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站在門口看著里面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長生第一個想的竟然是還好阿阮一回來就去玩了,不然看到這樣的場面應該會更亂。
“阿生?”
“阿姐。”
前面一個是她老公叫的,后面一個是干弟弟叫的。叫完之后, 她看到老公詫異的看了一下干弟弟又看了一下她。她確實沒說她有一個干弟弟, 和流月城有關她敢亂說嗎……長生忍不住就郁卒了, 當她沒看到那家伙在叫她阿姐的時候, 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狡黠嗎。她是不是該慶幸一下熊孩子風采依舊。
“啊呀!弟弟你和你姐夫長得真像!”剛說完長生就在心里糊了自己一巴掌, 這么弱智的話她是怎么說出來的!都是被這突發(fā)狀況搞懵了。抽搐了下嘴角,一不做二不休,長生走上前先摟住自家男神謝伯伯親了一把, “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然后她就拉著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干弟弟出了門,熊著臉看著這已經擺上了正經臉的家伙。
“你姐夫知道了自己是偃甲人?”
“嗯咳, 他和我一樣聰明睿智, 所以早有所察覺?!?
長生:“…………”不要用初七的表情說這種話, 吐槽點甚多= L =“你下來是因為沈夜讓你來做什么嗎?”
“……依附在矩木之上的心魔通過投放至下界的矩木枝吸收人界七情,可是他一直不滿矩木枝投放數(shù)量, 因此師尊派我前來投放一批矩木枝?!敝x小七沉默了一下說。
“交給我吧,我保證沈夜不會察覺,心魔也不會察覺?!边€以為多大事,長生不在意的擺擺手。
謝小七踟躕了,“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個男人怎么婆婆媽媽的, 我還要趕著回去哄你姐夫的我時間寶貴好不好!而且你他丫的不是知道了我是你小時候見到的那個仙了嗎, 這對我來說就是小事一樁, 況且我男人和干弟弟都惦記著那個流月城什么的, 這點小忙我能不幫忙嗎?!?
“原來阿姐已經知道我知道了?!敝x小七表情憂傷的望著天, “當初我想著回護一人一城,可是作為謝衣我沒有成功, 現(xiàn)在作為初七重來一次我想我……”
還沒說完,長生一腳踹了過去:“你有完沒完啊,快點把矩木枝給我,然后自己回流月城去,明媚憂傷什么的是十幾歲小青年做的事你一個死過一次的幾十歲大爺總是在這里糾結個鬼啊我擦,不是早就跟你說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實在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就來找靠山大姐頭我解決,說了幾百遍你聽不懂是吧?,F(xiàn)在,矩木枝留下,你,回你家?guī)熥鹉抢铮 彼@么一個散發(fā)著人形作弊器金手指全開光芒的大殺器,為什么這家伙就這么沒有眼力見!
