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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無常,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而正是這一臨時的決定,挽救了他原本應該到此為止的性命。
見到申屠虎來查崗,所有的哨兵都打起了精神,將那瞌睡的雙眼睜得貓頭鷹似的。不但是哨兵,就連睡覺的士兵也在各自長官的催促下一個個悄悄爬起來,穿好鎧甲,將刺槍和箭壺枕在腦袋下面,做出一副一有敵情,馬上行動的模樣。等到申屠虎看到的時候深感有兵如此,瓦雷城何愁不克!一時間壯志滿懷,豪情填膺,恨不得馬上天亮,自己率隊立即開始攻城。
正當申屠虎笑瞇瞇地拍了拍一名站崗值勤的哨兵的肩膀,準備勉勵幾句就離開士兵的營帳的時候,突然從北面傳來一個哨兵大聲的呼聲:“什么人,口令……!”隨即聲音突然斷了,緊接著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像是什么東西倒在了地上?!皵骋u!敵襲!”一個有經驗的哨兵立即反應過來,這是某個倒霉的家伙還沒有問完話,就被人一箭射穿了喉嚨。隨后一陣**,十幾名哨兵大叫著,一起沖了過去。
“什么敵襲,誰來襲擊我們!”申屠虎一時間蒙住了。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凌羽會來襲擊自己,因為如果他是凌羽的話,肯定是堅守瓦雷城,絕對不敢出城來偷營。可是事實恐怕就是這樣,現在有膽子敢來偷襲自己的軍隊,除了瓦雷城的帝國軍隊還能有誰。更何況敵人是從北面偷襲,風雨可以壓蓋他們發出的響聲,一般的強盜還不會考慮得這么細致。
“快,吹敵襲號,所有人立即起床,五分鐘集合完畢,所有令長及其以上的軍官,各自派遣自己的軍隊,嚴加防范,叫我的衛隊來,我看看,凌羽那小娘們有多厲害,敢在老子嘴里拔牙?!狈磻^來的申屠虎馬上發布命令,帶著幾十個人向事發地點沖了過去。
“嗖嗖”的破空之聲不絕于耳,無數支利箭從北營的前面射來,不斷地有士兵中箭,躺在地上打滾,一個個泥狗一般。
敵暗我明,加上又是深夜時分,黃石村的周圍又是高山和密林,那里什么都看不見,所以申屠虎的軍隊只能憑借著箭支飛來的方向,盲目的射箭,可是這樣,哪里會有什么殺傷力可言。申屠虎大怒,扭頭大吼:“卡斯隆,帶五百人,沖出去,給老子把那群暗箭傷人的王八蛋活剁了!”
“是!”彪悍的卡斯隆招了招手,帶領屬下的五百精兵,熄掉火把,踏著滿地的泥水,成分散隊形,盡量彎下身子,朝大營外的慢慢摸去。
“殺!”正當申屠虎長出一口氣,打算回帳篷避雨的時候,突然從西面,南面和東面同時傳來喊殺之聲。申屠虎一楞,立馬明白了,原來敵人不是一路,而是四路,一旦自己軍隊騷亂,四路同時進攻,自己軍隊處于混亂之際,就是他們大肆砍殺之時。幸運的是,因為他一時的心血**的查崗,此時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已經集合完畢,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向村外沖去,近八萬的士兵分成八隊,向各個方向進攻。偷襲的士兵也許沒想到敵人反應這么迅速,見勢不對,也不敢戀戰,迅速撤離。一時間追殺之聲響徹天地,令人心動神搖,連滂沱的大雨也不能減其絲毫的威勢。
聽著漸漸遠去的喊殺之聲,申屠虎的臉色一片凝重,他知道,浩星帝國的軍隊肯定已經撤了,同時,心里也感到一陣后怕。這凌羽真是瘋狂,就憑瓦雷城剩下的那點兵力,她也敢來劫營。要知道,自己可是八萬多的精銳士兵??!可是她卻不怕,趁著大雨,趁著自己自以為人多麻痹大意的時候,竟然不顧死活地來偷營。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自己正好來巡查,士兵正好都時刻準備著行動的話,一旦一處的哨兵被偷掉,成千上萬的帝國軍士攻入的話,那后果可是不堪設想啊,凌羽啊凌羽,你果真是膽大心細,可
惜啊可惜,我申屠虎的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天都不滅我,你能奈我何!
