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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3日葉庭參謀長把陳同宇叫到作戰(zhàn)室,把一份社會部轉(zhuǎn)來的情報遞給陳同宇“美國和英國和日本已經(jīng)達成貸款協(xié)議,實際上就是已經(jīng)明確了對日本的態(tài)度。所以日本關(guān)東軍決定不等國聯(lián)調(diào)查五一八事變的報告公布近期就會開始治安肅正作戰(zhàn)?!?
陳同宇說“哼,配合的真好啊。這邊外國資本家也想用囤積居奇搞垮我們。以后我們的日子可能會越來越難過。”
頓了頓他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望向他的參謀人員忽然大笑三聲“可是我們早就預(yù)料到了,我們有周密的計劃。讓所有敵人都來吧。讓我們殺個痛快!”
這下剛才的緊張氣氛一掃而光,大家都不覺微笑起來。陳同宇說“日軍剛剛進入東北,除了常駐朝鮮的朝鮮師團、適應(yīng)寒區(qū)作戰(zhàn)的第二師團和關(guān)東軍外對東北的冬季氣候還不適應(yīng)。日軍這是被逼急了,否則不會在冬季搞什么治安肅正的。就按計劃啟動暴雪計劃,搶在日軍前面掌握主動權(quán),要讓日軍一提到東北的冬天就不堪回首?!?
葉庭問“你說有辦法讓朝鮮師團不進東北,我覺得這很重要。日軍雖然不熟悉東北氣候但畢竟有十多萬人。我們也有一部分人是第一次經(jīng)歷東北的冬天,如果損失太大不利于明年的作戰(zhàn)。所以還是應(yīng)該把朝鮮師團這種熟悉寒區(qū)作戰(zhàn)的日軍部隊趕出東北為好。你到底有什么辦法?”
陳同宇說“我是沒辦法,但是董志勇有。他要打這里。”
葉庭等人看向他手指地圖上的位置卻是在大比例地圖的外面,但是葉庭立刻就猜到了“打漢城?”
陳同宇說“對。打了這里影響極大,不怕朝鮮師團不縮回去。”
陳同宇發(fā)了話于是12月25日整個東北都打響了,到處都發(fā)生了戰(zhàn)斗。一天之內(nèi)就有4列火車出軌,十多座橋梁被摧毀,大量電話線被割走,日軍損失達到了驚人的八百多人。關(guān)東軍司令部內(nèi)一片混亂,忙著調(diào)兵遣將對付義勇軍。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因為承擔(dān)情報不準確擅自行動的罪責(zé)已經(jīng)被調(diào)回日本國內(nèi),剛剛從日本國內(nèi)前來上任的關(guān)東軍高級參謀河野還沒有完全熟悉情況被雪片般飛來的告急電報搞得暈頭轉(zhuǎn)向。到了晚上,義勇軍的攻勢還是沒有減弱,河野感覺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忽然他覺得有哪里不對,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才想起湯原今天沒有出現(xiàn)在那些不斷重復(fù)的地名里,湯原那支一直極為活躍的義勇軍顯然并沒有大的動作。這讓河野大佐多少有些擔(dān)心,他忙命令主任作戰(zhàn)參謀遠藤三郎少佐查一下湯原的情況。遠藤報告佳木斯周圍只發(fā)生了幾起破壞事件,雖然也發(fā)生了襲擊日軍的事情但是規(guī)模不大,日軍只傷亡不到十個人,這讓河野稍稍松了一口氣。
湯原的義勇軍實力很強,在11月底曾經(jīng)攻打佳木斯和鶴崗之間的鶴立屯,一次就全殲日軍新組建的2獨立旅團一個中隊,據(jù)說那次戰(zhàn)斗義勇軍動用了山炮。對于有這樣實力的義勇軍河野總是要多加些關(guān)照的。不過湯原義勇軍一天沒有什么動靜并不是說不準備行動,只是那里的負責(zé)人徐輝準備趁著這次機會干一票大的。
12月25日晚上冒著小雪徐輝的部隊出現(xiàn)在佳木斯西面的高家燒鍋,這里駐扎著一個加強小隊的鬼子。徐輝對率隊參加義勇軍的胡子“老好”說“大當家的,這個燒鍋大院里的鬼子就歸你了,打進去以后得的東西都歸你,不過不能搶老百姓。我的人給你炸開圍墻,小炮和機槍都會支援你?!?
