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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7日,日本關東軍司令部下達命令禁止各部隊在與胡子發生戰斗時對胡子進行追擊和進山討伐。因為到目前為止日軍光是與義勇軍作戰就已經傷亡三萬人,其中只有不到六千人是因為戰傷損失,剩下的都是因為對東北的氣候不適應損失的。其中有一半以上是晚上站崗時、野外宿營或長距離急行軍后凍死凍傷。還有一半則是在追擊胡子的過程中被引誘至山里,這時胡子們會優先讓神槍手干掉為日軍帶路的漢奸向導,失去向導的鬼子有的是迷了路再也沒有走出來,有的是遇上大雪封山或者雪崩直接被整建制的埋了。
兩個月時間損失三萬人對于日本這個奉行精兵政策的國家來說趕上進行了一場大規模會戰,可這是打烏合之眾的胡子啊,打死的胡子可能還沒有損失的日軍多這誰受得了?被調回參謀本部擔任參謀的的石原莞爾將其歸結為日軍缺乏寒帶作戰準備,提出暫時集中力量保護城市和交通線,帶到冰雪融化之后再進行大規模治安作戰。這時因為日軍第八師團進攻錦州也出了岔子傷亡達到四千人,日本陸軍由于傷亡多大很無奈的接受了石原莞爾的建議,并且嚴令關東軍立即研究寒區作戰。
日本關東軍按照計劃于1月17日向駐錦州的張學良發出最后通牒,要東北軍在一天時間內立刻撤出錦州。為這事南京讓張學良相機處理,張作相拿著南京的電報問張學良“漢卿,我看錦州無論如何要打一打,不然咱東北軍的臉可就丟盡了。底下的兵也受不了啊。”
張學良陰著臉半天沒說話,最后說道“國聯譴責日本的調查報告馬上就要公布了。我們必須忍辱負重,等待國聯調停。這個時候更不能給日本人制造事端的借口。命令錦州部隊立刻后撤。”
張作相不禁長嘆一聲。
守錦州的東北軍接到命令以后便開始后撤,相比趕緊卷鋪蓋入關的其他部隊,第12旅撤退的行動很緩慢。他們又是掩護老百姓撤退,又是搬遷暫時設在錦州的遼寧省議會等機構,這下12旅就和孫良成的35旅一起成了殿后部隊。
18日早上天剛亮,第八師團師團長西義一中將說“馬上命令向錦州進軍!”
參謀長提醒道“師團長閣下,還差幾個小時才到通牒的最后期限。”
西義一一揮手“最后通牒上給了支那人一天時間,但是并沒有說這一天到底是幾點到幾點。所以現在進軍也沒有錯誤。現在支那人撤退了嗎?”
參謀長說“特務部門報告從下午開始支那人一直在撤退。”
西義一說“支那人在從沈陽逃跑時破壞了兵工廠,難道這次再讓他們破壞掉錦州嗎?”
參謀長忙道“師團長閣下英明。雖然張學良的命令里專門提到不允許破壞錦州,但是很難保證支那人不搞下克上,還是早些占領錦州為好。我這就命令各部隊立刻進軍。”
命令一下,日軍立刻向錦州前進,一路上經過一條條挖好了的戰壕,戰壕里卻空空蕩蕩。日軍越走士氣越高昂,走在靠后位置的部隊甚至唱起歌來。一些消息靈通的聯隊長已經得知張學良命令東北軍撤退,所以從上到下的日軍都認為錦州已經唾手可得。可在錦州城內張庭樞正在拉著孫良誠準備打鬼子。
張庭樞早上接到斥候騎兵與日軍騎兵交火的報告后立刻找到孫良誠“良臣兄,我的偵查騎兵報告日軍已經向錦州進攻了。”
孫良誠一驚,不禁說道“來得好快啊。這還沒到通牒的最后期限呢。”
張庭樞說“小鬼子一貫不講信義。眼下關鍵是咱們怎嘛辦?”
