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竹走後,葉雪寧連忙拉著林旭輝翻牆而出,一路直奔鬼鳴山去,“阿寧,這麼急的去鬼鳴山幹嘛?”林旭輝面上不顯,心裡其實是萬般不願去的,他對這裡有心裡陰影,六歲那年曾經偷偷的來這裡找阿寧玩,結果被山上的羣狗攆的到處跑,也不知道這些狗是如何訓練的,走路悄無聲息,動如疾風,力氣極大,你能想象一個小孩被一羣兇神惡煞的狗拖上山的場景嗎?他當場覺得自己要命喪狗口,嚇的直接暈了過去,直到現在在街邊看到狗,他心裡都還會微微的顫一下。
“還不是我娘,走前交代說要把師伯哄下山,別讓他一直呆山上,我們今天不是就要去溪南鎮了嗎?剛好過來找幫手,他要是不願意下山,咱們就聯手把他拖下來,我一個人可打不贏。”葉雪寧笑的有些得意。
看著越來越近的鬼鳴山和隱約傳來的犬吠聲,林旭輝眼皮忍不住一跳,葉雪寧倒是說了聲:“奇怪了,師伯養的狗是不會隨便叫的,難道有人闖山,是誰狗膽包天了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說完揚鞭一揮就衝了出去。
山腳下葉雪寧見到了狗膽包天的人,李瑤手裡抱著林家莊的土色小狗,正和對面十幾只的大狗對峙著,小狗是蕓娘從山上帶下來給葉雪寧的,可惜小狗狗眼看都不看她,天天膩著李瑤,氣的她想把它燉成狗肉湯,李瑤脆生生的說:“別做攔路狗,快讓開別耽誤我上山,小心我一把藥解決你們。”說完懷中的小狗似乎聽懂的,唧唧哼哼了起來,對面的大狗牙都呲了起來,一副準備撲上去的樣子。
“瑤妹,你在這裡幹嘛?”
“阿寧,你怎麼也來這?連林公子也一起啊。”李瑤拖著尾音,說著眉毛意有深意的挑了挑,可惜對面的人壓根沒看,反而從腰間解下個布袋,拿出肉乾歡樂的喂狗,十幾條大狗尾巴搖的飛起,一時間塵土飛揚,林旭輝藉機連退了幾步,葉雪寧邊喂邊擼狗好生暢快。
李瑤看著狗羣中滿臉燦爛笑容的傢伙,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啓發這個神經粗線條的女人了,努著嘴說:“阿寧,你還沒回答我呢,不要老是顧著你的狐朋狗友了。”
葉雪寧腦袋冒出問號,狗友她認了,可狐朋從何說起?“山上住的是我師伯,來看看他老人家呀,那你呢?沒聽師伯說過和醫谷有瓜葛呀?還有,你也是我朋友,狐朋豈不是連你自己都罵進去啦!”
“哼……我說的是你昨晚帶回來的狐貍精,少拉踩我。”
這時一聲響亮的狗吠聲從山頂上傳來,李瑤懷裡的小狗激動的立了起來,細細的尾巴歡快的搖著,啊嗚的迴應,葉雪寧高興的大喊:“大黃!”
一道黃色的身形在山間飛快的穿梭,留下片片殘影,不一會兒一條同樣土黃色的大狗突然飛躍在半空中,葉雪寧展開雙臂穩穩的抱住,大黃對著她的臉狂舔,李瑤懷裡的小狗急的唧唧哼哼的叫,可惜大黃只是回頭對它叫了一聲後,就再也沒有理會它了。
李瑤一臉驚訝的退了兩步,沒想到山上的人竟然是阿寧的師伯,解釋道:“我們醫谷長輩和柳前輩有舊,長輩過世前有交代,路過鬼鳴山要過來給柳前輩解毒。”
“解毒???師伯中毒了?”葉雪寧停下手中的動作。
在邊上看風景的林旭輝也回頭看向李瑤,李瑤有些莫名的說道:“你們不知道???”
