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雅抬頭,看著北堂妖那張普通到?jīng)]有任何特色的臉,談不上驚艷,說不上美麗,卻笑的燦爛,說到某些有趣的話題,還會引的父親母親一笑。
北堂妖一來,便讓父親母親從前兩日的低沉消極中走出來不少,不禁想起自己這么些天來對父母兩人的安慰起不到絲毫作用。
握住筷子的手緊了緊,趁著一個空隙,插話進去。
“母親,表小姐身體不好,少吃些油膩的東西才是。”北堂雅關(guān)切一笑,目光十分真摯。
“瞧我這粗心的性子。”藍素后知后覺才發(fā)覺自己的疏忽,立即命人將北堂妖面前的大魚大肉全部撤走,換上了幾盤素菜與熱粥。
北堂妖收到北堂雅挑釁的目光,無所謂的笑了笑,淡然的舀了一勺熱粥送進嘴里,小把戲罷了,不足以放在心上。
她的淡然處之讓北堂雅有一瞬間的呆愣,隨之轉(zhuǎn)化為嘲諷。
大廳之外,上了年紀的管家快步走來。
“老爺,上官小世子前來拜訪。”
管家話一出,大廳之中立即陷入一秒的沉默。
北堂策臉色微沉,抓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又松開,站起身來。
“我也去看看。”藍素看著北堂策,眼里有些氤氳的水花。
北堂妖死在成親那天的花轎上,身為新郎的上官寒恐怕也是悲傷至極,說不定他會調(diào)查出一些有關(guān)妖兒的死因來。
“娘,我扶您去。”不待北堂策答應(yīng),北堂雅已經(jīng)扶著藍素。
他們不曾注意到,一直低頭吃飯的北堂妖臉上深邃的神色。
上官寒么?沒想到這么快就會見面了,真想看看十年前的我是多么的眼瞎,才沒有看穿你的伎倆。
含下一口清粥,調(diào)羹遮住了嘴角詭異的弧度,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笑問:“叔叔,嬸嬸,聽說上官小世子是妖兒姐姐的未婚夫婿,我能否跟著去看看?”
藍素聽了未婚夫婿這四個字,神色微變,卻沒有說什么。
前廳里。
男人身著墨色錦袍,端莊筆直的坐立,跟隨在他身后的有幾個下人,大廳之中放置的有兩箱禮品。
北堂策一行人前來,上官寒立即起身,笑臉迎接,“岳父,岳母。”
竟然叫岳父岳母?
北堂妖眼神一凜,冰冷如霜雪般的目光直射上官寒,凍得沒有絲毫溫度。
上官寒身體微怔,捕捉到這抹犀利的目光,抬頭看去,竟然看見一張平淡無奇的臉龐,臉龐的主人只是對他輕輕點頭,沒有絲毫異樣。
四處掃視一眼,未察覺異樣,方才那抹犀利的注視,是他的錯覺嗎?
“小世子不必多禮。”北堂策伸手虛扶上官寒一把,便在主位坐下。
既然人都來齊,上官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
“岳父,岳母,對于妖兒的死,小婿真的是悲痛萬分,畢竟小婿與妖兒之間的真摯愛情,眾人皆知,天地可鑒,明月可證。”上官寒悲傷的嘆了一口氣,說起死去的北堂妖,眼神黯淡。
北堂妖因與上官寒有一面之緣,便一見傾心,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上官寒。
隨后,她不顧一切的化身飛蛾撲向上官寒這團火焰,上官寒為了利用她,竭盡所能的討好她,滿足她,寵愛她。
他們的愛情故事在整個帝都人盡皆知,她也被評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上官寒此時的神色明明如此虛假,她當(dāng)時怎么就看不穿呢?
冷冷的看著上官寒,在上官寒看過來的時候,她假裝喝茶,錯開與他對視。
“妖兒能得小世子如此的寵愛,只是她沒有福分享受。”藍素抹了一把眼角的濕潤,想起好端端說沒就沒了的孩子,無聲哭泣。
“岳母,我們切莫太過悲傷才是,妖兒死的不明不白,恐怕是為奸人所害,我們得一同揪出背后下手之人,才好為妖兒報仇雪恨!”上官寒咬牙切齒的狠狠出聲,雙眸迸射出陰鷙的目光。
好你個北堂妖,死的真不是時候!害得他身份如此尊貴之人,現(xiàn)在得像北堂策一家低聲下氣。
“對!”藍素猛然抬頭,幡然醒悟,這些天來過于悲傷,倒把正事給忘了,抓緊了北堂策的衣袖,“老爺,妖兒的死你查了沒有,可查出些什么?”
北堂策眉頭緊鎖,掃了上官寒一眼。
這些天他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件事上,然而調(diào)查始終沒有半點進度。
見北堂策猶豫著什么,上官寒悲戚的嘆了一口氣,“我與妖兒真心相愛,究竟是什么人這么嫉妒我們,硬生生把我們拆開。”
“妖兒她心性善良,不搶不爭,連同北堂世家也一樣淡泊名利,究竟是誰,這么狠心!”上官寒悲憤的握緊雙拳。
然而他的話,提到了北堂世家與淡泊名利。
不知不覺中,他便將話題拉高了一個層次,不再是簡單的愛情,而是其中的家族與利益關(guān)系。
北堂世家與上官世家皆是有千百年底蘊的大家族,數(shù)百年來在帝都扎根,權(quán)勢地位無人能比,早已占據(jù)了帝都的半壁江山。
如果兩個世家聯(lián)合在一起的話,勢力將會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勢力權(quán)勢更加無人能比。
到時候,將會威脅到皇家的利益……
想到這里,北堂策身體一震,不敢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