孫良誠原是馮玉祥的部下,投靠東北軍時間短,還是被當做外人,所以這次被安排在后衛位置。幸好張庭樞作為錦州防御的總指揮留下來讓他稍微心安。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張學良都下令立刻撤退了,自然是避免與日軍戰斗立刻撤退為妙,可他是個多謀少斷不擔責任的人,所以他還是說“您是總指揮,一切聽您的。”
張庭樞說“日軍裝備大量汽車行進很快,一旦我軍立刻開拔日軍追擊的話我們根本跑不過日軍。我們離開了堅固陣地在退卻中和強大敵人遭遇很容易潰亂。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堅守既有陣地,在挫敵鋒銳之后才有機會安全撤退。”
孫良誠苦著臉“這十萬人守備的陣地只有我們兩個旅來守,只怕守不住。海上日本軍艦的大炮也能打到錦州附近,不好守啊。”
張庭樞說“日軍只有一個第八師團加上一部分關東軍部隊兵力并沒有絕對優勢。而且我們只要死守錦州核心陣地打退日軍幾次進攻。”
看到孫良誠還是很猶豫他繼續說“說實在的我們東北軍把東三省丟了,就這么逃進關去實在沒臉見人啊。這個時候誰敢和日本人打上一仗就像馬占山一樣是英雄。要是僥幸不打敗,那就是國家功臣。有志青年都會來投奔的。”
軍閥最想要的是什么?就是錢、人、槍。聽張庭樞這么說孫良誠有些心動,但是光有人有什么用?沒有錢沒有槍也拉不起隊伍來。
這時張庭樞又拋出了殺手锏“錦州聚集了遼寧和吉林逃出來的不少機關,這次撤退命令下得匆忙,還有一些沒有撤完,我們至少要掩護他們都撤到關內。還有軍火庫儲存的各部隊帶來的萬余發炮彈和不少槍支彈藥都來不及運走,決不能落入日人之手。那些槍支看來是運不走了,良臣兄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我的想法是咱們彈藥充足,阻擊日軍一兩天還是沒有問題的。炮兵團也同意留下來支援我們。”
張庭樞把庫存的武器送給孫良誠這個人情可不小,孫良誠也不能再猶豫,說“那請總指揮安排,我孫良誠有機會打日本人絕不會孬種。”
這下撒了歡兒往前跑的日本先頭部隊就悲劇了。日軍一個加強騎兵的步兵大隊一路暢通無阻的沖到錦州城外突然劈頭蓋臉挨了一頓猛烈的炮擊,然后就是兩個團的東北軍步炮協同從兩側發動沖鋒。幸虧日軍大隊長見機得快,留下一個中隊斷后扭頭就跑才沒有全軍覆沒,可這個大隊也折損了六百多人。
在發起攻擊后張庭樞給張學良發報“日軍在最后通牒最后限時之前發動進攻,已抵達錦州城外并向我攻擊,城內還有眾多機關和物資未撤退完畢,我軍陷入苦戰無法撤退。”
張學良立刻回電“盡快脫離戰斗向山海關轉移。”
西義一中將接到日軍遭遇襲擊的報告后愣住了“納尼?支那人沒有撤退?”
主管作戰的高級參謀說“不會的。特務機關報告支那軍隊一直在撤退。但是少數支那軍隊抗命也是可能的。現在留在錦州城內的似乎是張庭樞的第12旅和孫良誠的35旅,還有一部分義勇軍。也許是義勇軍進攻了皇軍。”
參謀長說“義勇軍沒有強大的炮火,可能支那正規軍也參與了進攻。”
西義一說“不管是什么人,只要進攻大日本皇軍是絕不可以原諒的。命令后續部隊向錦州發起進攻,驅逐支那軍隊。”
這下日軍擺開架勢招來飛機對錦州實施攻擊,張庭樞和孫良誠則依托既設陣地頑強抵抗,打了一天第八師團才剛剛到達錦州城邊。關東軍司令武藤信義痛罵西義一“這個馬鹿,難道一定要通過戰斗占領錦州嗎?”
