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鮮血從傷口中汩汩冒出,餘靜蘭卻置之不理,看著葉飛微笑道:“是這樣嗎?”
葉飛點點頭,心中不由佩服餘靜蘭胸襟開闊,倒省了很多麻煩。他深吸一口氣,仍是手捏法訣,射出一道淡淡青光,直入餘靜蘭印堂。只是這次並不是一觸即收,而是相持較久,那道青光毫不衰竭的維持在他的手指與餘靜蘭額頭之間。
餘靜蘭身形微微一動,隨即閉上眼睛,在牀上盤坐端正,手腳心均是朝天。說也奇怪,就在青光射入她的印堂不過瞬間,手腳傷口處停止了鮮血外流,只留下鮮紅的血洞,清晰可辨。
過不多時,四個血洞裡,竟是各自冒出一縷青煙,絲絲嫋嫋,在房中飄搖。
葉飛臉上露出喜色,知道餘靜蘭體中的法咒已經(jīng)化解,便即收功。
餘靜蘭緩緩籲出一口長氣,張開眼睛,眼神清澈明亮,臉上氣色也好了很多。
廖靜竹等師姐妹心知葉飛成功了,但仍是不放心一齊問道:“師姐怎麼樣?”
餘靜蘭輕輕點頭,臉上笑意更濃,道:“我查知真元再沒了任何禁錮,可以任意施展功法,葉飛真的做到了。”
廖靜竹等人不禁欣喜異常,只要能解開身上禁錮法咒,路上就有機會逃脫,。儘管她們元氣未復(fù),但憑著大雪山特有的秘訣,能在千里之外施咒,遙感千里雪光,不但能避過七派仙盟靈識,還能躲過妖人耳目,這樣就有把握逃回大雪山。回到冰心洞,就再不懼七派仙盟任何人。用獨有的千里雪光術(shù),可將大雪山牢牢護住,固若金湯,就是聖城王殿舉兵來攻,也是不怕。
而後葉飛依法施爲(wèi),逐一爲(wèi)她們解開禁錮法咒,等忙完了,天將快亮。
葉飛此時顧不上疲勞,轉(zhuǎn)頭盯著正在擦拭手腳血跡的梅紫蕓,輕笑道:“怎麼樣,是不是該履行承諾了?”
梅紫蕓臉色陰沉至極,低頭不語。她沒想到葉飛真的有這樣本事,能解開七派仙盟*法最爲(wèi)深厚的元清法咒,讓她輸了這個賭約。如果葉飛輸了,他敢耍賴,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可她是冰心洞掌門大弟子,怎能給師弟磕頭,還要尊稱他爲(wèi)師兄?
葉飛也不緊逼,心想打賭的時候,餘靜蘭等各位師長都是親耳所聞,還怕她耍賴不成?
未雲(yún)珊訕訕笑道:“師弟,剛纔師姐是跟你開玩笑,你怎麼當(dāng)真了?天快亮了,你趕快走吧,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
葉飛不理她,心想自己要是輸了,像梅紫蕓一樣假裝癡呆,她們幾個師姐妹還不自己給吃了?
過了良久,還是餘靜蘭打破僵局,說道:“既然打賭,就算不得玩笑。不過磕頭就不必了,紫蕓就叫葉飛一聲師兄吧,以後,他便是我冰心洞大弟子。”
既然餘靜蘭開口,梅紫蕓縱使心裡有千般不願,也只能照做。何況她現(xiàn)在正在爲(wèi)磕頭髮愁,心高氣傲的她,要向?qū)︻^下跪,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雖然掌門大弟子的位子被擠掉,滿腹委屈,但總比下跪磕頭舒服一些。
葉飛見到梅紫蕓和幾位師妹都服服帖帖的尊稱自己爲(wèi)大師兄,心中喜不自勝。看著未雲(yún)珊幾個少女,不禁想道:“看以後你們還敢欺負(fù)我嗎,老子是師兄,不高興就打你們屁股。哈哈!”
餘靜蘭問起他以後行止,以及他剛纔躲在什麼地方。葉飛支支唔唔的說自己被一位千年精靈收藏,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至於以後去哪兒,他沒有說出要去聖城王殿的想法,只是說沒有目的,等她們走後,會去大雪山會合。
眼看天快要亮了,葉飛急忙告辭。回到神書之前,在牀下吩咐小屁三,要等到七派仙盟走後,再出去繞道而行,不要跟他們撞到一起。
他由小軒接回書中,見冷雪瀅坐在桌前發(fā)呆,心想剛纔外面發(fā)生的事,她肯定都聽到了,得意洋洋的走過去,笑道:“我現(xiàn)在是冰心洞大師兄,以後你也要聽我的,不然,哼哼……”
“哼哼什麼,有鼻炎啊?”冷雪瀅沒好氣的說道,連擡頭看他一眼都沒有。
“哼哼就表示我要懲罰你,比如罰站,打手心,打屁股,要是我心情好,或許會仁慈一點,罰你給我捶捶背,按摩按摩。”葉飛越說越高興,走到牀邊,仰身躺倒在上面,雙手撩起輕紗在鼻前聞了聞,香氣宜人,不禁心下更爽。
冷雪瀅臉上閃起一股神秘莫測的笑意,站起身來到牀前,似笑非笑道:“你現(xiàn)在是否要按摩?”