“老好”覺得這個買賣好。雖然日本鬼子不好打,但是打下來鬼子的三四十支三八大蓋和歪把子機槍、小炮就歸自己了,那自己這個綹子的家底可就厚實多了。他轉(zhuǎn)過身來指著旁邊扛著炸藥包、擲彈筒抬著九一式重機槍的義勇軍戰(zhàn)士對自己的手下喊道“小的們,以前咱進哪個屯子都沒這么威風(fēng)過。咱讓小日本這不是人養(yǎng)的東西也見識見識咱老好的威風(fēng)。”說完從腰里拔出駁殼槍“跟我殺進屯子,殺小鬼子。”
此時高家燒鍋的鬼子還不知道危險正在逼近,門樓上剛剛換崗的兩個鬼子游動哨把皮帽的耳朵拉下來嚴嚴實實的裹著臉,不斷地跺著腳仍然無法驅(qū)除深入骨髓的寒冷。“小泉君,這滿洲的天氣真可怕。到這個地方服役實在太倒霉了。”
“橋下君,不要發(fā)這種牢騷,小心被軍曹聽見。”
“這種時候軍曹不會離開他溫暖的被窩的,怎么可能聽見呢?怎么還不換崗?真想喝口清酒暖和暖和啊?!闭f著小泉不禁舔了一下嘴唇,可舔到的只有嘴唇上寒冷的冰霜。
正說著,橋下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連忙側(cè)耳傾聽,可是除了風(fēng)聲什么也沒有聽到便問小泉“你聽到什么聲音沒有?”
小泉也聽了聽沒有聽到什么可疑的聲音便說“橋下君,你膽子太小了。這么冷的天氣滿洲人黑夜里出來也會被凍死的。我們還是到那邊背風(fēng)的地方吧。你看到前天尾上二等兵的樣子沒有,我敢打賭他的腳趾頭保不住了?!?
忽然一支箭穿過雪煙直接從橋下的脖子另一邊穿了出來,橋下下意識的手攥著箭桿身子挺了幾挺軟軟的外在胸墻上。小泉愣了一下,然后他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出聲示警,應(yīng)該把背在肩膀上的步槍取下來。可是不等他動作便聽到噗的一聲,一支短箭從他的前胸穿進去,如果不是穿的太厚就把他射穿了,帶有血槽的箭頭迅速的放血并讓空氣涌進小泉的肺里,小泉張著嘴大口喘著氣用盡最后的力氣總算喊了一聲“啊”便從胸墻上翻落到院墻外的雪地上。
東北的獵手會弓箭的還是大有人在,用徐輝拿出來的強弩更是百步穿楊。誰讓鬼子還在炮樓上掛上燈籠呢?生怕別人找不到目標是吧。
小泉這一喊鬼子哨兵就全都驚動了。高家燒鍋五米高的院墻里除了門樓有一個炮樓,四角還各有一個炮樓。上面的鬼子連忙伸頭往外看,可紛飛的雪花讓他們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沖著門樓的方向胡亂開了幾槍?!袄虾谩币呀?jīng)沖到大門洞里,看著隨后跟上來的兩個爆破手把炸藥包架在門洞里點上火連忙跳出門洞跑了大約十多米跳進個雪坑趴下。剛趴下五秒鐘不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接著碎石爛瓦噼里啪啦的砸下來,要不是帶著厚厚的狗皮帽子“老好”的腦袋說不定要開瓢兒。
