便覺得不對,“你能看到它?”
夜君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斑紋貓,“這么大一只又臭又臟的畜生,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這可奇怪了,她能看到,夜君也能看到,為什么老爹會看不到呢?
正當(dāng)她納悶時,斑紋貓氣的直炸毛,“我可是鼎鼎大名的白虎大人!你這只……什么玩意變成的小妖怪,居然也敢說我是畜生?!”
白虎?這只白色的斑紋貓的確有點像白虎,但雖然都是貓科動物,但長相差的太多了。
蘇小小提起了它,將它湊到面前,“就你還想當(dāng)白虎,下輩子先投個老虎胎吧!要不要我送你去轉(zhuǎn)世輪回啊?”
斑紋貓傲嬌的撇過頭,哼了一聲,“不用,小爺這樣就挺好!”
蘇小小被它逗得咯咯直笑,“那么,這位小小的白虎大人,我已經(jīng)放了你,你又回來做什么?”
“小爺我看你人還不錯,想再跟著你一段時間。”
“跟著我?”蘇小小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是想當(dāng)我的寵物嗎?”
斑紋貓立刻暴怒的說,“什么寵物?!我是你的主人,你才是我的仆人!”
早聽說養(yǎng)貓的人自稱是“鏟屎官”,他們養(yǎng)的貓也被稱為“貓主子”,蘇小小覺得這倒挺有趣,“好啊,那咱們的貓主子是不是該起個名字?”
它昂起頭,傲慢地說,“叫我白虎大人就行。”
“嘶——你這么小,還是叫小白虎算了,不過三個字不太順口,就叫你小白吧!”
它立刻又怒了,“小白不是狗的名字嗎!我不要!”
“那就叫小虎吧!”
它氣的張牙舞爪,“說了是‘白虎大人’!不要私自改名字啊喂!”
蘇小小無視它的不滿,故作驚喜的說,“反應(yīng)這么大啊,看來貓主子很喜歡這名字啊,小虎,小虎!”
“喂!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吧!不要亂改名字!”
“好啦,小虎,我還有事要做,你自己去玩吧!”說著,她把小虎往地上一丟。
繼續(xù)無視它的叫喊,蘇小小轉(zhuǎn)頭向夜君問道,“剛才我向老爸?jǐn)⑹龅臅r候,你都聽到了吧?那種怪物,你見過嗎?”
夜君想都沒想就說,“你的語言表達能力太差,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蘇小小面色一沉,“你不懟我會死嗎?這事很重要,我懷疑那只怪物和水箱里的血有關(guān),只有解決了它,才能解決工地上的怪事。”
“你還真是上心,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夜君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別忘了,我所說的八原罪里,可沒有‘惡作劇’這一項。”
蘇小小一時氣結(jié),想了一會兒,臉色難看的說,“你是在為你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
贖罪?夜君覺得這個說辭很新鮮,好奇的問,“我有什么罪?”
“你害得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吵架,現(xiàn)在只有幫她解決她們家的問題,才能緩和我們倆的關(guān)系。否則,我可是會記恨你一輩子。”
夜君呵呵一笑,“我會在乎你恨不恨我?”
蘇小小微一冷笑,“你當(dāng)然不會在乎,不過若是我恨你的話,你就別想我會幫你找原罪,咱倆的合作關(guān)系也將止步于此。反正我不急著找櫻雪原,你若是也不急著找原罪,大可以袖手旁觀。”
這就像是夜君的軟肋,一聽她這么說,臉色立刻就變得凝重起來,“你說的怪物,我曾在學(xué)習(xí)你們?nèi)祟惖奈幕瘯r,從一本書上看到過。”
忽然就開始認(rèn)真工作了,這反差還挺萌。蘇小小忍住笑意,追問道,“什么書?”
夜君想了想,“是一本很古老的書,不過不是你們陰陽師的,而是在凡人之間流傳的書。”
居然是凡人的書,怪不得我沒有任何印象!蘇小小立刻好奇的問,“到底是什么書?叫什么名字?”
夜君抬起頭,一層朦朧的迷霧籠罩著他的神色,“《山海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