“我說你們這些公務(wù)員啊,臉變的就是快,我剛成領(lǐng)導(dǎo),你還沒做錯事挨罰就來巴結(jié)奉承。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就勉爲(wèi)其難的給你一次機會,諾,我腰有點酸,給我按摩按摩。”葉飛翻身爬起來,背朝上趴在牀上。
小軒在書裡曾聽他們鬥嘴慣了,根本不相信冷雪瀅會這麼好心給他按摩,但她知道冷雪瀅對葉飛沒有惡意,就在一旁靜觀,並不插嘴。
冷雪瀅冷哼一聲,緊咬嘴脣,眼中閃爍著一種狠色,雙手成爪,用力向他腰間插落下去。
“啊”葉飛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屋子。
葉飛哼哼唧唧的雙手按著後腰,心裡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要把這個死丫頭徹底征服,讓她不敢再動自己一下。
他在小軒的帶領(lǐng)下,走向魔宮。小軒夾在他們中間,不忍看著葉飛受氣,就帶他去魔宮修煉。
一路上黑漆漆的,沒有半點亮光,而且從前方隱隱傳來一陣寒意,令葉飛心頭直發(fā)毛。他真是搞不明白,小軒經(jīng)常走這麼遠的黑路去取水,她難道就不怕嗎?
走了大概有五六裡的路程,腳下的道路倒還平坦,只是越往前走,越覺得寒冷異常,他穿的這身單衣,已經(jīng)抵擋不住,全身不由自主的在發(fā)抖。
進出門前那盞燈光範(fàn)圍後,小軒一直牽著他的手,讓他感覺在黑暗的寒冷當(dāng)中,有著一絲溫暖。
“主人,是不是很冷?”
“是啊,你冷不冷?”他其實問的是廢話,從小軒手上不難察覺,她手掌溫?zé)幔瑏K沒有似乎顫抖的跡象。
“我不冷,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主人以後每天修煉,過不了多久,就不會再有這種寒冷的感覺。”
“那不知要多久,格格……”忍不住牙齒一陣碰撞,話也說不下去。
黑暗最能喚起人們心中的恐懼感,儘管葉飛是個經(jīng)常出沒於黑夜中的小賊,但仍是對於這裡的環(huán)境感到慄慄畏懼。因爲(wèi)前面是魔宮,這裡就顯得非同一般,加上這種陰冷的氣候,更增懼意。
“到了。”小軒清脆的聲音在前面響起,溫柔的小手也從他手掌中脫出。
“到哪兒了?”葉飛彷彿腦子都凍壞了,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到萬髏碑了。”
“萬髏碑是什麼東東?”葉飛雙手抱著臂膀不住打冷顫。
“主人真會說笑,什麼是東東啊,萬髏碑是魔宮前的一座碑。”小軒早已習(xí)慣葉飛這種令人似懂非懂的話,知道他的用詞並無深意,只是玩笑。
“黑咕隆咚,我什麼都看不到。”
他話音剛落,只覺眼前一亮,小軒潔白如皓玉的手掌中,託著一枚龍眼般大小的圓石,發(fā)出明亮的白光。
“搞什麼,你有發(fā)光的石頭不早拿出來,害我路上什麼都看不到,心裡很鬱悶。”葉飛嘴上這麼說,但心裡並不這麼想,要是小軒拿出光石照路,肯定就不會牽著他的手了。所以,他寧願走黑路。
小軒立刻一臉歉疚神色,訕訕道:“不好意思,我習(xí)慣走夜路了,忘了主人什麼都看不到。”
“我沒有怪你,這就是…...”
他說著話,把眼珠從小軒誘人的*上移開,向前望去。這一看,眼珠差點沒掉出來,呆呆站在那兒,感覺體外的寒冷已經(jīng)不算什麼,心底一個勁直冒涼氣,脖子都僵直了。
一座寬約五十多米高百米的石碑矗立在面前,不,其實不是石碑,是用一個個死人骷髏頭骨堆砌而成的。一對對黝黑的窟窿,密密麻麻的衝著他在眺望,直看得葉飛三魂七魄中倒有一大半都嚇跑了。
這麼高大的骷髏碑,頭骨何止一萬,怕不下幾萬甚或更多。魔宮門前的碑牌,一定不會用魔人的頭骨去做,想來這些頭骨不是修仙術(shù)士就是平民百姓的遺骨了。
正在失魂落魄間,只聽小軒說道:“萬髏碑兩側(cè)是無底深谷,下面是一個萬年冰潭,摔下去還到不了潭中,就會被凍死。這道碑就是魔宮唯一出入的門戶,過了這道碑,就有一條小溪,咱們喝的水就是取自那裡。”
葉飛只是點頭,看著這個萬髏碑,心中受到深深震撼,隱隱察覺到,魔宮比暗月魔殿要恐怖萬分。
“小軒,我想咱們正道修仙練法,何必要去魔宮呢?我看你的花圃就是一個不錯的修煉所在,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裡這麼冷,別凍壞了身子。”
葉飛看到萬髏碑第一眼,就打起了退堂鼓,冷固然是重要的一個理由,萬髏碑更是讓他不敢逾越。魔宮中的妖人,怎麼感覺都比現(xiàn)在的魔族更讓人發(fā)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