“老好”抬頭一看大門已經(jīng)不知所蹤,連忙跳起來一揮駁殼槍“小的們。上。”
門樓兩邊的炮樓上的鬼子已經(jīng)被胡子們一通亂槍打掉了,“老好”帶領(lǐng)手下一窩蜂的沖進院子,一些鬼子才剛剛從房間里抱著槍跑出來冷不防迎面遇上沖進來的胡子們?!袄虾谩焙蛶讉€雙手使駁殼槍的頭領(lǐng)沖在前面見到鬼子就摟火,這么近的距離指哪打哪,鬼子一下子被撂倒十多個。剩下的鬼子就不敢往外沖了,砸開屋子的窗戶向外開槍,歪把子機槍也打響了,一串子彈打倒兩個人把“老好”手下的兄弟們摁在院子里幾個糧垛后面?!袄虾谩眲偭R了一句“馬拉巴子的”。身后的“九一式”重機槍和幾挺歪把子和捷克式便吼叫起來,子彈一窩蜂的鉆進屋子的窗戶,窗戶里立刻沒了動靜,接著幾顆擲彈筒的炮彈落在日軍據(jù)守的房頂上爆炸瓦片亂飛?!袄虾谩钡娜敿覐募Z垛后面跳出來沖到西屋門前踹開門沖進去左右開弓用駁殼槍一通掃射著實撂倒幾個鬼子,可還是被屋里鬼子給逼得跳出門來。他一把拉住一個端著步槍準備往里沖的胡子喊道“找死啊,別進去?!痹捯魶]落幾
顆子彈從門里射了出來。
三當家給駁殼槍換上彈夾上了膛沒敢再往里沖,東屋和北屋的鬼子雖然被“老好”吸引了火力但還是抽空向西屋門前射擊,三當家和幾個手下在這里多待一分鐘危險就增加幾分。三當家眼珠一轉(zhuǎn)問手下“有手榴彈沒?前兩天不是給發(fā)了手榴彈了嗎?”兩個手下摸了幾下從身上摸出日本兩個甜瓜手雷來就要往屋里扔,讓三當家一腳給踹了個趔趄“你傻啊。不是讓你們擰開蓋兒磕一下嗎?”
三當家從兩人手里搶過手榴彈三把兩把擰開蓋子在墻上使勁兒磕了一下,看到嗤嗤的冒出煙來才把手榴彈扔進屋里。
屋里的鬼子已經(jīng)把燈熄了,黑著呢,手榴彈落在地下鬼子一時也摸不到。有個鬼子嚇壞了不管不顧的跳出窗子立刻被一顆子彈打飛了半邊腦袋。接著響起兩聲爆炸,屋里鬼子哇啦哇啦的叫喊一下子停止了。
“老好”見徐輝前兩天給的手榴彈這么好使立刻如法炮制,胡子們接二連三把手榴彈扔進有鬼子的屋里,等爆炸過后才沖進屋子干掉沒炸死的鬼子。十多分鐘后高家燒鍋清凈了,“老好”眉開眼笑的開始清點戰(zhàn)利品。而此時徐輝正在攻打距此十里地的二道河。
二道河子的鬼子中隊長郁悶啊。“義勇軍是怎么偷偷進村的呢?為什么沒有被發(fā)現(xiàn)呢?怎么外圍的那兩個分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難道全都完了?”“為什么義勇軍槍法這么準確呢?不是說支那人槍法都很差的嗎?”
