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來比賽吧
59、來比賽吧
林崇嚴(yán)皺了皺眉頭:“女兒大了,你也該管管,別成日里閑著,這女紅啊廚藝啊,都該好好學(xué)學(xué)。”
“不是有吳姨娘教么,這么多年都是她在教,再說了,這些方面她都不差。”
“但她一個姨娘,禮數(shù)上還得由你來……”
“三爺,不是我不愿意看顧庶女,這么些年來都不在咱們跟前,教也要她肯聽啊!她從小就養(yǎng)得驕氣,不像曉霜,萬一鬧將起來,咱們這才分了家,別讓人看笑話。我看還是像以前一樣就好,三爺多囑咐吳姨娘就行。”張氏說道。
林崇嚴(yán)想了想,輕嘆一聲,點了點頭:“辛苦你了,這樣也好!”
張氏不過是懶得招惹吳姨娘,怕是這里好心教導(dǎo),那邊還討不了好,生出些什么事端來,反倒在林崇嚴(yán)面前挑撥,畢竟林曉妍與林念堂也是他親生,他對他們的喜歡,不比對張氏所出的三個少。對林曉妍,她不至于恨,便也絕對談不上喜歡,她不想情敵的女兒總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有教林曉妍的那個時間,還不如給女兒多做兩件衣裳。只可惜張氏預(yù)料不到后面的事,后來多少次她暗自垂淚,怪自己今日拒絕了這管教庶女的任務(wù),她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自己這一日答應(yīng)了丈夫,結(jié)果會不會不同?
“九小姐回來了,還不快些開門,沒長眼的奴才!”林曉妍的丫環(huán)杏兒拍了半天,那門才開,不由得怒瞪著守門的小廝罵起來。
小廝正吃著林曉霜吩咐廚房賞下來的飯菜,不過是晚了幾步,面上帶著笑連連賠罪,心頭卻是不耐,大家都是奴才,也沒見杏兒就高貴幾分了,不過是跟在個庶出的小姐身邊,竟如此趾高氣揚(yáng),拿自個兒當(dāng)主子了。
他伸了伸腦袋,看到吳姨娘和九小姐依次下了馬車,往大門走來,趕緊站定鞠躬問好。不過那兩人壓根就沒看他,邁著步子徑直進(jìn)了門,不像七小姐林曉霜,有人問好時,總會微笑著點頭回應(yīng)。
小廝想,雖然九小姐長得更好看,但他還是更喜歡七小姐。
走過前院,看到一院景致,林曉妍不由得張大了嘴,喃喃念道:“這是什么時候弄的?”早上離去時,是聽說要修整下院子,找了工匠來,她這才和姨娘出去了,沒想到回家來,一切都變了樣,輕輕觸著廊前的百合花,林曉妍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轉(zhuǎn)身向張氏房中走去,見到林崇嚴(yán)也在,林曉妍頓時撒起嬌來,要父親答應(yīng)她搬兩盆花到屋子里去。
林崇嚴(yán)忍不住要開口答應(yīng),張氏笑著攔在了前頭:“花是曉霜的,而且才布置好了,乍然空了幾盆可不好看,還是先問過她的意思。”
林崇嚴(yán)點頭:“正是,你直接問你姐姐要吧。”
林曉妍嘟著嘴:“正是因為是姐姐剛擺好了的,我怕她不給我。”
張氏微笑看著她:“你都沒試過,怎么知道她不給?你要了她不給,再來找我說話。”
都這樣了,林曉妍也無法,只得站起身來:“那好,我這就找姐姐去。”
林崇嚴(yán)聞言說道:“這時辰你姐姐不在房里,在書房那邊待客呢,你別去打擾。”
林曉妍愣了愣,怎么待客父母不出現(xiàn),反倒是林曉霜出面?
