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蘭城入海,再北上抵達海靈河,之后從分流前往布拉德,一路悠閑自在,我和滄舞都十分安逸。
沿途沒有絲毫危險,偶爾有些找茬的獸人也被我踹一邊兒去了,有實力就是霸氣。
后來進入了布拉德城邦的范圍,又上來了一些人族,要搭船去城邦中心,也就半小時水程。
他們畢竟是大城邦的人,見多識廣也很健談,在甲板上談?wù)摃r事,無非就是王子即位臣子造反的破事兒。
這破事兒我已經(jīng)知道的,但他們說傳聞海月國的大將軍比爾·克蘭帶著兩萬騎兵北逃了。
海月國是海軍強國,步兵騎兵很弱,兩萬騎兵幾乎就是國家騎兵的主力了,沒想到大將軍帶著騎兵北逃了。
北邊是紫荊國,再往北就是北仟帝國,兩萬人必定是投奔其中一國的。
我其實對這些事情有點興趣,不過滄舞也在場,我是不可能主動詢問人族的,不然她會不高興。
我就沒理會了,反正是國家的事,我又不是海月國的臣民。
抵達布拉德碼頭后我們就下船了,滄舞被衣服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她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我知道她已經(jīng)開始厭惡了,她厭惡布拉德。
我趕緊帶著她跑去王宮,然后在城墻下面等到了天黑。
等天黑了我就找了個矮點的地方跳上去,再攀爬進去,繞過衛(wèi)兵直奔望月的觀星臺。
她那個方位很少衛(wèi)兵,估計是她不喜歡陌生人吧。我還是很輕松過去了,等跑到觀星臺下面都不用喊,望月這家伙就跟吊死鬼一樣飄了下來。
滄舞露出雙眸朝她點了一下頭表示好感,望月沒有理她,一直盯著我:“哇,你強大了很多啊,有我一半功力了啊?!?
這話說的也太不要臉了,我說別自賣自夸了,我有事找你。
她瞄瞄遠處的衛(wèi)兵,然后飛過來一把將我扛起,嘩啦扛到觀星臺上去了。
“你翅膀怎么斷了一只?看你這勢頭好像可以飛了吧?”
她真是敏銳,我說的確能飛了,可惜斷了翅膀又不能飛了。
她把我們丟在觀星臺上,一臉可惜:“我還想騎你呢,真是太可惜了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這家伙上次把我坑了,跟我簽訂了什么古老的契約魔法,我算是她的坐騎了。
我撇撇嘴把原始獵區(qū)的事告訴了她,我著重講述了紅眸少女的事。望月聽后竟很意外:“你都打不贏遠古巨人她打贏了?”
何止是打贏啊,完全就是碾壓啊。
望月竟不太服氣的樣子,然后說明天就找鈴鐺來見我,看看是不是她。
我不由驚喜:“你能把她找來?她叫鈴鐺?”
望月嘚瑟一笑:“當(dāng)然,她可是什么都聽我的,雖然她更加厲害,不過她沒我聰明,嘿嘿?!?
這太意外了,我安下了心,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嘛。
我道了謝,然后讓望月給滄舞看看眼睛。望月摸著下巴打量了很久才點頭:“很精妙的眼睛,瞳孔是兩片葉子,蘊含著龐大的生命氣息,她要是受傷了可以很快自愈。”
滄舞還是很感激望月的,拉開面紗朝她笑了笑,結(jié)果望月直接呆住了,半響才拍了自己兩下回過神來:“我的天,你別迷惑我啊,我可沒有什么變態(tài)嗜好?!?
她遠離了滄舞,滄舞一臉懵懂。我說她沒有迷惑你,她本來就是傾國傾城的。
望月嘖嘖兩聲:“別說了,你愛上她了,她也愛上你了,看她笑得多歡,心境都變了呢?!?
我不由抽嘴,滄舞并不知道愛是什么,她皺著臉道:“阿四太大了,我們不可能交.配的?!?
望月直接噴出了一口口水,我也尷尬得要死,連忙讓滄舞不要說了。滄舞愣了一會兒臉蛋微微泛紅,意識到自己說了羞恥的話。
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提起了滄舞這個地名。
望月打了個響指,一本破破爛爛的書籍就出現(xiàn)在她手中。
她一頁頁翻找:“滄舞?鮫人流傳的地名……好像有點耳熟?!?
望月熟讀萬千書卷,她覺得耳熟那一定是讀過。
我和滄舞都滿心歡喜,望月翻閱了半個時辰,然后指著一行字給我們看:“海族誕生之地,蒼龍潛行之淵,是為蒼梧。”
蒼梧?