鬼子中隊長郁悶是很正常的,因為正與他交手的義勇軍里有很多是從人民軍從河南、山東、陜西遣送來的慣匪。人民軍的地盤兒里河南、山東、陜西有大量的土匪、刀客,在劉宗漢打下地盤兒后社會形勢逐漸安定土匪失去了存在的土壤,大量土匪、刀客被殲滅。在人民軍抓獲的土匪刀客里有不少慣匪罪行不足以正法,可除了搶劫既無生存技能又無家可歸,如何安置他們成了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當時劉宗漢和便專門建立了幾個勞改營收容這些人,對他們進行思想改造。經(jīng)過幾年教育不少這樣的慣匪開始洗心革面,在入秋后東北挺進縱隊在東北已經(jīng)羽翼豐滿,董志勇把改造好的人挑選出來分批遣送東北使用。在冬季到來之前董志勇把所有兩千多人全部派往了東北分散在義勇軍各部隊中,徐輝的部隊中就有二百多這樣的人物。這些慣匪看家的本事就是月黑殺人順風(fēng)放火,至于打悶棍下套子就更不在話下了,所以他們摸進屯子干掉兩個分隊的鬼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現(xiàn)在和鬼子交火起來那也是占盡上風(fēng)。別看他們能遠距離精確射擊的人不多,可是近距離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黑夜里目標不明他們就對著槍口焰射擊,很多鬼子剛開完槍腦袋或者喉嚨上就被子彈鑿開一個血洞,鬼子反而無法確定對方的位置。鬼子倒是也用機槍和擲彈筒追著槍口焰打,可這些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慣匪們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在黑夜里要打中他們那需要幸運爆棚才行。鬼子面臨的是一邊倒的戰(zhàn)斗,鬼子中隊長能不郁悶嘛。
幸好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心急火燎的鬼子中隊長連忙命令通訊兵放了兩只鴿子向佳木斯求援。得到報告鬼子已經(jīng)放了信鴿的徐輝高興地一拍大腿“好,成了。剩下的鬼子給我往死里整!”
這道命令下去義勇軍立刻改變了打法,不再是慢條斯理的調(diào)戲日軍而是由機槍和神槍手壓制日軍火力然后爆破手沖上去或是往日軍據(jù)守的房子里面扔手榴彈或是直接用炸藥包摧毀房子——忘了介紹一下徐輝是人民軍工兵出身,就喜歡玩兒炸藥。五一八事變時徐輝搶了不少修鐵路開礦的炸藥,后來東挺指揮部又把從遼寧日本礦山搶到的炸藥分發(fā)給各部隊,徐輝可是要了不少還沒怎么消耗呢。
半個小時后最后一聲爆炸后鬼子中隊長所在的瓦房被炸藥包夷為平地,戰(zhàn)斗結(jié)束了。加上在高家燒鍋消滅的一個小隊日軍徐輝全殲日軍兩個小隊加一個中隊部。與此同時佳木斯的日軍聯(lián)隊部也收到了二道河子遭到攻擊的報告正在組織部隊增援。
對于抗日義勇軍離開湯原進攻臨近佳木斯的地區(qū)日軍崗介聯(lián)隊長很是高興,認為這是一次將義勇軍一網(wǎng)打盡的機會。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把手頭上所有能派出的兵力全都拿了出來,總計是一個步兵大隊加強聯(lián)隊炮兵中隊和一部分輜重隊。別看佳木斯有一個聯(lián)隊,可是一個多大隊分散在包括湯原和佳木斯周邊地區(qū),佳木斯城內(nèi)的日軍作戰(zhàn)部隊只有一個多大隊。但是為了消滅義勇軍,聯(lián)隊長還是派出了一個大隊,因為以前義勇軍總在山區(qū)附近轉(zhuǎn)悠,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立刻退入山區(qū),日軍根本沒有機會找到義勇軍決戰(zhàn),這次既然義勇軍離開湯原的山區(qū)來到佳木斯周圍日軍聯(lián)隊長就想趁機徹底消滅這股義勇軍。為此聯(lián)隊長還命令通訊兵放鴿子命令幾個據(jù)點里的鬼子各抽調(diào)一部分兵力參加圍剿行動。至于佳木斯的防衛(wèi)只能依靠佳木斯的勤雜部隊、武裝僑民和偽警察補充了。
在部隊出發(fā)時崗介聯(lián)隊長囑咐野田大隊長“一旦發(fā)現(xiàn)義勇軍一定要窮追猛打,請盡量消滅干凈,我們就不用每天象獅子捉老鼠那樣辛苦了。如果雪停了,我會請求飛機助戰(zhàn)的?!?