“是哪位客人要勞得姐姐出面?”她好奇地睜著一雙大眼,笑看著林崇嚴(yán)。
“是孟家兄妹。”林崇嚴(yán)答道。
“哦,是孟家的哥哥姐姐,那我也該去問個安。”林曉妍一聽眼睛更亮了。孟言軻雖說年齡大了些,但可是個十足十的美男子,京城排名第二的最佳黃金單身漢,平日里她接觸不到,既然到了家里,怎么也得去見見。
林崇嚴(yán)嘿嘿笑著看向張氏,張氏抿著嘴不說話,林家和孟家,多少算是有點關(guān)系,林曉妍這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那就去吧!”張氏應(yīng)道。
林曉妍高高興興地行了禮出來,拉上杏兒就往書房跑去。還沒到那里,便聽到聲聲歡笑,她壓下心頭的激動,輕輕拍了拍胸口,放緩了腳步,以一幅優(yōu)雅的姿態(tài)進(jìn)了門,屋里大人小孩子,一共七個人,圍著桌子坐成一圈,正好空了一個位置。
“哎呀,是孟家哥哥和姐姐過來了,我來晚了!”林曉妍笑容滿面,沖著孟言軻兄妹倆福了一福,也沒等人請她,便轉(zhuǎn)過去,讓坐在孟言軻下首的林念堂給她個位置,把林念堂擠了開去,坐在孟家兄妹中間。
林曉霜嘴角抽了抽,吩咐夏昭:“給九小姐擺幅碗筷,看這樣子還沒吃飯,想必是餓壞了。”對于這種自來熟的厚臉皮,她可沒什么辦法,不就是一頓飯嗎,有外人在,吃也就吃了,反正林念堂也在,就當(dāng)兄弟姐妹大聚會吧。
說起林念堂,這小子倒是有些心思,等林曉霜把一切都做好了,才發(fā)現(xiàn)一直跟著在后院忙碌的他,他穿了一身舊衣混在工匠堆里,害得林曉霜都沒發(fā)覺。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是早上聽林念宗說起,到學(xué)里請了假才過來的,看到他也為這個家出了不少力,林曉霜也有些高興,飯菜擺上桌后,叫他換了身衣裳也過來了,在席間他笑著向孟言軻敬酒,言辭得體,并不喧賓奪主,盡好一個陪客的本份,看得出來倒是個會說話做事的。
林曉霜看著席間談笑正歡的兄弟幾個,心想如果一直是這樣,其實也不錯,不管怎么說,他們身上流淌著同樣的血,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林曉妍進(jìn)來沒有叫哥哥,也沒有叫她這個姐姐,眼睛只放在孟家兄妹身上,林曉霜倒不是在意她叫不叫自己,只是她做得這么明顯,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怎么有規(guī)矩。見她不住地討好孟言欣,偶爾在林念宗與孟言軻的言詞之間插嘴幾句,林曉霜不覺冷笑,這個妹妹人雖小,心思不小!
換上一幅看戲的表情,她倒要看看孟家兄妹如何應(yīng)付,卻見孟言欣起身招手道:“念祖,來,我和你換個位置。”孟言欣施施然過來,一旁侍侯的丫環(huán)趕緊將兩人碗筷換過。
林曉妍坐在那邊,嘴角一直掛著笑,見孟言欣與林曉霜嘀嘀咕咕說著旁人聽不見的悄悄話,只覺得兩人是在議論她,頓時那臉上的血色一下涌了上來,握筷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其實她這是冤枉人了,孟言欣和她不熟,確實沒什么好說的,她與林念祖換座位,不過是忽然想起有事要和林曉霜說。
“捶丸?那是什么?蹴鞠我知道。”林曉霜說道。孟言欣找她,是要說比賽的事,林曉霜似乎沒心思參加,孟言欣卻是興致很高。
“啊,知道就好,捶丸很簡單啦,就是……”孟言欣解釋起來,末了央求林曉霜,“去吧去吧,曉霜,咱們一起才好玩啊,你不一定要上場的,反正每個隊都要幾個替補(bǔ)的,萬一主要隊員有什么突發(fā)狀況才上場。你也是四門館的一份子嘛,總得出點力,這樣練習(xí)完我們好一起回。”
要說起體力,林曉霜比這些嬌小姐是要好上幾分,她每天早晚都堅持鍛煉的,早上跑步,晚上做有癢運動。蹴鞠就是古代的足球,她大概知道,捶丸她卻沒聽說過,聽孟言欣說起,是一項小球運動,她不覺有了一絲興趣,似乎跟著大家一起鍛煉,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贏了的話有什么好處?沒好處我可不去。”她問孟言欣。
孟言欣笑著瞪她一眼:“你可真直接,當(dāng)然有好處啦,贏了也是給咱們四門館爭光,館里有規(guī)定的,考試時可以加分,有好多課程不過的,靠這個就能過關(guān)。”
“怎么個加法?是加在一科的成績里,還是總分?”林曉霜起了興趣。
“都行,你自己選擇,一般都是看到成績后再找博士說加分,博士們對為館里做過貢獻(xiàn)的,都會高看幾分,不會吝嗇加分的,有些加了差那么幾分才能過關(guān),也會悄悄放過。”
“有多少分?”