我十分疑惑,滄舞也不太理解。望月一手抱胸一手摸這下巴分析道:“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遠古的傳承發(fā)生了錯誤,是蒼梧不是滄舞,你們鮫人的斷層還挺嚴(yán)重的。”
她一語點醒夢中人,對啊,滄舞這個地名是鮫人們代代相傳的,他們又沒有書籍記載,口述而已,詞句難免會發(fā)生變動,八成那個地方叫蒼梧。
滄舞也明白了,而且她眸中出現(xiàn)了異彩,似乎想起了什么。
末了她道:“這次詞很奇特,我好像一直知道,但又想不起來?!?
望月得意洋洋道:“是海族的傳承記憶,可惜你已經(jīng)遺忘了,不受到劇烈的刺激是不會想起的,或許要等你成年吧,對了,你要變成王子還是公主?”
她突然問這個,滄舞轉(zhuǎn)頭看我,臉色竟十分復(fù)雜。她眸中有很多色彩,讓我難以理解。
望月又大笑了起來:“你作為大陸最美麗的生靈,怎么會看上這頭丑龍呢?我跟你講啊,你變成王子,那就是大陸最帥的男性,別說女人了,連獸女都會愛上你,多威風(fēng)多快活???”
這個大咧咧的蘿莉真是口無遮攔,我說你別扯淡了,讓滄舞自己抉擇。
滄舞還是看我:“阿四,你想我變成公主嗎?”
之前在船上她就問過我了,現(xiàn)在又問一次。我有點不自然道:“當(dāng)然啊……之前就說過了啊。”
滄舞垂下了頭沉思起來,望月又嘴賤道:“據(jù)我所知,性別對于鮫人皇族特別重要,關(guān)乎到傳承的力量,女性似乎并不能特別強大吧?”
滄舞一滯,抿著嘴看向下方富麗堂皇的宮殿:“對,我要變成王子,領(lǐng)導(dǎo)海族!”
她目光中流露出了很深的仇恨,盯著海月國的宮殿目不轉(zhuǎn)睛。
我嘆了口氣,望月?lián)蠐项^:“本王累了,你們隨意吧?!?
她往觀星臺上一趟就睡覺,我把滄舞輕輕抱起,坐在了觀星臺的邊緣。
她終于不看宮殿了,閉著眼貼在我胸膛上,語氣有點發(fā)顫:“我的族人還在里面受罪?!?
這里的皇宮里的確有不少鮫人在受罪,那個王子罪大惡極,或許現(xiàn)在都在玩弄鮫人。
我忽地有點沖動,去一巴掌拍醒望月:“喂,這個皇宮里有沒有人打得過我?”
望月罵了我一聲才道:“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那么強大啊,上次那些人去原始獵區(qū)死了個透,這海月國差不多是條咸魚了?!?
這個好,我就喜歡欺負咸魚。
我又道:“那你是不是海月國的守護神?會不會聽候國王的差遣?”
望月鄙夷道:“我干嘛要聽國王的差遣?我是獨立于海月國的最強女人,我高興就幫忙,不高興就睡覺。”
我說那你睡覺吧,她倒頭就睡,還不忘把我踹開。
我抱著滄舞走到邊緣看了看下方的宮殿,然后陰笑道:“小舞舞,咱們?nèi)ピ琢送踝影??!?
滄舞顯然驚呆了,連忙搖頭:“不行,這樣太冒險了,他們也有強大的人?!?
怕個屁,這里也就望月能對我構(gòu)成威脅。
我說浪一下而已,打不過我們就跑,沒有任何人能奈何龍族的。
滄舞不自覺地咬住了小嘴唇,露出了小酒窩,她也蠢蠢欲動。
我說我要跳了,你用風(fēng)系魔法載我一下。
她嗯了一聲,我抱著她就跳下去。到了一半的時候一股強風(fēng)卷了過來,載著我們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上。
我讓滄舞坐在我肩膀上,然后撒丫子往國王的宮殿跑去。
越靠近就越多護衛(wèi),我無法躲開后干脆直接一腳踹暈他們,單刀直入。
一路竟然真的沒有強者出現(xiàn),看來海月國真是一條要死不活的咸魚了。
后來我們闖入了一處大殿才有藍袍法師出現(xiàn),我一巴掌扇一片,這下皇宮里終于亂了,到處都想起了警報,無數(shù)護衛(wèi)沖向這邊。
我逮住一個護衛(wèi)追問國王在哪兒,他屎都要嚇出來了,給我指了指西邊。
那邊有一座特別奢華的宮殿,看外表是王后妃子住的地方。
我直接沖過去,扇飛護衛(wèi)闖了進去。
一進去就是偌大的殿堂,十幾個木桶擺在中央,一些人族的美女也在殿堂里跳舞。