謝小七瑟縮了一下,抽搐著嘴角掏出了矩木枝然后飛快的消失了,長生還隱約聽到了他說了句:“阿姐這么兇他到底是怎么忍下來的,比起來師尊都要溫柔許多……”
長生:“……”果然還是男神謝伯伯好。把那些矩木枝隨手扔在她平日種花草的花圃里布上個結界,長生蹬蹬的去找自家男神了。
“阿生,他走了?”謝衣悠然的坐在偃甲工作房間的門外廊下,摩挲著手上的茶杯,笑看走過來的長生。
“嗯,走了……師父,你舍不得?我看你和他相談甚歡……”長生一臉郁卒的說著。
“唉~明明是阿生有許多事沒有告訴為師,現(xiàn)在卻生起為師的氣來了?!敝x衣故作苦惱的搖搖頭笑說。
長生臉色一僵,沮喪的走過去把臉埋在他頸間不說話。她要怎么告訴謝伯伯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僅是最開始長生的凰來琴靈的神仙身份,還有她這個半路不知道什么原因過來的所謂作者身份,還有他們身處的是一個游戲……這種種,她要怎么和他解釋……
這些不能說,那她早就知道劇情這件事也不能說,為了改變劇情所做的這一切都不能說。如果可以,誰愿意欺騙自己所愛的人。長生覺得嘴中發(fā)苦,不自覺的更加用力的抱住謝衣。
“呵~我不過是隨口這么一說,并沒有怪罪阿生的意思。我知道阿生有自己的秘密,也從沒想著要去弄個清楚,阿生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了,不用擔心……”
“總是這樣,被騙了吃虧了怎么辦!”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毫無理由的接受她所有的解釋和做法,有時候她都覺得謝伯伯這不是在養(yǎng)老婆而是在寵女兒吧。
一聽到謝衣溫言安慰長生的眼淚就忍不住了,本來還沒什么事,偏偏這人這么溫柔的樣子,不嬌氣的人都要被他慣得嬌氣了,沒遇見謝伯伯之前她可是什么事都能自己扛不抱怨不泄氣一口氣扛行李箱上五樓的女漢子,現(xiàn)在呢?動不動就想哭整個一朵嬌花,還是自己以前最看不慣的那種。可是,有這樣一個能讓人隨時哭出來的懷抱,真的很幸福。
“人生,本就是難得糊涂。況且阿生是我所愛之人,就算被阿生騙了也沒什么,左右阿生也是為了我好?!敝x衣一邊呵呵笑著說,一邊為懷中顫抖著肩膀的人輕撫背部安慰她。
長生紅著眼圈坐到謝衣身邊,“都是因為遇見了師父,我越來越沒用的樣子是不是,這么多年都沒有絲毫長進?!?
謝衣看她剛才哭的太急有些打嗝的樣子,斟了一杯茶遞到她的嘴邊,也不讓她自己來,而是動手喂給她?!拔业故菍幵赴⑸芨右揽课乙恍?,否則,我總會覺得自己這為師為夫的身份當?shù)脴O不稱職,萬事都要阿生來費心。”
“誰說的,你明明就為我做了很多事很多事,我還一輩子都還不清……”謝衣,你永遠也不知道能看見活生生的你,我究竟有多少次在心里感謝這個事實。如果要用矯情一點的說法就是,你是我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信念和最在乎的人。不是基于最初那種對于古劍這個游戲或是其中人物的遺憾,而是對于陪伴一生的戀人那種深愛和在意。
長生拉住了謝衣戴著偃甲手套的手放在臉頰邊,“對于阿生來說,師父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誰都比不過。所以阿生絕對不會做有害師父的任何事,不管是讓師父傷心還是不認同的事阿生都不會去做……”
謝衣動了動手指,眼神柔和的看著徒弟認真的眼神:“嗯,我知道,阿生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有一事你要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師父都會與你一同承擔。要知道,我們阿生是個有人依靠的好姑娘,師父就等著阿生惹出點麻煩給我收拾……”
長生忍不住笑了,嚷道:“我這么聰慧怎么可能惹出什么麻煩?!?
“徒兒太過懂事,身為師父的雖覺得欣慰卻免不了有些遺憾,若是阿生惹出些麻煩給我料理想必也別有一番趣味?!?
