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醫院檢查朱昌邦並沒有什麼其他毛病,又是老周這個家屬親自要求的,兩人當天晚上便回到了別墅,小李一早就接到電話了準備了豐厚的晚餐等兩人了。
雖然離守孝的第二十七天還有幾天,但兩個老人確實捨不得朱昌邦在吃苦了,況且新時代的人又不注重這個,兩人便私下說好代替兩個少爺多吃一段時間的素,便就恢復了朱昌邦的葷菜食譜了。
朱昌邦看著這大半桌子的葷菜,眼睛有點溼潤了,在周爺爺的示意下做到了主位,他現在是朱家爺爺這一脈的一家之主了,最然稚嫩,但他得到了周爺爺跟李嫂嫂的認可,所以該長大了。
桌子上飄著紅燒蹄髈、醋溜排骨、醬香雞爪、糖醋里脊、東坡肉的味道,好在分量不多,不然他就有點懷疑他們能不能吃完了。只是開吃後,周爺爺跟李嫂嫂老是往爆炒時蔬上湊筷子,到讓朱昌邦有幾分不好意思。
“周爺爺,李嫂嫂你們也吃肉噻,不然我多不好意思吃啊。”
老周跟小李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還是很慰藉的,好歹小少爺沒光顧著他的肉,還記得兩人不是。當下老周哈哈笑起來,老周拍著小李的肩膀表示滿意,小李不樂意了,往後一甩,老周的爪子便被小李甩開了。雖然朱昌邦早就知道兩老早年從軍、武藝高超,但這一幕還是看得朱昌邦兩眼冒光。
“周爺爺、李嫂嫂,這個糖醋里脊味道不錯,你們嚐嚐?”朱昌邦就著筷子夾起了一大塊糖醋排骨就想往兩老那裡遞。
老周藉著夾素菜筷子轉彎的勢,把朱昌邦的筷子撥開了,小李一見老周使壞,想讓她接了排骨破了戒,頓時假裝給朱昌邦夾菜,也把筷子擋了回去,於是朱昌邦的糖醋排骨又轉了個彎回到了自己的碗裡。
“小少爺,快別鬧了,早點吃完好帶著少爺出門玩,你昨天不是跟少爺說好了嘛,你要是在忽悠他,小少爺可是會哭的。”
朱昌邦看著笑的一臉慈祥的李嫂嫂,心中警鈴作響,立馬老實了,因爲李嫂嫂可是給過他不少教訓,他銘記在心。想當年爺爺都跟奶奶抱怨說李嫂嫂就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中的女子,由此可見笑臉李嫂嫂的殺傷力了。
不過說起奶奶,家中長輩病故,作爲晚輩是要守孝的,朱家老一輩好像是要求守的是二十七天?那他今晚不是破戒了,當下朱昌邦兩隻眼睛鼓的圓圓的,鑲嵌在本就竹竿的身材上,顯得有幾分喜劇。尤其是那兩道又黑又粗的眉毛攙和其中,就像兩天扭曲的黑毛毛蟲加上兩隻黑葡萄,更帶著悲愴的喜劇效果。
老周是個人來精,當下心思一轉,也就曉得自家小少爺擔憂什麼了,孩子本就小,打小離了父母,跟著爺爺奶奶過,又被看守保護的緊,這些小細節忘記了也是應當的,他們這些當‘長輩’的擔待著點便是了。
“沒事,小少爺放心,我跟小李啊早就處理好了,我兩跟著老爺夫人也那麼久了,算是半個家人了,待你多守些時日便是了,況且夫人也看不得打小當眼珠子護著的寶貝孫子生病不是,所以小少爺放心吧,沒事,我跟你李嫂嫂擋著點便是了,在說了這死人哪裡有活人重要,這後輩活得好,家族纔有希望不是。”
“就是就是,那些老古董說的話,我們這些老古董遵守就是了,小邦子,哦不,小少爺便當新時代的好接班人就是了,這些東西哪裡需要你頭痛的,身
體好就是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後輩了。況且小少爺也頂了這麼久了,就差幾天了,沒事的,想來大家都會體諒的,況且少爺本就受傷未愈的。”
朱昌邦看著忙著給自己找理由的兩老,心中暖和和的,況且他真不是很在乎那些老規矩,時代變了,人心也變了,規矩什麼的還是靈活點的好。
“那這樣吧,以後每個月我都吃十天的素,這樣調節下好了,一來少殺點生,爲祖宗們積點德,二來我們也調節下生活口味,畢竟肉吃多了也不好。”
兩老一陣惡寒後,隨後便答應了,只要小少爺不追究規矩就成,他們這個‘代替行爲’可是私下的,朱家的那羣老祖宗認不認還兩說,小少爺不問下去,他們倒是還免得圓謊了。當下兩人就像做了壞事的‘壞蛋’一樣‘彈冠相慶’一番。
“得,你兩都多大啦,還在小邦子面前打情罵俏的,快說說什麼時候請小邦子喝喜酒。”
兩老一抽,沒接下去,不過兩人怒橫對方的一眼,當對方不存在,各自吃著各自的時蔬。朱昌邦一看,心下笑到肚子疼,但好歹也曉得分寸。
“周爺爺、李嫂嫂你們都說了是自家人,怎麼還老是小少爺小少爺的喊,多生分,以後就直接叫我小邦子吧,跟爺爺奶奶一樣。”
“這哪裡行。”
••••••
等三人討論完的時候,朱龍靈已經哭的肝腸寸斷了,給餓的!好在李嫂嫂照顧小靈兒有經驗,沒一會便給哄好了。於是靈小叔送到朱昌邦手上的時候,已經被喂得飽飽的,打著小哈欠,包裹的圓滾滾的,兩隻瞇著的小眼睛就差沒直接告訴朱昌邦他就要睡過去了。