第八師團一天傷亡了一千多人,按說這些人可是白白損失的。對此西義一也感到很窩囊,所以他要找回場子,他發報給關東軍司令部“支那人有預謀的進攻了皇軍。現在皇軍撤退只能助長支那人襲擊皇軍的僥幸心理,必須以最強的威力讓支那人對皇軍產生不可作戰的恐懼。”
西義一的這種觀點在日本軍隊里還是很有市場的,他們認為中國版圖太大,人口太多,指望一仗一仗打下來占領中國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必須摧毀中國人的戰爭意志,對日軍產生從心底里的畏懼,才能不戰而勝。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日本軍隊必須營造一種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光環。這樣當然遇到抵抗就必須把抵抗力量軋碎,否則怎么能顯出日軍戰無不勝呢?所以 雖然惱火西義一的魯莽但第二天日軍還是繼續猛攻,戰況殊為激烈,由于東北軍毫不吝惜炮彈日軍一天又傷亡了近千人。
張學良嚴令張庭樞立刻撤退,張庭樞卻只是回報“日軍攻擊猛烈,我軍無
法撤退。”
張學良很無奈的對張作相說“叔,你勸勸蔚久,讓他趕快撤下來,別再打了。在這國聯調停的節骨眼上千萬別節外生枝,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張作相嘆了口氣“這也是小日本逼人太甚吶。萬一小鬼子銜尾追擊,咱們這幾萬人就交代了,所以先擋住日軍再撤退也沒有啥錯。我勸勸這小子,可前線究竟是啥樣子咱都不清楚,這小子也未必聽我的。”
這兩天北平天津的工人市民上街游行聲援12旅和35旅,人民軍也聲明愿意支援東北軍作戰,東北軍飛行員請愿要求起飛轟炸日軍,張學良壓力大啊。
第三天日軍的巡洋艦炮擊葫蘆島并運送陸軍部隊上岸,張庭樞這才指揮部隊邊打邊撤,向熱河方向撤退。第八師團一盤點一共傷亡達到四千人之多與東北軍的損失差不多。由于關東軍司令部嚴令西義一立刻控制錦州至山海關之間地區,所以西義一也來不及追趕張庭樞,只得和來助戰的11師團一起向南侵略。
這個冬天的戰斗不但讓日軍兵力受損嚴重而且讓日軍參謀本部認識到其部隊不適應寒區作戰,所以把入侵熱河的時間后推至1933年4月。這個情報被田中隆吉送了出來,又得到端文和床第的印證,劉宗漢松了口氣。有了這段時間準備參加熱河戰役的孫蔚如和魏益三兩個軍都能全部完成訓練和整理,武器也能完成大部分換裝。現在新生產的火炮全部裝備了光學瞄準具,新式1932式坦克裝備達到66輛,并換裝新式炮塔嘗試加裝短波電臺,再和日軍交戰部隊的戰斗力就完全不一樣了。
1月25日在日軍占領了錦州至山海關之間的地區之后國聯對東北事變的調查報告也出臺了。報告不咸不淡的譴責了日本的“魯莽”行動,并毫無力量的要求日本撤軍就在也沒有了下文。這下不但張學良傻了,南京的蔣介石也傻了。這時他們才知道在日本侵略東北這件事上完全指望不上國聯的干涉。
2月新一批德國顧問團陸續到達,這批的人數達到空前絕后的532人。按照德國人的請求德國軍官最低在營連一級掛職,并且在坦克部隊和戰斗機部隊的德國人將直接參加戰斗,這分明就是在中國培養德國坦克手和飛行員的節奏呀。并且德國人還帶來了不少新設計的武器進行測試,其中有幾件提前出現的神器,就有應該叫MG34機槍的MG32機槍。
相比之下俄國人卻很有意思,蘇聯對外貿易部成立了一個蘇華公司專門負責與人民軍的貿易。它的第一批訂貨是一千臺1932式坦克裝備的柴油機。
