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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元林這一跑米樂夫的側翼徹底暴露出來，二師一團在下午六點的時候打到漳河鐵橋北面攻擊魯軍和白俄師留在河北的部隊，一師一團也派一個營渡河支援二師一團，一師一團的另一個營占領鐵橋南口徹底截斷兩岸白俄的聯系，一師二團的反擊把白俄費多羅夫團也壓到了河邊。樊鐘秀的部隊也全線發動進攻，已經沒有部隊能來救援米樂夫了。此時天開始黑下來，黑夜是人民軍的天下，這一點與人民軍斷斷續續交手數日的直魯聯軍是非常清楚的，便開始陷入驚惶。

在天黑后陳同宇調整了一下部署由二團、三團分別包圍白俄兩個團的殘部，一團部隊集中起來也投入漳河北岸。十點鐘漳河兩岸信號彈此起彼伏，沖鋒號撕心裂肺的嘶吼起來，進攻開始。

一開始白俄兵還滿懷信心的抵抗，光是一個小小的北三十里堡就三次易手，雙方士兵的尸體在村外堆了一圈。但是天亮前陳同宇已經奪占北三十里堡等村子，把白俄壓縮在幾個分散的據點里。而漳河南岸的戰斗也基本結束，直魯聯軍一個師被擊潰，米樂夫率領白俄拼死抵抗，最終見事不可為把殘存士兵集合起來命令他們向北突圍，然后自己走回指揮部坐在椅子上吞槍自殺，也算有骨氣。

天亮后人民軍漳河北岸的槍聲已經稀疏下來并且逐漸遠去。北岸的白俄透過濃重的硝煙惶恐北望，他們只能偶爾看到人民軍的紅旗略一閃現。“我們完了，沒人來救我們了。”這樣的竊竊私語開始在士兵中傳播。

整個上午人民軍都沒有進攻，因為激戰一夜傷亡也不小，部隊也需要休息和整理，但是陣地上并不寧靜。陳同宇給司馬前、武立明和倆團長都下了命令“平時咱們心疼彈藥戰士們訓練都沒打多少實彈，今天有機會了。你們要抓住這個機會，讓戰士們輪流上陣聯系射擊技術，就當是打靶吧。下午咱們也不大規模進攻，就用牛刀殺雞的辦法集中絕對優勢兵力和火力，每次拿下一處陣地慢慢吃掉白俄，而且要讓白俄給我們當陪練提高部隊的戰術水平。過去打軍閥部隊太輕松了，刺刀一推敵人就完蛋，好不容易碰到這么一個強一點兒的對手你們要好好借著白俄練練兵。聽明白了嗎？都聽好了，誰也不能一下子就把白俄都干掉啊。”

有了這命令白俄們就有苦吃了，整個上午他們都要忍受無休無止的冷槍冷炮再加上人民軍的飛機接二連三的前來打地靶。白俄們已經丟失了絕大部分火炮，剩下的幾門也沒有炮彈根本無法反擊。司馬前和德國顧問也夠欺負人的，直接把大炮推到距離白俄陣地一公里外的地方直瞄射擊，白俄們也只能干瞪眼。

下午二團和三團各集中優勢兵力和火力在德國顧問的指導下組織了一次步炮協同攻占了一處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俄軍陣地。

腦袋上纏著繃帶的格列奇科無可奈何的看著那處剛剛丟失的陣地上飄揚起紅旗，對僅剩的一個營長說道“格里高利，看來這次沒有人能夠拯救我們了。我決定今天晚上突圍，愿圣母瑪利亞保佑。”

斯卡洛夫在鄭州火車站和從洛陽來的顧問組其他成員會和準備乘火車趕往安陽前線。一個鐵路職員急急走到他們面前告訴斯卡洛夫市長王若菲打電話找他，斯卡洛夫忙來到站長室接電話。王若菲告訴他劉宗漢通報人民軍部隊已經打垮了白俄獨立師，正在圍殲殘余部隊。斯卡洛夫還不相信人民軍這么快就把白俄獨立師干掉了，心說不是為了取得援助款謊報軍情吧。于是懷著激動有懷疑的心情他迫不及待的登上了開往安陽的軍列。

