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歌怔了怔,本能的問:“誰告訴你的?”
問完又抿了抿唇,語調平復下來,“當然不是,既然有約定在先,我不可能跟蕭靖發展,你沒必要特意跑過來監督,免得我多想。”
也不知道他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還是怎么的,總歸一會兒沒說話,陸晚歌以有事為由掛了電話。
其實她也沒事,看書是看不進去的。
畢竟是三個多月沒見,他要是真的過來,怎么辦?
就是那么怪,她什么人都敢隨時見,可是明明跟明承衍同一屋檐生活了這么多年,要見他了竟然首先想到的是她應該穿什么樣的衣服?
是誰說時間萬能?
三個多月,九十多天,為什么反而搞得越是緊張,根本沒有淡去的跡象。
之后明承衍沒再給她打電話,她也不確定到底過不過來。
倒是蕭靖真的過來了,而且還是偷偷來的,登機之前沒有告訴她,到了機場也沒有告訴她。
給她打了個電話,開口便是:“到校門口來。”
她當時正趴在床上看言情漫畫,“騰”地坐起來,腦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的狀況。
皺起眉,“你在門口?……蕭靖你!”
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翻身下床,打開衣柜隨便抓了件衣服,著實沒想過搭配之類的問題,更沒有化妝,拿起梳子刮了兩下長發,一撩就完事了。
拿起包快速出了宿舍。
果然,蕭靖在校門口等著。
好像大老遠就看到了她,俊雅的臉上帶了陽光的笑意,等她近了些才略顯無奈的開口:“走這么快小心摔了。”
地面隱約還有積雪和雪水,所以她一到跟前,蕭靖就伸手扶了她。
陸晚歌正皺著眉,走的太快,抬頭看他,“你怎么說來就來?伯母都沒讓你回家么?”
蕭靖笑著,“說來不來豈不是言而無信?”
又道:“我媽說最好再請幾天假多陪陪你。”
臉上笑意更甚。
陸晚歌滿是無奈,又看了他,“拿的什么?”
別的她沒注意到,但是這會兒看到他一手還背在身后。
她話音落下,蕭靖也終于把大束花兒拿到胸前,“給你的,出了機場順便買了一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
陸晚歌微微的愣,說實話,她長這么大從來沒收到過花……
片刻,忍不住好笑,“你真的是!”
不過花還是接過來了,聞了聞,很香。
她這個不學無術的陸家千金,除了家教禮儀都過得去之外,沒什么特別擅長的優點,對花兒也并沒多少人是,所以她叫不上名字,總之是喜歡的。
抬頭,看向他。
蕭靖好像的確變了,以前身上除了斯文的書香氣就再沒別的了,但是幾個月不見,他身上陽剛了,身體貌似也強壯了不少,整個人精神都不一樣。
這寒冬,他一笑,真是陽光都明媚多了。
陸晚歌揶揄,“你怎么變化這么大?受刺激了?”
蕭靖低頭看著她,“女為悅己者容,男的就不行么?”
額,她無話可說。
挑了挑眉,看了一下時間,道:“你累不累,是不是還沒訂酒店?你要是餓的話咱們先吃飯,不餓的話我帶你先找個酒店?”
蕭靖沒帶什么行李,連個包都不帶,估計就是光帶了卡和錢。
他說:“你看著安排!”
她笑了笑,“那先吃飯吧!”
正好到點了,又補充了一句:“我請客,別跟我搶。”
蕭靖倒是勾唇,沒有要跟她搶的意思。
兩個人找了個不錯的中餐廳,因為她就喜歡中餐,在學校大多時候也是跑出來吃飯的。
坐下之后蕭靖還是讓她點菜,他都可以。
沒辦法,陸晚歌把一套都做完了。
聊了會兒,菜陸陸續續的上來,不過她出門時太著急,沒帶頭發繩,吃飯前習慣的摸了手腕,微蹙眉。
只好把長發都撥到左側,露出白皙的右耳和半截脖頸皮膚。
蕭靖看了她,目光從她皮膚上掠過,所有動作依舊是儒雅的,臉上笑意淡淡。
沒一會兒,他起身說去趟衛生間。
但是他回來的時候徑直走到她旁邊,指了指她的長發,“給我做個實驗?”
“嗯?”陸晚歌沒反應過來。
抬頭才發現他手里竟然帶了個發繩兒,看樣子是想幫她把頭發扎起來,這讓她驚了一下。
勉強咽下食物,看了他,“確定你會?”
蕭靖很坦然的搖頭,“不會,但是以后得會啊,不光是你,萬一有了一兩個女人,有個會扎頭發的爸爸算不算挺自豪的事?”
