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寫文寫出了神,忘記更新了,抱歉抱歉……
許碧這一覺還是沒有睡好, 天色剛亮不久,她就被知雨叫起來了——按計劃, 今天她還得跟五煉進茶山,不過這一次打的是進山游玩的借口。總之一句話,在沈云殊回來之前,她也得盡量少留在莊院里, 免得被人看出破綻來。
“找人牢牢看住了青霜。”許碧坐在梳妝臺前讓知雨梳頭,一邊打著呵欠, “給她兩碗粥喝就行了, 用不著送什么飯。喝完了粥立刻就把嘴堵上,繩子更不許解開。若是讓青霜跑了或者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就唯看守之人是問!”
“是。”知雨心中暗暗覺得解恨。要她說,粥都不用給, 給兩碗水喝就行了,反正一天不吃也餓不死人!
“若不然還是你留下來看著吧……”許碧還有些不大放心。
“奴婢留了蕓草。”知雨有些猶豫, “若是讓奴婢留下來,會不會——”顯得有點小題大做了?
“也是……”許碧沉吟著, “這兩天看蕓草倒也機靈。”
蕓草這個小丫頭, 比知雨還小一歲, 是從西北帶過來的。從前就是個三等丫鬟, 除了勤快聽話之外似乎沒什么特點。不過這次沈云殊整頓下人, 許碧倒發現這小丫頭挺機靈的,叫她辦的事從沒出過錯。
當然,如今她叫蕓草辦的也不過就是些小事, 但難得是蕓草從開始就是這樣。從前院子里有些亂,她也不跟著傳閑話或偷懶;如今人人都戰戰兢兢的,她也沒跟著往知晴知雨跟前湊。就是紫電青霜明顯失勢之后,她在兩人面前也還如從前一般恭謹。許碧覺得這挺難得的,且是沈云殊查過并無牽連之人,也就漸漸用了起來。
說起來,許碧手頭確實是缺人。
從前在許家的時候那就不用說了。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跟著她都沒啥前途的,沒看陪嫁過來的周平夫妻都是從莊子上挑出來的嗎?許府但凡是受點兒重用的,沒一個愿意跟著她嫁過來的。
至于陪嫁的這幾個人里,周平夫婦且不說,知晴那丫頭不像是個能堪大用的,尤其是那張嘴巴,許碧實在是信不過。好在那丫頭眼里心里想的都是跟著她這個主子享福,只要好吃好穿,她也就沒有二心了。拿她來鎮鎮那院子,管管小丫鬟,將來年紀到了找個殷實人家嫁出去也就是了,至于一些機密之事,許碧可不敢用她。
除此之外,內宅就只剩下一個知雨了,這可遠遠不夠,許碧還得從底下再提拔培養幾個人出來。目前來說,她還是挺看好蕓草的。這次青霜的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倘若蕓草能把這事辦好,以后就可以再提拔一下了。
“奴婢也覺得蕓草那個丫頭不錯——”知晴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了九煉急促的聲音:“少奶奶,袁勝玄來了!”
“袁勝玄?”許碧臉色微微一變,“他到底還是來了。”
知雨手抖了一下,險些把一枝釵插歪了:“姑娘,怎么辦?”大少爺這會兒可沒回來呢!
“怕什么。”許碧鎮定地起身,“他難道還能在這莊子上殺人不成?”