等斯卡洛夫趕到安陽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了。格列奇科在夜間突圍時被打死，到了白天二團和三團又各端掉一個白俄陣地，兩個一團也抽調部隊端掉了白俄一個較小的陣地。同樣帶傷的費多羅夫徹底絕望，下午率領殘部投降。所以斯卡洛夫等人在安陽看到的是垂頭喪氣的白俄俘虜隊列。

陳同宇不希望俄國人太了解人民軍的真實情況，所以給斯卡洛夫找了點兒事作。在接見斯卡洛夫的時候他在熱情贊頌中蘇友誼后說“達瓦里希斯卡洛夫，這次我們俘虜了一千四百多名白俄，在戰場上找到了三千多具尸體。大概白俄獨立師作為一支反革命武裝已經可以認為是消滅了。但是我們不知道這里面的一些主要分子的下落。因為我們懂俄文的人太少了，即使繳獲了證明他們身份的文件也看不懂，更沒法審訊俘虜。我認為您也許可以幫我們作這個工作。”

說實在的，蘇俄肯定不但關心白俄獨立師是否消滅也關心其核心人物的下落。斯卡洛夫立刻欣然答應一頭扎進審訊俘虜和整理文件的工作，其他事情只能暫緩了。當然只是簡單詢問了俘虜之后斯卡洛夫就確認白俄獨立師確確實實是被打垮了，他歡天喜地的給加拉罕發報報告此事。共產國際承諾的援助款也很快就打到劉宗漢指定的賬戶上。

經此一戰最后魯軍一共收容了白俄不到六百人，其他五千人不是被擊斃就是被俘，而且白俄獨立師的軍官幾乎全部戰死或被俘，白俄師徹底完了。

紀元林等幾個

師旅長見白俄獨立師被徹底打垮都暗地里高興啊——總算不用整天看這些跋扈的白俄的臉色了——可是明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給張宗昌看的，他們5月31日聯名發電報給張宗昌請求處分。沒想到張宗昌回電把他們痛罵了一頓最后卻只是說讓他們戴罪立功，這讓紀元林他們喜出望外但對處分如此之輕又有些摸不著頭腦。

說實話張宗昌聽說白俄師被全殲就踹翻了桌子，他是真想殺幾個人。可現在局勢微妙，正是用人之際，他又確實不能太得罪這些部下。

此時南口前線的幾個大佬正在同床異夢。首先是吳佩孚派靳云鶚攻打國民軍非要除掉國民軍而后快，可靳云鶚等人卻仍視馮玉祥為直系一脈，不愿意與國民軍火拼到底。而且在靳云鶚全力進攻國民軍的時候還又一次差點兒被想吞并直系部隊的張宗昌繳了械，這讓靳云鶚不得不十二分的提防張宗昌這個盟友。按照靳云鶚的想法他想直系的重點應該是伺機奪取山西或河南，所以在南口對國民軍陣地久攻不下之后便按兵不動緊盯閻錫山和劉宗漢的動靜，氣得吳佩孚親帥后續部隊到達前線后撤了他前敵總指揮的職務。由于吳佩孚又帶來幾萬部隊，直軍在南口兵力已經達到近十萬，張宗昌再也沒法一口吞下這么多部隊才打消對直軍動手的念頭。

張宗昌搶得了直隸京津地盤兒樂得晚上做夢都能笑醒，這塊地盤兒夠大了可也需要大量部隊駐守，他兵力不足實在沒有動力去對國民軍窮追猛打。可張作霖張大帥的命令他不敢不聽，所以還是要裝模作樣的進攻國民軍。不過南口大戰也給他制造了機會，他早就看著直系的部隊眼熱，只等直系和國民軍拼得兩敗俱傷他就好趁機下手。閻錫山控制的山西他也惦記著，不過他知道張作霖也惦記山西呢，所以他更想趁著張作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南口的時候能夠搶到河南。正因為有這個想法他才先斬后奏把戰斗力最強的白俄獨立師派往河南，可是沒想到不但沒有能夠打敗革命軍反倒把這個他花了大錢養起來在他手下最能打的白俄師給丟了。而且郭祥獨立團連搶曹縣、定陶，5月30日突然出現在菏澤城下，這讓張宗昌意識到了危險，他不得不連忙向張作霖請求抽調一部分駐扎河北和山東的兵力阻止人民軍部隊進入山東。