就這么一句話讓陸晚歌半天沒反應。
雖然他說的挺輕巧,也很隨意,但她忽然覺得壓力很大。
長發已經被他理到而后,笨拙又小心的弄著。
陸晚歌也就沒那么多心思想別的,只得笑著任他弄,時而想抬手幫忙,被他阻止,只好一直笑著,看他能弄出個什么樣。
結果,沒一會兒,他一松手,陸晚歌笑得不能自己。
松松垮垮的馬尾耷拉在一邊,松一縷緊一縷的發絲扯得頭皮難受,還有好幾縷沒被綁到。
看她笑得嫣然彎腰,蕭靖坐到自己座位上,看了她也笑,“還是得你自己來。”
陸晚歌重新弄,三兩下扎好。
就因為這個插曲,氣氛已經十分好了。
也就這么好的氣氛,卻被陸晚歌余光里看到的男人打得猝不及防。
她握著筷子的手剛夾到菜,硬是頓了動作,菜又掉了回去。
她臉上還是驚愕的表情。
明承衍竟然也到了?還偏偏就在這個餐廳,這么巧么?
還是他從一開始就看到她和蕭靖了,故意跟著過來的?
這么想著,她再抬頭卻沒看到他的人影了,只見了一縷衣角,好似還有人跟他通行。
難不成到這個小餐廳談事情來了?
“怎么了?”發現她的異樣,蕭靖微蹙眉,朝她視線的方向也看了一眼,但是什么都沒看到。
陸晚歌只好笑了笑,“沒事,可能看錯了。”
她這么說也不是沒有理由,因為之后就沒再見到明承衍的影子,直到她和蕭靖離開餐廳也沒見。
站在餐廳門口,她手里抱著花兒,看了蕭靖,道:“你想住距離學校近一點還是遠一點?”
“近一點的可能房間設施沒那么好,畢竟大多針對于學生。”她道。
蕭靖微蹙眉,“學生住什么酒店?”
他問得很自然。
陸晚歌先是看了他,然后忍不住笑了一下。
很顯然,這個書呆子最近雖然轉型也算成功,但是有些道道他這個乖乖學霸是真的不清楚。
比如無論國內、國外,學校附近的酒店是非常賺錢的地方。
她咳了咳,也不打算帶壞他了,所以道:“還是選有點距離的酒店吧,你住著會舒服些。”
但是蕭靖跟她的意見相反,他想住的距離她近一些,這幾天還可以一出酒店就見面,也不用她老遠找他。
陸晚歌微蹙眉,“你確定?”
他微挑眉,沒什么不確定的。
所以,最后定在了校門口往右幾百米的一家酒店,反正陸晚歌也沒住過,但是附近應該是他們家最好了。
一共也就四樓,她要了個頂樓的,為了保障他不會遇到尷尬的事。
訂完酒店,她帶著蕭靖在學校附近逛了逛,沒什么要買的,就只是打發時間,因為除了這個沒事做了。
晚餐蕭靖無論如何都不讓她花錢了,“中午讓你做東是為了讓你心里舒服些,免得說我不打招呼空降惹你不高興!”
所以這會兒就沒有再讓女士花錢的說法了。
晚餐之后接著散散步。
那時候陸晚歌才想著明承衍來了一天,估計該走了吧?
反正沒找過她,估計是接受了她的提議,人到了就行,回去跟媽說已經探望過她,很簡單。
可雖然這么想,心里不免有那么點不舒服,也不知道不舒服什么。
八點多,陸晚歌該回學校了。
不過中午蕭靖送給她的花落在了他的房間,她只好跟著上去一趟,把花拿回來。
那個時候酒店里入住的人已經不少了,甚至兩人從一樓上去,在樓梯間就那么不巧的遇到了一對正在纏綿的人兒。
不知道是不是情侶,總之尺度很大,嚇得陸晚歌都略微睜大眼。
蕭靖這個乖學霸書呆子更是愣了一下,俊雅的臉上有點紅,抬手裹拳咳了一下,接著往上走。
她松了一口氣,打破氣氛:“很正常的。”
蕭靖轉過頭,“嗯?”
陸晚歌只好送聳聳肩,“所以我說讓你住距離學校遠一點的酒店,就是這個道理。”
他卻微挑眉,“還好。”
然后出乎意料的一句,“我需要學習。”
學習什么?她納悶的皺眉看他,他卻勾唇笑了笑,剛剛的尷尬早沒了。
到了四樓,房間構造有點迂回,兩人轉過彎朝著房門走,路過一個房間居然沒關門,想來人家剛回來,就在門口親吻,那種細微的、曖昧的令人頭腦發熱的聲音簡直要人命。
她不由得走快了點,率先到了房間門口,松了一口氣,等著蕭靖過來開門。
他走得不快,似乎嘴角淡淡的勾著,看著她,到了門口也沒有立即開門。
陸晚歌抬眸,正好對上他垂下來的視線,一瞬間有不好的預感。