太懂事讓男神謝伯伯失去了做師父的樂趣?長生想了想,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做徒弟孤巧聽話師父不滿意,那做妻子我就不客氣了!快看快看,我要強迫夫君你白日宣淫啊~”
待聽到長生這口無遮攔的話,謝衣雖是有幾分習慣卻還是無奈至極的搖頭,接住撲過來的人,也不管她在懷里作亂,裝模作樣的扯衣服。
“阿生下山又帶了那些話本來看?”謝衣直接問到了長生這一出“白日宣淫”的出處。
“額……沒有沒有,這次真沒有~嘿嘿~”長生連忙舉雙手以示清白。
謝衣點點頭:“阿生確實沒看……”
“對啊對啊我都說了我沒看的~”
不等長生放下心,謝衣又說:“可是阿生給阿阮姑娘買了很多……”
“額……”男神怎么知道了?她都是把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作為反面教材來教育阿軟妹子的……那些什么描寫還沒有她以前自己寫的小說情節(jié)露骨的所謂艷.書她才……沒有好奇買回來看過。
“師父啊,我這是在教阿阮關于與人相處的方法啊。你想啊,我們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阿阮要是不好好教著,萬一日后被哪家傻小子騙走了可怎生是好!”長生說著就想起某個還沒出生的摟腰狂魔夏夷則,牙齒不自覺的咬的咯吱響。以前玩游戲的時候她是挺喜歡這一對的,可是這不是玩游戲,阿阮那個傻姑娘是她當妹妹又當女兒的養(yǎng)在跟前幾十年,渡靈力張羅衣食幾十年都成了習慣的人,想到她會被人帶走離開她和謝伯伯的身邊……長生就覺得她一顆慈母心都要碎了,不僅擔心她會被騙,還擔心她過的不開心、玩的不好什么的,擔心的事簡直一大籮筐。
“阿生這幾十年,幾乎把阿阮姑娘當成了女兒來養(yǎng)啊……只是,沒能有個自己的孩子,阿生怕是覺得遺憾的吧,我看阿生似乎很喜歡小孩子,可惜……這事是我的錯……身為偃甲人……”謝衣眼中有些愧疚之色,看的長生心中一顫,什么都顧不得的抱住謝伯伯好言好語的安慰。她還以為謝伯伯不準備說這件事了,沒想到,該來的還是會來。而且聽著謝伯伯說這樣的話她覺得好難受,偃甲人又怎么了,只要是她愛的管他是什么!
“怎么會,師父又不是不知道,徒兒和普通凡人不一樣,可以說和師父是絕配了對不對~不管怎么說,我遇見的是師父,愛的也是師父,活生生在我眼前陪著我走過了幾十年的人啊。沒有孩子算什么,我悄悄告訴師父好了,我聽說生孩子特別可怕,所以我是不敢生的,所以這件事師父完全不用在意,再說了如果真有了孩子師父說不定就不那么關心我了,我才不要生個孩子來分師父……”為了開解謝伯伯,長生豁出去了,撒嬌賣癡的手段接連使出,那是說的刨心刨肺的真心話,指天發(fā)誓賭咒都好幾次。
但是等長生說的口干舌燥,喝下一杯謝伯伯悠閑的遞過來的茶,她才發(fā)現(xiàn)……謝伯伯根本就一直是從說完那句自己是偃甲人什么的之后,就開始笑瞇瞇的看著她說,自己什么都沒說。
簡直就是,看著她各種撒嬌裝傻取樂,那什么她想象中的男神知道了自己是偃甲人各種傷懷根本就沒有,就她一個人腦補過頭擔心的不得了。長生不由得囧了囧臉,偏偏這時候,謝衣還溫和的說了句:“為師聽著呢,阿生繼續(xù)說吧,還要茶嗎。”
長生:“……再來一杯?!惫具斯具斯嘞氯ヒ槐?,長生接著開講。既然是男神要求,管什么形象,男神要看撒嬌賣癡她就務必要讓男神滿意!博男神一笑什么的她又不是第一次做這么沒節(jié)操沒原則的事。擺著張先天條件好的少女臉,長生繼續(xù)散發(fā)著天真的光芒BALABALA個不停。
“養(yǎng)個孩子聽說很麻煩的,光看阿阮還不是從小養(yǎng)的,這就多費功夫啊,真生了孩子,阿生就沒時間照顧師父沒時間陪著師父還不能只和師父一個人睡覺了是不是。還有生了孩子阿生以后就會變得好忙,說不定阿阮還會覺得我忽略她了,到時候鬧小脾氣怎么辦好難哄回來的……更不要說孩子以后長大了還要擔心她的嫁娶問題……”
“呵~照阿生看來,生孩子反倒是一件避之不及的事?”謝衣終于開口了。
長生連連點頭,只要把男神那些個愧疚什么的小心思掐掉她就圓滿了!QAQ“所以師父你簡直太好了!不僅可以【嗶—】還不用擔心懷孕問題而且不會每次【嗶—】就【嗶—】……額……”看到謝伯伯的笑臉長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得意忘形之下好像,說了什么不得了被和諧掉了的詞匯。
“阿生對……很滿意?”謝衣第一次表情莫測了。
長生忐忑的呵呵干笑。
后來阿阮連續(xù)四天都沒見到她的長生姐姐,每次問在廚房處理各種奇怪食材,據(jù)說要給長生燉補湯的謝衣,他都是笑著回答:“阿生最近過度勞累,需要臥床休息,不可前去打擾?!?