日軍的運氣還真不錯,到了十點多鐘雪還真停了,佳木斯機場的日軍偵察機立刻起飛一架,很快便發(fā)現(xiàn)義勇軍已經(jīng)拿下了高家燒鍋和二道河子,正在圍攻另一個日軍據(jù)點。偵察機判斷義勇軍有一千多人,這讓野田大隊長兩眼放光——野田手下兵力一千多而且有十一挺重機槍和六門“九二”步兵炮,火力可謂強大,完全有信心擊敗這股義勇軍,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建功立業(yè)的機會啊。于是野田一再命令部隊加快速度,問題是積雪沒膝汽車根本動彈不了,日軍只能靠兩條腿走得辛苦,再怎么催促也快不起來。幸好不斷出動的偵察機報告義勇軍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即使和從附近據(jù)點趕來的日軍交上了火兒也沒有撤退。
下午三點多野田的部隊距離高家燒鍋還有三公里,鬼子都累慘了,走路都東倒西歪的。不過不遠處傳來的槍聲讓鬼子精神一震,擔(dān)任尖兵的伍長連忙催促士兵加快腳步,卻不想突然兩個鬼子一點兒征兆沒有就栽倒在地,同時鬼子們才聽到子彈的破空之聲,然后槍聲才慢悠悠的傳來。
這槍打得太準了,開槍的距離應(yīng)該在三百米以外。這下可把鬼子嚇壞了,尖兵們連滾帶爬四處隱蔽,向著子彈飛來的方向射擊。
遠處徐輝派出的警戒哨六個人中有三個慣匪,為首蓄著山羊胡子綽號“老山羊”的慣匪對一個半大小子說“快回去,跟當家的說鬼子大隊到了?!笨吹桨氪笮∽优榔饋碡堉茉诤筮吅暗馈爸逼鹧鼇砜炫?,這么遠鬼子打不著你。”半大小子聽了剛直起腰幾顆子彈便帶著哨音從前后飛過,嚇得他連忙伏下身子手腳并用踩著狍子圈飛快的跑了,看得三個慣匪哈哈大笑。
一個年輕的義勇軍說“你們不該這么點化他。子彈不長眼呀?!?
“老山羊”氣的一撅胡子“俺們點化你們這些后生干啥?離恁遠,要是打上只好怪他命不好。你剛才打中了嗎?不是放了空槍嗎?俺三個的槍法你們見識過,還有一個沒打著。”
另一個慣匪碰了碰他然后嘿嘿笑著把步槍伸出去“小鬼子又冒頭了,瞧咱的?!泵榱藘擅腌娨豢郯鈾C一顆子彈撕開寒冷的空氣一頭鉆進一個正端著槍吃力的在雪地里挪動的鬼子的棉衣,鉆過層層
棉花一頭扎進肉里翻滾著前進把攔路的肩胛骨撞斷之后才停下來。
這次鬼子確定了他們的大體方位,歪把子和擲彈筒一齊招呼過來。但“老山羊”他們已經(jīng)離開原來的位置分成兩組利用塄坎和樹木掩護向兩側(cè)橫向運動。老山羊拉著一個后生一邊運動一邊教導(dǎo)“見識了吧?別傻呵呵的在一個地場放槍,打一槍要換個地方。”爬到一顆大樹后頭老山羊立刻順出槍去朝一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鬼子開了一槍,鬼子倒了。后生喊道“又打中了?!崩仙窖驌u搖頭“應(yīng)該沒打著?!?