張作霖心里的打算也很多。他眼里也緊盯著山西和河南，只是他和馮玉祥深仇大恨必須盡快解決，但只要打垮馮玉祥他就會立刻算計吳佩孚和閻錫山這兩個現在的盟友。

這個時候大家勾心斗角，但最終還要靠實力比拼，所以張宗昌現在還真是不敢把部下們惹毛了。

在張宗昌調動部隊準備奪回被樊鐘秀占領的大名時劉宗漢接到陳同宇一封報喜的電報“茲查一師二團一營排長許仕佑少林和尚出身，作戰勇猛，即刻報送軍校就讀。”

劉宗漢拿著電報哈哈大笑，參謀們都不明白陳同宇為什么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排長專門給劉宗漢發一封電報還能讓劉宗漢這么高興。難不成這位是總指揮家親戚？

劉宗漢給陳同宇回電“聞之甚慰。”然后寫道“我軍實力尚不足以與敵全力爭奪此地大名地區，今應勸樊暫時放棄。如樊不想放棄則由其獨立控制。”

大名地區是糧食產區，非常富裕，樊鐘秀趁著陳同宇攻擊白俄獨立師的時候一舉打了下來當然不愿意放棄了。可是劉宗漢現在著眼爭奪的是魯西地區，至少要控制大運河以西拉平戰線后才能繼續向東打。否則面對漫長的戰線實在沒有那么多部隊可用。為了爭奪山東劉宗漢下決心把徐象乾獨立團也拉回來。

打仗講究奇正相應，無論是徐象乾還是郭祥都是屬于正兵，劉宗漢決定要動用他在山東布置的奇兵。他派了一支由軍校畢業生、炮兵和干部組成的隊伍悄悄進入山東為方中正和袁承才的隊伍補充骨干，讓他們趕緊擴充隊伍準備與正規軍配合。張宗昌的軍隊和孫殿英一場大戰現在又要進攻南口又要和人民軍正規軍交手，能打的部隊基本都調出來了，為方中正和袁承才空出了足夠的空間。

自從援陜軍奪回西安之后于右任被推舉主政西安，胡景銓、楊虎城等部隊完全控制了西安周邊地區，徐象乾則窮追猛打把劉鎮華趕到了漢中。這樣陜西已經沒有大仗可打，劉宗漢命令徐象乾就地將部隊擴充為旅立刻返回河南但是他并沒有向徐象乾透露讓這個旅進攻山東的打算。因為他不想讓俄國人知道此事。

江天闊那邊傳遞的情報顯示廣東政F的北伐行動已經悄然開始，而且已經給劉宗漢和李烈鈞等人帶來了戴季陶、胡漢民等人的信件，劉宗漢對這些信件暫時都沒有明確答復。估計不久蘇俄還會希望劉宗漢加入北伐行列。一旦讓俄國人明確知道自己打算進攻山東那自己就成了北伐軍事實的同盟，再從俄國要點兒援助就少了討價還價的余地。

對北伐戰爭劉宗漢是非常渴望的。現在陜西穩定了，自己沒有了后顧之憂。直奉兩家軍閥的注意力全都在南口的國民軍身上一時半會兒還騰不出手來對付人民軍。人民軍已經基本控制了河南全境，

原有控制區今年沒有打仗工農業生產都欣欣向榮。他占領新的地區又控制了一些較有規模的工業企業，比如開封兵工廠、銅元廠、焦作煤礦、六河溝煤礦、新安民生煤礦、鄭州豫豐紗廠、安陽廣益紗廠，這些企業都是下金蛋的雞。特別是劉宗漢控制的鞏縣兵工廠、國民二軍的開封兵工廠和自有的豫西兵工廠每月生產能力可以達到生產各式步槍一千四百支，沖鋒槍110支、輕重機槍90挺、迫擊炮40門，鞏縣兵工廠巨大的彈藥生產能力也足以供應部隊作戰需要。徐象乾不是基本打通了陜西的道路了嗎？劉宗漢就又可以向四川和陜、甘、寧、青的軍閥銷售武器，他首先想把從張宗昌那里繳獲的武器賣掉先換些糧食牲畜。有了錢劉宗漢就能夠擴充部隊，手里有糧有錢有兵，只等天下大亂他就可以趁機再次擴大地盤了。