“可這會兒恐怕少爺快要回來了!”九煉急道,“袁勝玄這時候過來,多半是少爺得手了,他這是過來堵人的!倘若他見到少爺不在此處,必定留下來不走,到時候若是被他看出破綻——他帶了不少人,若真是動起手來,只怕……”
既然是來看新置辦的產業,當然沒有帶著大隊保鏢出動的,否則一看就不對勁了。因此許碧現在身邊除了五煉九煉,就只有四個車夫與兩個家丁。雖說這六人也都是沈家軍里的人,但雙拳難敵四手,袁勝玄帶了數十人,動起手來沈家必落下風。
“袁勝玄此人頗為陰狠。”九煉急促地道,“論打仗他不如他父兄,可此人身手十分出眾,更是敢下狠手的。這會兒,只怕他私下里已經將咱們莊子圍住了。”更何況,袁家背后還有位太后呢。袁勝玄未必敢動許碧,可殺幾個沈家下人他卻是敢的,而且他若是確認了沈云殊不在,只怕立刻就會給沈家扣罪名了。
“看他這架勢,來者不善,怕是從前議好的法子用不了了。”九煉眉頭緊皺,“若是他搜莊,搜到了青霜——”沈云殊也想到過他一出城,袁勝玄可能找借口來刺探,但剛才他在莊外已經看到,袁勝玄來勢洶洶,什么稱病之類的話是攔不住他的。
偏偏這會兒莊子上有了個知道沈云殊不在的青霜,九煉可不信任她——到時候袁勝玄把青霜搜出來,看她被捆綁著定起疑心,一加審問,青霜若是說出沈云殊不在……
“你和五煉能悄悄摸出去嗎?”許碧飛快地思索。
“小的一定能。”九煉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素來輕靈矯健,袁勝玄帶來的人雖然不弱,但在這種地方,還攔不住他。
“可青霜……如何處置?”若讓青霜活著,實在太過危險,可若現在將她殺了,只怕也交待不過去。他們出門之時有多少人,袁家那邊定然打探得清清楚楚,何況青霜還是沈云殊的大丫鬟,莫名其妙就死了,必然惹人懷疑。
這會兒九煉真是恨死青霜了。死也不成活也不成,給人添了多少麻煩!
“青霜我自有辦法。五煉留下,你現在就出去,去接大少爺……”許碧眉毛一揚,“知雨把蕓草叫進來。既然惡客登門,那咱們只好給他演場戲了,能拖一時就拖一時,就是實在拖不下去,也不能讓他拿到把柄!”
袁勝玄遙望著前頭那有些破舊的莊院,目光陰沉:“去敲門。就說我行獵至此,聽說沈少將軍亦在此處,特來拜訪。”
這當然是托辭而已。沈云殊夫妻一出杭州城門的時候,就有人在后頭綴上他們了。只是沈云殊身邊這些人也是機靈,他們并不敢跟得太緊,故而這些日子莊院之中的事,他們一概不知。也就是說,沈云殊究竟在不在這莊子之中,猶未可知。
“是——”他手下的人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敢正視袁勝玄。袁家素以軍紀治家,他們這些人說是家仆,其實便是豢養的甲士,其賞罰更為明確。尤其是這位二少爺,素來是不講情面的。這次他們盯梢沈云殊的任務顯然并不能令他滿意,若是再不小心觸怒于他,只怕就要受罰了。
莊院簡陋,守門的也只是個普通老蒼頭,聽聞袁家之名面露驚訝之色,一面開了莊院大門,一面便連忙往里頭去傳話。
“門開得倒痛快……”袁勝玄喃喃自語了一句,冷冷一嗤,提馬進了莊院。
他已經接到了父親那邊傳來的消息,海老鯊及其親信皆已伏誅,唯有他的二兒子海鷹不見了。
這海鷹袁勝玄是見過的,人生得白皙瘦弱,全不似個海匪,倒像是個讀書人。據說他生來不足,并不能使槍弄棒,但卻頗有些智計,算是海老鯊身邊軍師,凡海老鯊與袁家來往之事,他俱是知曉的。
海老鯊此人,自打他出賣海鷂子自己當上幫主之后,就再不信任手下了。這道理也很簡單,他能出賣海鷂子,別人自然也能出賣他。因此,他最信任之人,無過于自己的兒子們了。因此海老鯊的手下還在其次,他的兒女們卻是最要緊的。
如今海老鯊一家子的尸身都已尋到,唯有海鷹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自然,這海上征戰,未必就能找到尸首。尤其海鷹身手不成,也極可能是墜海之后身亡,尸身已被飄遠或是干脆葬身魚腹了。然而袁翦心有所疑,卻是不肯放松,傳信于袁勝玄,叫他定要探一探沈云殊才好。否則他這里殲滅海老鯊,沈云殊那邊就出門去看茶山,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袁勝玄比他老爹還要多疑,否則也不會從開始就盯著許碧一行了。這會兒接了父親的信,自然更是直奔茶山而來。他已經打算好了,只要沈云殊露出破綻,就先抓了他再說!橫豎這次父親大破海匪,必然立下大功,便是抓錯了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再說,人若是能抓進去,再想給他加什么罪名不就容易得多了嗎?若是能挾大勝之機再解決了沈家……嘖嘖。
“袁二少爺。”迎上來的人袁勝玄認得,正是沈云殊身邊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廝,名叫個五煉的。
“你家大少爺呢?”袁勝玄也不下馬,晃著馬鞭居高臨下地笑道,“該不會這個時辰了尚未起來吧?”
