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獲準與秦政見面,嚴嵩卻並沒有想象的高興,而且來到了秦政這邊之後,他一言不發的在那裡走來走去。!
吃著他帶過來的栗子,秦政無語到了極點,沒好氣的用一顆栗子殼砸了他一下:“你煩不煩?走的我頭都暈了!”
“哼!你倒是真吃得下去!現在火燒屁股了!”
被他扔了一身的栗子殼,嚴嵩也是惱火的不得了,一把把桌盛放栗子的盤子掀翻了,撒了一地。
“喂!你搞清楚!帶栗子來給我吃的可是你!沒道理你帶來了我不吃吧?”
半躺在牀,收拾了幾個大點的栗子,秦政一臉無辜的道。
“那你好歹先先幫我把問題解決了再吃啊!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無功不受祿’麼?”
嚴嵩依舊是一臉惱火的道。
“你別說!這句話我還真沒聽過,我這人很單純的,人家送我吃的,我吃咯!哪裡會想那麼多?其實啊!你也不用這麼激動,我不是讓你去準備一份黑名單麼?你寫了沒有?”
擡了擡眼,秦政輕笑著道,雖然說說出的話有些讓人生氣,但好歹還是步入了正題。
“你讓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在認真做,現在府裡誰是人誰是鬼一清二楚,但那一場大火來的蹊蹺,查不清楚我怕會出現第二場,第三場甚至是第四場大火!你光讓我清楚府裡的人有什麼用,酒廠裡也要解決啊!”
嚴嵩語態焦急的道。他現在不只是在擔心白家的逼迫,酒廠裡面的內鬼也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不拔掉他寢食難安。
“內鬼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這一次你們嚴家垮定了,到時候不顧情誼走掉了的,自然是鬼了,不難分辨。”
秦政咔嚓一聲要開了一個栗子的殼道,但聽了這話,嚴嵩的臉色卻是陡然變了。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垮定了’,我可是看在你能幫我嚴家度過這一場劫難纔來找你的,你居然告訴我嚴家垮定了?你玩我的吧?”
“‘垮’又不是‘死’,這麼激動做什麼?我不都讓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麼?”
沒好氣的白了嚴嵩一眼,秦政淡淡的道。而見著嚴嵩還要說話,他更是立馬打斷了他,“好了,我找你來可不是來聽你抱怨的。這一次嚴家大劫,僅憑你以及你姐加我是肯定起不到什麼作用的。我記得你有個朋友叫徐書子,家裡是開窯廠的,專門生產瓷器跟陶器。你安排一下,我要跟他見一面。”
“徐書子?他一個紈絝,能夠幫什麼忙?”
嚴嵩有些不屑的道,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還跟人家稱兄道弟。
“小看人了不是?人家雖然紈絝,但可你有錢多了!景泰窯的大名雖然不及你們嚴家釀,但陶瓷生意本來你們好做,所以論起富裕程度,你們嚴家只怕拍馬也趕不人家。我這次找他,是想要讓他借點錢給咱們,你面對人家的時候可得客氣點。”
見嚴嵩這麼臭屁,居然還看不起自己的狐朋狗友了起來,秦政好笑的道。
“找他借錢?我看還是算了吧!他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而且他那點銀子,只怕還不夠咱們塞牙縫的。”
聽說秦政要找徐書子借錢,嚴嵩頓時一臉不可思議的道。
他覺得秦政實在是有些不靠譜,他跟徐書子這麼多年的交情,他有幾斤幾兩他可謂是一清二楚,並不覺得秦政能夠從徐書子那裡弄到多少款項。
“說你蠢你還不信,徐書子沒錢,難道徐家也沒錢麼?徐書子擺明是一個突破口啊,不然我憑什麼跟徐家搭線?”
秦政沒好氣的說道,說完便伸腳踹了他一下:“行了!別囉嗦了,趕緊去幹活,還有以後別讓你姐往我這裡跑,老子喜歡裸睡,被她看見了老子可虧大發了!”
被他如此不客氣的趕出了門,嚴嵩不禁好一陣不爽,他現在已經弄不清誰是老闆誰是活計了,特別是看著秦政那一副好吃懶做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當活計的人。
趕走了嚴嵩之後,秦政便將地的栗子收拾了一下,然後再次躺在了牀享受起了悠閒的時光。
他願以爲自己不需要等多久,但嚴嵩的辦事效率卻實在是低的驚人,足足三天過去了,他居然都沒有將徐書子請到家來。而且更操蛋的是,在這三天的時間裡,嚴家居然徹底的被通天商會打敗了,主動的獻了自家的酒釀配方。
本來這樣一來嚴家的情況已經有所穩定纔對,然後無論是嚴家也好,還是秦政也罷,都是低估了白家的狠辣程度。
在逼迫著嚴家交出了酒釀配方之後,他們居然是立刻跟嚴家終止了合作,而且還花高價挖走了嚴家酒廠百分之八十的工匠!