終于在第十五次問起這個問題還是得到一樣回答的時候,幾十年前還無比純潔的阿阮眨眨眼,想了一下頗為嚴肅的說:“謝衣哥哥,房.事要節(jié)制!”
累成狗扶著腰好不容易爬出房間的長生,一頭摔在了廚房外。
又幾年,帶著長生和阿阮下山游玩的時候,三人還真的遇上了個麻煩,這個麻煩是個男人。而對于他,三人看法如下:
那是個沒皮沒臉沒下限的死賤人——長生語
何時能把你借去觀賞了幾年的白瑩石、精魂鐵還有那幾十根杉云木還回來?——謝衣語
每次見到他長生姐姐就要生氣,然后等他一走就去洗澡而且要把謝衣哥哥也拉去洗,洗一天都不出來嘿嘿~不過,葉海弟弟每次來都給我買吃的,人還是不錯的,只除了一點,他好像不喜歡我叫他葉海弟弟…… ——阿阮
某次三人旅途中遇上了個年輕男人,這男人名叫葉海,喜歡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且喜歡四處去探險尋寶。不僅愛笑健談而且異常厚臉皮,一照面就對阿阮驚為天人,上前就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有無夫君……”
然后一句話沒問完就被護犢子的長生,理所當然的揪住了辮子狠揍了,結果這家伙看到長生也是眼睛一亮問了一句同樣的話。于是本來準備勸架的謝衣收回了想說的話,笑呵呵的看著葉海這家伙被長生揍了一頓。
不打不相識這句話似乎在哪里都是通用的,葉海就此纏上了這三人,頂著張被長生重點照顧面目全非的小白臉樂呵呵的跟在他們身后,找著機會就上來搭話。
偏偏他還知道些偃甲之術,讓謝衣驚喜了一番,難得在人人畏懼偃甲的趨勢下,看到一個不懼怕偃甲而且有些興趣的人,那一路旅途兩人就聊了起來。看到謝伯伯有人聊天,長生也不好趕他走,只能當這家伙不存在。
結果某天見識過了謝衣的偃甲術,或者說是見識到了他那一大堆用來制作偃甲的珍惜材料。葉海老毛病又犯了,死活要跟著謝衣還說從此就是他的人了。一瞬間聞到了敵情的長生,看到那家伙拉著謝伯伯不放頓時就郁卒了,從那之后每次見到葉海那沒皮沒臉的家伙都是陳年老醋一口悶,實在看不下去就拖出去打一頓。
就這么整天被虐著,好不容易那次旅程完了,長生和謝衣還有阿阮回到了紀山。本以為甩掉了那家伙,結果第二天葉海就像嗅到了肉味的野獸一樣興致沖沖的找了過來……
之后葉海那妖孽莫名的就變成了常來拜訪的友人,并且這一交往就是幾十年。長生唯一慶幸的就是葉海喜歡到處走并且常常會幾年沒有消息,所以來拜訪謝伯伯的次數(shù)也不太多,否則她陳醋都要吞下好幾缸。
每次見到那笑嘻嘻的賤人葉海拉著謝伯伯聊天之后,都要吞醋的拉著男神謝伯伯去洗澡順便弄點小懲罰什么的……長生表示,到底是誰懲罰誰啊,吃醋的可是她啊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