“啪啪啪”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影沖了過來,在火把的映照下,那張俊俏的臉上一片焦急之色,正是申屠虎的弟弟申屠狼。
“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也沒事吧!”申屠虎愛昵地摸了摸弟弟被雨水打濕的頭發,越看自己的弟弟越好看,越看越覺得像自己的孩子一樣,雖然申屠狼只比自己小五歲。
“去吧,你去休息吧,不要和那幾個小女孩玩得太久,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呵呵……”
“大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申屠狼不好意思地把大哥的手推開,不過心里卻是暖暖的。
夏天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場暴雨下了一個小時左右終于停了下來,烏云也慢慢散去,甚至月亮也露出了皎潔的光芒。
忙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時候,卡斯隆才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向申屠虎報告,他帶兵追出十多里地,除了發現了無數的腳印之外,帝國軍隊連根毛都沒有留下。聽完卡斯隆的匯報后,申屠虎一點也沒有生氣,因為再過兩天,自己就可以站在瓦雷城的城下,堂堂正正地向凌羽挑戰。
申屠虎望著東方初升的朝陽,那片鮮紅似乎變成了自己胸腔里的熱血,滾燙滾燙的。
“兩天,還有兩天!凌羽,你給我等著!”
瓦雷城,城西黑衣軍大營。
一匹額頭帶有火蓮花標志的駿馬飛快地從軍營外面馳入,馬蹄聲在哨兵的耳朵里漸漸遠去,可是他卻沒有一點反應。因為他知道,馬頭上那個火蓮花標志,正是帝國緊急軍情的標志,誰都不能攔,當然,更沒有人敢冒砍頭滅門的危險來冒充。
“報告總令長大人,月暈城凌天大人有急信送給您!”信使顧不得拍打一下滿身的泥土,馬上呈上了一把匕首。凌羽接過來,把匕首柄擰開后,從里面抽出來一封密函,上面只有寥寥四個字:后日五點。凌羽看完這幾個字,長長地出了口氣,讓信使出去休息。然后向旁邊垂頭喪氣的雷山河笑道:老雷啊,別一副蔫了吧唧的的樣子,你的偷襲雖然沒有消滅到多少人,可是你的效果肯定達到了,我敢保證,除非李廣宇的軍隊包圍了瓦雷城,否則申屠虎絕對不敢從黃石村向前前進一步。喏,你看一下這封密函。”
雷山河接過來掃了一眼,望著凌羽迷茫地說道:“后日五點?那么照信使的速度來說的話,應該是今天的五點鐘吧!不過這是什么意思呢?”
凌羽笑了笑道:“這是我哥哥的小把戲,怕半路又敵人把密函截去,如果我猜測沒有錯誤的話,他的意思是說——今天五點,開始進攻難達城!”
“五點進攻難達城?真的嗎,太好了!我看看表,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鐘,也就是說,難達城已經正在被攻擊了吧!”雷山河興奮地差點沒跳起來。
“王八蛋的李廣宇,后院失火了吧,家里就剩了幾萬人,我看他怎么救火,我們三十多萬人進攻他,輪了他個狗娘養的…”
“咳咳!雷山河大人,我可以理解你的激動,可是我畢竟是個女孩子,你怎么能說話這么粗魯呢!”凌羽秀眉微皺,低聲呵斥道。
“對不起,大人,屬下一時激動,這張臭嘴就沒個把門的了,那么照大人的意見,應該怎么說呢?”雷山河慌忙道歉。
“你應該說:李廣宇你這個旺財養的,我們幾十萬人怎么著也得爆你菊花吧!”凌羽臉色激動地發紅,額頭的那朵蓮花越發顯得鮮艷欲滴。
雷山河:“……”
壓制住內心激動地心情,凌羽整理了一下軍裝,正色道:“雷山河金星令長大人,我命
令——!”
“啪!”雷山河立正站好,大聲道:“是,請大人吩咐!”