如此一來,嚴家等於是一無所有了!從原料到配方到工人,真真正正的一無所有!
面對這樣的嚴峻形勢,整個嚴家都是一籌莫展,無奈之下只能賣起了地窖裡留存下來的陳年佳釀。雖然能夠滿足一時之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嚴家已經窮途末路了。
於是乎,大量的家丁、護院和丫鬟也選擇了離開,拿嚴嵩和嚴詩茵這一脈來說,竟然是隻剩下了嚴兵以及嚴嵩身邊的那兩個啞巴。其他人,包括嚴詩茵的貼身丫鬟在內,居然都是結算了工錢,跑路了。
在這期間,嚴詩茵找過秦政幾次,不停的詢問他跟嚴嵩的打算,但無論是他也好還是嚴嵩也罷,都是無話可說。因爲目前爲止,徐書子還沒有前來赴約,他們的一切打算在沒有金錢支撐的情況下都跟空談無異。
“唉!看來書子是不會來了。一直以來,我雖然不怎麼看得起他,但卻也是真心把他當朋友在看待……想不到……唉!”
眼看著新年將近,天已經飄雪,嚴嵩垂頭喪氣的來到了秦政看雪的園子,慘然的道。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嚴家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從父親死去,到接下來的這一系列的變故,對於他來說當真如同夢境一般。
“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失敗,連最後一個朋友也沒能保住。看來,只能分家了。你大伯是個什麼態度?”
同樣的深深一嘆,秦政半開玩笑半挖苦的道。
“他?呵!求之不得呢!事實早在你跟我提議分家之前,他已經在做打算了。他可沒那麼好心,到了這個時候還費盡心力的來養活咱們這一大家子。
以前,他從來不提什麼嫡系和旁系之分,但現在,他居然是要讓我來繼承家裡的酒廠,說我纔是嚴家酒廠的最佳繼承人,簡直可笑!
而最可恨的是什麼你知道麼,他跟三叔他們居然是一點餘錢都不留給我們!說什麼他們離開了酒廠等於是沒有了自立的能力,帶走一些錢財乃是理所應當,我繼承了一整個嚴家酒廠,等於是拿到了一個能夠下蛋的母雞,有賺無賠!
他們當我傻麼?母雞下蛋那也是需要公雞的,現在的嚴家酒廠都只剩下了一個空殼了,談什麼價值?下什麼蛋?”
提及自己的大伯,嚴嵩立刻便義憤填膺的道。他從來沒有想過,表面親密無間的一家人,居然還可以這麼的冷血,這麼的無情。
“那田地呢?你們嚴家的那幾百畝田地怎麼分?”
嚴家的形勢自己預想的還要嚴峻,秦政也是皺了皺眉,問道。
“田地?我們家還有田地?”
嚴嵩頓時愕然了,愣愣的望向了秦政。
“當然有!你是不是傻?你大伯他們擺明了是欺你年少無知!看來這事嚴家的其他人也都是默認了,估計那些田地應該已經被他們分掉了。”
沒想到嚴嵩這麼糊塗,秦政無語的道。
這個世界終究是一個落後的封建世界,哪怕再富有的商人,家裡也肯定是有著一畝三分地的。他們不可能全然放棄土地,全職經商。
“可惡!不行!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知道自己被騙了,嚴嵩頓時惱火了,想要回去找大伯理論,但卻被秦政給叫住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們既然做都做了,沒打算要臉。你去找他們,只能徹底的撕破了關係,這樣對我們後續的發展非常的不利。這樣吧!田地你可以不要,但嚴家的這個宅子,你得保下來。他們如果想要賣了宅子分錢,你把田地的事情搬出來,總之這個宅子不能賣。”
攔住了嚴嵩之後,秦政便難得的正經的道。
對於這樣的安排,嚴嵩自然是沒有異議,只不過關於府裡家丁和護衛的安排,他卻還是要請教一下秦政,畢竟現在整個嚴府的家丁已經走了七成了,少了這麼多人,嚴府的運作可以說是艱難到了極點。
對於這事,秦政很是直接:“還運作個什麼?都要分家了,自家人管自家人的唄!一會你去告訴那些留下來的家丁和丫鬟,願意留在嚴家酒廠,留在嚴家的去你們那裡報道,不願意的,愛找誰找誰,大老爺也好,三老爺也罷!找了誰誰是他們的主子,將來的月錢福利都歸他們發,工錢的結算也不要來找咱們,因爲他們跟咱們嚴府沒有半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