五煉猶豫了一下:“我家大少爺進山了。”
“進山了?”袁勝玄眉毛一揚,倒是略略有些詫異,“如此說來,不在莊中?”他原以為沈家是必定要說沈云殊就在莊院之中的,不想五煉竟然如此痛快就承認了。
“這倒奇了。這般早就進山……”袁勝玄將馬鞭在手上轉了一圈,“這茶山居然這般好看?我倒也想見識見識了。你家大少爺在哪里,我去尋他。”
五煉竟猶豫了一下,才道:“少爺只帶了九煉去跑馬,小的并不知此時在何處……”
不知?這簡直是胡說了!而且此地都是山路,跑什么馬?簡直是明晃晃地胡說!
袁勝玄正要說話,卻又停住了。若是沈云殊當真不在,這小廝如何會說出如此荒唐的話來?這般大的破綻,稍有些頭腦的人便知不對,沈家人該不會如此之蠢罷?
“那你們少奶奶呢?”袁勝玄心念連轉,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我既來了,也該給嫂子見個禮。”
五煉面上便微微有些怒色:“袁二少爺,這可不合禮數。再說,我們少奶奶身子有些不適,不宜見客。”
袁勝玄心里越發懷疑了。若是要為沈云殊遮掩,除了這許氏還有誰更合適?倘若沈云殊當真是不在,她正該出來與自己周旋,拖延時間才是啊。
他正沉吟著,忽然遠處有個小丫鬟提著裙子,氣喘吁吁地狂奔過來,老遠便沖著五煉喊:“五煉哥哥,少奶奶叫你快去找少爺回來,青霜姐姐撞墻了!”
“喊什么!”五煉的臉色一下變得十分難看,“沒看見有客在嗎?”
小丫鬟連忙站住腳,畏畏縮縮地偷看袁勝玄,嘴里卻還道:“少奶奶急哭——少奶奶嚇壞了,叫你帶人趕緊去尋少爺……”
五煉沉著臉向袁勝玄一拱手:“袁二少爺,實在是有事,恐怕不能——”
袁勝玄卻翻身下了馬:“我與沈兄也是通家之好,如今他不在,出了事我豈能袖手旁觀?那青霜仿佛是沈兄的房里人,怎么就撞了墻了?可是被誰欺侮?雖說只是個奴婢,卻也是一條命呢。”
他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會走呢?
五煉瞪著他,看樣子很想將他趕走。袁勝玄卻站著不動。早在軍營之中他便看過了,沈云殊身邊這兩個小廝雖也有幾分身手,可比他還差得遠呢,更不用說他還帶了不少人來。想趕他走?沒那么容易!