“李嫂嫂,我出門啦,去小區外面逛逛,來成都都好久了,還沒好好看看這座‘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怪好奇的。”朱昌邦學著李嫂嫂平日抱著小叔的手勢,把小叔抱穩了,直接把腳放進運動鞋裡,靠著牆使勁往前靠了靠,便穿好了鞋子。
“小邦子,你彎下腰穿鞋子不是更舒服些。”
“李嫂嫂,這能站著穿好,幹嘛彎腰,我走了,一會就回來,有事手機聯繫。”
‘哐當’一聲,朱昌邦用腳把院子們給帶上。小李看著門欄上出現的泥巴,瞬間黑線,她早上剛擦過的,看來得返工了,院子裡的花卉也該修剪了,等會叫老周出馬。老周再不運動運動,就養膘了,就算過年,她也不等著老周的肉下鍋不是,。
朱昌邦帶著已經瞌睡的天昏地暗的小叔出現在門衛處,等到了出租便往最近的夜市去了,夜市是個好玩意,下午四五點鐘就開始熱熱鬧鬧的,人來人往,沒個消停。夜市是個瞭解這個城市底層人生活的好去處,正因爲魚龍混雜,才更有玩樂性。
朱昌邦穿梭於整條街,等各個角落都逛完後,對這個夜市有了大致的瞭解,便開始了今天的‘獵豔行動’,他這些天聽周爺爺老是在耳邊嘀咕這一帶好東西多,他要是不撿到漏回去多不好意思見周爺爺。
這時小叔卻朦朦朧朧的醒了,拿著嘴邊的小棉襖舔著,哈嗒子流了滿下巴。朱昌邦拿出小叔胸前夾著的繡花手絹擦乾淨,正準備放好手絹,被人一撞,手絹便被路人撞飛了。
朱昌邦只得抱穩小叔,快步往手絹處追去,好在手絹並沒有飛多遠,停在了一個倒賣古畫古玩物
的小攤上。光看那人來人往的路人不曾駐足的現狀,朱昌邦不自覺的就把小攤子看低三分。
朱昌邦撿完手絹,眼睛對著攤子上的‘古董’一番‘鑑定’下去,看的他眼花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雖然平日裡跟著爺爺奶奶認識、把玩過不少古董,但他可不認是假貨,所以給真貨讓他品評還好說。
但摻和在假貨裡,這就難說了,至少朱昌邦兩隻眼睛就算看的發亮,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當然瞭如果讓朱昌邦上手把玩或許能看出不同。但一來不一定買,二來人又不熟,三來朱昌邦不是本地人,一口外地口音,他怕被碰瓷了,所以過過眼癮就是了。
只不過他每次路過一幅畫的時候小叔就很興奮,不是往著拱拱就是往那邊奔(第四聲,方言,表示往一個方向使勁拽)去,次數多了,朱昌邦也上了心。一番打量下去,心裡已經給這幅畫標好價了,反正就是一現代仿品不是,在遠點也就近代的仿品,不過近代的畫作人家一般都進大店子賣了,哪裡還會留在這個小攤子上給人撿漏。
本著第一次帶小叔出門,又是小叔看上的畫,畫作上面標註的價格也不高,買來回家日後送給小叔也是好的,畢竟但就這幅畫的畫意筆力而言,對得起這個價格。
“老爺子,這幅畫能少點不。”
賣家一聽有人問價格了興奮了,又看是一瘦竹竿學生模樣的小夥子,當下就熄滅了幾絲希望,這幅畫是一農村婦人讓他代賣的,也就收點過場費,螞蟻再小也是肉不是,所以老爺子就接了下來。
“小夥子,賣,怎麼不賣,不過這是人家的救命錢,我也不喊多了,標價八千,你給我七千五就是了。”
老爺子這話一落地,周圍的攤販便開始笑了,老爺子這不明擺著宰客嘛,就這副小破畫想賣七千,想錢想瘋了了吧!
老爺子許是也知道自己的喊價高了,周邊的人也多是知根知底的,平日裡老爺子宰客,他們也是看在眼裡的,所以老爺子臉紅了,但藉著端水杯喝水的檔口,平復了一番心情,接著笑的跟個彌勒佛一樣。
朱昌邦本就打算買下來,但卻不想被人當冤大頭,尤其是周圍攤販的反應,更是讓他不安了,感情老爺子把他當肥豬了,要不是小叔一直對著畫直哼哼,他早就走了,眼下都問了價錢,朱昌邦不好意思走了。
朱昌邦自認不是個臉皮厚的,在問了價格,上手把玩後,還賴賬,這種事他做不出來。況且幾千塊,他還是能省的出來的,大不了後面自己的花銷省點,再加上往日裡省的錢,日子不難過的。
“小夥子,買不買,一句話,我看你挺喜歡的,我就在給你打個折,七千,七千頂天了,這不是我的畫,我代別人賣的,再少我就賠錢了。”
朱昌邦思考一二,手又在畫上摩擦了許久,突然腦子裡白光一閃,曹不興三個字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讓朱昌邦的手一顫,腦子裡有出現了一大片的空白,怎麼想也想不起曹不興是誰。
但朱昌邦肯定他絕對看到過這個人的資料,不過腦子裡的白光真是個蛋疼的玩意,本來還不打算儘快擺平的,眼下看來早點融合白光的知識儲備爲好。
朱昌邦在周圍看‘肥豬’的目光下,付錢走人,這時小叔就像得到滿足一樣,靠著‘曹不興’的畫作呼呼睡去。
備註十一:正常的小嬰兒,一個來月可是招不得風喲。都被悟的嚴嚴實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