原來蘇聯新設計的BT坦克原來采用美國航空汽油發動機,但是在使用過程中發現這種發動機裝在坦克上不但毛病不斷極容易起火,在每次發動時需要專門有人拿著滅火器站在旁邊以備不測。這讓蘇軍不堪其擾。當時蘇聯還無法生產小體積大馬力發動機,最現實的辦法還是從國外獲取一種更優秀的發動機。這種情況下蘇軍便把眼睛盯住了噸位比BT坦克稍重的1932式坦克的發動機。實際上由于信仰問題,人民軍中很多事情根本瞞不住蘇聯人。于是蘇華公司敢于一開口就訂購一千臺這種發動機,或者購買發動機制造技術,而且連價錢都接近底線,這讓劉宗漢和江天闊很是無奈不過也讓他們再一次看到了成為偶像所擁有的力量。
不過這次蘇聯人的目的倒并不完全為了盤剝中國,而是更多希望在互惠互利的條件下支撐劉宗漢和日本人打。所以蘇聯人買的是坦克用柴油機、航空發動機、藥品和農產品,賣給江天闊的是人民軍急需的稀有金屬、鋼材、銅、機床、鋁材、汽油柴油和優質木材。
從日本方面傳來的卻是不好的消息,2月17日董志勇報告“我們安排在日本的內線剛傳回情報說日本軍政兩界對日本軍隊在暴雪行動開始之后大量被牽制在東北并且損失巨大的情況非常震驚,很多人已經認識到單單憑借日本目前的國力吞并東三省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正是這種情況刺激了以日本陸軍統治派的一撮參謀部軍官提出應該效法以前與英國結盟的先例在吞并東北的問題上和英美取得一致。并且大家也許沒有想到吧,石原莞爾以我們引進歐美資本和技術的行動為師,提出開放一部分英美在日本占領區的投資設廠的限制以加快從歐美引進先進技術的提議。”
劉宗漢問“石原莞爾這個計劃有多大可能成功?”
董志勇嘆了口氣“目前看來石原似乎成功了。對石原的這個建議不但得到了陸軍總長閑院宮的支持,而且得到海軍的大力支持。有了皇族的支持,那些日本財閥們也只能閉嘴。”
江天闊接口說“本來我們也認為歐美政府支持日本吞并東三省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可能會提出日本無法接受的條件。沒有想到這次失算了,英美資本家卻在想用日本牽制蘇聯并用日本壓迫中國向他們出讓更多利益,這正是一拍即合。所以密約已經達成了。”
劉宗漢和陳同宇等人都沒有說話但是都不由豎起了耳朵。江天闊接著說“密約總的來說有以下幾條:一、日本向英美銀行借款;二、日本允許美國、英國在旅順投資設廠;三、英美對日本占領東三省表示諒解,日本保證在中國不采取排斥英美的經濟政策不侵犯長江以南英美利益,在對華北采取軍事行動時會事先通報英美;四、英美將向日本提供軍事技術和裝備,日本將這些技術和裝備用于防范蘇俄的擴張;五、很重要的一點英國和日本談判日本購買澳大利亞的鐵礦石。”
一口氣介紹完密約的內容,江天闊把手里的報告往桌子上重重一摔,說道“這分明是英美資本家開始重新喂養日本這條狼狗打一場代理人戰爭,一方面牽制蘇聯,一方面用日本的威脅來壓榨中國,讓日本和中國打得頭破血流然后他們從中漁利。”
劉宗漢說“自作孽不可活,到時候日本的反噬會比歷史上更加猛烈。這到不一定是壞事情。”
這些人里只有陳同宇卻在心里偷著樂,他立刻說道“先別說那沒用的。眼前的事情是這下子日本人的力量強了許多,必然更瘋狂的進攻我們。密約里的第三條明顯就是英美縱容日本侵略華北,看來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現在我軍的彈藥儲備也只夠應付一個月的高強度戰斗,我看部隊換裝和建立彈藥儲備必須立刻進行了。”
董志勇補充道“我們向東北輸送了大量武器彈藥和幾千名慣匪這件事情沒法完全保密。特別是經過幾個月作戰這些慣匪中出現被俘和投敵現象,日本關東軍和特務機關已經明了正是我們促成了東北目前的抗日形勢。所以日本關東軍如果不是因為傷亡太大,對冬季作戰完全喪失信心,對奪取熱河已經迫不及待了。日本人鐵了心要截斷我們向東北輸送物資和人員的通道并且占領威脅平津的跳板。”
陳同宇問“日本人還是4月動手嗎?”