兩人在這里僵持,莊院里卻像是等不得了。袁勝玄聽見動靜,一抬頭便見一個年輕少婦,由一個丫鬟攙著往這邊走。袁勝玄眼尖,遠遠便看出正是那許氏,只是妝容有些不整,兩眼且還是通紅的,竟似是哭過一般。
許氏來了,五煉便不好再與袁勝玄對峙,轉身去迎自己主母。袁勝玄絲毫不見外地也跟了上去,便聽許氏帶著點哭腔地道:“你快去把大少爺尋回來,青霜頭上破了那么大一處,好生嚇人……”
“嫂夫人——”袁勝玄施施然舉手行禮,“不知嫂夫人可還記得小弟?小弟游獵至此,聽說沈兄也在,正好過來拜訪,卻不知怎么——仿佛有些什么事?不知可有小弟效勞之處?”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許氏,只見她雖然做婦人打扮,但分明身量未成,還是一副少女模樣。本就生得嬌怯,這會兒眼眶微紅,連鼻頭也是微紅的,更顯得楚楚可憐,讓袁勝玄想起從前自家庶妹養過的那只白兔子……
面對他的問話,許氏果然仿佛受驚的兔子一般,明明離著丈把遠,仍舊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細聲道:“不,不勞動袁少爺了……不過是,不過是有個丫鬟傷了。”
她仿佛鼓起莫大的勇氣一般,聲音卻是越說越小,一面說,一面還焦急地看著五煉,似在催促他趕緊去尋沈云殊。
袁勝玄越發有些興味,對身后擺了擺手道:“這茶山如此大,一人前去怎么行?你們,跟五煉一起,分頭去尋尋沈少將軍。”
許氏立刻向他看了過來,眼神雖還是怯怯的,卻帶了些感激之色:“多謝袁少爺了……”顯然,她不欲袁勝玄插手什么丫鬟的事兒,卻對他肯幫忙尋人頗為歡喜。
袁勝玄心里不由得又起了一絲疑心。若是沈云殊真的跑去了沿海,許氏怎么敢讓他的人去尋沈云殊呢?
莫非,許氏是在演戲?
袁勝玄不由得再次仔細打量許氏。這會兒五煉已經不怎么情愿地走了,旁邊就只剩下幾個丫鬟,倒是正好容他肆無忌憚地看。
袁勝玄與乃父乃兄都不大相同。那兩人一心都在權勢之上,于女色倒不甚在意。袁翦也有幾個妾室,卻并沒見哪個得寵。袁夫人自己就生了二子一女,至于生了袁勝蓮的那個妾,也同樣是夾著尾巴過日子,連自己女兒都不敢多見。
袁勝青成親一年多,屋里頭也不過就是兩個通房丫鬟,因袁大少奶奶尚未有孕,這兩個通房也還喝著避子湯,既沒個子息,自然也就沒有名份。再則袁勝青亦是大半時間都在軍營,這兩個通房雖有,卻也跟沒有沒甚兩樣。
只袁勝玄,雖尚未娶妻,卻已有了通房,且其姿容遠勝袁勝青屋里那兩個,其中有一個還是他自己看中了,從外頭買回來的。不過若是比較起來,比這許氏總還差著一截。
這許氏的身份,袁家人也早就打探清楚了。不過是許家一個庶女,生是妾生的,養也是妾養的,生成就一副懦弱模樣,委實并不足為沈家嫡長媳。若不是沈云殊重傷要沖什么喜,他那繼母又有幾分不良的用心,許氏是斷進不了沈家門的。
當初打聽清楚之后,袁家父子還笑過一通。笑那沈文枉自身為大將軍,縱橫西北邊關無敵手,卻到底逃不過后宅算計,竟給嫡長子娶了這么一個媳婦。
且看她自嫁進沈家,除了上巳那日出過門,竟是未到外頭應酬過。倒是去觀音堂跪了兩天經,就從沈家傳出個福星的名頭來。
只是袁勝玄素來不信神佛。在他看來,這許氏也只知拜佛,不是什么有見識的婦人。至于福星一說,更只是沈家嫌這兒媳身份不足,強行給她造些好名聲罷了。若真是個好的,如何這些日子不見帶出門來應酬?說是新婦害羞,怕就是上不得臺面罷了。便是上巳那日,聽聞她也只知枯坐,既不會與人說笑,又不知侍奉婆母小姑,連禮數都不周全,沈家又豈敢放她出來?