在劉宗漢忙著籌劃的時候江天闊也很忙。5月25日江天闊和董智勇回到江天闊在天津的秘密住所警衛便報告有人已經在等他們了。倆人一進會客室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便從沙發上站起來“江書記，董部長，你們好。”

江天闊緊走兩步握住年輕人的手“林培英同志，真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只是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我們剛從塘沽趕回來，大沽造船廠造的小火輪下水。你知道嗎？這可是裝了天津機器廠生產出來的發動機。這是我們中國自己造的發動機呀。”

落座之后董智勇問“小林，這次到廣東情況怎么樣？”

林培英興奮的說“我見到了廣西的黃紹竑和李宗仁，他們很爽快的答應支持南洋華僑回國種植橡膠的事情，土地等問題都好說，并且答應在收獲期前免稅。黃紹竑還給我引薦了云南方面的人，云南方面也希望我們在那里搞橡膠種植。”

董智勇一擺手“云南暫時不要考慮。因為從廣西目前的情況看李宗仁、白崇禧和黃紹竑的聯盟牢牢控制著廣西，如果不出太大意外廣西會一直很穩定。并且李宗仁是個清醒的人，不會搞殺雞取卵的事情。所以在廣西發展橡膠種植沒有問題，可云南的情況還需要再看看。我和江書記的意見是集中力量搞一個規模化的橡膠種植基地。這個搞成了再考慮其他事情。”然后他話鋒一轉說道“在廣西種植橡膠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做好南洋的工作，這才是萬萬不能放松的重點。上次和你談的問題你是否有些想法了？”

林培英鄭重的說“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們華僑對南洋的開發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英國人和荷蘭人卻由于害怕華僑的勤勞百般打壓我們，還把他們剝削當地人造成的貧窮栽贓到華僑頭上，挑撥當地居民搶劫華僑，如果不能改變這種局面我們就永遠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可是華僑們已經習慣了為了保住一點兒眼前利益逆來順受，他們沒有信心改變現狀。這種局面必須改變了，不然我自己也要苦悶死了。這次我一回去就開始著手加大宣傳，發展組織，把南洋的華僑自治運動當做一個專門的任務來做。”

董智勇說“好吧，這是一個長期的戰略任務，現在還沒有具體的方案，所以現在我只能說今后在實施這項任務的時候有幾個重點需要注意。第一點是在積極進行合法斗爭的同時要積極籌備并敢于在合適的時候建立武裝力量開展武裝斗爭。第二點要選擇一個根據地。目前看來不像蘇門答臘和爪哇島是狹長地形，加里曼丹這個島面積大，在島上建立根據地比較適宜，便于開展游擊戰。島上物產比較豐富可以支持戰爭，有大片森林可以為游擊戰提供庇護所，民族很多就可以爭取同盟軍。這幾年內黨會通過關系對加里曼丹的礦產資源進行勘探和開發，需要更多的勞力，屆時會有更多華僑到達為你們提供新鮮血液。”

林培英聽得連連點頭“好，這下我們的工作就有了方向了。”

董智勇接著說“最近有日本人支持的當地土匪活動頻繁讓當地華僑受到了很大的損失。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是一件好事。日本人的目的是趕走英國人和荷蘭人控制當地資源，所以他們的矛頭是指向英荷的，他們的宣傳反而駁斥了英國人和荷蘭人是華僑讓當地人貧窮的說法，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當地人反對歐洲統治者的情緒。你們也要抓住機會，一方面要借機揭穿歐洲人的謊言，另一方面要借助當地土匪反對殖民者引起的恐慌爭取殖民地政府允許華人建立自衛團體，為以后的斗爭培養骨干力量。”

談完了正事董智勇說“正好今天我也沒什么事，我帶你去看看熱鬧。”

林培英問“董部長什么時候也喜歡湊熱鬧了？”

董智勇哈哈一笑“今天是電影《神鞭》的首映式。這部電影比較特別，使用國產鋼絲錄音機為電影配音，在看電影的時候可以聽人物對話沒見過吧？而且這部電影的主角、導演都是天津聞人程飛，今天晚上的首映式肯定是名流云集呀。”

PS：今天回城先把這幾天寫的稿子發上來，下周又要下鄉了，只要有機會我一定盡量更新。請大家放心，這本書醞釀3年，草稿寫了近百萬字，絕對不會太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