老山羊他們邊打邊退了五百米與另一個主要由慣匪組成的阻擊小組會合仍然是遠遠的狙擊。雖然他們只有十多支步槍但是鬼子能感受到射手槍法的精準不敢大意,而且積雪沒膝,鬼子無法發(fā)動快速沖鋒,只得一邊用擲彈筒壓制一邊慢慢向前移動。野田大隊長心里這個著急啊,偵察機剛剛投下通訊桶告訴他義勇軍正在撤退,如果他不能咬住義勇軍的話這次義勇軍又會跑掉。所以他把一個中隊成扇形展開在擲彈筒掩護下一線向前平推,這下老山羊他們十幾支步槍就很難應(yīng)付了而且在擲彈筒的轟擊下出現(xiàn)了傷亡,日軍的推進速度大大加快。
徐輝接到日軍大隊增援兵力到達的報告后立刻命令部隊撤退,正在與從附近據(jù)點前來的鬼子交火的部隊也全部撤下來。為了造成潰退的效果他特意讓部隊走得亂一些,這樣從日本偵察機上往下看之間義勇軍三三兩兩毫無隊形漫山遍野的往西走,完全是一副逃跑的樣子。
很快野田便會合了附近據(jù)點前來的鬼子占領(lǐng)了二道河子和高家燒鍋。鬼子們一致認為義勇軍是見野田大隊到達之后不敢戀戰(zhàn)急于逃回山區(qū),野田當然不會放棄建功的機會,在向崗介聯(lián)隊長作了報告之后便命令部隊追擊義勇軍。從此開始義勇軍連小規(guī)模的騷擾都沒有了,兩支隊伍就在雪地里一前一后往湯原走。這更讓野田認為義勇軍害怕了無心戀戰(zhàn)急于回山,不斷催促部隊加快速度把鬼子兵累得半死。
走了一天可就進了青黑山,野田又會合了從湯原抽調(diào)的兩個小隊。義勇軍因為和這支日軍發(fā)生戰(zhàn)斗行進速度被遲滯已經(jīng)距離野田大約只有一公里,野田的尖兵經(jīng)常能看到義勇軍的隊尾。不但野田,日軍士兵也越來越興奮,都在渴望消滅這支義勇軍建功立業(yè)。不用野田催促日軍的前進速度不自覺的加快了,只是義勇軍走得也很快,日軍就是追不上。但是山里天黑的早,陽光已經(jīng)不是很充足。野田擁有軍人本能的謹慎明白日軍在這種不熟悉的深山老林里夜戰(zhàn)肯定討不了好,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很無奈的命令就地宿營。野田手下的幾個中隊長剛接到宿營命令都跑到了大隊部來抗議?!霸偌右话褎挪痪涂梢宰飞蠑橙肆寺?。”“等到明天肯定找不到敵人的影子了,我們又白跑一趟。不知道聯(lián)隊長閣下會怎么說。”
但是野田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敵人總會在雪地上留下一些蹤跡的。只要能找到這些蹤跡我們可以追上敵人的。”
實際上在制定作戰(zhàn)計劃時徐輝就擔(dān)心要把鬼子誘到選擇的伏擊地點需要走太多的路,半路上鬼子可能因為夜間宿營丟失義勇軍的蹤跡。幸好手下高人不少,幾個人一嘀咕就想出了辦法“鬼子把咱跟丟了沒關(guān)系,咱可以去找鬼子啊。”
一切盡在掌握中。到了凌晨四點多鐘天正黑呢,三十幾個義勇軍做掉了幾個日本哨兵在接近了日軍宿營地的時候被日軍發(fā)現(xiàn)了。立刻利用樹林接近的義勇軍向日軍發(fā)起了攻擊,擲彈筒和重機槍也加入了戰(zhàn)斗。對此野田少佐和他的中隊長們一致認為這是義勇軍企圖趁日軍疲憊之際進行偷襲,敢于偷襲一個大隊日軍而且擁有重機槍的必定是義勇軍主力。這下野田他們把可能丟失義勇軍蹤跡的煩惱一下子拋到九霄云外,當發(fā)現(xiàn)隨著太陽將要升起義勇軍開始退卻時野田毫不猶豫的命令部隊立刻咬住義勇軍進行追擊。于是兩支隊伍又一前一后在山溝里跑了五個多小時,野田發(fā)現(xiàn)隊伍來到一條大溝的入口處,野田嚇了一跳。只見這條大溝深不見底兩邊都是高山遮擋著陽光,陡峭的山坡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只有一條石梁雪稍薄一些,眾多的腳印顯示義勇軍正是從這條石梁上鉆進的山溝。在石梁前義勇軍砍倒了十幾棵大樹橫七豎八的擋住了去路。
這可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野田心里一陣發(fā)虛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兩個中隊長跑過來問為什么停下來。野田指著大溝說“這里的地勢非常兇險,要確定敵人沒有埋伏才好。”
中隊長蒼大尉一撇嘴“大隊長閣下是害怕了吧?如果聯(lián)隊長閣下知道你畏縮不前不知道會怎么樣?如果敵人想在這里伏擊我們的話為什么還砍倒大樹擋住通道?”