“只有奪冠的才能加分,一個第一名,可加十分,”孟言欣道,“為了這加分,我也要拼著奪個名次,一年的比賽不少,若是都能參加得第一,積下來可以過一科了。”
林曉霜噗哧一笑,沒想到這國子監(jiān)這么好玩,蠻重視體育的,運動成績還能加分啊!這個誘惑挺大的,林曉霜雖然入學(xué)時拿過兩個第一,但進(jìn)了學(xué),她并不是最出色的,況且她也有弱項,如果能加分,實在是太好不過。
“你這么想我參加,可我不會,你們組其他成員能夠答應(yīng)嗎?”
“就是她們讓我來跟你說的,你放心吧,”孟言欣笑道,“大家都很喜歡你呢,都說你運氣好,讓你進(jìn)隊來沾沾你的好運氣!”
林曉霜苦笑,合著人家不是看上了她是個可教之材,而是把她當(dāng)招財貓了。
林曉妍看著孟言欣與林曉霜的親密姿態(tài),心中那叫一個恨,就因為占了個嫡出的名份,林曉霜什么都要越過她去,就因為自己是庶出,別人連話懶得和她說一句。她偷眼打量著孟言軻,輕輕咬了咬嘴唇,那個男人看向林曉霜的眼神,和看她的根本不一樣,面對著她時是客氣有禮,透著幾分疏離,對著林曉霜,那個卻是溫柔而專注。
她在心底冷笑,這個整日往外跑的七姐姐,自己議了親,還盡使些狐媚手段,把好男人都吸引到她身邊去了,真真是討人嫌。她想方設(shè)法地打聽出來了,林曉霜議親的對象就是去年來過家里的那黑小子,人是長得不錯,卻是個窮鄉(xiāng)僻壤出身的,若是她,根本瞧不上,早早定了嫁過去多好,居然還定什么五年之約,不拘著林曉霜,這五年內(nèi)若是林曉霜反悔找到更好的,他并不阻攔,這簡直就是個真正的傻子!
為什么沒有人對她這么好?為什么她明明比林曉霜漂亮,卻沒有一個溫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林曉妍有一種瘋狂的想法,她不想讓林曉霜好過,看著她的笑容就刺眼,她在心里罵她,虛偽、狠毒、無恥、狐媚子……她將能想到的所有罵人的詞,都用在了自己的親姐姐身上。
林曉霜根本沒在意她,只顧著和孟言欣說話,給她挾菜,對于不在意的人,她不會分半點心思關(guān)注。林曉妍是那種你對她好,也是你該做的,不好就是仇人的那種人,這一點從她們之前算計林曉霜時,她就已經(jīng)了解清楚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根本不理她,這種人若是對她好了,也就是養(yǎng)了個白眼狼,不值得。
接下來的幾天,林曉霜加入了四門館的蹴鞠隊與捶丸隊,孟言欣手把手地教她,蹴鞠不怎么好學(xué),那球的彈性可不比現(xiàn)代足球,踮球是門技術(shù)活兒,林曉霜以前又沒踢過足球,學(xué)得很累,她沒想到孟言欣竟然有一手絕活兒,簡直就跟踢毽子似的,球在她的足下,像活了一般,她要它往東就往東,要它往西就往西,看得林曉霜大為佩服。
“你是怎么學(xué)會這個的?”林曉霜問道。
“二哥教我的,他從小就是個調(diào)皮的,愛玩這個,你別看他一向文質(zhì)彬彬的,其實骨子里根本是兩個樣。”
“確實想像不出,我以為孟二哥的性子本是愛靜的。”林曉霜笑道,當(dāng)然,風(fēng)流無關(guān)性格動靜。
“對了,還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孟言欣開心地瞇著眼,“那天你做的菜都偏辣,是我喜歡的口味,可是你不知道,我二哥從來吃不得辣椒,他卻吃了,回家去拉肚子就拉了一夜,哈哈哈,笑死我了。他在人前就愛裝,明明你都問他要吃什么了,偏生我們這么熟了,他還客氣,自個兒倒霉!”