董志勇說“可能還會推后。這主要是由于義勇軍對關東軍持續的保持壓力和日本人對蘇聯的提防。從各方面的情報綜合來看日本人被我們打疼了,認識到如果不能扶植一個傀儡很難完全控制東北,所以日本關東軍目前最緊迫的任務是搞出一個滿洲國,連皇帝他們都選好了,叫愛新覺羅什么來著?我又給忘了,反正東北姓愛新覺羅的還有幾個,并不難找。我們估計日本人會先搞起一個傀儡滿洲國來借偽滿洲國的幌子作為奪取熱河的借口,而且在日本人扶植起這個傀儡之前日軍的幾個師團的首要任務還是要保證能把這個傀儡扶起來,暫時很難騰出手來南下。日本人大概要到5月份才能完成準備工作。駐守熱河的湯玉麟雖然號稱十萬大軍但湯玉麟現在只會橫征暴斂、販賣大煙,部隊根本沒有戰斗力,肯定是一觸即潰。”
陳同宇說“華北是一片平原,而熱河多山正是華北屏障。北宋正是因為丟失了燕云十六州不得不在華北平原上直面北方游牧民族騎兵的直接沖擊造成屢戰屢敗,這個教訓不能不汲取。熱河一丟,平津經濟發達地區便直接暴露在日軍兵鋒之下,我們即使將來能夠控制平津也無法從容發展經濟,所以熱河必須奪下來。”
見對此眾人毫無異議他接著說道“可是我們控制的地盤從河北出發到熱河隔著河北,從綏遠出發隔著察哈爾。日軍攻打察哈爾我們根本插
不上手,除非宋哲元能真心配合我們否則我軍將沒有前線機場,物資前運也來不及,在熱河作戰將極為被動。如果日軍集中兵力與我軍決戰,以我軍目前的裝備和訓練情況也是很難保住熱河的。”
這下大家把目光都投向劉宗漢等著他拿主意,劉宗漢說“張學良是肯定不會讓開河北的。”然后問董志勇“宋哲元那里怎么樣了?”
董志勇說“從宋部得到的情報看,宋哲元一方面怕日軍打過來,一方面又對我軍戒心很深,雖然他已經配合我們開始準備野戰機場但是估計不是事到臨頭他是絕不會允許我們過境和使用這些機場的。”
劉宗漢長出一口氣“難吶!”停了兩秒鐘才說到“無論如何熱河我們必須爭,為了不把北平的紫禁城打爛必須把前線往北推。如果在日本人動手時沒法搶,就在日本人搶到手之后奪回來。弟兄們,準備打仗了。”這話讓兄弟幾個不由得一陣振奮。
接著劉宗漢問陳同宇和鐵松“部隊裝備的缺口有多大?”