“師伯從來沒說過,也沒有看到過他毒發。”
“柳前輩的毒是不會毒發的,”李瑤低頭摸了摸懷中的激動的小狗,“玉連散知道嗎?”見葉雪寧林旭輝一臉的茫然,李瑤有些嚮往的繼續解釋道:“不知道也很正常,這種毒在江湖上鮮少有人使用,所以知道的人也是不多,中了玉凍散的人,全身鮮血會變成如玉色,非常好看美麗,不過無法使用武功內力,一旦動用了內力,全身上下就好像被千刀萬剮般,痛不欲生,所以說中了此毒的人就相當於廢人一個,但最令人佩服的你知道是什麼嗎?就是這毒藥一點也不傷身,也不知道當初配出這種神奇毒方的人,究竟用了什麼配比或是草藥,竟能有這般的神奇效用。”
葉雪寧訝然的略微張開了嘴,她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更丟人的是她第一次知道師伯姓柳,阿孃和師伯從來都不提師門和名字,更是彼此好像從未見過面,她從小就覺得奇怪,有一次沒忍住問了下,阿孃那嚇人的眼神她依然記憶猶新。
“額...那你知道我師伯是怎麼中毒的嗎?”葉雪寧抱著大黃教訓李瑤懷裡的小狗土遁,土遁是大黃的親兒子,阿孃從山上帶下來給她的,不過這色狗自從見了李瑤後就叛主了,氣的她都想燉狗肉湯了。
李瑤滿臉故意威脅似的的推開葉雪寧,邊走邊說:“離我家土遁遠點,讓你的狗友們全都讓讓,別妨礙我上山,誰給你師伯下毒我哪裡知道,那個時候我都還沒出生呢,不過書中記載,玉連散最早是魔教中流出,據說是魔教的大小姐所制,想知道自己去問去查啊。”
“我師伯這毒大概要解多久?”
“一個半月吧。”
“這麼久,瑤妹,不是我說你,不要老是和你師傅學,天天追著美人美男跑,醫術要精進一些,你看你,現在解個毒都要一個半月了,醫術都退步了。”
李瑤回頭一個眼神就刀了過去,眼神挑釁的說道:“醫術我是不行,不過毒術我最近長進了不少,要不我們切磋切磋。”
葉雪寧聞言立馬招呼上大黃溜之大吉,李瑤對著她的背影就是個大大的白眼,瞧見後面安靜默默跟著的林旭輝,想當初自己一眼就相中的人,可惜這傢伙一心想著阿寧,加上醫谷和林家世仇的關係也就歇了念頭,只是沒想到這姓林的如此墨跡,都兩年了還是老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眼神輕飄飄的瞥了一眼的說道:“林公子,別怪我沒提醒你,阿寧是個廟裡鐵鉢還要硬邦邦的榆木疙瘩,你想等她自己開竅,小心有你後悔的。”
林旭輝臉上揚起淡淡的笑意,卻多了幾分的真誠回到:“多謝李姑娘點撥,阿寧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在下會努力的,有勞費心了。”
李瑤見他這副模樣,哼了一聲抱著土遁輕功飛躍上山。
豔陽高照,兩道身影在鬼鳴山的山腳下並行,葉雪寧揮手和山上的人與狗羣道別後,轉身時臉就耷拉了下來,林旭輝立馬發覺到她的不對勁,柔聲問到:“阿寧,怎麼了,是在擔心柳前輩嗎?李姑娘不也說了沒什麼問題嗎?不用太擔心了。”
“阿旭,我不是擔心這個,只是感覺有點不安,我那天偷聽到阿爹和林叔說話,阿爹說前朝暗伏,新朝又不穩,江湖風波浪起,怕是又有大亂將至了,如今他們又身在北境那危險之地,還有個不知深淺姓段的傢伙虎視眈眈,我怕他們有個好歹。”說完垂下眼眸有些神傷。
林旭輝見狀兩馬並行,一把摟過葉雪寧的脖子,按在自己肩膀上,用玩笑的語氣說道:“你當林伯伯和伯母是出入江湖的毛頭嗎?他們可是號稱聯手天下無敵的雙俠,分開也能單挑半個武林的高手,你擔心個什麼呢!等我們解決完南溪鎮的事情,也去北境湊湊熱鬧怎麼樣?”
葉雪寧兩招掙脫出禁錮,抽出腰間軟鞭準備和林旭輝較量一下,林旭輝雙腳一夾馬肚子,揚鞭飛馳,爽朗的笑聲由近及遠,正午的陽光燦爛熱烈,照的路上騎馬疾馳的少女少年的青春不羈,一片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