林曉霜聞言搖了搖頭:“你真沒有同情心,那是你二哥啊,我問你你也不說一聲,早知道做幾道不辣的了。”
“沒事,他可以不吃啊,誰讓他不說!唉,曉霜,我看只要是你做的,黃連二哥也會吃下去,他對我這個妹妹都沒這么好,不如……你考慮下我二哥,不是說你那親事還沒成么?若是你做了我嫂嫂,能天天吃你做的飯,開心死我了!”
“那不如叫你二哥娶個廚娘得了!”林曉霜瞥她一眼。
孟言欣嘟著嘴:“你又亂說!其實我是真舍不得你,真想你是我們家的人。”
林曉霜笑了笑:“還有一個辦法,你也可以天天吃到我做的菜,你若是答應(yīng)了,我天天做給你吃。”
“什么辦法?”孟言欣欣喜道。
“你做我嫂嫂,我哥比你大三歲,年齡正好,你也看到了,他英俊瀟灑,也不比你哥哥差,雖然現(xiàn)在還沒什么出息,不過將來一定是能考取功名的。”林曉霜沖她眨眨眼,半真半假地說道。
“哎呀你這是報復(fù)我!”孟言欣紅著臉,過來扭林曉霜胳膊,她格格笑著跳開了。心中浮現(xiàn)一點遐思,其實若是孟言欣做她的嫂嫂,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兩人關(guān)系這么好,只可惜孟家是瞧不上他家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哥哥能中個狀元郎,還有這希望。
張氏回京,為的就是林念宗的親事,結(jié)果這都過去一年了,林念宗還是沒定下哪家姑娘,高不成,低不就,后來他索性發(fā)了話,功名未就,不以成家,林曉霜是支持哥哥這一決定的,婚姻大事非兒戲,她希望林念宗能夠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妻子,和和美美過一生。
就算沒有蔡大虎,就算孟家肯接納她,林曉霜也不會嫁給孟言軻這樣的男人,長得太妖孽的男人,還是個風(fēng)流的男人,她自問沒本事守得住,活了兩世的她,最煩的就是勾心斗角,前世恨小三,今世厭小妾,有張氏在這里做例子了,她可不會再往坑里跳。小夫妻同心協(xié)力,共度一生,才是她的追求。
捶丸,林曉霜以為會比蹴鞠還難學(xué),沒想到一到場地就樂了,這不就是高爾夫球么,前世跟著她那個老板,可沒少玩過這東西,古代文化果然博大精深,沒想到這會兒都有這東西了,她以前一直以為這是現(xiàn)代社會西方發(fā)明的。
雖然有些微的不同,但是總的差不多,在孟言欣講解了一下要領(lǐng)后,林曉霜活動了一下手腳,打歪了幾下后,找到了感覺,不過她沒有表現(xiàn)得很驚人,瞄著洞邊打,不讓球落進(jìn)去,免得又引起哄動。不過這一來也吸引了不少人,隊友們都說她運氣好,只差一點點,就能夠進(jìn)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