鐵松見陳同宇沒開口便先說到“空軍已經擁有二百一十四架各種飛機,其中作戰飛機一百五十六架,有飛行員二百三十一人。海軍有飛機四十架全部是作戰飛機。”
陳同宇看了江天闊一眼說“各種口徑迫擊炮是各種裝備中交付最快的,但也還有一千門的缺口。新式機槍和火炮缺口更大,除了第一軍、五軍和炮兵旅全部裝備新式火炮外大多數部隊仍舊主要裝備雜式火炮。由于資金不到位,原計劃生產一百輛的坦克目前為止只生產了66輛,自行火炮只有12門。同樣由于資金問題鋼殼涂漆子彈的研制被拖后了。”
江天闊立刻清了清嗓子反駁道“我們的資金緊張是有目共睹的,但是經濟委員會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支持部隊的建設。有些問題不能全部歸因于資金問題,比如說新口徑子彈的研制就是卡在新型鋼材和涂漆的工藝上。”
看到江天闊準備辯論的架勢陳同宇連忙說“哎,哎,老江,你讓我把話說完。”看江天闊坐回椅子他繼續說道“我的判斷是在不能將東三省的義勇軍鎮壓下去之前日軍三四年內無力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其對我進攻的方向只能是熱河、河北和山東。這樣我軍可以將有限的技術裝備集中在這三個方向上與日軍作戰為后方部隊爭取逐步換裝的時間,如果再加上經過整合的東北義勇軍戰斗力進一步增強,會牽制更多的日軍。只要按照標準給我裝備四個軍,一個炮兵旅,一個裝甲旅,保證空中支援,打進攻這些兵力不夠但是防守沒有問題。只要有了這些兵力我保證奪取熱河,將日軍阻止與長城以北和山東沿海地區。”
劉宗漢看向江天闊“我認為陳同宇的這個打算在備戰和發展經濟間是個不錯的平衡。”
江天闊也點頭道“現在也只有這樣了。這部分資金我會盡快落實。”
這可是個花錢的大頭兒,把這事定下來其他事情花錢少就好辦了。最后劉宗漢不忘安排董志勇和程飛發動各地的報紙加大對東北軍宣傳抗日和對東北軍糜爛現實揭露的力度,這樣只等機會一到只要再稍微一煽風點火說不定就把張學良搞下臺,為解決東北軍鋪平道路。
2月底軍事委員會作戰部將快速機動師、魏益三三軍和孫蔚如的五軍全部調入大同周邊隨時準備通過察哈爾進入熱河。
到三月份好消息頻傳,最讓劉宗漢淚奔的是這一年3月陜西和甘肅開始下雨了。天吶,這兩個省的干旱總算看到頭了。這場從1927年開始一直持續到1932年的大旱給這兩個省的經濟造成了巨大的破壞,現在終于要結束了。就算這兩個省能夠做到糧食自足也能減輕一點兒劉宗漢的包袱。
但是春天的來臨對那些青島、濟南和淄博囤積了大量糧油、煤炭、棉花和其他物資的銀行家們卻不是個好消息。天氣暖和就要開始下雨了,那些在簡易倉庫中的糧食物資可能由于雨水受到損失。人民軍有《反浪費法》,一旦發現這些糧食物資會白白損失就會強制收歸公有,這是絕不會含糊的。而且到三月底人民軍控制區物價平穩,一點兒也沒有要發生春荒的跡象。江天闊為了穩定人心在4月5日邀請政協代表視察濟南、濰坊、開封等地的糧食儲備倉庫以顯示庫存充足的消息讓買辦們最后的希望破滅了。銀行家們再囤積物資只能讓自己的錢繼續以物資的形勢擠壓在手里,根本無法流轉也就無法賺錢,于是他們開始著急了,開始準備拋售盡量挽回損失,可這時候他們發現已經沒有可能按照進價賣出這些物資,即使按照眼下的市場價也不可能。他們手里的物資太多了,小的資本買一點兒無濟于事,大的資本都被江天闊打了招呼比如“我沒有鐵路運力運輸這些東西啊”,“我的意思是現在最好別買,我保證你最后買個白菜價。”,所以大資本根本不敢購入,合作社就更不會購買了。更要命的是明知這次已經陪定了卻還要每天支付昂貴的倉儲費用,這讓銀行家和買辦們欲哭無淚啊。要想丟下這些物資不管也是不行的,那樣不但物資會被政府沒收而且人會被處罰。現在這些堆積如山的物資成了燙手的山芋買辦們只想快些拋出。
就這么僵持到4月初,花旗、匯豐兩家銀行的代表求見江天闊。花旗銀行幫辦維勒哭喪著臉“江先生,我們在經營上遇到了困難,希望能得到委員會的指導?”