木桶里都是鮫人,此時全都很驚恐。但她們看到滄舞后立刻不驚恐了,發(fā)出鮫人特有的哀鳴聲。
殿堂上首坐著一個年輕的王子,此刻醉醺醺地倒在妃子的腿上,還有兩個鮫人在給他按摩。
滄舞臉色冰冷,一股寒意涌了出去,她不自覺施展了水系魔法。
王子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看了滄舞一眼就被迷住了,yin笑著伸手想觸碰滄舞,口水流了一地。
我將滄舞放在地上,她不急著殺人,而是去跟她的族人擁抱說話,到處都是哭泣聲。
我在大門口一杵,無數(shù)衛(wèi)兵沖了過來,法師們也過來攻擊我,但全被我攔住,我就站著讓他們攻擊他們也打不痛我。
后來終于出現(xiàn)了兩個褐袍法師,還是老頭子,大聲呵斥我。我沒理會,他們施展了魔法,我嘗試了一下直接踹碎了,實在太弱了啊,他們跟望月的差距簡直太大了。
而此時大殿上空出現(xiàn)了驚雷,滄舞施展了雷系魔法,粗大的閃電將宮殿劈成碎末。
所有人都嚇得倒退,我也嚇了一跳,滄舞怎么直接劈爛宮殿,里面還有她的族人啊。
我趕緊進去找她,她卻流著淚出來了。我抱起她遠離倒塌的宮殿和密布的驚雷,直接跳過城墻離開這里。
滄舞無聲地流著淚,然后嘶啞道:“她們自盡了?!?
一句話包含著無比沉重的感情,先前我就考慮過如何帶那些鮫人離開,她們會是一個很大的包袱。我已經(jīng)想好帶著她們逃亡的日子了,不料她們?yōu)榱瞬煌侠蹨嫖枳员M了。
滄舞并不多說,我心里嘆了口氣,帶著她繞了路重新回到了觀星臺。
望月竟然已經(jīng)在等待了,眉頭皺得很緊:“你們未免太囂張了吧?”
我說反正是個無用的國王,殺了更好,讓賢君管理國家。
望月罕見地嘆了口氣:“雖然是廢物國王,但好歹是正統(tǒng)啊,你把他殺了,往后海月國就會陷入混亂了,北方國家伺機而動,我的媽呀,又要打仗了?!?
她很煩躁,似乎不想看到打仗,她就想睡覺。
我想了想也對啊,低頭看看滄舞,她也看我,冷漠的臉上露出笑臉:“阿四,謝謝你。”
算了,殺都殺了,沒啥好后悔的。而且不殺他,他還不是照樣禍害國家,殺了一了百了。
望月又嘆了口氣,扛著我上觀星臺了,下方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衛(wèi)兵的叫聲和腳步聲。
這里真是安靜得過分,滄舞也睡得安詳,她抱得我緊緊的。
直到翌日凌晨皇宮的騷亂才停歇下來,貌似有大勢力的家伙出來主持大局了。
空氣中都是躁動不安的氣息,人族怕是要亂了。
望月睡了一覺就不在意國王死了的事,朝著天空甩出一串亮晶晶的水珠,跟煙花似的。
我說這是干嘛?她說召喚鈴鐺啊,鈴鐺很快就會來的。
我不由滿心期待,滄舞則縮在了我身后,她很害怕鈴鐺。
不多時,遙遠的天際也出現(xiàn)了一串亮晶晶的水珠,還形成了彩虹。
一道火紅的倩影飛躍了皇宮,身上的鈴鐺響個不停。
我皺眉看著她,望月叉腰等著,那身影眨眼即至,然后帶著勁風(fēng)嘩啦一聲踩下來:“嗯?望月呢?不是找我嗎?”
她四處亂看,我嘴角發(fā)抽,望月在她腳下大罵:“鈴鐺,你想打架是不是?”
鈴鐺這才跳開:“啊,不好意思,沒看到你。”
我嘆了口氣,這根本不是那個鈴鐺啊,這家伙身材修長,足足有一米七,披著長頭發(fā),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是迷離,而是霸道。
我挺失望的,這位鈴鐺打量我兩眼,然后拍拍我屁股:“真是結(jié)實,瞧這小****兒,有戀人了嗎?”
大姐你未免太自來熟了,我咳了兩聲,滄舞不躲在我后面了,她走了出來皺起了眉頭:“阿四是正經(jīng)人,不喜歡這樣。”
鈴鐺直接笑彎了腰,望月也捶地板,這兩個家伙真是……宛如智障。
我抱起滄舞,說先告辭了,我還有事要辦。
鈴鐺忙不笑了,潤潤喉正色道:“尊敬的伊瑟拉,風(fēng)語者夭茗傳話給你,希望你兩個月后前往罪惡之城,我們將在西部最高的雪山上拉開赫拉大陸魔法時代的序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