這般一個畏怯的女子,年紀又還幼小,難道敢在他眼前演戲不成?
袁勝玄心里想著,眼睛仍盯在許氏面上,直盯得她低下了頭也不敢說話。倒是她身邊那個丫鬟瞧著還潑辣些,拉了許氏道:“少奶奶,咱們回屋去吧。”說著,還瞪了袁勝玄一眼。
袁勝玄干咳一聲,道:“嫂夫人,方才聽說傷到的是沈兄身邊的大丫鬟?”
“是她自己尋死——”許氏仿佛被戳了一針似的,脫口而出,“我并不曾逼迫她!”
她說到這里,才想起來袁勝玄是個外人,忙又收住了話,有些慌張地道:“袁二少爺,大少爺不在,恕我不能奉陪,請袁二少爺先去,先去那邊屋里坐坐,等大少爺回來再與袁二少爺說話罷……”
她說罷,便招了剛才那個報信的小丫鬟道:“蕓草帶袁二少爺過去,叫他們上好茶。”說著,自己便扶了丫鬟的手轉身便走,口中還道,“他們可請了郎中來了?”
扶著她的丫鬟便道:“已經著人去請了。少奶奶別擔心,這說到底也不關少奶奶的事,分明是她自己臊了要尋死,便是夫人問起來又能怎樣?少奶奶可沒打她沒罵她,不過是說先將她關起來罷了。”
“可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許氏的聲音又低又細,一聽便是底氣不足,只可惜她走得遠了,袁勝玄也就聽不清后頭說的是什么了。
他從許氏纖柳般的腰身上收回目光,對身邊的小丫鬟笑道:“你叫蕓草?方才嚇壞了罷?”
蕓草看起來還是驚魂未定的,袁勝玄一問,她便下意識地答道:“可不是!青霜姐姐一頭的血——”說到這里,才突然驚覺失言,連忙閉上了嘴,欲蓋彌彰地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袁勝玄便笑了笑,隨她到不遠處的一間屋子里坐下。蕓草大約是自知失言,給他上過茶便一溜煙地跑了。袁勝玄也不叫她,獨自坐了片刻,便有一人走了進來,附在他耳邊道:“聽說是沈云殊的貼身丫鬟爬了床,被許氏捉個正著。沈云殊一早就出去了,那丫鬟原關在屋里,如今自己撞了墻。”
袁勝玄就等著他來報信呢,淡淡道:“可親眼見了?”
那人低頭道:“小的親眼見著那丫頭躺在床上,血披半臉。這莊院里亂糟糟的,根本沒什么人管事,都在忙著那丫頭的事。”他就這么在整個莊院里轉了一圈兒,便有幾個鄉下人看見,也沒人來盤問,并不像要藏著掖著什么的模樣。更沒有發現海鷹。
“這么說來,那事與沈云殊當真無關?”袁勝玄沉吟起來。看這莊院上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心虛。除了那個五煉,其余人竟似是根本不知要防著他。
“有兄弟已經打聽了。”那人就是之前盯梢不利的,這會兒為了將功折罪,自是小心翼翼,“這幾日沈云殊不是陪著許氏看茶山,就是在莊子里盤賬,并未出過門。只昨晚上——雖未鬧出什么動靜來,卻是有人也聽到些動靜,看見許氏出了自己房里,往沈云殊房中去了,之后就捆了個人出來……”說起來,竟是一場風流官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