片刻后,雷山河跑步出了辦公室,把自己的副官叫過來,耳語了一番,副官一臉迷茫,可是還是派了一名精明的傳令兵朝一線堡方向馳去。
“一線堡”位于卡斯山谷中部偏南,離瓦雷城只有不到二百里的距離,是一個只有一萬多軍人駐守的孤堡。一線堡的前面是一片谷地,谷地上亂石嶙峋,除了螞蟻,沒有任何的生物。白天鳥雀成群,甚至發生過鳥雀到士兵碗里搶食的有趣場景;而到了夜里,四周一片寂靜,寂靜到令人發瘋的地步。曾經有個軍官開玩笑的說,如果有人晚上在一線堡放個屁,瓦雷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可是,此時的一線堡卻成了藍月軍將領李廣宇的心腹大患。望著那狹窄的山路和山頂上堅固的堡壘,他知道,那里有上萬的士兵正等待著他們的沖鋒,然后將山頂取之不盡的石頭狠狠地砸到自己的軍隊的頭上。戰斗已經進行了一天一夜,一線堡的下面已經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穿著浩星帝國家族制服的藍月帝國的士兵的尸體。(為了迷惑敵人,李廣宇從北云城要了五千多浩星帝國軍隊的制服。)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是那么的活蹦亂跳,可是現在他們卻已經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原本鮮血淋漓的尸體經過暴雨的沖刷,斷體殘肢被雨水浸的發白,有的已經發出腐爛的臭味,無數的蒼蠅圍在那里嗡嗡地興奮地叫個不?!镁脹]這么多好吃的東西了。
李廣宇臉色鐵青,連他平時最親近的衛隊隊長也不敢和他靠得太近,生怕一時說錯了話,被李廣宇派上戰場當敢死隊。
其實,李廣宇完全可以繞過一線堡,進入麥加城和申屠虎合兵一處,大軍挺近瓦雷城。可是瓦雷城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好。它兩面環水,一面靠山,只有面向加萊城的一面才是平原,而要進入加萊城,就必須拿下一線堡。如果從其他地方進攻,李廣宇并沒有把握在有限的時間里拿下三萬多人守衛的固若金湯的瓦雷城。
狠狠地將面前的一塊石頭踢飛,李廣宇悶悶地朝自己的衛兵命令道:“叫李光賢過來見我!”
過了好大一會,李廣宇覺得自己都可以把一盒煙都快給抽光了的時候,軍需處的處長李光賢大校才挺著肥大的肚子,帶著滿身的脂粉香味一步三晃地跑了過來,他抹了一把額頭油光光的汗珠,在衣服上擦了擦,“啪”地敬了個禮,氣喘吁吁地道:“報告元帥,軍需處李光賢向你報道,請將軍指示!”
李廣宇厭惡地看了一眼李光賢的肚子,把頭深深地別了過去。李光賢是李廣宇弟弟的兒子,是他的親侄子,更是藍月帝國國都月光城著名的紈绔子弟,成天除了喝酒就是泡妞,今年不過才二十多歲,可是肚子吃得竟然像極了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腐敗啊腐敗,國家都是被這些家伙給吃窮了!”可是厭惡歸厭惡,畢竟是自己的親人,血濃于水,該拉一把的還是要拉一把的??丛谧约旱艿艿姆萆?,李廣宇把李光賢慢慢提拔成了軍需處的處長這個比較清閑的位置,不過有的人就是那種糊不上墻的爛泥,再拉也拉不黏糊,最多被拉成拔絲爛泥,還是糊不上墻。而很明顯,李光賢就是這種拔絲爛泥。李廣宇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下定決心,此戰之后,一定要把李光賢從軍隊里清出去,隨便給他弄個閑職,餓不死就行了。
“怎么樣,攻城的云梯什么時候能夠運送過來?”
聽到李廣宇問的話,李光賢猛的拍了一下腦袋,隨后笑瞇瞇的湊近自己大伯的耳邊輕聲說:“大伯啊,我昨晚那什么,喝得有點高了,今天早上起得有點晚,把這事給忘記了。如果不耽誤的話,我現在就去辦,你看怎么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