蒼大尉和野田是軍校同班同學(xué)并且自認為才能比野田要強,但是人家野田家里在軍界有關(guān)系,所以野田總是比蒼先提拔一步。久而久之蒼便心理極不平衡,動不動就找野田的茬兒,野田對此也沒有什么辦法。既然蒼這么說了說不定真會在聯(lián)隊長面前告狀的,野田不能不考慮后果??紤]了一下野田命令“向兩側(cè)山坡火力偵察,然后森中隊先通過,確定安全后其他中隊再跟進。”
這是個萬全之策,蒼也沒有理由反對。于是日軍架起機槍和擲彈筒對兩邊山坡漫無目的的掃射一番,但除了造成一些積雪滑落,驚飛了一些鳥外山坡上再沒有一點兒動靜。前衛(wèi)森中隊的士兵立刻鉆過橫在路上的大樹茂密的枝條踏上石梁,很快便看不見了。一會兒一個噴吐著白氣的通訊兵跑回來向野田報告森中隊已經(jīng)安全到達山溝另一邊并與義勇軍后衛(wèi)部隊發(fā)生交火,野田這才命令所有部隊開拔。日本兵已經(jīng)用斧子從橫七豎八的大樹上砍出一條勉強可以走人的通道,日軍又上路了。
就在日軍對面山坡一棵大樹上徐輝安排的觀察哨等到野田大隊全部進入山谷便打了兩顆紅色信號彈,然后立刻溜下大樹躲開了鬼子射來的子彈。另一邊山坡上一個樹洞口兩個義勇軍爆破手看到了信號彈立刻用電話機改裝的起爆器引爆了山坡上埋設(shè)的二十多個炸點。
鬼子們聽到一陣沉悶的轟響連忙就地警戒,有眼尖的鬼子突然發(fā)現(xiàn)山坡上的雪開始移動了。一開始是緩慢的、局部的,逐漸的移動的雪越來越多越來越快。一個鬼子驚叫了一聲“雪崩了??炫馨 !?
跑是來不及了,成噸的雪象決口的洪水一樣從山坡上沖下來將一切不能有效附著在地面上的東西沖下山谷,鬼子也不例外。等崩塌的雪沖下山谷,山坡上干凈了,鬼子的隊伍沒了蹤影,只剩下十幾個運氣好的不能再好的鬼子沒有被沖走。
森中隊的鬼子正在目瞪口呆的時候徐輝指揮部隊向他們發(fā)動了進攻,重機槍和擲彈筒把鬼子打得抬不起頭來,那些來自河南、山東、陜西的慣匪們槍槍咬肉。激戰(zhàn)至夜,森中隊全部殲滅。至于在山坡上沒有被雪崩沖走的十幾個鬼子也沒有逃脫。昨晚上徐輝分出了三百多人隱蔽起來天亮后一直尾隨著鬼子,等那些僥幸沒死的鬼子返回谷口時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他們了。
天黑以后隨著呼嘯的北風(fēng)從山谷里隱隱傳來被埋在雪里的鬼子的哭號聲。徐輝并沒有打算派人解決這些鬼子,而是把他們留給了嚴寒和餓狼,只等過兩天雪凍實在了再把戰(zhàn)利品挖出來就行了。現(xiàn)在徐輝對部隊的要求是“趕緊休息,鬼子在湯原和佳木斯已經(jīng)沒有機動兵力了?,F(xiàn)在該咱們大干一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