江天闊夸張的一臉驚訝“花旗銀行財大氣粗,也會遇到困難?匯豐也遇到困難了嗎?”
匯豐的伯納德連連點頭“是的,江先生。我們因為判斷失誤現在有大批物資占壓大量資金無法變現。這些物資都屬于委員會開列的儲備戰略物資,我們希望政府能夠購買一些。”
江天闊一副撲克臉“當初我就勸你們不要購買這些物資,你們不聽我的,現在砸在手里了吧?我現在沒有錢買啊。”
維勒忙說“江先生您開玩笑吧?我們在銀行兌換了那么多真金白銀都到哪兒去了?”
江天闊兩手一攤“我買物資儲備了。你們沒有發現你們屯的物資里面有美國小麥、印度棉花、殼牌的煤油嗎?我一直在從市場上購買這些東西啊,這些東西最近很便宜不是嗎?美國的糧食、英國棉花一直是想向中國傾銷的,這點你們不會否認吧?”這話讓維勒和伯納德眼前一黑。
伯納德結結巴巴的說“你的政府可以印鈔票啊。”
江天闊說“哪有這么容易?濫印鈔票我是不敢的,會通貨膨脹,老百姓會造反的。我現在實在不可能購買這些物資了,只好等有錢再說了。你們一定要把物資儲存好,只要沒有損失,我一定會買的。”
“發可啊,馬上就會下雨。等下幾場雨那些露天存放的糧棉物資就一文不值了。而且看這架勢不等下雨,山東政府就會以反浪費名義把物資沒收。你這不是搶劫嗎?”伯納德和維勒恨得牙根癢癢卻也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掌握著行政權力呢。如果想打破人家這項優勢發動戰爭簽訂不平等條約是最有效的手段,但是現在已經不是鴉片戰爭時的形勢了,無論英美都沒有在小規模戰爭中對第九集團軍取勝的絕對把握,日本人就是擺在眼前明顯不過的例子。大規模戰爭想都不用想,他們國內的形勢不允許。
伯納德和維勒倆人回去跟上司好一通商議,最后決定為了避免血本無歸只能割肉將砸在手里的糧棉物資出手。在4月10日江天闊又對他們的緊迫感加了一把火,青島市政府以雨季將臨防止露天存放的糧棉損毀為由代管了一百多噸糧食和棉花,這可是要收取管理費用滴。4月29日伯納德和維勒終于崩潰了,為了避免進一步損失他們決定用手里的物資換取絲綢、藥品甚至汽車之類凡是能夠換到且人民軍允許出境的工業品。可人家那邊說了,現在糧棉煤炭不值錢,供銷社供應充足,我要那東西干什么?
一直到5月11日蔣天闊看火候差不多了,熱河那邊都打起來了,為了防止英美狗急跳墻他才出面表示人民軍勉為其難可以收購幾家銀行手里的物資,不過價錢嘛就只能按照他出的一口價而且要分期付款。
伯納德和維勒都快哭了,糧食和棉花布匹出手的價格是當時進價的五分之一,其他物資現在的價格也比購入時下降了不少,再加上高昂的倉儲費用,賠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